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戰王殿下沒睡好。


    盡管林灼灼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在他們中間放置了一個枕頭,但是有關女子的清香依舊源源不斷地往他臉上撲來。


    大半夜的,他腦子裏有個聲音在催促說,該睡了明日還有要緊事去做。


    眼皮子也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可是,他閉上眼,卻不由自主地凝神去聽枕邊人的唿吸聲,然後一遍遍迴想她泡在浴桶中,極力邀請自己的畫麵……


    來來迴迴的誘.惑,諸長矜委實有些頂不住了。


    他心中不知怎麽,突然升起一股躁意,尤其盯著睡得正香的某人,陰惻惻地磨了磨牙,一把將那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枕頭掀了。


    諸長矜死死盯著她,勢必要將她盯醒似的。


    憑什麽都是第一次與異性同床共枕,就他一個人睡不著!


    過了一刻,林灼灼翻了個身,一個反手,就把自己的手腳一同搭在諸長矜身上。


    軟.玉溫香在懷,這感覺比上次月圓之夜的還要清晰可觀。


    諸長矜忍了忍,將她從自己身上扯下去。


    不料下一刻,這貨又狗皮膏藥似的貼了上來。


    反複幾次,諸長矜被她搞得邪.火大增。


    他幹脆破罐子破摔,手法略微粗魯,一把將人摁進自己懷裏,不讓她再來迴動彈。


    抱著軟軟糯糯的小姑娘,這迴諸長矜可算是感覺到了昏沉的睡意,閉上眼,逐漸失去了意識。


    林灼灼做了一場夢。


    夢裏,她正在一大片廣闊的海域支起小攤子烤草.莓。


    紅溜溜的小草.莓看起來就甜絲絲的,她抹了一下嘴角,草.莓叮地一聲輕響,通知自己可以吃它了。


    林灼灼還沒來得及往嘴裏送,一個浪頭打過來,把她淹得喘不上氣。


    林灼灼掙紮,嘴裏叫囂著:“嗚嗚我的小草.莓!”


    隨後她一腳踢到了什麽硬.邦.邦的地方,醒了。


    一睜眼,就看見諸長矜擺出一副殺豬般的目光,冷颼颼地射向自己。


    “王,王爺!”


    她呆滯地愣了一刻,隨後看見被踢在角落的枕頭,第一時間就是為自己辯解。


    “王爺,您聽我解釋……這,我一般情況下睡相是非常好的,除非……”


    林灼灼想不出適合的詞來為自己逃過一劫,眼見冰塊臉越來越黑的麵色,她一急,嘴巴便禿嚕了一句:“除非那人長得太饞人!”


    “沒錯!我承認了,我就是饞您的身子!”


    說著,林灼灼腰杆挺得更直,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諸長矜在想,這貨一大清早的嘴巴抽筋了?盡說些……不害臊的胡話。


    他心底飄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柔.軟之意,直接跨過這一話題,語氣平平道:“我待會要去靈州府,你一個人不要到處跑,知道嗎?”


    “靈州不安生,若是發生能了什麽事,諸幼靈身邊的人第一個保護的是她,本王不在你身邊,沒人護著你。”


    這話說得,林灼灼心道,您就算在我身邊,也不一定會護著我好吧?


    見她臉色不對,諸長矜顯然想到了之前讓她替自己擋箭的那一次,神色難得有些訕然。


    他輕咳一聲,眼神飄向別處,“我走了,你再睡會也可以,不過,今天我以戰王的名義去過靈州府之後,靈州州長應該會準備別的院子給我們住。”


    “晚時,本王讓晏封接你去,注意別打草驚蛇。”


    林灼灼應下。


    囑咐了這一番之後,諸長矜便帶著晏封去了靈州府。


    州長一大早就領人候在府外,看見戰王標誌的馬車後,眼睛一亮,趕忙過去見禮。


    諸長矜也沒擺什麽架子,縱然知道此人心術不一定正,且極有可能也是諸續元那一邊的,他也依舊沒有過多表現出來。


    州長將諸長矜引到會客堂,殷切地寒暄了幾句,便開始與他說解靈州近期的局勢。


    然而直到他口幹舌燥說到最後,諸長矜卻沒有任何表示。


    “王爺,靈州兵營已經招兵完畢,您看,我們什麽時候去剿賊才是最佳時機?”其實州長想說的是,越早越好。


    畢竟陛下可是下過旨意……


    諸長矜端起茶具,輕哂一聲,“州長大人既然如此急切,那我們現在便去軍營看看,再做打算也不遲。”


    聞聲,那州長雖然一喜,但是心中卻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悚然的異感。


    諸長矜跟著州長出了府,隻是剛出門,就被迎麵撞見一個包裹嚴實的女子,那人帶著麵具,瞧見自己後似乎慌了一下。


    諸長矜將她的反應記在心裏。


    還沒等他出聲詢問,州長就好似怕露出什麽破綻般地解釋:“王爺,這是我州府中的女師爺,雖說是女子,本領卻十分不小,改日再與王爺您引薦一番。”


    “不必。”


    聽到他這樣說,那州長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吐出一口氣,然後麵帶笑意地領諸長矜上了馬車。


    趁這空檔,他趕緊與身後靜靜立著的女子行了一禮。


    那女子衝他點點頭,旋即進了州府。


    赤練山是明晃晃的老虎窩,諸續元就等著他乖乖上山,然後將他斬首於此。


    這些諸長矜都知道,但這賊山,他又不得不闖。


    去過兵營後,諸長矜心中逐漸有了成算。


    靈州州長一直跟在他身邊,天色漸晚的時候,他對著諸長矜道:“王爺,下官為您準備了宅子,您看看?”


    諸長矜一手背在身後,輕輕頷首。


    晏封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在眾人之後,趕去之前的宅子裏接人。


    晏封一走,諸長矜身邊自然有影衛頂上,靈州州長也沒有發覺到什麽不對。


    州長一早就派人在這院子打掃過了,要不是聽說王爺他不好女色,他說不準還會備幾個美姬獻上。


    諸長矜也懶得知曉這滿肚子花花大腸的州長是什麽心思,他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了。


    這宅子比租的那套還要華貴,甚至還被起了個名字,喚做福苑。


    諸長矜坐在書房,拿起紙箋給於疏寫信,讓他速迴。


    影衛進門,又送了一遝京城傳來的信件。


    等到諸長矜一封封處理完畢之後,夜色已經濃厚。


    天邊亮起幾顆灼灼星子,他想了想,招人問道:“林側妃呢?”


    那人卻搖了搖頭,迴:“側妃還未迴,晏神醫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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