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極交戰楚王李茂春,二將征戰南北,來往二十迴合,交錯之機,秦極伸手背後,取熟銅鐧,自李茂春背後擊之。


    此乃秦氏家傳之器,鬼神難躲,隻見黃光一閃而至,李茂春避之不及,正中後衛鏡,一聲輕響,銅鏡破碎,李茂春口吐鮮血,搖晃數下,趴臥馬鞍,死命逃往襄陽城,士卒見李茂春敗走,隨後逃之。


    秦極無心追趕止馬而立,李茂春逃入襄陽,九死一生,身受重傷,魂驚膽破,關城門不出矣。


    秦極下馬,往襄陽叩拜父親英靈,落淚曰:“子不孝矣,待救下小弟,日後複來,厚葬父親骸骨,秦極去也。”


    遂秦極複上馬西走,來尋張桓楚,時之夜晚,奔走一夜,未見張桓楚,以為在前奔走,一路往西南方向尋來。


    渴則飲泉水,餓則食幹糧,不知走了多少時日,一日行至臥山,方之山腳下,嗨一聲喊叫,自山林中程虎、段風烈躍馬而出,截秦極去路。


    程虎觀秦極曰:“壯士何方人士,欲往何處?吾二人乃,此山二大王,吾名程虎,此我兄段風烈是也。錢兩多則留下買路錢,少則免之。”


    秦極觀二人年紀小於自己,敢劫道稱王,心生笑意,複聞程、段姓氏,疑之曰:“二王可是劍南道程府,山南東道段府公子乎?”


    程虎聞言驚之,曰:“正是,壯士如何得知?”


    秦極大笑,躍下馬鞍,曰:“吾乃襄陽秦孝府,秦鳳之子,秦極是也,未曾想,此地遇二位賢弟也。”


    程虎、段風烈聞言,拜倒在地,曰:“遇弟冒犯兄長虎威,死罪也。”


    秦極扶起二人,問其來由,三人敘來往之事。


    程虎曰:“以小弟之見,兄長尋小弟張桓楚,一則不知去處,二則天下之大,非人力可達也。不如居臥虎山,召集人馬,遣多人尋之,易也。”


    秦極以為然,遂留居臥虎山,使人取了秦鳳屍體厚葬之,又多出山兵,沿途尋訪張桓楚。


    詩曰:


    虎臥高山蕭風烈,綠林當道伸正義。


    君昏臣庸出響馬,忠良埋沒千秋雪。


    江山無限東流水,美人憑欄月照明。


    是非成敗論英雄,幾度夕陽皆塵土。


    江山如畫,草長鶯飛。江南天下美景也。


    老丞相韓子琪,來杭州察民情,治水患,已有數載也。


    這日於家將韓聰,行走西湖岸,謂身後韓聰曰:“近幾日,吾心神不寧,恐京城有事矣。”


    韓聰曰:“丞相久離府地,或是過濾所致,亦未不可。”


    韓子琪曰:“唐王多疑,諸王陰為,難料也。”


    正說間,韓府信使至,舉家書。韓子琪觀之。


    書曰:


    小人韓渝親筆,呈文老爺。孫琦者,金殿舉書,其信所寫,東宮、薛府,勾結東


    遼謀反。


    宣王囚之太廟,府眾皆入死罪也。細情麵述之。


    韓子琪歎曰:“朝中有奸人作亂,陷害忠良也。


    此事若無,開雲見日,水落石出。中原內憂外患,危矣。”


    韓聰曰:“丞相思何人所謂?”


    韓子琪曰:“李平,郜國公主二者,必有其一。孫琦何人?朝中未聞之。將軍即刻迴京,暗擒孫琦,藏於太廟,待老朽迴京,不可驚之。吾三日後啟程。”


    韓聰曰:“諾。”


    韓總躍上坐騎,順西湖岸,向北而去。韓子琪立湖岸,靜觀湖麵,夕陽落西湖,連海角天涯。紅光萬丈,水天一色。


    詩曰:


    綠柳紅花春光暖,碧海晴天伊人醉。


    畫船流江詩辭賦,珠簾暮卷歌舞曲。


    君爭日月蕩萍洲,劈波斬浪樹風流。


    一片丹心懷天下,旋轉乾坤正綱紀。


    且說韓聰行數日至長安,探知孫騎封校尉,常飲酒為樂,醉臥丹鳳樓。


    韓聰潛入丹鳳樓,


    自後襲之,擊昏孫琦,掠入太廟藏之。宣王聞老丞相迴朝,心稍安,靜候之。


    韓子琪迴京之


    事,裴延齡得知,忙入梁王府見李平曰:“吾聞韓子琪明日入京城矣。韓子琪唐王所敬之。恐反,王氏之案也。”


    李平驚曰:“丞相有何對策?”


