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瞬間,能禦空的修真者紛紛從小鎮的各個角落騰空而起,如離弦之箭,立於拱門之前。


    不能禦空的也各自挑選了附近的高地,朝著拱門望去,如同參拜神祇。


    這下小鎮是真的全沸騰了,修真者們是因為期待已久的參台秘境終於開啟,小鎮居民們則是因為這從未見過的盛大場麵,簡直比說書先生講的還要讓人震撼。


    坐在院子裏的徐長生同樣看見了天空中的那座拱門,此刻他的內心也十份震驚,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神跡!可比唐宋講的精彩多了,畢竟看唐宋那樣子也沒讀多少書,很多場景都形容不上來,現在可是實打實的見著了


    但其實在一些小鎮老人們看來還是比較奇怪的,小時候仙人們進來,可沒有這樣的場景。隻是依稀記得那時都隻是感覺到天地有點晃動,然後不消片刻,小鎮的仙人全都不見蹤跡罷了。哪能像現在這樣,直接在天空中出現一道雲做的拱門,還有那麽多飛天的仙人。


    以前來過穹虛界的修士和聽宗門長輩講過參台秘境的修真者們也是比較奇怪,不是都說隻要參台秘境開啟,在穹虛界內的修士們都能心生感應可以直接傳送到入口處的麽?怎麽會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穹虛界上空,招搖過市。


    但現在可不是讓他們奇怪的時候了,這可是參台秘境,能讓歸真期加速明悟大道至理的地方!沒看見李推那酒鬼隻是在這小鎮待了幾十年,說不定連秘境都沒進去,隻是感悟到了一絲從秘境內傳出的氣息,就從歸真後期到了歸真巔峰嗎?


    而剛剛還威風凜凜的李推此時則是躺在一家民居內,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李軟也恢複了正常模樣,站在他身邊平靜的看著他。


    李推翻了個白眼,“人家徐小子受了傷你就傷心成那樣,還要拉著自己老爹去給他報仇,現在倒好,我去幫他報仇被揍成了這樣,你連拉都不拉一把。”


    “你又死不了,自己實力不夠,被打了不是很正常嗎?”李軟很不以為然。


    不提還好,一提李推就來氣了,“古家狐狸就是古家狐狸,一身渡劫修為竟然藏得這麽深,還裝作是歸真的樣子,把我打了個措手不及,要不是你爹我前些天突破到了半步渡劫,可能就真的要被他陰死了。”


    李軟看著怒氣衝衝的李推,認真的說道:“說不定你要是不喝酒,現在就已經飛升了。”


    “不喝酒?那說不定現在還真得要白日飛升了。”說完摘下腰間的北葫,灌了一口烈酒,臉色一紅,好像連傷勢都好了許多。撐著從地上起來,靠在牆上。


    李軟也隻是說說,自家老爹自己最清楚了,一身修為八成在酒上,其實剛剛他也沒出全力,都還沒喝北葫中真正的“北葫酒”。


    但也不能怪他,現在穹虛界內群雄盡至,除非生死相搏,誰也不敢真正拿出全部實力,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李軟也懶得理他,靠在一根立柱上,仰望著天幕。


    基本上所有的歸真期修士和幾個膽大的神馭期都圍在了拱門周圍,約莫著也有數十人,紛紛盯著拱門中間的黑色漩渦,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麽端倪。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去,現在局勢尚未明朗,也不清楚拱門後麵到底是什麽,誰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樂安頹廢的出現在了徐長生旁邊,整個人都顯得消瘦了許多,顴骨也有些微微凸起,抱頭蹲在地上,“徐長生,這下是真的沒辦法了,參台秘境竟然被古家的那個老頭子強行拉了出來,等到這參台秘境消散的時候,也就是穹虛界塌陷之時了。”


    “沒事,好歹塌陷之前還能看看戲呢。”徐長生笑著拍了拍樂安的肩膀。


    “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隨即起身在兩人麵前伸手一揮,憑空出現一道鏡麵,鏡內的畫麵正是頭頂拱門前的場景,竟然還能聽見那些修真者們的議論,而看他們的表情好像絲毫沒有發現什麽,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拱門。


    徐長生驚訝的看著樂安。


    樂安眉頭一挑,“本神厲害吧”。


    ……


    而此時小鎮的城隍廟外,唐宋,梁米,談笑三人也靠在圍欄上在看著天幕中的場景。


    梁米大張著嘴,一臉震驚的看著天空。


    原來小鎮裏麵竟然藏著這麽多神仙,不過轉頭一看,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和唐宋這個王八蛋好像也是神仙,但應該沒天上飛的這麽厲害。誰讓他們都在地上看呢。


    “古家那個老狐狸好像有幾把刷子啊,都能把參台秘境拖出來。”唐宋打著哈欠說道。


    談笑不以為然地吹了吹自己的八字胡,“有幾把刷子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死了,自尋死路的見過不少,但像他這樣都到了那個境界還自尋死路的可真不多見。”


    “一直聽說他算無遺策,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我也算進去。”唐宋突然有些好奇,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談笑鄙視地看了唐宋一眼,看的唐宋都想直接拎起拳頭扁他一頓,但想了想,又覺得還不是時候。


    “那他就是來送死的嘍?”唐宋還是忍不住問道。


    談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唐宋是愈發地想揍他了,牛鼻子老道說的就是談笑這種人,天天一副一切盡在把握之中的姿態。


    梁米忍不住迴頭問道:“那你們是啥修為啊?”


