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枝枝以為這也是淨化的步驟,點點頭,但疑惑。


    “要怎麽做?”


    厲沉鈞誘哄她,大手拿著她的小手,再次摸向自己的後頸。


    “這裏,咬下去。”


    “咬?”


    路枝枝覺得多少有點暴力了,但她沒什麽所謂,反正她是咬人的那一方,要是被咬她可就要不幹了。


    她像以往一樣環住厲沉鈞的脖子,男人的手不自覺抱住她的腰。


    厲沉鈞緊張到喉嚨發緊,他舔了舔唇,盡情釋放出他的信息素。


    這樣的濃度,是哨兵跟向導求歡時用於勾引。


    冷冽的鬆柏木質香將路枝枝包裹,她聞到了,但沒有任何反應。


    她找準了位置,還好心提示了厲沉鈞一聲:“那我咬了哦。”


    迴答她的是男人緊緊環住她腰身的手臂又收窄了。


    厲沉鈞動情的喘息著,想就這樣與她相融。


    可就在路枝枝張開嘴巴的下一瞬,周圍場景霎時扭曲改換,最後凝聚成形,又迴到了她的房間。


    路枝枝困惑的看著自己的小手。


    又變迴去了。


    說明她已經從厲沉鈞的精神海裏出來了。


    但淨化還沒結束啊。


    她又扭頭去看厲沉鈞,見他此刻狼狽的跌坐在牆邊,舔著淤青的嘴角。而frank則站在厲沉鈞對麵,因為背對著自己,讓她看不見表情。


    “發生了什麽?”


    她說著想往那邊去,卻被紀堯光抱出了房間。


    “沒事的寶寶,隻不過是frank和哥要敘敘舊。”


    紀堯光的聲音依舊溫和,像什麽也沒發生。


    他微微笑著,抱路枝枝去了自己的房間,拿出奶瓶遞給她。


    “到時間了,寶寶該喝奶了。”


    說真的,路枝枝有點羞赧。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扮幼崽扮多久。一直以來隻有厲沉鈞見過她真正的樣子,紀堯光隻知道她的骨齡,卻全然將她真的當做幼崽在養育,等她變迴去了,他們的關係會變得奇怪嗎?


    路枝枝含著奶嘴偷偷覷了紀堯光一眼。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有心事,因此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剛剛寶寶是怎麽給他淨化的?”紀堯光循循善誘。


    路枝枝沒察覺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深幽,乖巧的給他形容了一遍,略去了一些細節。


    紀堯光的笑意淡了幾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能鏈接精神海,已經屬於高級淨化。說明寶寶是個很有天賦又很厲害的向導。”


    “真的?”


    從沒人跟她說過這些,路枝枝一時有些興奮。


    “但我不太知道該怎麽做。”


    她現在就隻會那老一套,放金光和接吻。前者是屬於不釋放難受,全靠本能,後者是被厲沉鈞和封珩教的,已經將接吻和淨化劃上等號,完全沒往其他含義上想。


    主要是她在上一世就對情欲這種東西沒什麽概念。


    她出生就在末世,被一個大她七歲的哥哥撿到,兩個孩子在艱難的世道裏苟活,每天想的都是下一頓飯怎麽辦。


    因此路枝枝從沒接受過情愛的正確引導,她所有的認知都來源於末世裏的‘交換’原則,她知道如何示弱、怎樣降低別人防備來拉近距離,以及用一切資源交換自己想得到的食物。這些對她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


    在路枝枝的價值觀裏,沒有‘屬於’隻有‘共享’,沒有‘愛情’隻有‘麵包’,沒有‘永遠’隻有‘享受當下’。


    “枝枝,你是一個心軟的孩子,這樣不好。”哥哥這樣評價過她。


    所以後來在哥哥異變成喪屍後,她沒有聽他的話將他一槍打死,而是把他栓起來,定期投喂食物。


    而已經失去人類意識和情感的哥哥,卻還在不斷為了她而與喪屍撕咬。


    他在屍潮即將把她淹沒的最後一刻,一口將她咬死了。


    路枝枝失去意識前,感覺到哥哥緊緊摟著她,用喪屍僵硬扭曲的嗓音不斷叫著她的名字,說了些什麽。


    哥哥因為無法再護住她,也不舍得留她一個人麵對屍潮的撕咬和恐懼,在最後一刻用這種方式保護了她。


    她迴憶著死前耳邊哥哥的最後一句話——


    “枝...枝.......喜...歡.....”


