駑俠兒和肖大哥出了北霸城南門,遠遠就瞅見了那圍在惠水周邊的人群,早已沒了什麽南北霸橋的影子,河上凡有能落腳的地,除了那高台,幾乎都是人影。


    高台南北兩邊分蓋一亭,已被兩撥人給占了去。亭子周邊有護衛把守,皆配櫻槍、刀劍。櫻槍又分兩種,南亭紅纓,北亭黃纓;護衛穿著也很講究,一方紅甲,一方黑甲。就連高台之上那四方的紅毯周圍也都站有這兩種護衛,可謂是涇渭分明。


    “這大概就是兩家刺史的隊伍了。”弩俠兒目視著遠處高台說道。


    身旁肖大哥哪有心情去聽,踮起腳,眯起眼睛使勁朝亭子裏麵看去,一拍弩俠兒肩膀,道:“老弟,咱不尋個靠近點的位置,在這裏隻能幹瞪眼啊。”說著,拉起弩俠兒便往河岸邊走。


    好不容易在圍觀人群裏擠了個位置,卻隻能瞧見靠近北岸這邊亭子上人的背影,氣得他張牙舞爪的,一個箭步就要竄進河中。弩俠兒好不容易將他拉住,這廝居然不領情,指著自己烏青的眼窩子開始就怨這怨那。


    泥人還有三分火呢,弩俠兒毫不客氣的,一腳便把他給踹了下去。


    本想著接下來某人會清醒點,哪想他直接就朝著高台遊去,吸引來無數目光,或嘲諷,或佩服。


    “那人是想女人想瘋了不成…”


    “刺史都下令封河三日了,還敢有人下河,閑活的長…”


    “這小子有老夫當年的風姿,不愧是個堂堂正正的江湖好兒郎…”


    讓弩俠兒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老頭發聲,而接下來的幾句更讓他匪夷所思。


    “快看,那男子可真是英勇…”


    “長得還真俊…”


    “眼睛怎麽黑了一隻,不過好有大俠的風度…”


    “等下誰也別和老娘搶…”


    “人家又不是為你而來,你就這麽急著賣弄風騷…”


    ……


    話說這刺史大人到底是擇婿,還是納妾,居然有這麽多的女子圍觀,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高台上的官家隊伍裏,有人也注意到了河中的情況。不多時,河上便駛來了一艘官船,船上有統領模樣的護衛將肖大哥請上了上去。


    圍觀人群中的男子無不後悔,自己要是早這麽做了,那上船之人哪還輪得到這廝。


    河上官船接過短劍俠客後,並沒有急著駛迴高台,而是朝著弩俠兒這邊靠了過來。


    肖大哥站在甲板上,對著小道又是揮手,又是喊叫,“弩老弟,大哥接你來了…”


    岸邊小道人隻覺得身旁投來了羨慕的目光,無奈的搖搖頭,隨後對著已靠岸的護衛統領抱了抱拳,踏上了船頭甲板。


    一上船,肖大哥就忙著招唿介紹,“老弟,這是北霸城的護城大統領孫錢,可是刺史大人身旁的大紅人。”


    弩俠兒聞言,抱拳對護衛統領說道:“山野小道弩俠,見過孫大統領,勞煩多跑了一遭。”


    孫錢隨意一笑,“小真人客氣了。稱我孫大哥即可,什麽大統領,就是個苦當差的。”說著他示意開船,接著道:“我家老爺對肖兄弟很是欣賞,我也隻是奉命而為。再說孫某與肖兄弟一見如故,剛才聽他提起這邊還有個結拜的老弟,哪有不見上一麵的道理…想來老爺那邊也不會說什麽,弩老弟盡管放心。”


    肖大哥一旁附和,“刺史老爺看得起肖某,那是肖某的福分。孫統領更是英明神武。”


    弩俠兒點頭謝過,官船已開到高台旁。孫錢迴台複命,讓兩人船上觀望便是。


    好在官船極大,幾乎與高台持平。


    “立冬吉日,霸州添喜;南北州城,英雄齊聚…納婿正式開始,有請兩位刺史老爺致詞…”


    台上一傳喚官的聲音傳來。


    高台兩邊分別走出一中年男子,眉眼間有幾分相似。皆身穿精致華服,頭戴進賢冠,兩人相望行拱手禮,彼此推辭,做足了麵子。最後是年紀稍長點的那位中年男子先開了口,“各位武林豪傑、青年才俊。霸州刺史苟某,今日在此開台納婿,能得這麽多人的到來,實屬欣慰。苟某人不才,家中多出閨女,有三為嫁,皆未有意中人。在此若是能招來賢婿,也算了了一樁心願…”苟刺史本來已說的差不多了,見一旁男子要開口,忙接著道:“至於包義弟家,情況也跟這差不多,想來他也不願再多耽誤…話已至此,還得先讓幾位閨女與侄女出來和大夥見見麵,具體考核,稍後再議。”