    談笑在身後給了他一腳,笑罵道:“頂破天的那種。”


    “切,兩個坐在地上的癩蛤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梁米毫不在乎的拍了拍屁股,滿臉不屑道。


    這下就連唐宋一起惹到了,唐宋也正好缺個出氣筒,兩人一把拉迴梁米,一頓亂揍。


    ……


    巫維虎一家也坐在自己院子裏,看著天空。


    “爹,你等下要去那個什麽參台秘境嗎。”巫維虎好奇的問道。


    巫奎搖了搖頭,這次他通過眾多好友也知道了一點,不準備進去。


    顧紅彩則瞪大著眼睛,希望能看的清楚一點。


    “對了,爹,你怎麽不飛上去看啊,要和我們待在這看,又看不清,多沒意思啊。”


    巫奎看了看顧紅彩,臉一黑,“我覺得在這看挺好的啊,沒必要那麽招搖”。


    顧紅彩才收迴了巫奎腰間的手,巫奎看著自家媳婦那想看清又看不清的樣子,想了想,施了個仙法,顧紅彩和巫維虎眼前的景象瞬間放大了無數倍,仿佛天上的那一幕就發生在了眼前。


    巫維虎目瞪口呆地看著巫奎,原來老爹真的這麽厲害。


    顧紅彩則伸出手狠狠地擰了一下巫奎,“你這老東西,有這麽好的東西也不知道早點拿出來!”


    ……


    蘇笙和孫月璿兩人坐在孫府的高樓上,牽著手,看著這天幕,自從知道蘇笙也被雲衣仙宗收下後,孫府算是徹底認同了蘇笙和孫月璿,反正這兩人小鎮是困不住的,都是要成仙的仙家種子,到時真成了仙,做一對神仙眷侶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孫月璿將頭靠在蘇笙肩膀上,眨著大眼睛,希冀的說道:“蘇笙哥哥,到時我們也這樣飛在天上到處去玩好不好。”


    蘇笙也輕輕的摟住了他。


    “好。”


    ……


    閻北辰和苗禾也坐在了一條樹幹上,苗禾坐開一點,閻北辰便坐過來一點,最後苗禾再也坐不出去了,才忍不住一腳踢開閻北辰。


    閻北辰可憐巴巴的說道:“苗禾,你到底怎樣才會接受我啊。”


    苗禾想了想,又指了指天穹,“天上那些人,你現在要是能打贏一個,我立馬就接受你,我苗禾說的,準數。”


    閻北辰抬頭看了看,再看了看自己,哭喪著臉,“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能不能換一個啊?”


    “能,你要是能打贏全部,那也行。”


    閻北辰沉默了下來,許久未能言語。


    苗禾也覺得自己好像對他有點過分,輕聲問道:“閻北辰,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把它改掉還不成嗎?”


    閻北辰眼睛一亮。


    “我喜歡你不喜歡我。”


    苗禾一手搭住巨劍,往閻北辰後背上一掃,直接把閻北辰拍了下去。


    “跟老娘耍葷,也不嫌衣衫太緊。”


    ……


    荷花巷,古零清的院內,依舊是一副大戰後的場景。


    古祜厲站在廢墟之上,望著自己所造就的場景,但卻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一臉平淡。


    古關也難得沒有古怪,老老實實地站在古祜厲旁邊,沉重的說道:“三爺爺,你到底有幾層把握?我不信真的是跟大爺爺說的那樣有三成。”


    古祜厲笑嗬嗬的摸了摸古關的朝天辮,“三成?必死之局罷了。”


    古關沉默了下來,到底還是最不願聽見的答案。


    “能不能別這樣,我們迴古家好不好,我們迴玉杯湖去好不好?”古關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古祜厲一愣,他從沒想到古關竟然會流露出這樣的感情,記得當他從雪地抱迴古關之後,他便一直古靈精怪,不著邊際。別說哭,連低落的次數都是少有的。


    一隻幹癟僵硬的手覆蓋住了古關的腦袋,“記著,我這輩子從沒做過無價值的東西,也要記著,演狐是怎麽來的。”


    隨後古祜厲雙手撐住盲杖,朗聲笑道:“不如此做,世人多忘,怎能記得住我古家老狐?怎能讓稷下學宮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我古祜厲離開了學宮,依舊是人界演狐。”


    話音雄渾,是說給古關聽的,是說給能聽見的人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


    扭頭看了一眼城隍廟的方向,古祜厲轉身走迴了房間。


    ……


    看著天幕中依舊躊躇不前的歸真修士,談笑眯了眯眼,轉頭跟梁米說道:“乖徒兒,這就讓你看看什麽是頂破天的那種。”


    旋即起身,伸出右手壓了壓,一眾修士便憑空下降半程,隨後踏出一步,便消失不見。


    再一次出現已是到了拱門之下,一手拖住,猛的發力,拱門直直升起,一升一降之間,談笑已然到了穹頂之上。


    如神祇高坐,俯覽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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