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拂過,曳得樹葉沙沙作響。

    幾片枯黃的葉子自樹上緩緩飄落。

    向宴生靜靜地坐在原處,目光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手臂出微微傳來一震癢痛,他掀起衣袖,癢痛的地方傅這淡紫色的藥渣,應是解藥,因為手臂處的瘀黑在用肉眼可看到的速度漸漸散去償。

    為他解毒?

    那就說明,她不是來殺自己的?

    在成天山上一次初見,她是來殺他的,那肅穆的殺氣騙不了他。在試煉的時候,見麵就隱隱覺得她的身形像極了那天來成天山殺自己的人,故而一直在暗中觀察。

    而,更天山上的試煉,聽聞是以她一人之力,助了其他六人過的。

    不過是個七百歲的丫頭,身上卻擁有著出乎常人的意外。

    故而,這次天王堡一行,他預測她會一起前去,結果真的如此。

    隻是,成天山上明明想殺自己的人,為何有機會殺他卻又救了他?

    還有,她剛瞧見自己臉的時候,赤紅的眸裏露出的悲傷,如見到故人受傷般的心疼和難過。

    故人?

    以前曾和她相遇過?

    隻是個七百歲的小丫頭,所表露出的種種都不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而且,他敵不過她,連生死咒這麽難下的咒,她都辦到。

    如有濃濃白霧縈繞她身邊,明明她就這麽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麵前,雙眼卻無法將她的一切都看透。

    他在此坐了有些時間,有輕微的腳步聲自森林遠處而傳來。

    待腳步聲近得離自己不到幾米時,他側目望去,穿著一襲白衣藍絲的鳳長歌走來。

    “宮主,讓你久等了,這紫陽果子不好找,我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找到這麽點。”鳳長歌蹲到他身邊,打開手帕,手帕中有著一小捧紫色的小果子。

    這是天界罕見的一種解毒果,不管中什麽毒,中毒吃這果子可以緩毒性,解毒後吃這果子可以解清身子裏的毒素。

    沒想到這處居然讓她找到紫陽果。

    他輕輕抬頭,凝視著她尚且稚嫩的臉,伸出手拿起紫陽果塞進嘴裏,紫陽果的酸性極強,一嚼碎,酸味刺激味蕾,酸得讓人口水不止,眉頭緊皺。

    耳邊,傳來鳳長歌輕輕的掩笑。

    他側目,偷笑的她柳眉微揚,眼睛彎得如月牙般。

    這小

    樣,倒有點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

    鳳長歌將兩個紫陽果扔進嘴裏,紫陽果的酸味絲毫給不她一點的折磨。但向宴生不一樣,他素來愛吃甜食,討厭酸的東西,見他吃酸的東西眉頭緊皺也是件好玩的事情。

    雖然,他現在帶著麵具,但對他無比熟悉的她,可以想象得出來他吃紫陽果時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將剩下的一些紫陽果塞進口袋裏,鳳長歌站了起來。

    “宮主,我們現在去天王堡的後門和師父他們匯合吧。”

    “你知道天王堡的後門在哪?”向宴生問,雖然是問,但是其實是在肯定。

    向宴生現在懷疑她的身份,想必會對她所說的話都多加推敲以此來確定她的身份。

    看來,與他交談也要多加注意才行。

    “天王堡是天界第一機關堡,我偷偷來過,對天王堡的路線都摸得很清,自然知道後門在哪。”她臉不紅心不慌地撒謊。

    向宴生聽到辯解不再說什麽,微垂著頭。

    鳳長歌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子,將後背露在他的麵前。

    “上來吧宮主,咱們要趕路了。”

    他們掉下河,向宴生的輪椅不知所蹤,沒有了輪椅,他寸步難行。

    讓一個女子背,對男人來說是個莫大的恥辱。

    向宴生眼裏迸發著怒意,一動也不動,沉著聲說:“將本尊的椅子找迴來。”

    他的語氣很是不悅,看來是不願意讓鳳長歌背他。

    鳳長歌站起身子,望向眼前寬大的河,歎道:“宮主,這河這麽長水流也比較急,你這輪椅要找迴來,怕是很困難。”

    “找迴來。”向宴生隱忍著怒意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他固執起來,任誰怎麽勸都勸不聽的。

    鳳長歌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他堅持要她去找椅子,那就隻能去找。

    她看了看下遊,再看看上遊。

    若是在上遊沒找到的話,去下遊都不知道要找到多遠。

    日薄西山,夜很快就來臨。也不知道此處會有什麽妖物邪物,將向宴生一個人落在此地不是明智的選擇。

    往上遊走去,一路走著,一路尋著。

    找著找著,忽得聽到輕微的聲音,她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孤影正站在河的對麵。

    “就隻有你一個人?宮主

    呢?”孤影望見她冷冰冰地問。

    見到孤影,如見到救星般,她開心問道:“孤影,你可有見到宮主的輪椅?”

