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店裏燈光一閃;熄滅了。緊接著兩團綠色的火焰從地上燃起來,也映出了兩個身影:和夢裏的一模一樣。而且我突然發現我身體不能動,我記得我看過一本書,說要是遇到這類事,又不會誦經念佛,就在心裏罵髒話。想到此,心中一喜:這個我拿手啊。然後就開始在心裏各種“問候”。但眼前場景非但沒有改變,換來是二位看智障的眼神。


    “這廝沒毛病吧?虧我昨天還覺得他還是個人才。”黑無常不屑地看著我,白無常則嘿嘿一笑:


    “他沒尿就已經很不錯了。”說完他一揮手,我店裏的燈又全亮了。但他們隻是換了和平常人身高一樣,而身上穿戴依舊是黑白無常。


    “小子,坐下來,別緊張。你應該高興,你是第一個有陰差腰牌的活人。”黑無常從懷裏掏出一塊信用卡大小的牌子,放在桌上。白無常則比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了。


    “你一定好奇,首先,你曾聽過的怪誕事情,未必隻是傳說;日常的財米油鹽中,還有你看不見的存在。”白無常首先開口了“你看一下你的手表,今天我們有得是時間來和你說明。”


    我抬手看表,時間就沒有走過。時間靜止了?這種場景在我夢裏出現過,我什麽時候睡著了?


    “你沒有睡著,隻是你現在另一空間裏。”白無常看我疑惑就開口說明道,隨即看向黑無常“八爺,要不勞你駕?讓他知道自己沒有在夢裏?”


    “這好辦。”說著黑無常手裏出現一條鎖鏈,末端還有一個類似鐮刀的鉤子。看樣子他一直憋著給我來這麽一下。白無常見狀急忙拉住他:“八爺八爺!我們是要讓他知道自己沒有做夢,你這個能把他弄死。”


    黑無常怏怏收起鐵鏈,看到這裏我也是後脊冒冷汗:這還是拿我開練啊。正想著,白無常一拱手:“先生,那我就開始了,還請先生多擔待。”說完一伸手,他手裏出現了一根雞毛撣子的物件。看似輕飄飄的,誰小時候沒被收拾過,都是用撣子另一頭打啊。


    “啊!!!!”還沒等我想明白,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劇烈疼痛。


    “先生受苦了,這是陰司哭喪棒,抽打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白無常收好哭喪棒,另一隻手按住我的額頭“別動,我正為先生修複靈魂。”我感覺到一陣清涼從額頭傳遍全身,疼痛感也慢慢消失了。直到他放開手,我才大口喘氣:


    “我信了我信了。”我心有餘悸地看著兩位。如果遇到不從的就用哭喪棒招唿,暴力反抗的話,黑無常就使鉤子勾出靈魂然後用鎖鏈捆走吧?絕對暴力執法!


    突然白無常和黑無常笑了起來:“七爺,這小子有點意思。這樣的狀態下還能分析出我們手上法器的用途。”


    “嘿嘿嘿,難怪是城隍大人看上的人。”


    漸漸我覺得他倆不難相處,就是黑無常動不動要掏鎖鏈,太嚇人了。索性也直接開口問到:“兩位大哥找我什麽事?你們……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


    “對,你罵我們的,我們也聽到了。”聽黑無常這麽一說,我腳一軟差點癱倒。平常別人看到這兩位神像都恭敬有加,我剛剛還在心裏罵了半天。白無常看出我的心悸,就嘿嘿一笑:


    “先生不比必太過緊張,畢竟是生人見鬼。帶上腰牌可隨我們去見城隍大人,是城隍大人要見你。”


    我靠,這玩大了吧?這樣就和黑白無常走了?我房貸還沒還完啊……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頭上就挨了一巴掌。抬頭一看是黑無常一臉苦相地看著我:


    “想啥呢?瞎琢磨什麽?生死簿上沒你名字,我們也不敢亂拉人。趕緊的,快去快迴,別讓城隍大人久等了。”


    唉,我隻能扣上腰牌,和他們一起站起來:“二位大哥,走吧。”


