話說唐王墜色不朝,上表無迴。


    眾臣聚金鑾殿,鳴隆景。唐王已有月餘,未上早朝也。


    宮門外鼓聲不熄,唐王甚是不悅,整裝至金殿,擺官賀畢。


    唐王下旨曰:“有事速啟奏,無事退朝。”


    言未畢,右首出一人,上奉奏折曰:“臣有本啟奏”


    唐王觀之,乃先皇老臣尚書陸贄是也。侍官接奏折,展唐王龍案,唐王三千愁絲係胡姬,隻思速迴西宮,無心悅奏折,推一側曰:“陸卿有何事,速言之”


    陸贄曰:“老臣觀古今帝王敗亡者,夏、桀築傾宮、飾瑤台,作瓊室、立玉門,複造夜宮,敗於鳴條。


    商紂王砌摘星樓,兵敗牧野。


    周幽王築瓊台,身亡驪山。皇上今複築瓊樓,此乃勞民傷財,失民心也。


    前人之敗,猶如鴻溝可見,皇上何故視而不見也。


    願皇上罷作瓊樓,體恤百姓,勤勉主政,遠奸臣,近忠臣,禍可免也。”


    唐王大怒曰:“汝豈敢使朕,於敗國之君並論,置朕於何地也,朕乃天下之共主,天下皆朕之天下,造樓閣有何不可,汝言語辱朕,罪當誅也,念其先皇舊臣,免死罪,罷官職,貶為庶民,速退去。”


    陸贄長歎一聲,拜謝不殺之恩,退出金殿,犒勞還鄉。


    高城暮雲故人去,天際望斷愁西風。


    柔情幾許孤枕眠,月上西樓憑欄杆。


    右首下側,又出一大臣上前行禮,曰:“老臣有奏。”


    唐王觀之。亦先朝舊臣,太子少卿王丕也。


    唐王曰:“卿有何言。”


    王丕曰:“臣聞明君,戒酒色棄奢靡,普德為民,修道威臣,勤政禮度,憂民之勞,愛臣之節,明察秋毫,畏服四夷也。


    自堯舜禹治水,嚐百草而有夏國四百七十一年。成湯救黎民之苦,聘大賢伊尹,伐暴桀,即天子位,建商朝,享國六百四十年。


    周文王,勞百姓之憂,請賢相薑子牙,奠基周朝八百年基業。皇上不曉明主而順敗君之路,有亡國之危也,望皇上明鑒。”


    唐王大怒曰:“妖言惑眾,辱朕甚也,拿逆臣王丕,拉出午門重杖四十。”


    侍官壓王丕出金殿,右首下側,又出一人,大聲曰:“皇上明鑒,臣有諫言。”


    唐王觀之,先朝舊臣,中諫大夫呂溫。唐王曰:“汝有何言?”


    呂溫曰:“自古害女色者上之君王,下之百姓,無數也,廢宗廟而性命無,古之女色可遺,今之高宗李治寵武則天,幾近亡國,玄宗李隆基愛楊玉環,有安史之亂,奔走田野。


    此如昨日之事,猶可鑒也,今皇上在位不過三載,盡忘正陽殿下之言。


    諸將悍馬功勞,跌入粉坑而不覺,廢政半載不設朝,聽信奸臣胡班巧言,擾亂朝綱,勞民逐賢,此乃亡國之兆,我王速廢西宮,斬奸臣胡班於午門,勤勉修正,廣施恩德,禍可免之,我王明鑒。”


    方言畢,胡如意上前跪拜,淚如雨下,使衣袖連連,擦拭雙眼,泣訴唐王曰:“皇上明察,臣辛得皇上後愛,克盡職守,謹慎行使,日夜思報皇上恩德,未料眾臣所嫉妒也,望皇上為臣明之。”


    呂溫怒曰:“奸賊,使女色誘皇上,左右讒言,敗壞朝綱,欲覆唐室。吾觀汝非幽州人,恐遼國奸細也。”


    胡班大叫冤枉,唐王聞呂溫,言其上下醜事,麵熱羞恥,怒曰:“皆亂臣陸質一黨也,速拿逆臣呂溫午門戰首示眾,在有諫者同罪論處。”


    侍官拿呂溫午門斬首。


    眾臣無人敢複諫也,惜哉一朝棄三臣,豈不知,禍亂將至也。


    詩曰:


