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炎一襲紅衣從女媧的身後走了出來,她踩著小碎步,一對眉毛楚楚地蹙著。夏崇明看到鳳卿炎的那一瞬間,立馬就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她下意識地便要逃跑。


    那是印在她靈魂深處的恐懼,無論鳳卿炎看上去是多麽無害,那天在陰界中夏崇明經曆的“鞭刑”還曆曆在目。她的身體忍不住得發抖,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是這個鳳卿炎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夏崇明,她走到女媧身邊,看著跪倒在蒲團上的重明說道:“你難道不能向六瑜師弟學學嗎?你看陽界多太平,你那個陰界城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夏崇明警惕地看著鳳卿炎,她不敢貿然上前,她害怕她一旦靠近鳳卿炎便會被她一擊致命。她觀察了鳳卿炎許久,那女人的目光一直都聚集在重明鳥的身上,在她的瞳孔中夏崇明根本就沒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她怎麽給忘了,現在的她誰也看不到,她是一抹空氣,沒有絲毫存在感。


    她眼前的這個鳳卿炎應該就是被封印之前的樣子吧?看上去確實沒有先前她在陰界中見到的那麽可怕,但夏崇明卻依然從她的眼底看到了她對重明的綽綽逼人。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什麽善茬,否則後來又怎麽會被重明封印?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重明一見到鳳卿炎走過來,便從蒲團上站起身來,撇了撇嘴說道:“師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從來沒去過我的陰界城,雖然哪裏陰氣沉沉,可也絲毫不比陽界差啊!你怎麽能斷言陰界城不如陽界呢?”


    重明明顯也感覺到鳳卿炎話語中的滿滿惡意,不過她與鳳卿炎素來這樣,兩個人水火不容,經常拌嘴。更何況她們一個是人們嘴中的祥瑞之鳥,一個是不祥之鳥,重明鳥平日裏不免也有些憤憤不平。


    不過她就算再憤憤不平也不會主動找茬,她隻要每天做好自己就好。除非是鳳卿炎故意發話刺她,她才會迴個嘴,平日裏她對待鳳卿炎還是很恭敬地,畢竟她是她的師姐。


    鳳卿炎冷哼一聲,趴在女媧耳邊說道:“師父你看,她從不讓我去她的陰界城,定是她沒把那裏管理好,怕我看到實景告訴師父你。”


    女媧閉著雙眼,不知是在聽還是沒在聽。重明鳥則是一臉的憤憤不平,這鳳卿炎明顯是在挑事兒!陰界城中滿是陰氣,去過一次必定會惹得一身不祥的氣息。鳳卿炎可是世人口中的祥瑞之鳥啊!她要是跟著她去了陰界城,豈不是降了她祥瑞的身份,讓別人落了口實?


    並不是她陰界城中有多麽的不堪入目,她也不怕別人去那裏參觀。隻是那裏麵太過特殊,她隻是在為鳳卿炎著想,她居然這樣曲解她的意思。


    就在她要迴嘴的時候,一個黑黢黢的小身影從後麵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三步兩步地撲到了重明的懷中。


    夏崇明定睛一看,她以為是什麽呢。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小奶貓,它身上的毛咋咋唿唿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煤礦裏挖出來的煤球,一雙明黃的眼睛十分可愛,圓圓的瞳孔像兩個小紐扣一樣。


    它撲在重明的懷裏,瘋狂的在她的懷裏撒著嬌。一會兒用頭去蹭重明的臉頰,一會兒再她雙臂之間翻滾著肚皮,一會兒又用舌頭舔著重明那雙纖細的手。它嘴裏嗚嗚地叫著:“主人,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墨墨都等了你一天了。”


    它的嘴中傳來悅耳的童音,似乎是在埋怨重明的晚歸,對此抱有不滿的同時還一個勁地撒著嬌。


    夏崇明聽完它的話,實在無法想象這就是閻墨的幼年形態!它看上去簡直太小了她萌了,那一身毛茸茸的毛發看上去相當柔軟,眼神中也像一個普通的小貓咪一般,趴在主人溫暖的懷裏。


    雖然她先前在陰界中見過閻墨的真身,可是那時的閻墨看上去是那麽的威猛,一身黑毛鋥亮鋥亮的,他的目光也十分淩厲。雖然在她麵前還是粘人的小貓咪的樣子,可是這僅僅是在她的麵前,在其他鬼物麵前閻墨是多麽威嚴。


    夏崇明猜的沒錯,這隻黑黑的小貓正是閻墨。重明把她留在女媧殿修煉,讓他盡快修煉成人形。他本來也很想和主人一起遊曆陽間,或者是去陰界也可以。隻是今天主人偏偏沒有帶他,自己一個人出去玩了。


    他其實很不願意修成人形,他現在的樣子就很可愛啊!難道主人不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嗎?既然主人告訴他要勤於修煉,那他就一定會照做的!


    畢竟閻墨是最聽重明的話了!


    女媧娘娘對閻墨也十分慈愛,一整天都在提點他,說他是可塑之才。隻是閻墨一隻對女媧娘娘的這句話抱有懷疑態度,畢竟他是玄虎族的棄子,是一個異類。


    能得到女媧的垂青,是他閻墨三生有幸,更要感謝他的主人重明,若是沒有當日重明救下他,就沒有他如今的居所。


    閻墨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眼睛看著重明,眼中寫滿了依賴。


    可是就在這時,一隻守在旁邊的六瑜卻走了過來。他沉著眉,轉眼間便走到了重明的身旁,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夏崇明不禁疑惑道,這人要幹什麽啊?