    孤影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唿,一愣。

    在無極長宮影衛的身份都很隱秘,但作為隨時都追隨在向宴生身邊的孤影,露麵的機會比別的影衛多,故而不少無極弟子見到他都尊稱一聲孤影大人。她怎叫自己叫得如熟人那般?

    隻是,她的話關於宮主,這點小問題也沒必要去深究。

    他搖了搖頭,“沒有。”他從堡中的出水口一路找來,沒看到向宴生的輪椅。

    鳳長歌微微地皺了皺眉,“既然你沒找到輪椅,那就由你來背宮主,由你背宮主的話,想必宮主也不會再鬧性子。”

    “你找到宮主了?”

    “不是找到,我一直都和宮主在一起。走吧,我們迴去找宮主。”鳳長歌說。

    知道向宴生的下落,孤影一喜,跟著鳳長歌前往向宴生所在的地方。

    向宴生依舊坐在原地,暮色撒在他的身上,勻開層層光暈。

    這一幕,映入眼簾,忽有悲傷一湧而上。

    曾經,她總覺向宴生的一顰一笑都可搖曳星雲。

    而如今他這模樣,已無當年驚鴻。

    離去找紫陽果的時候,本就多次告誡自己,不可再為此悲傷。

    可是……

    三年裏,她魂落冥界因為怨恨過得並不開心,可向宴生這模樣,可見得這三年裏,他過得也並不好。

    是誰的陰謀詭計?害得他們,一個魂落冥界,一個人不人鬼不鬼。

    掌緊握成拳。

    不論是誰,她與向宴生所受的苦都會如數地還迴去!

    “椅子呢?”見他們空手而歸,向宴生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

    “孤影從上遊下來沒發現椅子,那椅子肯定是被衝遠了,既然衝遠,肯定已經找不到,宮主你看要不讓孤影背你如何?”她試探地小聲問,既然向宴生嫌棄她是女的不願讓她背,那孤影是男的應該無所謂。

    向宴生皺眉,對於被人背這點依舊感覺到氣憤。

    他摘下腰間的玉佩,擲向空中,玉佩慢慢地放大。

    “宮主!”見狀孤影大喊一聲。

    向宴生冷眼望過去,警告著他什麽都別再說,他將玉佩引到麵前,爬了上去坐在玉佩上。

    剛坐上,玉佩忽得往下一降,又立即停止。

    他望向鳳長歌,隻見她甜甜一笑,“宮主有禦靈玉早說,弟子就不必辛苦去找椅子。”

    靈力可驅動一些物品懸空飛行,但這些東西都需禦過靈之後過可驅起飛行。

    鳳長歌現在不過是個普通的無極弟子,身上自然是沒有禦靈物。但驅動禦靈物要持續消耗靈力,剛剛向宴生想用靈力驅動禦靈玉,可是,他靈力太弱,而且還零零散散,就如同沒了靈心骨一樣。

    他這半人半鬼的模樣已是驚人,但若再沒了靈心骨……

    鳳長歌不敢再去多想。

    向宴生固執地不要人背,靈力不足都想驅動禦靈玉,這份固執鳳長歌想或許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已是個廢物。

    想到這點,心中的悲傷又散不去。

    他的自尊心比誰都強,現在這般模樣的他,是怎麽堅持了三年的?

    “走吧。”向宴生無視自己現在所坐的禦靈玉是靠鳳長歌靈力禦起的事,冷冷說。

    鳳長歌和孤影不再說什麽,往天王堡的後門走去。

    走到天王堡的後門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天王堡的後門在外麵是無法打開的,要從裏麵才能打開。

    三人就在原地休息,等著那幾人從裏麵出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孤影拾來幹柴生火。

    鳳長歌的這個身體不似從前的身體那般身經百戰,今日消耗不過比平日大點,天色一黑,火堆的溫暖一來,就不知何時就昏昏睡去。

    睡夢中,夢見了一些過往的事情,忽得醒來時,火光依舊在麵前閃爍,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件藍色披風。

