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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爾雅仍舊在校園裏不急不慢的轉悠。


    如果不是因為韓虞了解他,還真的會以為他是借機偷看女大學生的登徒子。


    他離開畫室之後,悠閑地在走廊間閑逛,像是在欣賞女子大學的建築,又像是在尋找什麽,但韓虞也不能確定,不敢打攪他的思路,隻好默默跟在後麵。


    “我們該去詢問證人了。”


    眼看學生們都吃完飯迴宿舍或教室,韓虞終於忍不住提醒他。


    “不著急。”


    周爾雅仿佛在公園漫步,駐足一簇花影下,靜靜欣賞爬上走廊柱子的淩霄花。


    慕容站在操場的樹蔭下,正好看到他隱在陽光下的半張側臉。


    很有韻味。


    他的五官深邃卻又精致,若是換成長發女裝,感覺也並不違和,這麽想來,他似乎很像這個學校曾出現過的某個人。


    時光倒流三十年前,也有個妙目流盼,沉靜優雅的少女,站在這繁花下靜默的看著,並用畫筆留下了永恆的暮夏。


    慕容想到一個……應該算她學姐的前輩。


    也是一時名噪天下,風華絕代的才女。


    她突然轉身,往圖書資料室走去。


    韓虞平時耐心沒這麽好,這一次想到這裏曾是周爾雅母親的學校,也能體會他的一些心情,所以隻能任他發呆,自己則是東張西望,內心默默歎氣。


    走廊很陰暗,正好在風口,風都變得陰冷起來,讓韓虞露在外麵的胳膊直起雞皮疙瘩,突然,他瞥見一抹白衣從陰暗的走廊無聲無息的飄過,讓正在想著案件的他嚇得一顫。


    韓虞穩了穩心神,定睛一看,原來是蘇也敏。


    她似乎是特意來找他們的,但又保持著距離,悄無聲息的站在走廊柱子邊,往這邊偷看。


    韓虞戳了戳周爾雅,悄悄對他說:“你看。”


    周爾雅順著他眼神看去,見蘇也敏抱著畫板,低頭站在柱子邊,短發在風中飄來蕩去的,加上一年級的校服是純白色上衣,下身是灰色的百褶裙,像是融入黑暗中,隻剩下上半身漂浮在陰暗的光線裏,確實滲人。


    “她好像有什麽話想說,要不要去問問?”韓虞低聲問道,“也許……和案件有關?她可能知道什麽秘密。”


    “你去問就是。”周爾雅看了眼那女生,隨後又繼續出神的看花,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韓虞見他冷淡的樣子,隻好硬著頭皮自己走過去問她:“蘇同學……又見麵了,你是……是來找我們有事的嗎?”


    蘇也敏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扭捏了一陣才靦腆的問道:“是……那個……我能不能請你們給我做一次人體模特?”


    什麽?!


    人體……模特?


    韓虞覺得自己快要跟不上新時代的女學生的思想了。


    人體模特的事兒在國內總是會引起軒然大波,從1920年開始劉海粟大師在上海美專引進人體模特之後,每次但凡涉及此類話題,必然引起極大的爭議。


    一般人都諱言此事,何況隻是個小女孩兒。


    看到韓虞驚愕的表情,蘇也敏麵孔漲得通紅,知道他誤會了,她也很緊張,所以才沒說清楚。


    幸好周爾雅沒有過來盯著她,不然她可能會更緊張的提不出要求來。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說的是穿衣服那種……”蘇也敏覺得這兩個人太有特色,長得又這麽好看,怎麽都想畫下來當做自己的繆斯男神,尤其是周爾雅,清雅孤高的貴公子,實在太吸引女生了。


    她在畫室的時候本來想提出這樣的不情之請,隻是後麵突然說到那可怕的樓梯,讓她後背發涼,急急忙忙就跟著慕容走了。


    等吃完飯,她平靜了很多,又跟過來找這兩個人。


    韓虞聽到她結結巴巴的解釋,鬆了口氣,啞然失笑,看來是他自己想多了。


    蘇也敏見他笑了,很尷尬,堅強地試圖解釋清楚,怕他們覺得自己唐突:“因為……我以前畫的都是女孩子,從來沒畫過男人,所以如果有時間……我想懇求占用一點點你們寶貴的時間……”


    她癡迷於繪畫,可惜即使在女子大學,也沒什麽好的指導教師,隻能靠自己摸索學習。隻是別的素材都好找,模特兒實在不好找,尤其是女子大學裏麵年輕男性比大熊貓還珍貴。


    當然,走出校門後,是有形形色色的模特,如果臉皮夠厚,也能找些男性模特,再不濟,迴家畫畫自己的父親叔叔弟弟之類的也可以。


    但,這一輩子出門多少次,才有機會得見周爾雅這樣的模特?


