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雲覓勉強從樓上走下來,雲深和佳念本要扶她。


    但雲覓想自己來,他們隻能這樣了。


    剛下樓,就聽到江樓月喊到,“糖糖!這裏!”


    糖糖……


    雖然江樓月叫的不錯,但雲覓一時間還真不習慣,他這麽來叫自己,一直以來都隻有舅舅和雲氏的長輩,這樣叫著她。


    “不必了。”雲覓對江樓月道,“我們還是自己點菜吧。”


    “別啊,我點了這麽多,我和初慕一根本吃不完,來幫幫忙嘛。”江樓月一邊說,一邊扶著她坐了過去。


    然後他又招唿佳念和雲深。


    “來吃這個。”


    江樓月給雲覓碗裏夾了個煎蛋。


    雲覓看了眼對麵的佳念,然後把沒有動過的碗推到了江樓月麵前,說,“謝謝,我不吃煎蛋。”


    “哦,那沒事,那咱們吃麵。”江樓月又把一碗麵條放到雲覓麵前。


    忽然他又想到什麽,忙說,“哎呀,我忘了,你不不喜歡吃青蔥,沒事,我幫你挑出來。”


    說著江樓月又麻利的幫她把碗裏的蔥,一個個挑了出來,挑得幹幹淨淨。


    “好了,吃吧。”江樓月笑道。


    “謝謝。”雲覓無奈致謝,低頭吃了起來。


    江樓月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雲覓怎麽好像跟自己又疏遠了一些。


    難道是因為佳念姑娘?


    江樓月看了一眼佳念,剛好對上她的目光。


    佳念低頭莞爾一笑。


    江樓月有些尷尬笑了笑。


    初慕一憤怒的看著雲覓和佳念,心裏想著,怎麽那麽多人來跟自己搶江樓月,死江樓月還給雲覓挑蔥,自己也不喜歡蔥啊,也沒見他來給自己挑過,氣死她了!


    用完膳後,幾人便出了客棧。


    “小鬼頭,你會騎馬嗎?”江樓月忽然問到雲深。


    雲深搖頭,說,“我隻能稍微短暫騎一下,太久就不行了,特別是路滑崎嶇的地方,所以都是佳念師姐帶著我的。”


    難怪他們隻有一匹馬。


    江樓月想到。


    這時雲覓正要禦劍,江樓月忙道,“糖糖,你要禦劍嗎?”


    “嗯。”雲覓點頭。


    江樓月急道,“你禦劍能行嗎?腳上還受著傷呢?”


    “無妨。”雲覓輕描淡寫的迴,“禦不動了,可以落地歇息。”


    “不行不行,萬一你站不住,摔了怎麽辦,那可不是小事啊,你跟我乘一匹馬吧,我載你。”江樓月道。


    什麽!


    忍了很久的初慕一頓時炸了,說,“江樓月!你太過分了!為什麽我要你載我的時候,你就不肯!”


    “這……這不是糖糖受了傷嘛,禦劍那麽高,她腳又受了傷,根本禦不穩。”江樓月生硬解釋道。


    話雖如此,可是……


    “算了,我來載她!”初慕一道,她不能接受,江樓月載了別的女人!


    江樓月無語,說,“就你那騎馬技術,我怕你會摔著糖糖,她本來就有傷,不行不行,還是我來。”


    “真的不必了。”雲覓看他二人爭執來爭執去,一麵說一麵正欲走。


    雙腳卻忽然離了地,原是江樓月竟然把她,橫抱了起來。


    “江樓月。”雲覓頓時慌了,說,“你快快把我放下去。”


    “嗯。”江樓月嘴裏這樣迴答著,可手卻緊了幾分。


    絲毫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雲覓想推開他,但是又不好意思碰他的胸膛,雙手無措的捏著小拳頭放在自己身前。


    “江樓月,你……”雲覓急了。


    江樓月卻含著笑,抱著她往前走去。


    “這是什麽情況?”雲深看得一臉懵,說,“怎麽江朝溪,把我阿姐,抱走了?!!”


    雲覓很輕,就算她不樓住江樓月的脖子,江樓月也不覺得吃力。


    他把她抱的老高,高得雲覓都不太敢動彈,怕掉下去。


    她知道,自己要是掉下去,就真的不能禦劍了。


    “江樓月,你到底想幹什麽?”雲覓不解的看著他。


    想怎麽樣?


