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樂:這事交給鬼比交給人辦靠譜多了。昨夜走前請李判官安排生人去“偶然發現”這個殘肢,沒想到他效率這個高。


    聽到這裏,清寧突然抬起頭:“哥,是不是……”


    “不是!吃你的飯。”我趕緊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米艾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是那天你抓的鬼嗎?’


    我搖搖頭,即使要說,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啊;何況這事就沒打算和她說。但她可不是容易消停的人,她現在腦子裏可活躍了。一直在想和那天二鬼和今天的傳聞有什麽關係,哪有這麽巧的事?前兩天剛見過被分屍的鬼,今天就在坊間聽到這種傳聞。


    既然這事已經傳開,那傳到王貴利耳朵裏隻是遲早的事;沒準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晚上找個鬼吏去看看就可以了,反正又不能動他,看看還不行麽?


    手機一震,掏出來一看是張衛東打過來的:


    “喂,張總,過來吃飯唄?”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豪車撞人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電話一頭傳出張衛東很嚴肅的聲調,什麽豪車撞人?我砸吧了一下才想起之前他用車來比喻的差距懸殊。怎麽這些混道上的,滿口黑話;記性不好的還真不一定混得了。


    “啥豪車撞人?我知道什麽呀?啥事?”


    “別整些沒用的,我還不知道你?你從來不會瞎八卦。你肯定是知道點什麽……對了,我發現個事。今年你特別邪乎,先是和尚來找茬,後來又去殯儀館泡妞,道士也來店裏……現在你才問完我,就有這事。而且,我找人問過,這兩人確實之前和豪車有過節。”


    盡管王貴利大限將至,但黑白無常之前告訴過我:很多隱士都知道許多事,但沒人敢說;他們比任何陰差都有能力,但不代表他們可以抗衡整個陰司。有些事沒塵埃落定前,是不能說的;如果有時候不是陰司的陰差來勾魂就會發生很多變數……要不然我早擺攤算命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今天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帶著米艾、清寧逛了一整天;又是電影、又是遊樂場,結果沒想到他們倆竟然在遊樂場的“鬼屋”裏被嚇到。到了晚上兩位祖宗可算精疲力盡了,把米艾送迴去後,開著車直接迴家了。在安頓好清寧後,我又獨自來到店裏;把溺川的畫相掛好後就開始唿喚李判官,請他派一個鬼吏來去盯梢。


    片刻之後,隻見櫃子邊的影子一動,一個鬼吏從裏麵走出來,朝我一拱手:“燧陰大人,吾為李判官座下一吏;奉判官之命,任燧陰大人差遣。”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鬼吏;其它鬼吏個子都比我高,但眼前這位比我矮一個半頭。可能也就一米六左右,這種身高在陰間可不常見。而且麵色紅潤,不像其它我見過的鬼吏那樣臉色慘白;都沒有血紅素怎麽可能會紅嘛?看著眼前這位其貌不揚地鬼吏,不禁問道:


    “別拘著,隨便坐。這位鬼大哥可是會勾魂?”


    鬼吏聽完後,凝實魂體;竟然有了實體。能實實在在地坐在沙發上,甚至連燈照在他身上,地上還有影子。嘿?能化實體人形?


    看他坐下後,並不像夏乾那樣:腿是在地麵下的,而是踩在地麵上的。見我一直好奇地看著他,又站起來一拱手:“大人勿驚,吾為探;陽間自有驅邪之物,鬼類不可近;唯肉身可破,故可化出肉身,行於晝,潛於夜。”


    我去,這倒是沒有聽說過,陰間還有這麽專業的職業分工。但既然是探子,那他們肯定知道陽間很多事。想到這就趕緊問道:“那你一定會說現在的白話吧?”


    “我們在外打探時,會使用當時地域語言。”


    這小子還挺靈的,立馬就把口音給變過來了。隨即問道:“老兄怎麽稱唿?”


    “我們是沒有名字的,連官職也沒有;我們統稱:‘探’。而且我們隻負責收集情況傳遞,有文官會匯集所有情報;並且今天一過,我們將不會記得今天發生了什麽,我們探每次出發前也隻會來和大人領命。以後大人若要查閱情況,隻需知會李判官讓文官呈報給您即可。”


    我去,這個高級。短時記憶,不用擔心泄密;而且信息會直接傳遞到一處安全的地方,這技術要被陽間掌握了可別提多帶勁了。


    “是這樣的,陽間這邊有個惡人;我想知道他最近的動態,我一個大活人不是很方便去盯著;所以隻能請兄台出手幫我去盯盯梢了。”說著,我又和他說了一下王貴利家的方位,又把二鬼夫婦的戒指掏出來遞給探鬼:“你順手把這兩玩意放到他家客廳、臥室或別的什麽角落裏”。


    “領命!”說完,他站起身拿了戒指朝我一拱手,就慢慢沉到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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