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鑠愣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看我,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李兄,你太有趣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道士還奔著修仙去的呀。”


    我微微有些發窘,咱讓人給當了傻子,雖說得道成仙不科學,但你要能跟淩虛真人那樣,九十歲人還跟六十歲似的,其實叫一聲老神仙也沒啥毛病的。


    齊景鑠笑了兩聲,見我麵露尷尬之色,這才收了,“信仰終歸是信仰,更何況現在都要求用科學發展觀來看待信仰問題,那些神啊妖啊的最好是莫再提莫再講了。我出家是為了更好地研究道教乃至道家文化,其中蘊含的哲學思想,且不是為了修道成仙的。”


    我撓撓頭,“這個能理解,老實說我也是個無神論者,甚至連信仰都欠奉,不過現在算有一些了,自己也說不太明白的。”


    齊景鑠想了想,“要依著信仰來說,我們修行之時心中常存祖師,那該是神仙的。在這華山之中誰都得敬仰的華山之神白帝少昊,那也是經常拜謁。但這些神都是生於心中的,你能明白嗎?倘若是你說的那些神仙妖怪,我上山已有數載,那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其實這問題就不該問他,問他師傅還差不多,普通人是很難和妖怪會有聯係的。而華山這邊曾經肯定有過妖怪,但自從被開發之後,還有沒有老鄉住這就難說了。畢竟妖怪們相對弱勢,肯定是不堪其擾的,能搬走的估計早幾十年前就搬走了。


    收了心思我跟蘇珥發信息,蘇珥問我有沒有什麽發現,我說沒有,就發現了原來咱們昨天洗澡的地方上遊也能去。蘇珥罵我不正經,天理良心,我要是不正經我昨天就聽畢雲方的直接下去了。


    “你說,神秘組織來華山了沒有,他們的目標是什麽?”


    “我不知道啊,照理來說應該是已經到了,至於目標,我沒啥想法,該不會跟上次廣和寺那樣,偷人家道教的寶物吧。”


    “上次他們也不是打算偷舍利,隻是為了引開狻猊前輩而已,目的是要它洞府裏的土螻。”


    “那你要這麽說的話,華山上這麽多道觀,保不齊誰家觀裏就鎮著一隻妖怪呢?”


    蘇珥沒理會我這玩笑,“要不然咱們請教一下淩虛真人,他老人家沒準知道一些東西。”


    我想想這也是個辦法,剛好能解開晚上我問齊景鑠的那個問題。過了會兒蘇珥迴複我道:“真人說了,華山以前有不少妖怪,但後麵都搬走了,別說妖怪,就連不少修道之人都搬去少華山等周邊山脈修行了,說是太鬧騰受不了。”


    “可不嘛,你說哪年的長假不得堵個萬把人在山上的。這要是我,我也受不了。看來山上是沒有老鄉在了,那他們來這幹啥,難道真為了偷寶貝?”


    “我特地還去問了白爺爺,華山上有過什麽妖怪。”


    我心念一動,“白老爺子怎麽說?”


    “白爺爺說了,華山記載中最出名的妖怪,就是肥遺。《山海經·西山經》裏說:太華之山有蛇焉,名曰肥遺,六足四翼,見則天下大旱。”


    “這麽猛?”我倒不是讚歎肥遺,我是讚歎白老爺子這個智庫。


    “是啊,我在想,肥遺現在還有沒有咱先不說,神秘組織可是連妖怪的骨骸都要的,搞不好他們就是得了線索來華山搜尋肥遺,或者肥遺曾經留下的痕跡。”


    “嗯,靠譜。”當然靠譜,常威都已經說了甄一言的目標就是肥遺。


    “當然,這也就是一個方向,華山險峻,咱們這次還是旅遊為主,如果對方沒有進一步的信息,就別太瞎折騰了。”


    “行,聽你的。”


    “嗯,那你們玩吧,我跟子芩今天去逛街吃了好些東西,明天還要去拜訪西嶽廟,先去洗漱啦。”


    我看出來了,旅遊為主是她給自己找的名目,至少我跟席凡現在的樣子,你說變形記還差不多,完全就沒個旅遊的樣子嘛。不行,明天得催催常威,要不然再呆下去,我都快出家了。


    第二天早上照例是各自溜達,蘇珥跟我說她們已經規劃了一天的行程,要是我們這沒啥安排的話,她們說不得還得去一趟長安城。我跟常威約好了時間,戴著遮陽帽大墨鏡來到纜車的遊客中心這,差不多時候就見一個戴著漁夫帽蛤蟆鏡的高個男人坐到了我旁邊,穿著一身短打扮。


    他喝了口水,似乎在自言自語道:“熱,華山禁煙,好麻煩。”