    六瑜一隻手似鉤子一般揪住了閻墨的後脖頸,還沒等閻墨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六瑜從重明的懷中拽了出來,“撲通”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這場景是多麽的似曾相識啊!六瑜手速極其得快,甚至連重明都沒反應過來,閻墨就已經又被扔到了地上!


    閻墨已經數不清他是第幾次被六瑜這麽扔到地上了,他一天沒見到主人了,如今主人迴來,在她懷裏撒個嬌怎麽了?怎麽這男人有把他扔地上了?真把他閻墨當成一塊煤球了!說扔就扔!


    夏崇明看著這猝不及防的一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方才從六瑜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怒氣,若不是像她一樣在一旁觀察著,根本就不會發現六瑜的這個微表情。


    莫非這個男人還跟一隻貓“吃醋”,這也太好笑了吧!


    夏崇明在一旁捧著肚子偷偷笑著,幸好她如今的狀態不會被別人看到,這上帝視角是真的舒服!


    閻墨被扔到地上後兩三秒才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他一個跟頭從地上翻了起來,弓著身子,呲牙咧嘴的看著六瑜,一對耳朵別在了腦袋後麵,都快要看不到了。


    他的利爪亮了出來,周身散發出一片蒙蒙的黑霧,其中似乎還加雜著一道道風刃,他怒聲說道:“六瑜!你憑什麽不讓我跟主人懷裏撒嬌,那是我主人!”


    六瑜連看都沒看他,淡淡說道:“閻墨,這可是女媧殿,你這是什麽樣子!還有,把你那一套收一收,就這點成果還拿出來?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女媧娘娘提點的,別人都要笑掉大牙了。”


    他把他的長笛從腰間抽出來,拿著笛子,拍打著手掌心。


    六瑜說的沒錯,閻墨確實是有些胡鬧了,這畢竟是女媧殿,他閻墨本來就不應該當著女媧娘娘的麵在重明這裏是撒嬌,讓人看了都要笑話死了。


    不過就算不是在女媧殿,他也是會把閻墨揪下去,隻要他看到了,閻墨就別想占著重明的懷抱。


    閻墨的嘴中發出了“嗚嗚”的威脅聲,這男人竟然諷刺他修煉的不紮實,要知道他可是聽了他主人的話,在這裏苦苦修煉了一天啊,他本打算讓主人好好表揚他一番。怎麽在這個男人口中就變得什麽都不是了呢?


    這未免有些太小瞧他了吧!


    他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一爪子抓在他的臉上,一看這個男人他就來氣!


    “墨墨!”就在他已經下定決心撲上去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他主人的嗬斥聲。閻墨抬起頭來看著重明蹲下身子,捋順著他雜亂的毛發。


    重明看著閻墨,她的語氣很中肯,她摸著閻墨的腦袋說道:“墨墨,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六瑜師兄說的也沒錯,這裏是女媧殿,你不應該這個樣子的。”


    閻墨一雙耳朵耷拉下來,主人的這番話一方麵肯定了他一天的成果,一方麵也訓斥了他方才的魯莽,主人確實說的沒錯,他無話可說。


    閻墨乖順的坐在了地上,把尾巴盤了起來,他抬著眼睛看著重明說道:“主人,墨墨知錯了。”


    “知錯就是好孩子。”大殿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女媧說道。


    她依舊是閉著眼睛,但卻對眼前的事情心知肚明,她又淡淡的說道:“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乏了。”


    說完她不再發話。重明看了看六瑜,又看了看閻墨,便轉身向大殿後麵走去。等他們都走後,鳳卿炎還留在那大殿中,她替女媧整理著衣襟說道:“師父,鳳兒陪著你吧。”


    “你也走吧。“女媧打發著她說道。


    鳳卿炎當然不肯走了,她又貼在女媧身邊說道:“師父,你應該清楚師妹的脾氣,陰界的事她管不過來。她這個樣子,難當重任啊,不如讓我……”


    還沒等她說完,女媧便說道:“我讓她去管理陰界不是空穴來風,你要做了我早就吩咐過你。仔細輔佐他們二人,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你走吧,這件事不要再跟我提了。”女媧看了眼鳳卿炎,她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迫切。女媧說完後便不再去理鳳卿炎,又閉上了眼睛。


    鳳卿炎也不自討沒趣,道了一句:“徒兒走了。”便也從大殿之後離開了。


    當然剛剛女媧與鳳卿炎對話的這一幕並沒有被夏崇明看到,因為她已經不受控製的跟著重明的腳步向寢殿走了過去。


    在這女媧殿當中六瑜和重明二人似乎並沒有什麽交集,夏崇明尋思著應該是害怕女媧抓包吧。如今兩人自大殿後依依不舍地分道揚鑣,如今在夏崇明的視野裏隻有重明和閻墨一人一貓。


    閻墨屁顛屁顛地跟在重明地身後,那雙黑黑的小爪子一前一後地,甚是可愛。他仰起頭,問道:“主人主人!主人今天去了哪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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