    所以蘇也敏第一眼看到周爾雅與韓虞,就被他們麵部線條迷住了,恨不得當場就抓著畫筆給畫下來,可惜他們有公事在身,加上她當時被那可怕的故事嚇得心思全無,不好意思提出要求,現在才會偷偷跟在他們身後,一邊觀察一邊揣摩該如何下筆。


    這時候韓虞問她,她才鼓起勇氣開口,沒想到一說話就鬧了個烏龍,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韓虞倒並不見怪,不過他覺得肯定沒時間,而且……看了看周雅爾的平靜之下卻拒人千裏的表情,肯定他也不同意,隻好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在學校的時間有限,還要抓緊調查兇案,沒時間做你的模特兒,以後有機會的話……”


    “那個……那個一會就好……如果你們很忙,我……我隻畫一個人。”蘇也敏偷偷瞄周爾雅,她很像畫這兩個人並肩而立的樣子,但如果實在沒有選擇,她更想畫周爾雅。


    他身上有獨特的味道,不止是精致的五官,還有那層次十足的風度,隻看他的眼神,就覺得這個世界很難找出同類人。


    “恐怕真的沒有時間……”韓虞還在婉拒,看她的眼神,知道她想畫周爾雅,可他的搭檔脾氣古怪,不喜歡與人過多接觸,怎麽可能同意。


    “可以。”


    周爾雅突然打斷了韓虞,淡淡開口。


    “啊?”


    韓虞詫異的看著周爾雅,想不到他竟然會答應。


    ——這位仁兄不是一向討厭社交的麽?


    更不要說讓他一動不動地給人當模特兒,再說他們現在真的有正經事要做啊!不查案去配合小姑娘玩耍真的好嗎?


    韓虞走到周爾雅身邊,看了看他的表情,悄聲問道:“你認真的?你……覺得她與這案子有關?我們的時間可有限得很啊!”


    邱主任規定了活動時間,下午女學生們下課之前,他們必須得離開,感覺這會兒已經快浪費了一上午了,難道周爾雅還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下去?


    “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周爾雅的目光在蘇也敏身上轉了轉,並不確定。


    目前看來,這小姑娘雖然有點奇怪的特質,但是與案情好像還扯不上什麽直接的關係。


    “那你和她耽擱什麽……”韓虞滿腹狐疑,有些著急的說道,“現在還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啊。”


    按照正常邏輯,怎麽也該去問問劇團的人,了解一下白菲的生活習慣與性格,這樣才能推理可能的案情——照現在這樣,盡管他們轉了一圈,還是一頭霧水。


    而且,這可是未婚妻拜托的事情,即使商量過退婚,也算是有緣分的女生,怎麽都該殷勤點吧?


    “線索,我不是正在找嗎?”


    周爾雅的方法,始終與韓虞不同。


    韓虞無奈的撓頭,提醒他:“要是今天不行,那就得明天了。”


    突然,韓虞覺得周爾雅是不是別有用心,故意多留在這裏。


    畢竟,這是他母親的母校,又是慕容的學校。又像他說的那樣,平時男人根本沒有機會進來。


    無論是借此緬懷母親,還是想和慕容多接觸,這都是絕佳的好理由。


    韓虞想到這裏,勉強說道:“那你慢慢找線索,我先去詢問證人?”


