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世事最是人無奈。萬般世事像有因果天注定。


    前人有言:“世間有兩種人,一種是認命的,一種是不認的。”


    便是修道之人也無法逃脫這天道規律,需順天道卻時時要與這老天爭著鬥著。


    考亭也清楚於修道之人極為罕見的大道示警一說,雖說並非一定準確但也絕不會假象也生。


    考亭明白佑安這是有意讓陳念來做他關門弟子繼承他的劍與劍法以及道法衣缽,但陳念也是周先生的入市關門弟子,自己不能僭越決定承諾與人。


    晚間晚課後,眾人從德堂離去,考亭示意周先生暫緩離步。


    “元公兄,佑安今日下午告我,他入洞明一境時,曾得大道示警不久後可能會有一劫,說是避無可避恐無法再存於世。”


    周先生神色沉靜點頭示意道:“從他這次來到恆青國那一刻起,他這一劫就已經隱約浮現,他初入學堂時我觀他這一劫雖有驚險但於性命無殤,他入洞真一境和老三問劍後此劫就已經帶有幾分殺機了,今日再觀這劫數殺機已有十之七八。”


    “這次山下興兵之事,幹戈係大涉及勢力也廣,恐有其他勢力在幕後推波助瀾引導這次戰火走向,這才致使佑安劫數變化如此的隱蔽。”


    是故,考亭告知周先生,佑安想讓陳念繼承他的劍與衣缽,請他決定。


    眨眼間,考亭被周先生帶來到陳念學舍外。


    此時陳念正在屋內看《禮記》一書,這書還是考亭在陳念束發後所贈。


    屋內的一切,屋外的兩人如同無那牆壁一般看的一清二楚,周先生見陳念在讀《禮記》,會心一笑看向考亭。


    “不錯,我這個給人做師傅的都還不如你啊考亭,男束發得入大學,習大藝,行大節。大藝者禮為首,書、數為要,射、禦為次,樂為其輔。”


    屋裏的陳念聽聞屋外傳來周先生的聲音,立即在書中做一記號合上手裏的書放在桌子上,打開房門於師傅和考亭先生行禮請入。


    周先生和考亭隨即進入學舍,陳念進入後關上房門,讓老師和考亭先生落座,為老師和考亭先生倒水後立於桌前。


    周先生見狀心中更是歡喜。學生懂禮且能由知而行,為師自是最得意也。


    周先生麵露微笑笑著問道:“陳念,你即已經束發,世上眾人也知你,你也需自知。待人處事、為人言行需有理而行,合禮而為之。考亭已經為你贈書告禮,現有一人想收你為徒教你武道,你如何心想?”


    周元公將心中的笑意緩緩壓下與考亭而神色平靜的喝著杯子裏的水,再不言語靜靜地等候。


    陳念此時也頗為無奈,自己已有一個周先生和一個說是跟自己有兩麵之緣的老道士,現在周先生又讓自己再拜一武道師傅·,這····


    陳念略一猶豫直接開口問道:“師傅所說的是什麽人?”


    周元公也不再隱瞞,讓考亭將剛才所說之事全盤講明。


    “陳念,想教你武道的人是武夫辛佑安也就是現在學堂後山上那個人,你見過他。他曾讓你拔劍出鞘。”


    隻見陳念臉色突起微紅,小聲問道:“那我用四次才將那劍拔出,他也說了?”


    周元公在這陽山地界裏猶勝龍掌江湖,每時每刻所生大小之事隻要一念便可盡觀。但那辛佑安遠來既是客,故而後山之地若無大事也就不再觀視,對陳念拔劍一事也不得而知。


    周元公聽聞考亭言語一念盡知,開口問道:“考亭,佑安佩劍是那堪輿劍,百家時期由兵家大能鑄造,劍成通靈雖無神誌但跟隨辛佑安征戰廝殺多年,劍上殺意日積月累,此時之劍恐怕武夫非至鋼筋鐵骨一境後期無力撼動吧,陳念此時尚未習武修那武道,怎可能拔出堪輿劍?”


    陳念聽聞周先生言語之意,方才明了自己當日之舉何等不可思議,也漸漸明白為什麽自己完後每次去那後山,那持劍者為什麽都會盯著看自己卻不予言語。


    山後人他日出山,方才覺日明。


    陳念迴憶那日拔劍細節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老師,弟子當日卻實拔出了那把劍,前三次我用力劍卻紋絲未動。我不服氣,第四次我嚐試引動體內元氣遊走全身最後也不知為何就拔出那把劍。”


    這但凡有點嚐識的都知道這明顯是‘納炁煉體’的體現,但這出現在一個連武道都不大明白的人身上,就讓眾人著實難以理解。要知道哪怕是初入煉體一境的武夫對以天地元炁煉體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傷著自己經脈,何況陳念這樣一個武道小白。


    武道一途筋骨之說是先天生就,然後天的汗水也大可在一定的程度上彌補這個天生就帶有的缺陷。


    周先生這才明了,恐怕辛佑安就是發現了陳念武道根骨絕佳這才要執意收陳念為徒。


    周元公直接問道:“陳念,對為師這邊你不要有什麽顧慮,我輩修士有幾個師傅都很正常,一個教你修道,一個教你武道,為師則教你讀書知禮、明理、正意。”


    周元公說完看著陳念,仿佛在等他一個肯定答複。


    片刻後,陳念抬起頭看著周先生言道:“老師,學生可以拜佑安先生為師,可佑安先生畢竟不是我學堂裏的人,要是有一天他要離去怎麽辦?”


    元公看著考亭一言不發,隻是對著他搖搖頭。考亭明了,隨即迴道:“這個沒事,佑安兄現在身為逍遙人似劍仙般快活,哪怕下山隻要他想也就迴來了。”


    “既然你同意拜佑安兄為師,那明日清晨早課時分你便去後山找他吧。”


    周元公聞言又道:“陳念,你天資聰慧,你們四人一起入我門,就學業來看數你和都閑二人最為認真,然都閑誌不在聖賢書而在乎山下風雲。那夢瑤與都閑兩女讀書一事略顯浮躁。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修身一事你可以為他們做老師了。從明日起,讀書一事你就在後山如果有不明的就和佑安請教。”


    來事已經圓滿解決,周元公考亭二人也起身離去。


    陳念在屋裏思來想去,自己這一去後山怕是短時間裏不得下山來學堂,自己也就恐怕長時間見不到夢瑤了。


    再三思量後,陳念決定還是去與夢瑤說一聲。顧不得天晚,陳念快步疾行來到夢瑤所住學舍門口。


    此時門口的陳念一時之間卻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正在陳念醞釀自己接下來言語之時,卻見夢瑤自己開門。


    少女俏臉滿是笑容看著陳念笑問道:“怎麽小陳先生今天怎麽這個時候站在我們門口,要幹嘛?”


    屋裏的都凡臉色微紅聞言也小跑來到門口,看著陳念一言不發。


    陳念直勾勾的盯著夢瑤的眼睛說道:“夢瑤,我明日就要去後山拜佑安先生為師,跟著佑安先生習武練劍了。周先生說了明天一早就去後山,讀書也在後山。可能短時間裏不會來學堂了。現在我來給你說一聲。”


    門口兩個少女四目泛紅,眼力好像起了霧,卻也在無話可說。


    三人在門口久久矗立,六目也相視。


    就在陳念轉身正要離去之時,夢瑤一個箭步趕至陳念身後,一把拉住了他。


    “你等一下,我給你個東西。”


    說完,夢瑤轉身進入學舍拿了一本書,直接塞到陳念懷裏。


    “迴去再看”


    月明風希,是夜估計人兒難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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