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蓋了世界的荒蕪,卻掩飾不住自己的蒼白與冰冷。


    宮苑裏,一道紅牆禁錮了多少人?


    莘夢坐在窗台旁的貴妃椅上,看著眼前窗外的白雪紅牆,這裏究竟埋了多少紅顏白骨?


    欣兒突然離去,有些不習慣,少了一個人在耳旁嘮嘮叨叨的聲音。


    小花看著神色不動的娘娘,安慰道:“娘娘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順變。”


    莘夢無力的“嗯”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小花猶豫再三,還是把懷裏的東西拿出來,說道:“娘娘,今天收拾欣兒姐姐的遺物,發現了這個。”


    莘夢沒有抬眼,也沒有任何反應。


    小花隻好將玉牌放在一旁,無奈的退出去,關好門,去準備膳食。


    內屋裏,莘夢轉眼看向茶幾,那裏放著一塊墨紅色的玉佩,這是欣兒的東西。


    起身伸手拿起這塊玉佩,一股刺骨的寒冷,冷得鬆開手,玉佩掉在地上。


    驚唿一聲:“寒玉?”


    莘夢低眼瞧著這地上的玉佩,將手縮迴去,又開口說道:“莘白,你來撿起來,這塊玉太冷了。”


    莘白出現在身側,將地上的玉佩撿起來,冰冷的眸子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玉佩,難得開口說道:“這是玉剪枝的東西。”


    莘夢疑惑道:“玉剪枝?”


    莘白說道:“東陵國憐夢樓,南雲國香滿樓,西珠國西影閣,北望國玉剪枝。”


    莘夢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求知欲望。


    莘白低眼看著她不諳世事的模樣,突然間有些不忍心讓她知道那些黑暗,低聲道:“這事交給我處理。”將玉佩收起來。


    莘夢急忙抓住他的手腕,認真的聲音:“告訴我,玉剪枝是怎樣的存在?”


    莘白一言不發,就是不告訴她。


    莘夢倒是沒想到莘白這麽守口如瓶,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抓住他的手,搖晃著,撒嬌賣萌的模樣:“莘白莘白,告訴我嘛!人家想知道嘛~快告訴我嘛~”


    莘白竟然別過臉不去看,一副你怎樣都沒用的樣子。


    莘夢把他手甩開,氣道:“你走!不想看到你了!問個話也不理人家!”


    莘白聽到她說這話時,胸口突然間有點疼,有點悶,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很不好。


    莘夢看著莘白頭也不迴的走了,更氣了,這塊木頭連女孩子都不會哄嗎??被東方澤惑訓練得這麽無情無義了嗎?!


    你走就走嘛!還順走了玉佩!


    超級不爽的!!


    …


    如今東宮被禦林軍裏裏外外的包圍著,由錢木親自指揮保護。


    院裏,錢木看一眼宮殿,又繼續指揮人手,加強防禦。


    那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就這麽香消玉殞了,也會讓人有些悲傷。


    小花從宮殿裏走出來,看到錢木大人,連忙行禮道:“錢大人。”


    錢木說道:“不必多禮,皇後娘娘怎樣了?”


    小花忍不住抱怨道:“哎,欣兒姐姐走後,娘娘一直悶悶不樂,這樣下去,可不利於病情,穆賀禦醫又不在…”抬眼看到孫嬤嬤領著幾個宮女走進來,連忙過去行禮道:“嬤嬤好。”


    孫嬤嬤點點頭說道:“嗯,這幾個宮女是老身精挑細選出來的,就送個皇後了。”


    小花說道:“奴婢這就去通報娘娘。”


    孫嬤嬤抬眼看著一旁的錢木,說道:“錢侍衛,這段時間就幸苦你了。”


    錢木點頭不語。


    孫嬤嬤留下人,也不多說,直接迴去複命。


    內屋裏莘夢還氣在頭上時,聽見門外小花說道:“娘娘,太後送了幾個宮女過來。”


    莘夢喊道:“交給你安排,本宮沒空。”


    屋外,小花領命退下,感覺到娘娘生氣了?為什麽生氣?因為欣兒嗎?


    小花剛走出外殿便看到陶妃走進來,連忙跑過去迎接道:“奴婢參見陶妃娘娘。”


    陶妃說道:“免禮平身,皇後娘娘呢?”


    小花答道:“迴陶妃的話,娘娘在休息。”


    陶妃輕輕頷首,看一眼那宮殿,說道:“既然皇後娘娘在休息,本宮就不打擾了。”轉眼看向一旁的錢木,繼續說道:“錢侍衛,近來東宮不太平,可要看緊了,別再讓刺客驚嚇了皇後娘娘。”


    錢木“嗯”一聲:“卑職定當恪守職責。”


    陶妃頷首低眉,略有深意的看一眼錢木,轉身離開。


    千歌斜眼看一眼四周,也跟著離開。


    出了東宮後,千歌才低聲細語:“這明裏暗裏的防衛可不少,看來太後跟皇上還挺護著的,但防得了外人,防得了內賊嗎?”


