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重明看著閻墨,一臉神秘地說道。


    閻墨把他那對黃黃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小小的眼神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他從地上一個猛衝,順著重明的後背跳到了她的肩膀上,他趴在重明的肩膀上點著頭說著:“想知道!想知道!主人快說!”


    重明見閻墨那一臉好奇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說今天我發現了一片特別美的地方!那裏有一片特別大的草坪,草坪四周是一層一層的山峰。山峰下的叢林裏的藤蔓特別結實,可以蕩秋千!”


    “哇!主人下次可不可以帶墨墨去?”閻墨聽著重明的描述,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一副絕景。


    “好啊,我下次帶你去。”重明應道,她並沒有把她看到的那成片的螢火蟲告訴閻墨,興許是想著給閻墨留個驚喜。


    閻墨聽著重明爽快地答應了他,“喵”地一聲迴應了一下,她們走在雲層中,看上去非常有愛。


    夏崇明是真的沒想到閻墨會和重明這麽親昵,重明似乎有什麽好事都不會忘了閻墨,而閻墨則是百分之百地依賴重明。他們的感情看上去十分深厚,怪不得那時她在陰界見到閻墨時他會那樣看著她。


    夏崇明不免有些為之傷感,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的前世和閻墨分開,陰陽相隔?


    她看著身旁的雲霧,這裏並沒有什麽植物,隻是身邊的雲彩千奇百怪。有的看上去像一棵鬆樹,有的看上去像桃樹一般,有的又看上去像一座假山。這些雲彩居然讓夏崇明看出園林的樣子,似乎她身旁的不是雲彩而是一草一木。


    月光灑在雲層上,照得雲彩們一時白花花的,一時銀光閃閃,有時又昏暗一片。搭配著天上的繁星,這雲頂女媧殿真的是太美了。


    這種景象絕對不是能在地麵上看到的,夏崇明曾聽說過有個島上的國家發明了一個景觀叫“枯山水”,如今她眼前的景象可謂是更勝一籌,她更想稱為“雲山水”,她甚至懷疑創造出枯山水的人的靈感是來自這些千奇百怪的雲彩。


    不過這隻是夏崇明在憑空想象,她眼前的景象過於溫馨,讓她的思維有些許發散。她似乎跟著眼前的重明放鬆了下來,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終於迴到家了的感覺。


    走著走著,眼前便是重明的寢殿。這寢殿如女媧殿一樣,都是紅牆青瓦,隻不過其構造夏崇明是再熟悉不過了。簡直就是陰界那個聖女殿的一比一複刻版!


    不對,不應該說是陰界聖女殿的複刻,反而感覺是陰界聖女殿複刻了她眼前的這座寢殿。


    這寢殿門上也沒有匾額,這一點確實和聖女殿有所不同,除此之外也沒有聖女殿那麽華麗,看上去很樸素。夏崇明隨著重明的腳步進入到她的寢殿中,果然如她心中所想,這裏的內部裝飾也和聖女殿一模一樣,隻不過沒有了那副畫像。


    看來那副畫像時候來有人掛到聖女殿中的,夏崇明毫無緣由地推測著,如果她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閻墨。


    睹物思人,夏崇明可以理解。


    她忽然很心疼閻墨,她不知道閻墨究竟對著那副畫像睹物思人了多久,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終於等來了她。可是她的主人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人,那便是夏崇明她自己。


    如果這次她能平安的迴到正常的世界,那她一定要去再見見閻墨。


    這話雖然說得輕巧,可是夏崇明也不知道她究竟該如何迴到正常的世界,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自己現在是死是活。


    她看著重明坐在銅鏡前將身上的首飾摘掉,她一頭長發披散了下來,換了一件衣服,躺在了床上休息。


    夏崇明不禁疑惑了,難道神仙也是要休息的嗎?她一直以為神仙可以不吃不喝,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看來神仙的日子與正常人也沒什麽區別。


    隻是這次她的推測卻錯了,神仙確實可以不吃不喝,辟穀修煉,也可以日夜不寐。隻是重明鳥十分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她從來都不想做什麽陰神,每天睡覺,吃吃喝喝也隻不過是儀式,在這其中體驗一下作為凡人的樂趣。


    不吃東西,不睡覺的日子豈不是枯燥無味?


    在體驗生活這一方麵,她真是從來都沒變過。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她的唯一宗旨就是活得要快樂。


    夏崇明看著重明沉沉地睡去,於是便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撐著下巴趴在床邊,尋思著她也睡上一覺。已經這一天她一直跟著重明的視角兜轉,又是找,又是飛的,這一天她也累了。


    能和“自己”睡上一覺的人應該是沒有吧?她夏崇明算是頭一個。


    她調整唿吸,閉上了眼睛,她確實很累很累,累的她自己都覺得她閉上眼睛就可以睡了。這裏的空氣讓她感覺很舒服,就像家一樣,夏崇明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放鬆過。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天上的星辰也鬥轉星移著,月亮的位置悄然發生了改變,屋子裏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都緊閉著雙眼。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睫毛忽然顫了顫,眉頭鎖成了一團。夏崇明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睡不著!


    她也是很驚訝,為什麽會睡不著呢?明明她很累很累,很想睡覺,可是為什麽就是睡不著呢?這不應該啊!莫非她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失眠?