    三言五語君不醒,花邊問柳左徘徊。


    諂媚酒色坐上賓,逐鹿忠臣效死節。


    秋蟬鳴稀草木殘,江水淒涼孤雁飛。


    蕭風不識美人誌,鬼哭狼嚎雲蔽日。


    長安城,西門外,西出五裏,胡如意造瓊樓。寫告貼文,高賞工錢,引誘百姓,大興土木,使其二子領兵,督工築樓。


    初始開建,百姓勞作,賞些銀兩,寄給溫飽,過二月不發工錢,減食半飽,稀飯充饑,延長工時。


    在後來減一餐,一日二餐,分文無發,不得食物。


    國庫出黃金如流水,胡氏父子貪汙金銀,使車載之,充其府庫,堆積如山。


    百姓空腹無力不能行走,胡氏兄弟率鷹犬之士,鞭打恐嚇,勞作苦力。


    百姓手腳缺失,疾病纏身,傷者眾多,勞死無數,哀聲四起,伸冤無門,眾百姓聚秦孝府門外哭訴。


    秦極至府門謂眾曰:“眾鄉親,且止哭喊也。吾往觀之,若真如此,必為眾討公平也。”


    眾從之。遂秦極左右帶張桓楚、羅玉、程虎、尉遲江雨領親兵五百,至瓊樓營地觀之。


    隻見幾萬夫丁,哀鴻遍野,衣衫不全,皮裹筋骨,無力行走,苦受水火之苦也。秦極大怒,命侍官曰:“傳胡班父子來見之。”


    侍官領命往傳胡如意。胡如意聞元帥秦極有令召見。


    雖心不悅,不敢怠慢,攜二子,來見秦極躬身行禮,曰:“元帥招胡班,有何指令也。”


    秦極曰:“汝知罪乎?”


    胡如意曰:“未犯軍法,何罪有之。”


    秦極曰:“奸賊,自以為皇上所寵,目無國法乎?使裙帶之功,居於諸臣之上,蠱惑皇上,欺壓百姓,殘害朝廷忠臣,此乃死罪也,來拿此三賊,重杖四十,後議之。


    侍官依命,扣壓胡氏父子於地,使棍擊之。


    遼將見秦極左右諸將,不敢阻之。胡氏父子,日日擊打百姓,今方嚐其味,大叫繞命,皮肉崩裂,血水橫流。胡如意叫曰:“元帥繞命,小人無曾冒犯元帥軍威,元帥繞命。”


    杖過後,胡氏父子,死而複生也。秦極複使胡如意,自胡府出金銀,付百姓工錢,以三倍嚐之,死者給其家,金銀慰撫。


    病者出錢醫治,複償工錢,原去者歸之,留者複用,又留尉遲江雨,殷天祿領兵督之,出軍令讒害百姓者斬之。


    事了,秦極領諸將迴府。


    梅花落絮夕陽紅,秋雁愁歸殘雪夜。


    愁雲苦雨淚紛飛,小樓東風影蕭條。


    且說遼將抬胡氏父子迴府院,請太醫救治,父子臥榻不起矣。


    胡如意犬牙緊咬,欲思報仇,遣夫人入西宮,訴胡姬曰:“娘娘,老爺,二子,皆使秦極,無故重杖四十,離死不遠矣,複辱罵娘娘,乃群帶之功升公爵,煙粉之色入宮闕也。


    老爺使我報娘娘,用此契機,使皇上誅秦極,一則報羞辱之仇,二則除後患也。”


    胡姬曰:“母且歸之,本宮自說皇上,誅秦極,為父親雪恨,促成其事也。”


    夫人去之。胡姬退去西宮娘娘服飾,穿庶民之服,入見唐王。


    唐王觀之疑之,曰:“美人何故,如此裝束也。”


    胡姬雙手捧朝服,泣拜堂下,曰:“妾蒙皇上垂憐,入住西宮,封為娘娘。父兄位居國老國舅。


    臣父兄每每念,皇恩浩蕩,日夜懸心,勤勤懇懇,建造瓊樓,以悅聖心。


    未曾想,元帥秦極所妒忌,飛來橫禍。辱臣妾為妖精妲己,罵父兄乃裙帶所升。無故擒我父兄重杖之,人事不知,昏迷數次,幾喪命也。望皇上放臣妾父女,迴故裏。


    一側君臣和睦。二則臣妾父兄,可活命也。請皇上憐之。”


