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雲方看了看下麵,又迴頭看了看我,“你…現在想下去?”


    “你是要我的命啊。”


    “那就等她們洗完再下去唄。”


    也許終究是在山裏,對周圍也感到陌生,蘇珥她倆很快就把自己拾掇好了,二大爺帶她們上來的時候都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還換了衣服,怪不得剛才她倆都帶著小包。蘇珥甩了一下頭發滿意道:“多虧了二大爺和小方,總算是能洗個澡,你們去不去?”


    “就等你們了,先迴去吧,我們下去泡會兒,舒坦了自己迴去。”


    畢雲方和蘇珥她們原路返迴道觀,二大爺馱著我跟席凡下了山,到了山坳底下我倆總算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借著月光瞧應該就是個小山澗,上邊有個地方有落差,水跟小瀑布一樣灑下來,但其實也不過七八米高而已。靠著這七八米高的落差,下邊積年累月的衝出了一個小水潭。


    我倆下了地,二大爺一個猛子紮進水裏,然後像一具浮屍一樣飄在水潭子邊上。我跟席凡也不含糊,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下來,除非他們是順著水一直走進來的,但我看著眼前的小瀑布,想著外麵指定還不少呢,從這往外出去還有可能,打外邊往裏進,不太現實。


    我倆把東西收拾好放在邊上,直接拿t恤當毛巾擰了把就在水潭子裏洗了起來,別說這個時間點的水還有點紮人,但我們身上實在黏糊,壓根就顧不上。洗完之後倆人將t恤擰幹找了個小樹杈掛上,繼續光屁股泡在水潭裏,那是說不出的愜意。


    “二大爺,您說華山上有妖怪嗎?”


    二大爺把腦袋擱在水潭邊的石塊上,抖了抖耳朵上的水,“難說,以前肯定是有的,但現在這光景,怕是有妖怪也得煩得搬家。除非是些靈智比較低的,可能還藏在深山裏麵。”


    “那你們今天看見了嗎?”


    “就看見人了,烏央烏央的。”


    “咦,您不是和小方走山道上來的麽,怎麽還有人?”


    “有,好些人背著東西就在山裏走,沒去爬石階,也不知道咋想的。”


    席凡抹了一把臉道:“多半是驢友團,他們就喜歡不走尋常路,晚上肯定也是找個地方露營,不過如果沒有經驗的向導,很容易迷失在山裏,最後還是給警察添亂。”


    我們在水潭裏呆了很久,直到手機響才爬起來,蘇珥問我是不是淹死在河裏了,聽聽,這都是女朋友說的話嗎?


    我假意說這信號也太糟糕了,對著話筒喊了幾聲迴迴迴,就直接掛了電話。收拾好了穿上衣服,二大爺甩了甩身上的水,然後帶著我倆幾步上了山,不一會兒就迴到方才的崖邊,這才恢複了小黑貓模樣,跟著我們一起迴到了道觀。


    蘇珥不滿道:“你們這都泡得不願意迴來了是吧。”


    “沒有沒有,一下忘了時間,再說那又不是溫泉。”


    我見孟影他們也已經迴來了,隻是瞧那濕噠噠的頭發就知道,他們幾個剛才也應該是找水洗澡去了。我拉過蘇珥壓低了聲音道:“明天我看你和子芩就先下山吧,把二大爺和明義兄弟都帶上,有他倆在,就算你們想上山那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我們繼續在山上呆兩天,怎麽著也得把泡麵吃完了再下去。”


    蘇珥看了看這艱苦的條件,點點頭,“那看完日出我們就坐纜車下山了,保持聯係。”


    “放心吧,水沒有,電還是有的。”


    等夜深了,在這山頂上倒是有幾分涼意,我們定了個鬧鍾就歪著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蘇珥把我推搡起來,我揉了揉眼睛,看看外邊還是漆黑一片,“咋啦?天還沒亮吧,要去方便?”


    蘇珥掐了我一把,“說好的看日出嘛,再不去天亮了還看啥呀。”


    我胡亂地抹了抹臉,反正肯定不能掃她的興,這便起來找了手電往東峰趕去。路上碰到了不少遊客跟我們一樣提著手電趕路的,走起來倒是不寂寞,等到了朝陽台好家夥,全是人。我對日出是沒什麽太大興趣的,從小到大看了好多次,席凡就更不感冒了,他以前見天看海上日出。


    我們找到個好位置杵著,其實也不是好,而是比較險,但我們有邢鳴和崇明義看著,倒是不太怕。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天色倒是越來越亮,不過依稀還能看到幾顆殘星。日出就是這樣,它不像童話書裏寫的,太陽突然從地平線上蹦出來,然後照得原本漆黑一片的天地紅霞萬丈。


