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覓身手敏捷的躲開,然後一劍破了水屍鬼的水盾。


    水屍鬼中了一劍,後退了一大截,她的劍又隨即自己攻上來,水屍鬼同劍糾纏了許久,連中三劍。


    “來者何人!”


    水屍鬼捂著自己的傷口質問。


    “吾乃,武陵雲氏。”


    劍瞬間飛迴到雲覓手中,冰冷的劍光閃了一下水屍鬼的眼睛,她麵無表情眼中透著強烈的壓製。


    “雲,覓。”


    她緩緩道,手中的劍分化成了十幾把,一齊攻向水屍鬼。


    水花四濺,水屍鬼揮手變成一麵水牆,暫時抵擋住了雲覓的劍陣。


    它言,“你不是雲覓,我想起了你是誰了,這一劍我會記得的,咱們來日走著瞧!”


    說著水屍鬼一下子遁入了水中,往遠處逃竄而去。


    湖麵恢複了平靜,水位也降了下去,狂風漸漸歸於柔和,雲覓肆意飄揚的青絲,也緩緩垂了下來。


    江樓月目不轉睛的看著雲覓,看著她緩緩向自己飛來,看著她落在了自己前方。


    他的糖糖,終於是鼓起了勇氣,走出了那扇門嗎?


    雲覓收迴了劍,向江樓月恭敬的行了一禮。


    江樓月心裏又喜又難受,因為,她不是他的糖糖了,不是那個口口聲聲喊他江哥哥,不是那個提著裙子,會穿越人群來抱住他的糖糖了。


    他的糖糖推開了那扇門,她走了,然後把他的雲覓還了迴來……


    江樓月語氣有些哽咽的說,“歡迎歸來,雲覓。”


    “可安否?”雲覓開口問到。


    江樓月點了一下頭,不知是該哭還是該高興,他說,“我沒事,你呢?你沒事吧。”


    “無妨。”雲覓迴。


    這時,又有一幫人禦劍飛了過來,為首之人是衛聆霜。


    她落在了雲覓身邊。


    佳念等人忙跪下恭敬道,“參見宗主。”


    雲覓向衛聆霜鞠了一躬。


    “雲覓,你竟放走了那妖?”衛聆霜道。


    雲覓言,“一時大意。”


    “大意?”衛聆霜冷笑一聲,然後走向江渝安,“江副宗主似乎受傷了。”


    “一點小傷,無礙,見過雲宗主。”江渝安行了一禮。


    衛聆霜迴禮言“武陵雲氏見過江副宗主。”


    說著,她又拿出了一瓶藥,說,“此藥願能助江副宗主,也是我代小女感謝近日初氏的照顧。”


    “雲宗主言重了。”江渝安拿過藥道了聲謝。


    衛聆霜又看向了江樓月,江樓月愣了下,不太情願的朝她行禮道,“大庸初氏江朝溪,見過雲宗主。”


    “你就是雲覓的摯友江朝溪?生得可真是風流倜儻。”衛聆霜笑裏藏刀的說著。


    沉默的雲覓忽然開口言,“江公子乃是女兒的同窗。”


    一句“同窗”將她與江樓月之間的關係,甚至連朋友的關係,都撇的幹幹淨淨。


    “雲覓,你這句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江樓月為了治好你,有多少夜晚在挑燈夜讀嗎?”初慕一怒了,上前憤憤不平道,“他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看書對他而言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可他為了你,為了治好你,眼睛都快要熬壞了!你卻隻是說他是同窗,雲覓你沒有心的嗎?你這個白……”


    “初慕一!”江樓月出聲製止了初慕一,道,“別再說了。”


    “哼!”初慕一氣憤的甩頭。


    江樓月看向雲覓,猶豫半響,莫名其妙的問了句,“雲覓,你說哪裏的糖葫蘆更好吃?”


    “不知。”雲覓淡淡的迴了句。


    你果然,不記得了……


    江樓月苦笑了起來,雖然這種結局他早就料想到了,可是心裏卻還是抵不住那種油然而生的難受之感,那種悵然若失空落落的感覺。


    衛聆霜走迴到雲覓身邊,道,“無論如何,江公子助了你,你還不趕緊向人家致謝,不要讓人家覺得我們雲氏不知禮。”


    “是。”雲覓對著江樓月再度行了一禮,言,“謝江公子出手相助,雲覓在此謝過。”


    江樓月勉強對雲覓笑了笑,有些生硬的迴,“雲姑娘,言重了。”


    “時辰不早了,迴宗。”衛聆霜話中有話的同雲覓道,“你也好早些迴去,反思一下你的大意。”


    “是。”雲覓點了下頭。


    衛聆霜再度看向江樓月他們,言,“江副宗主,我宗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


    “告辭。”雲覓同他們道了句,跟隨衛聆霜等人禦劍而去。


    江樓月向前走了一步,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想叫她,卻叫不出來。


    眼睜睜的看著她,逐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氣死我了,我就說雲覓是個白眼狼。”初慕一一路罵罵咧咧,“虧得你還如此對她掏心掏肺,四處奔走廢寢忘食,結果在人家眼裏你什麽都不是,他們雲氏的人都是這樣,清高孤傲沒有感情!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我說得有多正確了吧。”


    “你錯了。”江樓月淡淡的迴了句。


    初慕一恨鐵不成鋼,言,“我錯了?事實不都擺在眼前嗎?江樓月事到如今你怎麽還在執迷不悟,難道你非要死在她手裏了,才會幡然醒悟嗎!”


