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你瘋了!”初慕一一懵,趴在窗戶上,朝下對江樓月吼道。


    江樓月沒有迴答,朝前跑去,像是在追什麽。


    初慕一看去,看到了一個白色身影。


    雲覓穿過人群,拔劍飛身向雙頭赤焰獸攻去。


    雙頭赤焰獸對雲覓噴出了火。


    雲覓一個後翻躲過,落在了一房頂之上,隻是腳下的瓦片忽然一滑。


    她猝不及防一傾斜,差點摔了下去,好在忽然有人攬住了她的腰。


    雲覓看了眼腰間的手,手腕上帶著一個銀環,像極了她丟的那一個。


    她收迴目光,扭頭一看,江樓月正燦爛的對她笑著。


    雙頭赤焰獸,又向他們噴來了火。


    江樓月將雲覓樓入懷中,一個轉身落在了另一個房頂上。


    “你沒事吧,傷著了沒?”江樓月低頭關心的問到懷中的雲覓。


    雲覓趕緊從他懷裏,出來,說,“沒事,謝謝。”


    “糖糖,我去吸引它,你想辦法探知它的妖丹在何處。”江樓月拔劍道。


    雲覓雖對他手腕的銀環心存疑惑,但還是沒有先選擇去問,她點了下頭,說,“好。”


    江樓月從房頂跳下,落在了一水果攤上,跑上前與之鬥了起來。


    雙頭赤焰獸不斷的向江樓月噴著火,火勢太猛,就算江樓月有水盾相護,也不由節節後退。


    忽然,雲覓在雙頭赤焰獸身後,看到了一個被困在火場裏的小孩兒,小孩兒在火中嚎啕大哭著。


    雲覓落地,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小孩兒從火場裏抱了出來。


    但她也被雙頭赤焰獸注意到,它忽然不攻擊江樓月,掉頭向雲覓撲去。


    雲覓抱著小孩來不及躲開,被妖獸咬住了腳踝。


    “糖糖!”


    江樓月大驚,衝上去躍到了妖獸的頭上,一劍刺穿了它的眼睛。


    妖獸痛苦的吼叫了起來,鬆開了雲覓,它一個頭嚎叫著,另一個頭叼著雲覓的鞋子,朝山林中逃走了。


    江樓月也懶得追了,趕緊來到雲覓身邊。


    雲覓把孩子還給了他的父母。


    “糖糖你的腳……”江樓月緊張不已。


    “沒事。”雲覓扶著旁邊的牆迴到。


    “都這樣了還沒事!”江樓月從身上撕下了一塊布,單膝跪在了她麵前,用布條包住了她流血的傷口。


    江樓月內疚極了,道,“都是我不好,太沒用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雲覓迴,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怪自己,他又沒錯。


    “江樓月!”初慕一拿著包袱,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一看到雲覓,初暮一便忍不住道,“怎麽又是你。”


    這個雲覓,怎麽陰魂不散的。


    初暮一不悅想到。


    “閉嘴。”江樓月說到,語氣很重。


    “你!”初暮一,他又生那門子氣,應該生氣的不是她嗎?


    什麽都不說,忽然就把自己拋棄在了客棧,她還沒找他興師問罪的,他倒是先對自己兇起來了。


    初暮一滿腔怒火的瞪著他。


    江樓月懶得管,他拉過雲覓的手臂,扶著她說,“我先帶你去前麵客棧坐下吧。”


    “等一下。”雲覓一麵說,一麵從懷裏拿出了張符咒。


    她默念了一決,符咒發出藍光,飛向空中,天空便下起了雨來,雨水澆滅了雙頭赤焰留下的大火。


    “麻煩了。”雲覓對江樓月說到。


    江樓月搖了搖頭,表示不麻煩,然後一邊扶著她,一邊用手給她擋著雨,往客棧去。


    初慕一這才注意到雲覓的腳受傷了。


    難道我剛剛真的過分了?


    初慕一有些心裏過意不去了起來,看到遠處有兩把傘,她冒著大雨撿了起來,然後跑到了他們身邊。


    她撐開了兩把傘,一把給自己,另一把伸到他們那邊,給他們撐著。


    “謝謝。”雲覓向初慕一道謝。


    初慕一扭頭不看雲覓,迴,“切……你別以為我在給你打打傘,我隻是……多了把傘,不想閑著。”


    江樓月不知道她二人說了些什麽,隻是擔憂的盯著她腳上的傷。


    雲覓被江樓月扶在了凳子上。


    這時,雲深和佳念也趕來。


    “見過江公子。”佳念看到江樓月的那一刻愣了下,欣喜的向他行了一禮。


    江樓月向她迴了一禮,沒說什麽。


    佳念心裏有些失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江樓月好像變了,之前相遇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現在竟變得有些生疏冷淡。


    “阿姐,你怎麽受傷了啊!”雲深看著她腳上的傷,擔心道。


    “天呐。”佳念也忙問到,“沒事吧,疼嗎?師妹你太不小心了。”