    裴延齡曰:“依卑職之見,先下手,為上策。王爺速遣將,傳孫琦,賜一杯毒酒,可了事矣。”


    李平曰:“丞相所言正是,絕孫


    琦,王氏之案,成無根之事,不能爭辨之。任韓子琪通曉古今,卜測未來,妄想救李誦、薛南,此迴天乏術矣。”


    計議已定,裴延齡告辭,李平取百金謝之。


    複傳李桓龍令曰:“汝速往孫府,帶孫琦來見本王,若違令,誅之。”


    李桓龍領命,率士卒,圍孫府,破門而入,搜尋孫琦不得,府院之人,報曰:“老爺去丹鳳樓幾日未歸之。”


    李桓龍至丹鳳樓不得,搜遍


    京城亦無蹤跡。迴報李平曰:“報叔王,未得孫琦,無人知去處也。”


    李平怒曰:“壞本王大事也。人皆遁走,上天入地乎?若非眾賊逃脫,皇上已立吾,儲君矣。


    為今之事,李誦在一日,吾大事無望,汝今夜入太廟,如此行使。”


    李平上前貼耳,密言數語。


    李恆龍應諾而退。


    是夜李恆龍著夜行衣,率十二死士,潛入太廟後院,偎牆而走,至宣王居室,撬門


    而入,方欲察看,隻見白光一閃,李桓龍頭頂,一寶劍劈落。


    李桓龍驚而避之,不及,右肩傷之。


    偷襲者韓聰是也。李桓龍入院,便已韓聰所覺,藏屋頂候之。


    頭戴鬥笠,麵遮黑紗,


    手握長虹劍,屋頂躍落而下。李桓龍懼退,韓聰複取李桓龍,死士舍命護之,李桓龍躍牆而遁。


    韓聰舞劍,十二死士,皆斬於院中。


    宣王出,曰:“將軍知何人乎?”


    韓聰曰:“來人似梁王門下也。”


    宣王歎曰:“無情無義,帝王家。”


    李桓龍負傷而歸,報李平,宣王有高手護之,不能敵。


    李平聞言,不敢再犯。


    正是:


    知事本末理繚亂,快走一步登瓊台。


    善端機變修周易,窺見風雨來往時。


    卻說韓子琪離了杭州,曉行夜宿,一日至京城,南門而入,乘車而行,突聞街邊小兒,三五成群,搖頭晃腦,齊聲歌之。


    韓子琪命侍官停車,聽其聲。


    歌曰:


    龍鳳鳴鳴兮,彩衣飄飄。


    瓣兒楚楚兮,南風怡怡。


    明月倩倩兮,虎狼爭爭。


    野火炎炎兮,黑水滔滔。


    日色暮暮兮,塵土渾渾。


    白骨森森兮,山河依依。


    韓子琪疑之,知此非平常民謠,使人捉其,年長者來,問曰:“此歌謠何人所傳?”


    小兒曰:“三日前,有白衣童子,自南來到市井,教吾等念之。”


    韓子琪曰:“那童子何在?”


    小兒曰:“未知去向”


    韓子琪熟記歌詞,散去小兒,行車迴府。韓渝迎韓子琪入內室,報國中之事。王氏、薛紅葉失蹤、上官羽、張讓冤死一一言之。


    韓子琪一聲長歎,曰:“唐王失德,謠言流傳,戰亂起矣。”


    韓渝又出上官問月,使韓子琪見之,報曰:“老爺此女便是上官將軍之遺孤,名為上官問月也。”


    韓子琪觀之。


    正是:


    眉目清秀流泉水,明珠滾動耀韶華。


    春草嫩芽破繭出,正留待花開月明。


    韓子琪落淚,抱起幼女,曰:“雙親就義而亡,孤女逃過大劫。


    世間之事,禍福相依,難極而富貴至也。此女他日,必有厚福。”


    韓渝曰:“老爺此女何安之?”


    韓子琪笑曰:“天賜月兒與我,老身豈敢不收。月兒與我緣分深矣。我收為義女,稱之明,今後以義子視之。此事我二人之外,他人不可知也。”


    韓渝曰:“唯唯。”


    韓子琪複曰:“備轎來,吾往太廟,見宣王也。”


    韓愈應諾而出。


    韓子琪府中事了,乘轎往太廟見宣王,不久至太廟外,落轎入院,宣王迎之。


    韓子琪行禮曰:“韓子琪參見殿下。”


    宣王還禮,曰:“老丞相莫行禮,李誦一介草民,賢臣名將,因吾之故,皆入死罪。此無用之人,怎敢受此重禮。”


    言畢,傷懷落淚。


    韓子琪曰:“殿下莫自欺也,社稷為重,身為輕矣。王妃吉人天祥,大劫過後,必有無疆之福,殿下莫憂。老臣此歸,欲雪東宮、薛府之冤也。”


    遂韓子琪、李誦入內堂坐立,韓聰提孫琦出,置韓子琪身前。


    韓子琪觀孫琦曰:“老朽韓子琪也,子必有耳聞,子實言之,害宣王之因果,汝可活命,否則血濺太廟,祭先王耳。”