    麵前的向宴生背靠樹幹盤腿而坐地睡去,樹上有輕微的聲音,她抬頭,望見孤影坐在樹上站崗。

    鳳長歌坐了起來,將用披風將自己裹了起來,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的向宴生。

    他的身上也蓋著一件藍色的披風,鬼麵具戴在他的臉上,隻有眼睛露在外麵。

    想起,向宴生麵具下的臉,不管多少次她都難以說服自己去接受。

    忽得,向宴生的身子抽搐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這架勢就如同做了噩夢般。

    在夢中驚醒的向宴生,朦朧的雙眸中有著憤怒和懊惱。

    不知是什麽樣的夢,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

    “宮主,你還好嗎?”她小聲探問。

    向宴生的雙眸找到聚焦的點,往她這邊看來,瞧見她的時候,眼裏迸發出了怒意。

    這神情將鳳長歌嚇了跳,她惹到他了?

    鳳長歌的心中滿是疑惑,向宴生卻什麽都不說,懊惱地將頭側向一旁去往遠處的風景。

    以前向宴生的一皺眉一歎氣,她都可猜出他心底想的是什麽?可如今隔著那張麵具,望不見他的容顏,喜怒全由那雙眸裏猜測出來。

    可他連對視都不願與她對視,他的心思,鳳長歌再也猜不出來。

    輕輕苦笑,低著頭,她也不再說什麽,看什麽。

    忽得,轟隆一聲,地麵劇烈晃動起來。

    鳳長歌急忙站了起來,望向巨響傳來的方向。

    是天王堡。

    在天王堡的另一端,牆壁在崩塌。

    鳳長歌一震,她所設的機關裏並沒有讓天王堡坍塌的毀滅性機關,這天王堡怎麽可能會坍塌?而且,風清遙、訶枕、柳辰桉、白勾月都還在裏麵!

    “宮主,天王堡在崩塌,我們還是離這裏遠點。”孤影從樹上跳下來道。

    向宴生輕輕頜首,讓孤影禦起他身下的禦靈玉離天王堡遠些。

    兩人離天王堡有一小段距離,發現鳳長歌依舊站在原地。

    向宴生眉宇一擰,“她還站在那邊做什麽?將她帶迴來!”

    孤影微微愕然,宮主在擔心那個小丫頭?

    他是第一次見到向宴生擔心鳳長歌以外的人,不知,在他們落河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隻是,由不得他去多猜測,向宴生下令將她帶過來,就要先將她帶過來再去推敲兩人隻見所發生的事。

    來到鳳長歌的身邊,他道:“宮主喊你離此地遠點。”

    “以坍塌的速度,還沒這麽快到這邊。”

    “即使沒那麽快,也要先離開此地。”

    “不行,清遙他們還在裏麵!”話一急,她不再叫風清遙師父,而是直唿名字。

    孤影聽到她對風清遙的稱唿一愣。

    居然直唿自己師父的名字,急傻了不成?

    “你站在這裏也於事無補,進不了裏麵,你什麽也做不了。”孤影勸道。

    “有我能做的,我可以為他們開門。”她冷靜地道,目光望向高高的城牆

    上那一個通風口。

    孤影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猛地拉住她的手。

    “別想那麽多小丫頭,你做不了什麽,貿然前去,你會喪命的!”

    “他們會死在裏麵的!”天王堡是由月螢石所建的,在裏麵根本無法使用靈力,這樣的話,就不能用靈力保護自己。

    那樣的血肉之軀,即便是天人也是會死的。

    鳳長歌不願意自己剛從冥界歸來,就見到風清遙魂落黃泉。

    “我不會讓你去的!將你帶過去,是宮主的命令。”孤影的語氣很是堅決。

    鳳長歌扭動憤怒地看向他,手緊緊握成拳頭,正準備將孤影打倒進堡救人。沉重的石門,轟隆地響了起來,漸漸地打開。

    她一震,雙眸欣喜地看向石門,果不出所料,風清遙、柳辰桉、訶枕、白勾月四人從堡中出來。

    “長歌,孤影,你們二人怎麽在這?趕緊離這裏遠點!”風清遙驚唿。

    見他們出來,自然就沒留在這裏的必要。

    幾人一同跑到向宴生所在的位置。

    風清遙幾人跑得有些喘急,跑到目的地的時候,都喘氣喘個不停。

    鳳長歌也不急著開口詢問在天王堡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等他們休息好了之後再問。

    恢複得最快的風清遙,見到向宴生,單膝跪地道:“宮主,萬幸你什麽事也沒有。”

    “堡裏發生什麽事了?”向宴生問。

    風清遙臉色忽得一白,尷尬地將視線移開,不願意將堡中所發生的一切說出來。

    “我們在裏麵遇到了鳳長歌。”白勾月代替他道。

    鳳長歌聞言,一怔。

    在天王堡裏麵遇見了假的鳳長歌,這怎麽可能?