    苟不尋說完,一擺衣袖,朝亭子走去。留下一臉尬笑的包刺史,他忙朝人群拱了手,轉身不再做停留。


    “請諸位刺史千金登台。”傳喚官在台下喊道。


    兩邊亭子屏風之後皆緩緩走出三位女子。


    女子被身邊侍女扶著登台,以畫扇或絲絹之類掩麵,僅露出上半臉,看不出真容。


    橋上男子開始鼓噪沸騰。


    傳喚官登台,開始一一介紹:


    左邊第一位,苟大人家三小姐苟素。成熟端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若能得了佳人芳心,那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右邊第一位,包大人家大小姐包寶。嬌小玲瓏,精研商賈之道,霸州流傳的《經商注解》就是出自包大小姐之手。可謂是刺史門第出才女,包家有寶當第一。


    左邊第二位,苟大人家四小姐苟歡歡。清麗出塵,一手針秀絕活兒更是自成一派,山水人物、蟲魚鳥獸若是出自她手,必定比真的還有神,當今燕後寢宮就掛有她的一副惠水河畔春陽圖。


    右邊第二位,包大人家二小姐包芊芊,本是燕離女學宮中弟子,學成歸來,便被燕王欽點為南霸成武縣令,僅一年,成武縣便晉升為南霸最繁華的大縣。連包大人都為之汗顏,曾說:“芊芊若生男兒身,有她老子什麽事。”


    亭子包刺史,臉上本來還帶著笑意呢,在聽到這句,怎麽感覺如此怪異。


    左邊第三位,苟大人家五小姐苟仙兒。乃是當今燕離第一女官狐中仙的關門弟子,極為受寵。聽說自己小弟子要擇夫君,正從南雲都城趕來,不日便到,途中放言,“哪個不開眼的要是欺負了我家小徒兒,老娘就把他給生閹。”


    橋上男子火熱的眼神中頓時被澆了一盆冰水,齊齊倒吸冷氣。


    右邊第三位,包大人家三小姐包桂兒。自幼習武學藝,巾幗不讓須眉,多次率領兵卒將士山中剿匪,威名震懾整個霸州,軍中男兒無不佩服,被尊稱為“女子軍神”。


    傳喚官介紹完,有護衛上台交過一張宣紙。他接著道:“諸位,兩位刺史大人已經決定了,本次納婿所有考核皆由自家小女全權製定規則,他們隻做那旁觀者。”


    眾多男子聞言,皆是滿臉狂喜,也有少數臉上不自然的,多是些達官貴族家的少爺公子,其中緣由也隻有他們自己心中清楚。


    “接下來由苟家三小姐留台,其餘人等退迴屏後觀望。”


    傳喚官喊道。


    隨後,除了第一個介紹的女子,其她人都退了迴去,連她身旁的貼身侍女也退到了一旁。


    女子輕輕將手中絲絹拿開,露出了整張麵容。如剛才介紹所說,卻實是個大家閨秀,身材也頗為豐滿,凹凸有致。下巴有顆美人小痣,更顯氣質;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卻沒有那種搔首弄姿之態,反而給人多添了點遐想。


    她微微彎膝朝四周行禮,櫻唇微動,吐語如珠,“小女苟素,見過諸位。承蒙爹爹與叔父寵愛,能讓我們幾位姐妹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做主。”女子說著又朝苟刺史和包刺史行了一禮,“小女就鬥膽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剛才傳喚大人已經說明,我對那琴棋書畫還算略知一二,所以這接下諸位的比試,就先從這四樣開始,凡優勝者便可進入下一輪。如若是樣樣冠絕,那自是極好;若不能做到,那有一技之長也可。暫定名額為十位,再由我自行擇一兩位。第一輪過後,我將針對諸位各自情況出題,若是能答的讓我滿意,那麽…”


    女子眼波流轉,掃看了一眼台下寂靜無聲的人群,接著道:“你就可以進入決賽了,決賽中由晉級者自己出題,我與其相互作答,若是能勝了小女子,並博得了所有人認可的那個人。小女子願意一生相伴…君若不負我,我定不負君。”


    女子最後將這兩句說出口的時候,語氣格外的堅定。她朝台下的傳喚官做了個眼神,便走出了紅毯,坐在了苟刺史身旁一位中年婦人的身邊,婦人輕握住她的手,慈愛的說著什麽。


    紅毯之上已有人搬來了各種琴棋書畫之類的物件,分類擺開。


    弩俠兒所在的官船之上,一短劍俠客正暗自發愁,身上的衣衫蒸騰起一股白氣,他嘴裏喃喃道,“這他娘什麽狗屁規則,想大俠我文采雖然不錯,但…唉,算了,這姑娘也不是咱喜歡的類型,先看看熱鬧再說。”


    身旁弩俠兒有意無意的聽到了一點,打趣道:“大哥,怎麽說,您老是不是該大顯神威了,也不枉白來一趟。”


    斷劍俠客沒有迴答,看著紅毯之上的物件兒思考著什麽。突然傳喚官聲音響起,


    “諸位久等了,請一一登台展示…”


    說時遲,那時快。官船之上隨即飛出一道身影,青色道袍,成弧線墜落在紅毯之上,屁股直接“摔開了花”。


    而那短劍俠客正在船頭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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