    孫琦深知韓子琦,兩朝大臣,才冠群臣,無有出者。


    故不敢隱瞞,自薛南遣書,李平威逼,金殿舉書,無以遺漏,皆言之。


    韓聰抄筆錄,使孫琦按了手印。


    遂韓子琪辭別宣王,迴韓府。


    又心係謠言,不得其所指。


    是夜,淨身登觀星台,祭香叩拜,觀察天象。


    隻見東、南兩地渾氣上升,罡星閃爍,已成氣候。西方亦聚渾氣,天下亂象初顯也。


    韓子琪細想前後之事,思兒歌,略窺天機,靜立許久,長歎迴府。


    正是:


    罡行牛鬥觸紫薇,混沌初開化陰陽。


    煙花繚亂飄羅衣,金戈擾攘飛龍駒。


    鑾輿華蓋,九曲鳴鳳。天子早朝議政,韓子琪至武門外候旨。


    黃門官報入金殿,曰:“啟稟皇上,老丞相,韓子琪求見皇上。”


    唐王曰:“宣。”


    韓子琪入金殿拜之,曰:“草民參見皇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王曰:“韓卿平身,見朕所奏何事?”


    韓子琪:“老臣聞,街市有童謠傳唱,老臣心懸國事,豈敢聞而不奏也。”


    唐王曰:“其謠何言?”


    韓子琪使兒歌唱之。唐王聞詞,不知何意。


    謂眾臣曰:“眾卿何人可解其意?”


    眾臣無解。


    李平出班曰:“以兒臣之見,一小兒傳言,不足為憂,皇上下旨,有傳唱者,斬於市曹,以效國法,其歌謠自然絕跡矣。”


    陸質曰:“臣愚見,凡街市無根之語,謂之謠言,意有二,一則有奸臣,古惑人心,撓亂朝綱。二則上天,敬示天子,預國家興敗,不可不慎重也。”


    唐王曰:“韓卿知其意乎?”韓子琪曰:“老臣知其二句,未全也。”


    唐王曰:“言之。”


    韓子琪曰:“其句,野火炎炎者,火焰宮位居南方,語南唐也。


    黑水滔滔者,黑水位於東遼都城之北也,言東遼國也。


    日色暮暮者,乃日落西北,指突厥國也,此三國必反矣。


    塵土渾渾者,土位處中央,乃中原之地,內有刀劍之危,朝綱不明之意也。吾王深慮之。”


    唐王大驚曰:“韓卿有何計,解此危?”


    韓子琪對曰:“皇上,老臣之見,梁王李平,即有安邦興國之才,可使梁王率大軍,先平南,後東征,兩國大定,移兵西入,問罪突厥,此危解矣。”


    唐王麵有慚色,曰:“眾卿有何見解?”


    唐王觀諸臣無人啟奏,複視李平,李平冷汗直流,俯首不敢言之。


    唐王曰:“此事待朕,深思後複議之,退朝。”


    唐王迴宮,諸臣散去。


    韓子琪留金殿,內宮總管陳宏,走至身前,曰:“皇上有旨,請閣老往養心殿,見之。”韓子琪依旨,隨陳宏,走過半月橋,入養心殿,見唐王。


    韓子琪行禮,曰:“老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傳老臣,有何旨意。”


    唐王曰:“韓卿免禮,賜座。”


    韓子琪謝恩入座。


    唐王曰:“韓卿舉,李平出征,實指朕錯用李平。暗怪朕,治罪宣,薛兩府,鴆殺張讓之事也。”


    韓子琪曰:“老臣不敢。”


    唐王曰:“外強,內患,韓卿計將安出?”


    韓子琪曰:“眼下之事,必先安其內,安撫六十四路節度使。後以傾國之力,圖藩王也。”


    唐王曰:“內安何如?”


    韓子琪袖出,孫琦罪狀舉之。


    唐王觀之,曰:“卿且迴,朕行之。”


    韓子琪謝恩,而出。唐王傳李平。


    李平拜之曰:“父王傳兒臣,不知何言教之。”


    唐王厲色,責之曰:“汝知罪乎?”


    李平曰:“兒臣愚昧,不知也。”唐王罪狀視之。


    李平跪拜,泣曰:“兒臣知死罪矣。兒臣見宣王,薛南,陸質等,進出頻頻,恐對父皇,有不臣之心,欲除之。望父皇恕罪矣。”


    李平伏俯臥而泣。


    唐王曰:“汝排斥異己,嘔心瀝血,除李誦、薛南、上官羽、張讓等,終究徒勞無功,未得一人,可見汝之無能也。今後安分守紀,再犯國法,定斬無生,汝戒之。”


    李平再拜,羞愧而退。


    唐王無降罪,李平,裴延齡之黨羽,以製約宣王之勢,視而不見也。


    遂下旨,孫琦謀害朝廷大臣,斬於市曹。宣、薛兩府,官複原職,免張桓楚,獨不赦上官府。韓子琪知唐王必不除,李平一黨。


    意在保宣王,遂不複奏。


    日夜,看顧上官問月,一身所學盡傳之。


    閑時揣摩歌謠之餘意,靜觀其變。


    詩曰:


    天下不足相士謀,社稷常危如累卵。


    高山流水時不轉,順勢畫圖適者存。


    兵戈出之行武間,秋草埋沒堆黃沙。


    眾星捧月戈壁礦,長城幾度塞外雪。


    畢竟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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