    “好,你先去找慕容小姐。”周爾雅淡淡一笑,毫無異議的說道,“我們分頭行動。”


    這聽起來倒是更有效率,但是一個去詢問證人,一個卻去當模特兒,怎麽都覺得分工有點兒奇怪——太不公平了。


    韓虞雖然算的上活潑開朗,可他臉皮其實沒周爾雅厚,在這個都是青春少女的學校裏,臉皮就更薄了,完全不想一個人行動。


    可現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周爾雅跟著蘇也敏走了,韓虞深吸了口氣,想到之前慕容說要在操場等他們,可從這裏看去,中午的陽光很熾熱,操場上沒幾個女生在烈日下暴曬,他自能硬著頭皮,前往女生教室,托人詢問慕容在哪裏,打算自己先來做個初步的詢問。


    韓虞剛走到了教室門口,就看見幾個女生們在裏麵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議論什麽,有個眼尖的女生看到教室門口有個人影,看了一眼,又是害羞又是好奇的和同學們低語了幾句,其他女生齊刷刷的看過來。


    那些清澈又好奇的眼神,弄得韓虞有些都手足無措,站在門口好幾秒也沒張開嘴問慕容在哪裏。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高個子男性化的女生從幾個女生後麵大踏步的走出來,對他挑剔地打量了一番。


    韓虞認得這張很有特色的臉,他剛剛從資料上還看過她的照片——張鶴鳴。


    他急忙問道:“你是張鶴鳴吧?”


    “我是張鶴鳴,你就是偵探?”張鶴鳴的性格看上去就很高傲,對他有些不屑的上下打量。


    大概人靠衣裝馬靠鞍,雖然韓虞穿的衣服料子都是周爾雅親自定的,但他一向隨意,不介意外表,所以看上去不像周爾雅那麽高貴優雅。


    如果是風度迷人又一絲不苟的周爾雅站在她麵前,尋常人一定會自慚形穢,心態上不覺就低他一等了。


    “我是爾虞偵探社的韓虞,正好有一些問題想詢問一下張小姐。”韓虞本想去找慕容,但恰好這裏遇到了張鶴鳴,就先詢問一下。


    張鶴鳴的氣度與一般女生不同,如果不是學校規定上課期間要穿校服,她平日穿一身長衫,再加上短發和金絲邊眼鏡,迷倒不少女生,像是濁世翩翩佳公子。


    盡管這會兒穿著校裙,但舉手投足間,沒有身邊少女們的嬌羞,更像個率性的男生,這也讓韓虞和她對話時,輕鬆了點。


    “我喜歡別人叫我先生。”


    張鶴鳴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糾正說道。


    她很不喜歡承認女性身份,更喜歡中性化的稱謂。


    韓虞愣了愣,不過也從善如流:“好的,那麽張先生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這裏本來就到處都是空教室,加上一般中午大部分女生都會去宿舍午休,隻有很少的人會在教室或者圖書館讀書,所以還是很安靜的。


    張鶴鳴矜持地點了點頭,帶著韓虞到隔壁的教室,掏出鑰匙開了們,自己大喇喇找了個位置,像男人一樣正襟危坐的坐在凳子上,對韓虞伸出手,示意他可以坐在對麵。


    “你有教室的鑰匙?”


    韓虞看到她掏出鑰匙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一點不同。


    一般學生不可能持有這種權力,當然今天看到張鶴鳴的簡曆,她的職位頭銜還不少,所以想來並不稀奇。


    張鶴鳴衝著他點了點頭:“我除了在這兒上學之外,也擔任助教工作,有一份備份鑰匙。”


    她較為年長,雖然筆鋒嚴厲,但潔身自好的高傲性格和老成作派也很受像邱主任這樣的教師信任,所以還負責一些瑣碎的工作。


    韓虞很警惕的打量了她一下,直接問道:“那麽說來,劇團後台那三樓半的器材室,你也有鑰匙嘍?”


    剛才他和周爾雅在那兒沒打開門,韓虞本來想進去看看。


    張鶴鳴感覺到他的語氣在懷疑自己,有些不悅的說道:“那房間的鑰匙隻有我有,說起來,按照正常情況,你們該先來找我。”


    這間破落的器材室,連配個備用鑰匙的價值都沒有,全校隻有一把鑰匙,就在張鶴鳴手裏。


    這也是為什麽邱主任沒有給他們鑰匙,而慕容也沒有鑰匙的原因。


    慕容與張鶴鳴是與死者關係最近的幾個人之一,早該找她們了解情況了。


    所以張鶴鳴對韓虞的業務能力很是懷疑,如果不是看在慕容的麵子上,可能都不想理他。


    而韓虞也對她抱著疑心。


    他在心裏重新審視張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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