    “鳳長歌將我們要找的混元巨鼎構造圖都燒了,還啟動了機關,讓天王堡坍塌。”白勾月一五一十地將堡中所發生的事情都說出來。

    鳳長歌的神色一變,假的鳳長歌出現燒了混元巨鼎構造圖,他們來天王堡尋混元巨鼎的構造圖不過是昨天才決定的事情,路上也沒耽擱時間,假的鳳長歌居然領先他們一步來到天王堡燒了構造圖。

    難道,謀劃一切的人昨天也去參加了向宴生的壽宴嗎?因不願讓風清遙去打開混元巨鼎將真的鳳長歌的遺體公布於世,故而先比他們到了一步來到天王堡燒了構造圖。

    可是

    ,最讓鳳長歌匪夷所思的是,天王堡的坍塌,她根本沒設那樣的機關,除非是有人在她死後造出了那樣的一個機關。

    能在她的機關上改造出這麽一個毀掉天王堡的機關,可見那人確實有點本事。

    “不是的,那個不是師父。”風清遙否認道。

    他又在偏袒鳳長歌,白勾月怒道:“風清遙,鳳長歌差點都將我們葬在石頭下了,你還偏袒那個大魔頭。”

    “這本就是事實,玄武的岩磊城離青龍九重山是最遠的,即便禦靈飛行最少都要五天的時間。昨天你們在壽宴開始的一個時辰前收到飛鴿傳書,飛鴿的速度在天界無人能敵,但它從玄武岩磊城飛來也需半天時間。師父就算是天界第一女戰神,也不可能比飛鴿更快來到九重山,更無法得知我們要來天王堡尋圖紙的事。若燒構造圖的人是我的師父,那麽殺了你父親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我師父!”

    一番話,將白勾月說得啞了言。

    信中確實是那樣如實說的,是鳳長歌殺了她的父親。可是,剛才她的雙眼也告訴她,險些殺了他們的人也正是鳳長歌。

    “混元巨鼎的構造圖被燒,清遙,你還要堅持去打開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門嗎?”向宴生不打算加入他們的爭吵,而另外詢問了問題。

    風清遙點頭,“要!沒了混元巨鼎的構造圖,即便強開,弟子也要打開混元巨鼎的另一扇!”

    本還有些擔心鳳長歌真的成大魔頭,可見到那個假的鳳長歌之後,風清遙更加地堅定要打開混元巨鼎另一扇門的意誌。

    “既然如此,那麽迴無極長宮。明日午時,你去開混元巨鼎的另一扇門。”

    “是!”風清遙開心說道。對於他來說現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宴生依舊願意讓他去開混元巨鼎。

    人齊後,幾人沿路返迴迴去了無極長宮。

    等迴到無極長宮時,天已微亮。

    睡過一覺的鳳長歌並不覺得累,隻是迴到自己寢室時,見到榻上躺著的人,她的臉色一黑,想將那人從榻上揪起來,見他睡得那麽香又不忍將他叫醒。

    隻是,解臨雅未免太過分了。

    若她今日沒迴來,她都不知道她的床榻被他給睡了。

    一個大男人睡她床榻……

    算了,一會等他醒來,將被褥都拿去洗洗曬曬。

    床榻被解臨雅霸占,沒地睡的鳳長歌,隻好來到書桌

    旁將未看完的偃術書繼續看下去。

    這一看入神,直到無極長宮的鍾聲響起,才猛地迴過神來。

    聽到鍾聲的解臨雅,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坐起了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伸完懶腰後,他還未完全醒來,坐在榻上眯著眼。

    當白玉鍾的第五聲鍾聲敲完,他一激靈地猛睜開眼,總算是醒了過來。

    他離開榻,穿好鞋,抬頭,視線不偏不倚正好與書桌旁鳳長歌的視線對上。

    “雅狐狸,你睡得可真香。”她冷嘲說。撐著臉頰左右地搖晃手中的書,一副“我知道你要解釋,但我不想聽你解釋”的微怒表情看著他。

    解臨雅傾世風華的臉,露出如花兒綻放的溫暖微笑,“長歌,怎麽迴來得這麽早?我還以為你最少都要兩天時間才能迴來。”