    唐王聞言,大怒曰:“豈有此理也。”


    唐王深愛憐之,起案上前來,扶起胡姬,牽其手坐身側,曰:“愛妾速起,莫勞花柳之身也。朕為之平反。”


    遂傳李斯問其事。


    李斯知西宮有寵,獻媚胡姬,答曰:“卻有此事,元帥秦極親帥兵將,至瓊樓營地,擒國老,國舅,辱罵娘娘,於眾百姓,兵將之前,私自用刑,杖擊大臣,幾乎死矣。


    長安城百姓無不言,元帥威武,娘娘,國老視為草芥耳。”


    唐王大怒,傳旨擊鼓升殿,移駕金鑾殿。眾臣聞鼓聲而聚,心疑有事,拜賀複位。


    唐王金釘板,拍龍案叫曰:“秦極何在!”


    左首秦極出班行禮,曰:“微臣在。”


    唐王曰:“逆臣秦極知罪乎?”


    秦極曰:“臣克盡職守,未知有何罪也。”


    唐王曰:“逆賊敢巧編乎,辱沒西宮娘娘,私杖國老國舅,欺朕小弱也。來人,速拿秦極,壓至武門斬首,警示眾臣。”


    侍官上前,欲帶秦極出。


    左列一人出班阻侍官,叫曰:“且慢。”


    此乃段風烈是也。


    隨段風烈複出幾人,羅玉、張桓楚、尉遲江雨、程虎、殷天祿五人出班也。


    程虎曰:“皇上息怒,胡班父子,欺壓百姓,克扣資費。故元帥杖擊之。此乃懲罰有罪,以正國法,無罪而有功也,皇上明察之。”


    殷天祿曰:“元帥有大功,皇上豈可,小過而誅功臣也。”


    唐王曰:“若有過錯,何故無先奏而後行也。若皆仗有功,私自用刑,辱罵皇妃,朕為九五之尊,顏麵何在,如何治國也。卿等速退,秦極不誅,法令不行矣。”


    段風烈大怒,雙眼冒冷光,青麵變紫,厲聲曰:“吾等,隨二哥下山,不計生死,衝鋒陷陣,一心報國,流心血輔唐室。


    今皇上若順美人之意,不思前事所為,非誅我兄長。


    我兄弟幾人棄官罷職,不作唐臣,不食唐祿,帶我兄長複歸臥虎山,當我自在王也。


    言吧,扯下官服,頂冒棄之於地,張桓楚、羅玉五人皆棄官服而立之。


    唐王見諸將,有怒色,甚憚之,不知所錯。


    右首徐美祖班諫曰:“微臣之見,今日之事,兩方皆有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秦極元帥一職,恕其過錯,君臣得全。不然諸將皆去,唐室江山何人守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唐王曰:“既有丞相,諸將為其求情,免秦極元帥之職,以當其罪,無事退朝。”


    唐王麵色不悅,甩袖歸西宮。胡姬迎之,見唐王麵無喜色,曰:“皇上何故,龍顏不悅?”


    唐王曰:“本誅秦極,為美人出氣,不料眾臣阻撓,無奈隻免去元帥官職也。”


    胡姬雖心有不甘,麵無異色,曰:“有皇上垂憐,臣妾不敢有奢望,在者若因臣妾之故,誅殺大將,臣妾豈非國家之罪人也。”


    唐王喜曰:“美人真乃視大體也。”


    遂飲酒歡樂。胡氏另思除秦之計。


    千秋苦寒一朝臣,煙柳飄零西風雨。


    滄江月冷夜靜閑,簾外重山桃花影。


    盛秋,八月十五日,天朗雲闊。蘭秀菊芳,葉黃果熟,草長獸肥水有魚,鷺雁齊飛伴成群。


    秦極率眾兄弟,入翠華山守獵,搜尋獵物,搖晃草木,驅逐喊叫,有白兔野雞,未遇巨獸。


    搜至晌午,深入腹地,突聞噗哧一聲,馬前三丈之處,草叢之中,起一梅花鹿,向西驚奔。諸將大叫曰:“速追之,莫失了。”