    隻見黑白無常一伸手,一束光迎麵而來。等光一過,我們周圍的場景就變了。荒涼得近乎如刻意造出來的。風也就這麽無遮無攔地刮著,別說有動彈的人,連草都沒有一棵。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就是所謂的陰間了。我也跟著二位一路邊走邊看,有些地方真的很壯麗,沒帶相機啊。於是伸手掏出手機,想要去拍照。可怎麽拍呈現出來的都是灰蒙蒙的圖片,也隻能作罷。


    突然白無常停下來,我差點撞上去:“白爺,怎麽了?您要刹車也得給個眼神啊。”他沒說話,隻是轉過頭笑。倒是黑無常開口了:


    “走了這麽久不累,你不覺得奇怪嗎?”


    經他們這一提醒還真是,我的表停走了,所以不知道時間。但至少走了三四個小時了,我也納悶了:現在人出門不是乘車就是開車,連走這麽長時間我居然一點感覺沒有;他倆是鬼差不覺得累正常,我一個還房貸的人憑啥也不累啊?


    “那是因為先生現在也是靈體,現在未帶先生肉身來因為非修道之人身體是承受不了這氣息的。其實我們幽都地府有很多入口,帶先生走這麽多路,無非是想讓先生多了解一下。接下來我們會進入黃泉了。路上有很多陰魂,還望先生不要驚慌擾了他們。”白無常煞有介事地介紹道。就白無常這樣心細,我很難想象他們辦正事時候的樣子。身後響起了黑無常的聲音:


    “你別以為他笑眯眯的,就好說話。城隍大人吩咐陽間笑臉好辦事,我們公務的時候他也是笑著的。我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是因為鬼差都可以聽到凡人在想什麽。快走吧。”


    路上漸漸看到有些動靜了,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當見到那些陰魂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清白的皮膚加上空洞的眼神,看似無意識地行走更像電影裏的喪屍。中間有些陰魂不知道為何開始向我圍過來,但都被二位無常趕走了。走了很久,路上的陰魂越來越多。黑無常也有些焦躁:


    “參觀到此結束,走吧。我們直接見城隍大人。”說罷,他捏了一個奇怪的手決,腳下一陣震動,一具棺材升了起來。還不等我有反應,他就把我丟進去了;謝天謝地他沒蓋上。隨後棺材升到了空中,他倆一前一後帶著棺材在空中疾行。我坐在棺材裏不敢動,隻是伸頭張望,看到了忘川河,比我想象中要寬得多。至少有二十多公裏的寬度,整條河隻有一座橋來鏈接兩岸。橋盡管殘破,但看起來也是無比牢固。橋上有最窄的地方隻能過一個人,最寬的地方卻可以並排開7、8個拖頭卡車。在隻容一人過的地方有些火光,看我好奇,白無常開口道:


    “那就是孟婆常駐之處。”


    我一驚:還真有孟婆湯啊?不過轉念一想我現在被黑白無常帶著到處飛,還有什麽不會有?就說現在路邊有一老頭說他是薑太公,恐怕我也得信。看著下麵的火光,不自覺地說道:


    “咋還練攤呢?這麽多年也應該開個茶餐廳了啊。”


    剛一說完我就感覺黑白無常身體稍微一頓,但腦中直接有個女聲響起:小兔崽子,你給老娘等著!嚇得我一縮頭。媽的,這陰間還有沒有點隱私啦?我說這麽小聲怎麽誰都聽見啦?此時的我再不敢隨意說話和胡想了,索性靠在棺材睡著了。直到一陣落地的震動把我震醒。


    “到了,先生請在此等候,我們去通報城隍大人。”說完黑白無常一拱手便消失了。棺材也被他們收迴了,我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大量一下四周,像是一座花園。不過花色隻有黑白,有庭院假山,有小橋流水。要不是顏色不對,真是一處好景致。陰間並不是像各種傳說裏隻有陰冷灰暗的色調,起碼這裏看起來和白天一樣,隻不過沒有藍天白雲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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