    “沒事,不是很疼。”雲覓迴到。


    “我去給你找大夫。”一直沉默的江樓月忽然撂下了句話,冒著大雨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大夫就被江樓月拉了過來。


    “你快看看她的傷。”江樓月著急到。


    “好好。”大夫把藥箱放到一邊,解開了布條,看了看她腳踝上的傷口。


    大夫唏噓,想,剛剛看那公子的樣子,他還以為這姑娘不行了呢,搞了半天隻是受了點傷。


    “怎麽樣了?”江樓月急切又擔心的問到。


    大夫給雲覓上了點藥,說,“沒事,隻是點皮外傷,修養幾日便可,公子無需擔憂。”


    “麻煩大夫了。”雲覓致謝。


    江樓月心裏稍微放心了點,但還是很自責,都是他沒牽製好妖獸,才害她受了傷……


    雲覓在這家客棧住了下去,江樓月也自然選擇了這家,初慕一不敢一個人住別處,也隻能默認,雖然她很不想和雲覓在一家客棧。


    晚間,江樓月像客棧借了個廚房,親手做了盤糕點。


    可是他又不知道,以什麽理由給雲覓送去。


    正想時,剛好看到了雲深。


    “喂,小鬼頭,過來。”江樓月衝他叫了聲。


    雲深走到他麵前,道,“幹嘛。”


    “要不要嚐嚐這個。”江樓月笑道。


    雲深本來想說,無功不受祿的,但他手中的糕點實在太香了,他就忍不住拿了塊嚐了嚐。


    “嗯!好吃!”雲深又拿了一塊塞嘴裏,問,“這什麽啊,好好吃呀。”


    “那是,這可是蜜餞李子雪花糕。”江樓月自豪的說到。


    雲深再次拿了塊。


    江樓月無奈道,“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啊,去給你阿姐端去,和你阿姐一塊兒吃。”


    “對哦,這麽好吃的東西,阿姐肯定也沒吃過,我這就給她拿去。”雲深高興的抱過江樓月的盤子,往雲覓房間而去。


    江樓月如願笑了笑。


    “阿姐!”雲深興高采烈的端著糕點走了進去,說,“快來嚐嚐這個蜜餞李子雪花糕。”


    “從何而來?”雲覓詢問道。


    “這是江樓月給的。”雲深笑道。


    “那你有道謝嗎?”


    雲覓搖了搖頭,“我不小心給忘了,但我覺得反正都那麽熟了,不用說了吧。”


    “就算熟了,別人的好,也不能做理所應當。”雲覓一邊道,一邊欲往外走。


    “阿姐你去哪啊?”雲深急忙問到。


    “去給人家道謝。”雲覓迴。


    “別別。”雲深說,“你腳上還傷著,我去,我去給他道謝。”


    “嗯。”說著雲覓又給了他一定銀子,說,“順便把這個給他,這是他替我請大夫的錢。”


    “好。”


    雲深點頭,拿著銀子去找江樓月。


    “你阿姐真這麽說?”江樓月看著麵前的雲深,問到他重複雲覓的那句話。


    雲深點頭,把銀子給他說,“給你,阿姐說這是看大夫的錢。”


    說完,雲深便走了。


    江樓月合上門,看著掌心中的銀子。


    別人……


    原來,我隻是別人……


    不過,本來就是啊,江樓月想,此生,她能夠把自己認做朋友,就已經是件很幸運的事情了,他還想奢望什麽呢?


    可是他雖然這樣想著,心裏卻很失落……


    深夜裏,受著重傷的雙頭赤焰獸,向一處陰森的山洞跑去。


    一群蝙蝠從洞中飛了出來。


    洞裏點著昏暗的蠟燭,一個滿臉是肉疙瘩的老婆子,正在一口大鍋中熬著什麽。


    她跑著一堆人骨頭,丟入鍋中綠色的液體中,然後用自己的拐杖,在鍋裏攪拌了一下。


    雙頭赤焰獸向老婆子嗚咽了一聲。


    老婆子看了一眼它,拿過一個勺子盛了一勺鍋中的液體,遞到雙頭赤焰獸麵前。


    它低頭喝了一口,一直流血的眼睛,漸漸止住了血。


    老婆子低啞的嗓音說,“我叫你不要去,你非要去,遇到硬茬了吧。”


    雙頭赤焰獸趴在了地上。


    “等等。”老婆子忽然注意到了什麽,上前把它另一個頭,嘴裏叼的鞋子取了下來。


    鞋子上還沾有雲覓的血。


    老婆子聞了聞,忽然興奮了起來,忙跑到一盞破舊但寫滿了符文的煤油燈前,她把鞋子放在火焰上點燃。


    沾有雲覓血的那塊,燃燒出的火焰,變成了藍色。


    “是她!”老婆子欣喜若狂,自言自語著,“她真的轉世了!她真的轉世了!”


    她高興的衝雙頭赤焰獸道,“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有了她,我們就不用再東躲西藏,到時候整個修仙界都將歸我所有!哈哈哈!”


    老婆子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聲極其張狂,尖銳又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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