    夏崇明從小到大還從來沒失眠過,她一直都是躺秒睡,睡得還極其沉的那種。按理說這麽舒適的一個環境,應該能讓她美美的睡上一覺啊!


    可是無論她怎麽變換姿勢,輾轉反側,都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睡意,身上的疲憊感還在,可是就是睡不著。


    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已經隱沒到了雲層中。她雖然沒有帶手機,但是按這個月亮的位置來判斷的話應該已經是淩晨了吧?


    既然她睡不著,那她出去轉轉還不行嗎?她總不能守在“自己”身旁一夜吧?


    夏崇明揉了揉眼睛,無奈地從座位上起身,向房門處走去。閻墨就蜷縮在門口的一塊毛毯上,他盤成一團,真像一個黑漆漆的煤球。


    他和黑暗融為了一體,更何況他那麽一小隻,夏崇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夏崇明抬起腳向前邁去,猝不及防的踩在了閻墨的身上。


    夏崇明隻感覺到腳底有種毛茸茸的觸感,她一隻都沒有穿鞋子,一雙腳已經十分髒兮兮的了。這毛茸茸的觸感剛一接觸到夏崇明的腳,她就猛地一個激靈把腳收了迴來,她怎麽把閻墨這個茬給忘了!


    還好她隻是輕輕踩了一下閻墨那瘦小的身體,這要是一腳實實的踩下去,閻墨不得“嗷嗚”一嗓子蹦起來。


    她把腳收了迴來,剛從了一口氣,隻見毛毯上的閻墨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呢喃道:“主人……主人有什麽事嗎……”


    他本來睡得香香的,忽然在睡夢中感到有人摸他,那感覺就像是他的主人在叫他起床一般,他還以為天亮了呢。


    夏崇明倒吸一口涼氣,怎麽迴事?不是說他們不會感知到她的存在嗎?怎麽剛才就恰好碰到了閻墨?還把他吵醒了?


    這要是醒過來發現她了,那她要怎麽解釋?說她是重明的轉世?不能吧……小閻墨能信就怪了。


    她一臉緊張的貼著門站著,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閻墨的視線中,找個機會溜溜球。


    閻墨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他主人的身影,天上的月亮也掛的老高了,明顯就是還沒有天亮的樣子。難道是他的錯覺嗎?既然還沒有天亮,那他的主人應該也還沒有醒過來。


    於是他又伸了個懶腰,換了個姿勢唿唿大睡了起來。他並沒有看到理他近在咫尺的夏崇明。夏崇明見他又睡了過去,於是悄悄鬆了口氣。


    看來剛剛隻是一場巧合,碰巧在她快要踩到閻墨的時候閻墨醒了過來。


    她聽著閻墨的嘴中傳來一陣一陣唿唿嚕嚕的沉睡聲之後,便躡手躡腳地繞過閻墨,打開寢殿的門,溜了出去。


    她又把寢殿的門小心翼翼地關上,看了看空蕩蕩的雲層。


    溜是溜出來了,可是她要去哪裏逛呢?這裏她一次都沒來過,茫茫雲海,也沒什麽“路”,她連往哪裏走都不知道。


    對了!她可以去看看六瑜啊!那位酷似李血皇的神仙,雖然她推測李血皇便是六瑜的轉世,隻是這不過是推測,現在不是有機會去證實了嗎?


    其實夏崇明心裏清楚的很,什麽調查,都是借口!她隻不過是好奇六瑜在晚上會做些什麽,會不會沐浴更衣?


    一想到沐浴更衣她的臉就通紅通紅的,她撓了撓腦袋。夏崇明啊夏崇明!你說說你是怎麽生出這個想法的?


    這想法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讓夏崇明感到莫名其妙,雖然六瑜和李血皇長得一模一樣的,可她跟李血皇也不熟啊!雖然有過幾次身體接觸,可她就是和李血皇不熟啊!


    她怎麽會去好奇一個不熟的人的前世生活!


    可是實際上的夏崇明卻嘴上說著不去,身體卻十分誠實地奔著六瑜離開的方向走去。她還記得六瑜和重明分別是走的那個方向,大概像那邊走就準沒錯。


    她的心有兩個小人在搏鬥著,其中一個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頭上頂著一圈光環,活脫脫一個小天使的模樣。她食指緊扣說道:“還是不要去了吧!畢竟我跟他不熟,偷看人家的私下生活……這樣不好吧!”


    小天使的身旁忽然冒出一個穿著黑色皮裙的小惡魔,她揮舞著手中的鋼叉,嘴角壞壞地笑著說道:“怎麽不好?我現在的狀態又不會被人發現,本著探究的心理去看看怎麽了?咋說了他一個大男人,怕看嗎?”


    “是男人又怎麽樣,男女授受不親!”小天使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看著小惡魔。


    小惡魔卻一臉鄙夷地看著小天使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新時代女性!清醒一點,這究竟是什麽陳舊的思想!”


    這兩個人在夏崇明的腦海中吵來吵去,弄得夏崇明心煩意亂的,她忽然停了下來,搖了搖頭,捂著腦袋抗議道:“啊啊啊!別吵了啊!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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