    “我戒了,壓力不大。”


    “所以我才不喜歡住山上。”


    “我也不想呆了,說正事吧。”


    “都還在找,華山這麽大,懸崖峭壁山縫洞窟比比皆是,不是那麽容易找的。不過我昨天晚上在市裏閑逛,偶然看到一間賣古玩字畫的小店,店東給我極力推薦一些古本畫卷。雖然裏麵很多東西都是偽作,但還真讓我找到一份挺有意思的東西。”


    “那是一副古畫,從文玩角度上來看,肯定是後人仿作,而且作者本身也是毫無名氣,估計就是拿來充數騙錢的東西。畫的是華山景致,不過這幅畫上有一段小注讓我很感興趣。說此畫乃遊山之作,遊山途中來至一處山澗,但見得水汽升騰、雲蒸霞蔚,其中竟有一四翼怪蛟遊戲其中,良久而去,竟不知是真是幻。”


    “四翼怪蛟?”


    “對,單從描述上來看,已經很接近肥遺了。雖然這個畫是假的,但這個故事可能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我覺得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昨天我上網問了問華山裏的山澗水係,倒是有個自稱工作人員的人告訴我山上也可以看到一些,所以今天就來碰碰運氣。”


    “那行,就去看看吧。”


    常威拿起水壺帶路,我落後兩步跟上去,他不時地看著手機,然後帶著我七拐八繞,隻是越走我越覺得不對勁兒,這條路咋這麽熟悉呢?


    我趕緊跟上小聲問他:“你說你要去找誰來著?”


    “一位小道長,我去他修行的道觀找他,他會帶我去的。”


    我拉住他,“那小道長叫什麽名字?道觀又叫什麽?”


    常威扶了一下墨鏡,“道觀沒說,隻給了我個定位,小道長自稱齊景鑠。”


    好家夥,這貨差點沒自投羅網了。“得虧你先告訴我,你知道我這兩天住哪兒麽?”


    常威很快就讀懂了我的意思,“你就住在齊道長的道觀裏?那他…”


    “放心吧,他倒不是圈內人,我們也是經人介紹才找到他的。你說他能帶你找到那個地方,是個山澗?”


    “嗯,我隻是問了華山上的山澗,他說他曉得,我便說抽空來拜訪他。”


    我揚了下腦袋,“費這勁兒,那地方我也知道,這兩天我都在那洗澡來著。”


    這迴變成我帶路,領著他就往我們洗澡那地方去,這條山溝溝早就偏離了景區,平常時候肯定沒人來,很快我就帶他來到了地方。他到處打量,又掏出手機看了看照片上的記載,“不應該這麽容易到達啊,按他說的也是潛伏在崖上才見到那四翼怪蛇,這邊算不上崖吧。”


    我往外指了指,“前麵那邊是個崖,不過要想過去還得繞點路,但那個崖下不去水啊,我之前也是讓二大爺變迴真身馱著下去的,底下有個水潭還有點深度,可以泡澡。嗯,今晚我忽悠邢鳴帶我去。”


    常威這便往那走了走,手扶在岩壁上往下看,“果然是個瀑布,這下麵倒有幾分像他描述的地方了。”


    說罷他放下身上的小包,左右看了看,找到一顆大樹,居然從包裏掏出一大捆繩子來。


    “我靠,你該不會是打算從這爬下去吧!”


    “當然,我就是為這個來的。”


    我想了想,這事兒又沒辦法求助二大爺他們,確實還得靠自己。幫他把繩子紮好,然後甩下瀑布,看長度應該是沒問題。常威又把手機那些都塞進包裏,看起來這東西防水。我見他作勢要下,忙又拉住他,“咱倆還是一起下去吧,要不然把我留在上麵幹瞪眼我可受不了。”


    他點點頭,我也把手機塞進他包裏,他拉起繩子甩了甩,然後一躍一躍地往下蕩。這地方落差高度也就五六米,你要是說逆著瀑布上來比較麻煩,下去還不是一溜煙的事兒。我拽著繩子探出身子見他下去大半了,剛想調整姿勢準備有樣學樣,誰知道身子探出去太多,腳下一滑,整個人立馬就出溜下去了。


    常威聽我一聲怪叫,抬頭來看,然後立馬放棄了繩子跳進水裏。緊接著我就跟小屁孩玩跳水似的,整個人砸進了水潭裏。要不是這水潭中心部分還有個兩米多深,非把我給摔壞了不可。


    落了水我反而鎮定了,蹬了兩下浮出水麵,看到常威一臉不爽地站在淺水處,我抹了把臉,“我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這麽點高度,想下來的話不用那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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