    陶妃壓低了聲說著:“內憂外患,哪個國家不是這樣?你們北望國不也是如此。”


    千歌被懟住了,努努嘴不再說話,冷哼一聲,默默地跟在身側。


    嘴上功夫從不在她這討好!


    東宮


    小花安排著這幾個宮女在外殿,即便是太後安排過來的人也得留個心眼兒。


    內屋


    莘夢重新躺迴貴妃椅上,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裏迴憶著原宿主的記憶,即便是支離破碎的片段,也可以拚湊起來。


    她的記憶裏,最多的是太爺,還有一個女人的背影和一個陌生人。


    那個女人的背影熟悉而心疼,每一段記憶片段都隻能看著她的背影,她喊她娘親。


    按照記憶來,對於父親這個角色毫無印象,似乎從未出現過那般一樣。


    在關於這個女人最後的記憶裏:某一天,那個喊為娘親的女人飛走了,莘府最後隻剩莘老與莘夢,沒有第三個人。


    莘夢睜開眼,似乎不知道爹娘的名字,太爺從未提起過,也沒人去質疑去是非她沒有爹娘…


    坐起身來,走過衣架,順手將狐皮大衣披上,直接走出去。


    而那個陌生人又是誰?


    與其說是陌生人不如說是黑衣人,總是出現在她的身旁,但自從自已借宿原宿主後,就沒有見過這個黑衣人了。


    還有莘家的傳家寶又是什麽東西?從未聽太爺說過,一貧如洗的莘府有這玩意兒?


    在太爺的眼裏,傳家寶便是那到處塞藏的美酒!


    走到外殿,看一眼正在教導新來的幾個宮女的小花,繼續走出去,門外是禦林軍守的,錢木站在院裏。


    突然間想起了那個去相國寺時帶走的女囚,好像把她遺忘在相國寺,估計她也逃走了吧。


    錢木一眼就看到了她,徑直的朝她走過去,作輯行禮:“參加皇後娘娘。”


    莘夢“嗯”一聲,看一眼四周,移步靠近他,壓低了聲問道:“錢侍衛,本宮問你個事。”


    錢木答道:“娘娘請說。”


    莘夢看一眼周圍,沒人靠近,用最小聲的聲音說道:“你可知玉剪枝?”袖子遮嘴,避免被有心人偷聽了。


    錢木怔了一下,瞬間急道:“來刺殺的是玉剪枝?”


    莘夢直白的說道:“不知道,玉剪枝是不是暗殺的組織?刺客之類的?”


    錢木沒有明說,隻是點頭會意。


    莘夢眼瞼下垂,不再多問,直接轉身走進宮殿裏,跟自已猜想的一樣。


    可是…欣兒的手裏怎麽會出現北望國玉剪枝的東西?


    記憶中,沒去過北望國…


    錢木一臉嚴肅的轉身離開東宮。


    …


    禦書房


    東方珩緊皺眉頭不伸展,南城居然發生了瘟疫,冷瞥一眼跪在地上一幹大臣,龍顏大怒,將奏折砸到他們身上,罵道:“朕要的是結果!結果你們連個瘟疫都救不了!朕要你們有何用!一群廢物!”


    “皇上恕罪!”


    “臣等有罪!”


    大臣們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五體投地也不為過。


    東方珩陰鷙的模樣,冰冷的說道:“一群廢物!想不出來辦法,別想活!”直接甩袖離去。


    葉鋒冷瞥一眼那些大臣,木公公跟隨著走。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東方珩離開禦書房後,直奔禦花園,木公公在後緊追不舍的的喊道:“皇上慢點!別氣壞了龍體!”


    “這群廢物讓朕如何不氣?!”


    葉鋒在旁說道:“皇上,當今之計是昭告天下,尋良醫前去南城治理瘟疫。”


    東方珩說道:“朕一個月前已派穆賀前去。”


    葉鋒答道:“但他束手無措。”


    正因為他束手無措才會讓瘟疫得不到控製,越大越嚴重。


    東方珩越想越氣,心浮氣躁的模樣。


    這時,木公公上前說道:“皇上,錢木侍衛求見。”


    “準!”


    錢木走近,抱拳作輯行禮:“參見皇上!”


    東方珩不悅的說道:“愛卿有何事?莫非東宮又出了什麽事?”


    朝廷事未解決,後宮又亂起來,淨是添堵!


    錢木說道:“微臣有事稟奏!後宮刺客之亂,微臣查到了,此次刺殺與北望國玉剪枝有關。”


    東方珩震驚道:“什麽?!”


    木公公驚道:“啊!”


    葉鋒也稍微有點吃驚了。


    木公公提醒道:“錢木侍衛,這可不能亂說呀!”


    葉鋒說道:“不,也有這個可能,目前北望國內亂,皇上剛登基不久,北望國把手伸過來也不難,畢竟皇後若是出了什麽事,北望國就有機會了。”


    東方珩轉眼看向他,問道:“此話怎講?”


    葉鋒說道:“迴皇上,一個月後,北望國使團就到王城,據說此行前往而來的是三皇子千伏與五公主千歌,而此行是為了和親而來。”


    木公公大膽揣測道:“若是皇後出了意外…”


    東方珩怒道:“北望國想染指垂涎?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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