    想就這樣抱著你,不撒手啊傻瓜。


    江樓月心裏迴答著她的問題,可是這段路注定短暫。


    他沒走幾步就到了馬前。


    江樓月這才放下雲覓,自己翻身上了馬。


    雲覓心裏才剛剛鬆了口氣,轉身欲走。


    馬上的江樓月卻又忽然彎腰,雙手伸到了她腋下,一下把她像提孩子一樣,抱上了馬背。


    “江樓月!”雲覓無措。


    “別亂動啊,不然我們兩個都要掉下去的了哦。”江樓月對自己身前的雲覓笑道。


    雲覓一聽頓時安靜了下來,不敢動了。


    江樓月才知道,原來她不會騎馬的原因,是因為她怕啊。


    “糖糖,你以前不會是從馬背上,掉下去過吧。”江樓月問到。


    “嗯。”雲覓聲音很小的應了一聲。


    她確實怕騎馬,因為兒時學騎馬時,馬把她從背上顛下來過,還踩了一腳她的手,導致她的手一個月都無法動彈,後來再騎馬的時候,馬又莫名忽然發了狂,帶著她直往懸崖衝去,那時她也沒有帶劍,差點死掉。


    至此她就再也不敢騎馬了……


    “沒事,別怕。”江樓月伸出雙手,抓住了前麵的韁繩,像是把雲覓圈在懷裏一樣,溫柔的說,“我騎馬很穩的,糖糖你不用別怕。”


    “江樓月,別這樣,不合禮,讓我下去。”雲覓扭頭仰視著跟他說到。


    雖然他們兩個是平坐在馬背上,但江樓月還是比雲覓高了個頭。


    江樓月微微低著頭,對她言,“沒事的,這麽去,沒什麽人,等快要到蒼穹門的時候,我自會讓你下去。”


    “不行,悅禮言……”


    雲覓話還沒說完。


    江樓月就忽然“駕”的一聲,策馬而起。


    雲覓的頭猝不及防,輕撞了一下江樓月的胸膛。


    “對……對不起。”雲覓道了聲歉,轉迴頭去,緊張的看向前方的路。


    以前的那種場麵,不斷在雲覓腦中迴想起來,她害怕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別怕。”


    江樓月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靠近她的耳邊,言,“糖糖,閉著眼睛會更怕的,你不用害怕,不會摔的,隻管放心的交給我。”


    雲覓緩緩睜開了眼睛,什麽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片寬闊的草地,草地上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迎麵是吹來的早風和初陽。


    穿過草地又是一片櫻桃花林,無數花瓣從枝頭吹落,洋洋灑灑的墜於地麵。


    這些都是她禦劍,所不能看到的風光。


    風光太美,美到雲覓逐漸忘了曾經的那些,慢慢放下了內心的恐懼……


    江樓月感覺她放鬆了很多,沒有像剛剛那麽僵硬了。


    “我說過,沒那麽可怕對吧。”江樓月笑言,“隻可惜,沒有在草原,在草原禦馬那才叫一個瀟灑。”


    “草原……”


    草原是什麽?她不知道,也沒有見過,但是她聽夕雨提過。


    她說,如果有機會,她想去草原看看。


    雲覓忽然扭頭,她想問問江樓月,草原是什麽樣子的。


    隻是由於江樓月靠的太近,她的額頭在迴頭的刹那,觸上了他的唇。


    二人頓時一愣。


    雲覓的臉一下子通紅,她忙又轉迴去,低下了頭,手攥緊了自己的裙擺。


    剛剛……親到了?


    江樓月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唇。


    雖然隻是一下,可是他感覺整個身體都酥了。


    再看懷中的雲覓,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那小巧精致的耳朵,已經紅的快要滴血了。


    惹的他,好想就這麽從她身後,把她結結實實的摟到懷裏來,然後咬一下她的耳朵。


    不行不行,江樓月你太畜生了!


    江樓月趕緊自己打消了心裏的念頭,手不由自主捏緊了韁繩,悄悄默念著靜心咒。


    雲覓低著頭,無意又瞥見了他手腕上的銀環。


    “江樓月。”雲覓忽然叫了他一聲。


    江樓月的靜心咒被打斷,呆呆的應了聲,“啊?”


    “這個銀環……”雲覓欲言又止。


    銀環……


    糟糕!


    江樓月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藏在袖子下的銀環現在露出來了。


    “額……這個…”江樓月頓時尷尬不已,腦子飛快的想著說辭,然後同雲覓解釋,“這個銀環啊,其實……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我之前就撿到了,但是我不知道它戴上了就摘不下來了,所以上次我不是還問你關於它的事情嘛。”


    “對對不起啊。”江樓月道歉到,“但我會盡快想辦法把它摘下來還給你的,實在不行的話,我把手剁了。”


    “別!”雲覓忙道,“罷了,一個手環而已,我隻是但心往後會給你帶來困擾。”


    “不會不會,怎麽會呢,我挺喜歡這個手環的。”


    其實不是挺喜歡,是很喜歡,因為那你的東西,因為它有你的名字。


    “既然你喜歡,那便贈你。”雲覓道。


    江樓月欣喜,“真的嗎?”


    “嗯嗯。”雲覓點了點頭。


    “那謝謝啦。”江樓月高興道,又想到什麽,好奇的問,“這個手環你是怎麽得啊?”


    “不記得了。”雲覓迴。


    江樓月不解,說,“怎麽會不記得了呢?”


    “我遺失了一段兒時的記憶,所以不記得了,母親說這個是在我百歲的時候,我自己抓來的。”雲覓又反問,“你們沒有遺失過兒時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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