    你琢磨,你隻是在地平線上看不見它而已,而它的光卻已經打過來了,所以應該是我們這邊依舊漆黑,而遙遠的天色先亮起來。亮著亮著那一片就有點類似魚肚白,之後由白轉紅,然後你就會看到一縷陽光射過來,而太陽也終於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將我們這邊也照亮。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周圍的雲彩被染出金邊,目力所及的所有景色都像是從黑暗中緩緩蘇醒,遙遠的青山染著黛,掛著露珠的樹葉閃著光,就連我們的身上都披了一層紅霞。我望著遠處的晨霧昭昭,這才想起自己身處華山之巔,風起雲湧之際腦中隻想到那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我轉動身形,目光隨著太陽所照耀的地方流動,就見一片片的叢山峻嶺開始褪去夜色,那感覺就像是你在玩一個rpg遊戲,快速地跑地圖的既視感。一道道山川河流顯現,更遙遠的地方則是華山腳下的城市,蘇珥在我身後吟道:“秦川朝望迴,日出正東峰。”


    我彎腰撿了個不知道啥年頭幹化的鬆塔遞她手裏,“美了吧,帶點伴手禮迴去給康康。”


    蘇珥作勢欲丟,“她才不稀罕呢。”


    想了想還是沒丟出去,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裏。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打華山東峰上撿來的鬆塔,那就是情意。


    等著天光大亮,人群早就退去了不少,我們也往道觀走,打算讓她們收拾了東西就先下山呆著。兩邊打配合,到時候需要進山再說,當然我的心思也有把二大爺他們支開的想法。畢竟常威就在華山這裏,二大爺的那個感知力比雷達還猛,萬一讓它撞上了常威就是跳崖都逃不了。


    連同林清玄一起打發下山,畢雲方倒是無所謂,它是個鳥,而且隻要能給它的switch充電,哪兒它都能呆。山上隻留下我跟席凡,邢鳴和孟影也一起。白天齊景鑠收拾完小道觀的一切,就去充當臨時工作人員,而我們則自由活動,我看了一下,山上大部分地方的信號都挺好,真要聯係起來倒也方便。


    姑娘們不在,我們自然犯不上集體行動,反正電話也打得通,我就原地解散,大家各自溜達。飯點或者累了就迴道觀,晚上別太遲,免得迷路了不好找。我問常威找到目標沒有,常威說沒,不過甄一言也不催他,所以幹脆拖著時間慢慢找。


    “那你住哪兒呢?不會搭帳篷吧,甄一言呢?也跟你在華山上?”


    “搜索的人住帳篷,我住山上的賓館。甄一言不在太華山,他好像在少華山等周邊一帶搜尋。”


    “你方不方便,要不抽空碰個麵?”


    “方便,不過我剛下山了,山上的旅館沒有水。”


    我愣了一下,轉念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是山上旅館不提供洗澡服務,咱們常大少身體不爽,要下山淨身沐浴去了。真是個到哪兒都不虧待自己的主,既然如此我看天色也快晚了,沒必要趕今天,就和他約定了明天上山後碰頭。


    晚上吃完泡麵,我直接問齊景鑠平時都怎麽洗澡的。齊景鑠便讓我們帶上東西,要帶我們去一處山澗裏洗澡。“這地方距離不遠,但因為落差很高,所以想要到達就得走不少路,尋常遊客是不會知道那裏的。哪怕就是知道了,也沒力氣來迴折騰,你們今天沒怎麽爬山,倒是有體力同去的。”


    齊景鑠在前帶路,這段山路還不太好走,我們跟著他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地方。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覺得還蠻熟悉的,順著水流往下走,齊景鑠還招唿我:“別太靠前了,留神那邊有個小瀑布,但左右剛好讓山岩給夾住了,下不去。你要是滑下去,那就真上不來了。”


    我站住了往遠處看,沒錯,這就是我們昨天洗澡的小水潭上遊,二大爺打那上邊的懸崖把我們給弄下去的。想不到齊景鑠居然把我們帶到這來了。我笑著搖頭走迴去,齊景鑠道:“其實下麵的水潭更適合洗澡,但實在不好下去,就算下去了也上不來。隻能在這裏將就了,這邊水流緩,水不深,不過我拿石頭砌了個小坑,倒也能將就。”


    我們就在這隨便洗了個澡,迴了道觀,齊景鑠煮了茶擺在門口,涼風習習倒是非常愜意。我們聊著道士的修行生活,聊到華山的供奉傳承,聊著聊著我就問他:“齊道長,說起來,華山的文化沉澱這麽重,山上有沒有神仙妖怪啊?”


    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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