    “你喜歡他嗎?”


    紀堯光的問題將路枝枝從迴憶裏拉迴,她有些懵懂地看著他,說:“喜歡啊。”


    可紀堯光卻像是她沒說出正確答案一樣,糾正道:“不,你不喜歡。”


    他耐心的教導她:“你對他,隻是雛鳥情節。你依賴他,信任他,幫他淨化,都是因為你想感謝他,對嗎?”


    啊?不是你要我給他倆淨化的嗎?


    路枝枝眨眼,完全不能理解紀堯光突然到來的嚴肅教導。


    她沒法分的太清楚喜歡和感謝,也懶得糾結這種事,此刻隻甜甜一笑,說:“那我也喜歡堯光。”


    紀堯光一怔,麵對路枝枝突然的表達,並沒有感到開心。


    因為他知道她此刻口中的喜歡,是在表達剛剛自己教她的依賴、信任、感謝,而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裏蔓延,既欣慰,又有點被刺到。


    紀堯光沒想到迴旋鏢鏢到自己身上,溫和的笑意帶著些許勉強,說:“嗯,我也喜歡寶寶。”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房間內。


    封珩和厲沉鈞過了三招,他壓著一股無名火,盯著麵前的男人。


    剛剛在門口等候時,紀堯光‘無意’說漏了嘴,表示厲沉鈞對路枝枝的占有欲有些過度,隨後又笑著轉移了話題。


    當時封珩沒有多想,但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察覺到不對。


    一般淨化不需要這麽久,除非....


    封珩直接推門而入,果然看見厲沉鈞和她鏈接了精神海,而路枝枝身上被那個男人濃鬱的信息素包圍。


    他直接抱開路枝枝,一拳打在厲沉鈞臉上。


    刻印標誌著哨兵的身份和歸屬,表明他和他的向導綁定,大部分為伴侶,極少數是搭檔。


    一般分為暫時刻印和永久刻印,暫時刻印持續七天就會自動消失,有點婚前試愛的意思。


    封珩被暫時刻印過,是來自他的老師,一個對他恩重如山的人,也是星際最後一個向導,但他最後死在厲沉鈞的手裏。


    封珩一看見他那張臉,就想起自己的老師,但他自己並沒發現,發現路枝枝刻印厲沉鈞時,他心底那種煩躁的情緒,與以往與厲沉鈞不對付的那種情緒並不相同。


    “你趁她小什麽都不懂,就想占下一個珍貴的向導,算盤打得倒是挺好!”


    “你這樣貿然打斷,很可能會讓她腦域受傷。”厲沉鈞靠著牆站起來,冷冰冰的眼看向封珩時帶了些厭煩。


    “得了吧,你裝什麽為她著想,我要是不打斷,你早得手了吧。”


    封珩嘲諷道:“連你弟都看出你對她有非分之想,你還不承認你想私有她嗎?”


    厲沉鈞聞言眉心微皺,眼中閃過思索,但最終什麽都沒說。


    “這是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封珩嗤笑,“我就插手又怎麽樣?厲沉鈞,你別忘了,你欠我的。”


    厲沉鈞冷冷看著他,似在忍耐。


    “你想怎麽樣?”


    封珩卻笑了,“你殺了我的向導,我就殺了你的向導。”


    厲沉鈞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將人推到牆上,眼中翻湧著滔天巨浪般的憤怒。


    封珩卻懶散的將頭往後一靠,說:“你不怕,就盡管和她刻印,你看我是不是說到做到。”


    和那間房裏的劍拔弩張不同,這邊,路枝枝正在悠哉喝奶。


    她剛想問那兩個人怎麽還沒談完,突然,整座房子都震顫了一下。


    紀堯光反應迅速的從後腰掏出一把槍,上膛,平靜地說:“食戮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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