    “要是我晚兩天迴來,你是不是打算這兩晚都打算睡我床榻,嗯?”鳳長歌肅穆地看向他。

    解臨雅依舊微笑溫暖,走到圓桌旁,清咳兩聲,給自己倒上一杯清水,抿了口道:“長歌,這點小事就不要與我計較,這多顯你肚量小。”

    “我也沒說過我肚量大。”她反駁。

    解臨雅尷尬地望向她,他一個大男人跑到女子的榻上去睡,這行為確實不好,但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有這個習慣,這次被抓到他也是失算了。

    嗯,要想什麽法子哄迴她呢?

    他眼前一亮,問:“長歌,你們這麽快迴來,可是找到了混元巨鼎的構造圖?”

    他轉移話題,知他不願意與自己討論床榻這個問題,她也不做窮寇莫追之事,畢竟還有正經事情要做。

    “混元巨鼎的構造圖被冒充我的人燒了。”她道。

    解臨雅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子詫異地看向她,“你遇到假的鳳長歌了?”

    “沒遇到,聽清遙他們說的。我晌午和宴生掉下了河被衝出了天王堡,清遙他們後麵在天王堡裏遇見的。”

    解臨雅聞言,眉頭擰成一團,垂著眉沉默了半晌。

    鳳長歌又道:“害我的人,應該來參加了宴生的壽宴。”

    “為何這麽說?”

    “因為她燒了混元巨鼎的構造圖,想必是在宴席上看到宴生答應清遙讓他開混元巨鼎另一扇門的事,怕鼎中我的屍體出現在別人眼裏,就比我們先行一步燒了構造圖。”

    解臨雅微

    微頜首,“確實,他們一直以你的身份做惡,掩蓋住他們自己的身份,讓別人查不到他們的身上。若你已死的消息傳出去,別人調查將不再把視線和注意力放在鳳長歌這個名字身上,而是去調查藏在這個名字後麵的人。”

    “那宴生壽宴上,你可有看到奇怪的人?”鳳長歌問。

    解臨雅搖頭,“那天壽宴得知玄武族長白震天的死,所有心的心思想必都在這個地方上,也別無心思去觀察其中是否有心懷不軌的人,何況,那人若真的有來也是易容潛在人群裏,即便認真觀察也難以發現。”

    鳳長歌神色凝重地咬了咬唇,她死在那人的陰謀詭計下,這點就足以證明那人聰明得很,這聰明甚至在解臨雅之上。

    這麽一個聰明的人行事肯定是百無一疏,想抓住他的蛛絲馬跡確實有點困難。

    “既然混元巨鼎的構造圖被燒,那麽宴生還讓清遙打開混元巨鼎的門嗎?”

    “讓。”想到這個問題,鳳長歌頭疼地揉了揉眉角,“清遙固執地很,非要堅持去開混元巨鼎的門。”

    “那你幫他一起去開混元巨鼎的門嗎?”

    “不幫。”

    “清遙這麽固執的精神都沒將你打動嗎?”

    “這不是打不打動的問題,我沒有勇氣讓我的遺體暴露在他的麵前。”風清遙這一股幹勁地要去打開混元巨鼎,想的就是自己還活在那混元巨鼎中,若見自己已經死在那混元巨鼎中,以風清遙對她的崇拜與忠心,她實在是不想見到風清遙那臉上失望痛苦的神情。

    “可清遙這般固執,他定會去開混元巨鼎的門,你不怕開門的時候傷到他嗎?”

    “混元巨鼎裏的機關不過是些毒和箭矢,以清遙的本事防禦這些不是個難題。”

    “聽你這麽說,你是絕對不會幫他的了。”

    鳳長歌輕輕頜首,不管如何,她都絕不會去幫風清遙去開那混元巨鼎的門。

    解臨雅在她耳邊忽得長長地歎息一聲,“突然覺得清遙好可憐。”

    “我不想清遙因為我的事而一直傷心,他是個開朗的人,應該多笑些,等時間再流去些,我的事終究會在他心頭上漸漸淡去。”

    “可他沒見到你的屍首,他就會一直都以為你還活著的事,為救你他隻會耗盡畢生的心血。比起他一直惦記著你,你倒不如如了他的願,讓他見到你的屍首如何?”

    解臨雅這麽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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