    諸將催馬追之,梅花鹿踩踏凹凸山石,二三丈跳躍,猶如平地奔走;穿梭草木之中,靈敏而迅速,猶如水中遊魚。


    段風烈、張桓楚二人,馬最快,走之最前,餘將隨其後。未走二裏,自西麵來一股人馬,截梅花鹿去路來,梅花鹿見前麵有人來,轉身向南奔走,來人見之,亦催馬來追梅花鹿。


    未有頃刻段風烈、張桓楚至,段鳳烈觀來人,非他人,乃大國舅胡楓是也。


    胡楓臥床數月,傷勢痊愈,領司馬文書,隨從十餘人,來翠華山狩獵,在此相遇也。


    諸將皆恨胡氏,段風烈大怒,罵曰:“豬狗之徒,敢搶吾禮物也。”


    段風烈,揮拳擊胡楓,胡楓避之不及,中左肩,滾落馬下,段風烈馬不停蹄,追鹿奔走。


    胡楓心恨之,一躍而起,取弓箭,拉弓弦,箭指段風烈,欲其身後射殺之。


    正此時,噔一聲弦聲響,東麵飛來一箭,自胡楓咽喉穿透而出,胡楓自顧射他人,未料有人射己,栽倒在地,一命嗚唿。


    此射箭者,乃秦極是也,尾隨段風烈而至,突見一人,欲射段風烈,忙彎弓射之,見應聲而倒,率諸將催馬上前來。


    司馬文書見秦極射殺胡楓,棄胡楓屍體,率餘眾逃去。


    秦極近來觀之,死者胡楓也。


    秦極一身歎氣,複領諸將追段風烈而去,未走半裏,段風烈、張桓楚,生擒梅花鹿而歸,遂秦極收眾迴城。


    麋鹿驚奔鶯雁飛,櫻桃芭蕉爭紅綠。


    雲溶風淡雨連綿,城樓月疏望春歸。


    且說司馬文書入城見胡如意,曰:“大人壞事也,秦極翠華山射殺大國舅胡楓也。”


    胡如意聞言,坐倒在地,手指屋頂,叫曰:“吾不殺秦極,誓不為人也。速叫二公子來”


    侍官領命而出,未久,胡非來見之。


    胡如意落淚曰:“汝兄慘死秦極之手矣。汝速往西宮見姊,報喪,訴皇上,為兄報仇也。”


    胡非令命而奔,至西宮門外,使宮女入報,胡姬傳見之。


    胡非跪拜哭訴曰:“娘娘為胡氏作主矣。逆賊秦極,無故射殺我兄於翠華山,欺人甚也,不誅秦極,恐我等之命不久也。”


    胡姬曰:“兄且歸,吾知矣。”


    胡非退去。胡姬上下觀之,得一計。


    入側室不出矣。唐王坐酒席,久候胡姬不歸,自來尋之。


    見胡姬,玉簪棄地,秀發亂舞,玉臉蒙塵,臥床哭泣,神色憔悴,百花凋殘。


    唐王驚之,心肝疼痛,胸骨碎幾片,忙前至,曰:“美人何故如此心碎,疼煞朕也。”


    胡姬曰:“臣妾蒙皇上厚愛,入住西宮,克守三綱五常,未曾有點滴之過也。今天下滿朝文武,皆視吾為妲己、褒姒等亡國妖物,恨不能食吾血肉也,皇上速斬臣妾之首,以堵文武之眾口也,此後臣妾隻得,夢裏見皇上也。”


    唐王憐之入懷,曰:“美人莫憂,何人敢辱愛妃,朕必不輕饒也。”


    胡姬泣訴曰:“臣妾憂者,大將秦極也,素來不待見臣妾,常在兵將之前,辱罵臣妾為,惑亂妖婦,蛇蠍之人,蠱惑皇上神誌,指吾父親,二兄為胭脂之色上位,群帶之係得勢。


    今又無故射殺吾長兄,欺臣妾甚也。臣妾有何顏麵活於世,使天下百姓笑之,臣妾當已死,明誌也。”


    胡姬哭啼,欲撞南牆,自尋短見。


    唐王緊握其手,怒曰:“愛妃莫驚惶也,朕誅秦極為愛妃,國舅報仇。”


    遂唐王移駕金殿,聚眾臣議朝。


    詩曰:


    柔語聲微割肺腑,美色無刃削筋骨。


    花香鳥語人自醉,野馬無韁覆難收。


    雲從霧繞集風雨,冷暖迴流時運轉。


    忠臣賢將徒奔走,金殿蒙塵社稷危。


    不知秦極性命如何,且聽下迴分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室演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月醉書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月醉書生並收藏唐室演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