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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的爐頭不比家庭小灶,韭黃下早了,河粉和牛肉都炒老了,”


    “力氣大會翻兩三下鍋又怎麽樣,你做菜難道隻會用鹽和醬油的來調味嗎?”


    “刀工好給切快是好事,牛肉過油的程序不能少,你抓閹事生粉加多了,吃去來像吃粉蒸肉似的。”


    以上是茶餐廳廚房鐵三角,老李、老孔、老丁三位大廚品嚐完何善做的幹炒牛河後給予了的評價。


    小郭則是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偷笑,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條就是他剛來茶餐廳上班時的職位就是在後廚,後來就受不良才轉職當服務員衝奶茶煮咖啡泡檸檬茶。


    “沒那沒差,我覺得還可以。”何善臉色尷尬的低下頭,自己不過是做了一疊幹炒牛河給自己當宵夜吃,你們下了班不迴家,舉著筷子湊什麽熱鬧。


    何善本來是想熬過起就算了,畢竟他們三位都是大廚,做菜比自己專業。但誰知道接下來的一番話,會讓他覺得自己比死去的某人還要差勁!


    “你爺爺是拿鍋勺起家,是一步步熬到自己開餐廳當老板的,你爸爸再再怎麽不濟,也學到了你爺爺七八成功力,當過這裏的大廚。”


    “我們三個歲數也都上來了,幫不了你多少年,茶餐廳以後就要靠你自己……”


    “我們都你爺爺叫出來的,但要是你爺爺要是吃了做出了的這玩意,他老人家絕對會把門口的招牌拆掉的!”


    廚房鐵三角說完就收工迴家了,隻留下何善一個人對子一疊幹掉的牛河發呆,讓一旁的想坐順風車迴家的小郭無聊隻好玩手機打發時間。


    ……


    灣仔滿漢樓


    何善從早上一直坐到晚上,從早茶吃到宵夜。


    “小夥子,你都坐了一天了,有事就說吧。”老板歐兆豐讓夥計下班後,就坐下說道。


    何善直接開門見山道,“老板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做菜。”


    歐兆豐笑道:“小夥子,你不會是故意跟我開玩笑的吧。廚師是份累活,你長的那麽帥,去當明星都綽綽有餘,何必非要幹粗活呢。”


    何善實話實說,“是這樣的,我繼承了我爺爺留給我餐廳,但是又不會做菜,所以我就……”他說完就拿出一張拜師貼和10萬現金,當作拜師的禮物。


    歐兆豐撓著頭頂的地中海打開拜師貼,禮數是到了,可他就從沒想過收徒。可是不看僧麵也看要佛麵,衝著桌上誠意十足的10萬,他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見歐兆豐在認真思考,何善就耐心的等待,滿漢樓的食物他試過了,等級你自己餐廳的足足高一個層次。向歐兆豐學廚藝,絕對是個好的選擇。


    “明天淩晨四點來上班……”歐兆豐隻收走了10萬,沒把拜師帖也一起收走。但卻讓何善明天一早來上班。


    ……


    淩晨四點的滿漢樓廚房一大早就人滿為患,全都是在為早市做準備。


    歐兆豐領著穿著白色廚袍,綁著馬尾的何善,給他準備了一筐紅蘿卜、一筐白蘿卜、一筐土豆。切丁、切絲、切塊,讓他跟著幾位大嬸把這些菜在六點前切菜好,準備成備菜。


    何善愣了一下,感歎大酒樓的規模就是不一樣,就拿起菜刀準備切菜。隻要是兵器在,切什麽菜他都在行。


    “錯!你拿刀的手法和切法不對。讓你切菜不是讓你去砍人!”歐兆豐眯著眼睛拍了下何善的,拿起菜刀教道:“虎口全握,這樣下刀會比較費力,拇指和食指中指分別抓穩刀身手掌和無名指小指握住刀柄,手腕靈活,左右手同時配合。


    切則是用平刀法,刀口垂直向下,要幹淨利落……”