    “我很累,你別再說了,很吵。”江樓月心煩的說到。


    雲覓是什麽人,他心裏清楚,他也明白為什麽,她會對自己這麽冷淡,會說自己隻是同窗,他沒有生氣,此刻他的心裏隻有擔憂和心疼。


    擔憂衛聆霜又會欺負她,心疼雲覓又要迴到那樣的家裏,迴到那樣的母親身邊。


    如果非要氣,他隻氣自己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如果自己輕舉妄動,隻會叫雲覓進退兩難。


    江渝安迴府後,就把大概情況告訴了溪蛉蜻。


    溪蛉蜻氣憤拍了一下桌麵,說,“糖糖能夠擊退水屍鬼就已經很厲害了,她衛聆霜居然還不滿意?她想幹什麽,要糖糖擊殺嗎?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可惜,這是別人家的事,我們也不好多言。”江渝安無奈道。


    溪蛉蜻不平說,“你說,衛聆霜怎麽就能生出糖糖這樣的女孩兒,老天真是不公。”


    “害。”江渝安拿過她剛拍桌麵的手,在手心中揉著。


    江樓月盯著手腕上的銀環,沉默不語。


    你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受欺負?吃得好嗎?睡得怎麽樣?


    雲覓,我好想你……


    武陵雲氏。


    雲覓跪在衛聆霜的麵前。


    衛聆霜坐在她前方,拿起桌麵的一盞茶喝著,半響她不緊不慢的問,“你和大庸那小子,真的隻是同窗?”


    “是。”雲覓不假思索的迴到。


    “如果隻是同窗,那為什麽人家要對你如此上心?”衛聆霜吹著手中的茶問著,看似平靜,可四周已經起了一陣陣壓抑之感。


    雲覓像是被興師問罪的犯人。


    “母親……”旁邊的雲深戰戰兢兢欲說什麽。


    衛聆霜冰冷的說,“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雲深閉上了嘴,擔憂的看著雲覓。


    雲覓迴,“江公子,樂於助人,就算不是女兒,他一樣會上心。”


    “哦?”衛聆霜笑了笑,別有深意的說,“我見他對你如此,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呢?”


    “母親多慮了,女兒這種人又怎會被人喜歡,江公子同初姑娘才是一對璧人。”


    “是嗎?那你呢?你可喜歡他?”


    “並未。”雲覓斬釘截鐵的迴,“對於女兒而言,江公子隻是同窗。”


    衛聆霜沉默了下來,氣氛靜到壓抑。


    忽然,衛聆霜一下子把手中的被子往地上一丟,滾燙的茶水濺到了雲覓的手上,手背立刻被燙的通紅。


    旁邊的人被嚇得一抖,雲覓輕顫了一下,沒有什麽表情。


    衛聆霜冷笑,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說,“你動情了吧。”


    雲覓被燙紅的手攥緊了些,但麵上還是堅定的說,“並未。”


    “你撒謊!”衛聆霜斥道,“你別以為你的心思能夠瞞過我!我不是記得你喜歡的是北月顧衡嗎?怎麽現在又移情別戀喜歡上大庸那小子了?也是,我聽聞大庸那小子能說善變,很是會哄姑娘,正巧我們雲氏沒有這類人。不過雲覓,你不覺得這樣很賤嗎?你可是有婚約之人,你怎麽能夠對別的男人動情!”


    “雲氏最恨的就是水性楊花之人,如果你敢丟我們雲氏的臉,就算你是雲氏大小姐我也不介意舍了你!”衛聆霜憤怒的斥責著雲覓。


    “母親。”雲覓仰頭對衛聆霜言,“我並未對江公子動情。”


    “是嗎?你要我如何相信?”衛聆霜質疑。


    雲覓低眸,道,“女兒願闖七重戒,以證我心。”


    “阿姐,不可!”雲深著急的勸到,“你怎麽能去闖七重戒呢!”


    “你想好了?”衛聆霜問。


    雲覓篤定的迴,“想好了。”


    “很好,既然你隻有如此,那就去闖吧。”衛聆霜坐迴到原位,言,“你最好是沒有,如果你對江朝溪有一絲的愛慕,我不會放過他,我的手段你也是見識過的。”


    雲覓捏緊了手心,然後道,“我會證明的。”


    語畢她起身往外而去,雲深追了上前抱住了她,哭著說,“阿姐你不要去,你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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