    何善紅著的低下頭,照著歐兆豐的教的改善自己的拿菜刀的手法。他沒想到自己出錯出的這麽快,才剛拿起刀就出了笑話。


    “刷!刷!刷!”何善集中精神對待最後一筐紅蘿卜,離6點隻剩半個小時了。


    對結果沒有任何意外的歐兆豐說道:“多看、多聽、多學、多做。有什麽不懂就開口問,我這裏每一位都是大師傅級別的人才。把菜切玩後去水池報道,準備學殺魚。”


    何善看著幾位把菜切好,已經可以下班的大嬸,點點頭便加把勁爭取早掉把菜配好。同樣的活,雖然各自切的菜不一樣,但是數量確實一樣的。


    “你連魚都認出全,還好意思來我這裏。我讓你抓一條魷魚,你就給我殺了墨魚,你是不是來搗亂的……去,把魚全給我認清楚了再來水池殺魚!”


    何善抓住一條魷魚和墨魚比較,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把兩種魚弄混,然後就開始記水池裏,五十種不同類的海魚和淡水魚。海魚比較好記,因為海域越深長得就越醜。淡水魚就有點難度了,何善感覺每條都長得差不多。


    歐兆豐沒給何善休息的機會,扔給他一遝菜譜,要他在晚市之前記號,給大廚們事先配好菜。


    總之一整天下來,從早市到晚市,何善學到東西是多,但被罵的更多,他幾乎都被廚房裏的大廚罵了一遍。


    歐兆豐捧著杯茶,問道:“感覺怎麽樣。”


    滿身油煙味的何善點起今天的第一支煙,“我會盡快趕上廚房的節奏的。”


    他今晚算是真正體會到了真正做餐飲業人的心酸,自己和茶餐廳和滿漢樓相比,根本就上不了台麵。


    歐兆豐推了推眼鏡,“你也別急著想掌勺,蒸、煮、炒、煎、炸,門門都是技術活。你在幫廚房不同師傅配菜的時候多留意他們烹調手法,每位廚師都有自己的特點。


    我還是那句話,多看、多聽、多學、多做,先把最基礎的學好。做菜不需要天賦,需要的是耐心和積累。”


    歐兆豐對何善第一天的表現總體來說還算滿意,不僅任勞任怨還罵不還口,所以覺得既然受了錢,那就得教點實用的東西。


    “你的刀法不錯,下盤很穩,看你手上的老繭就知道你下過一番苦工。以後早市不改,中市開始給我學雕花,從最簡單的雕蘿卜、冬瓜開始學。晚市給大廚配菜打下手,至於收市之後,自己安排吧。”


    ……


    “刷!刷!刷!”把配菜切好後,何善抬頭看了下時間,他還是晚了15分鍾。


    於是就轉到水池開始殺魚,他今晚主要殺的是,馬鮫魚、鰻魚、黃魚三種魚刺少的近海魚,殺完後把起掉魚骨,把魚肉手打成漿,再擠成魚丸去炸,最後加工成咖喱魚丸。


    這門技術他是整家滿漢樓做的最好,對此大廚們就笑笑,說他不過是年輕手勁大,打出來的魚丸足夠彈牙而已。


    歐兆豐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認為魚丸這東西上不了宴席,隻適合賣出去當小吃早餐。


    “那我就改做牛肉丸。”


    “牛跟狗一樣,上不了大席麵,你聽說過滿漢全席裏有把牛肉當過主菜嗎?”


    “哈哈哈!”歐兆豐一說完,就引來廚房大廚的的哄笑。


    何善尷尬低下頭,用力拿著木棒去敲打砧板上魚漿,知道自己又鬧出了笑話。


    忙完早市,何善就便磨刀,邊羨慕的看著在為中市忙碌的大廚,他來滿漢樓都快一個月,可到現在,歐兆豐都不許讓他去拿鍋鏟炒菜,隻允許他站在一邊學。等到晚上收市才讓他自己留在廚房折騰。


    “老板,外來有人找你,他說他是陸羽樓的龍坤寶介紹過來的!”


    ……原本火熱朝天的廚房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全都轉身迴頭,朝老板兼行政總廚歐兆豐看去。


    歐兆豐罵道:“看什麽看,繼續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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