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雨的話令眾人先是沉默,又突然大笑,都覺得她學的唯妙唯俏,以那個死丫頭的性格,還真能說出這種話。


    林婉一邊笑一邊說道:“那兩個丫頭戾氣太重,尤其是冥兒,等我們徹底穩定後,需要好好調教一番。”


    李木附和道:“對,冥兒的殺性最重,應該讓她天天默寫女德,一天寫三百遍,然後跟老和尚念經,也是三百遍。”


    圭大師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是讚成李木的建議,沒準他認為李木也應該這麽做。


    剛烈堂來了一個貴客,嚴格的說,不應該稱其為客,而是翟璿兒的長輩,她的師父竹筠來了。


    翟璿兒跪在師父麵前抽抽泣泣,竹筠安慰道:“別哭,發生什麽事情了,是誰欺負你了嗎,跟我說說,我一定替你做主。”


    翟楊在一旁說道:“竹師,剛烈堂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正想請您幫忙,此事非您出麵不可。”


    “什麽棘手的事情,還非得我來出麵,說來聽聽。”


    翟堂主將近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一遍。


    竹筠直嘬牙花子,李木的事倒是不難,難的是青帝的態度。


    她的態度才是至關重要,如果青帝不表態,竹筠有膽量替翟氏父女報仇,哪怕李木有黃帝撐腰,他也未必害怕。


    但是,青帝已經明確了態度,那他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這個所謂的考慮,並非是懼怕的意思,而是擔心青帝不喜,毀掉自己在青帝心目中的形象。


    他和青帝的關係一直不錯,是青帝看重的人,而且算是青帝的同門,在青帝麵前能說上話。


    怎麽算是同門?


    那是因為青帝曾經拜師他的祖父,正八經兒的在竹家學習過一段時間。


    當然了,以青帝的地位,誰敢和她談資論輩,人家是單論,隻認他祖父一人,其他人一律不予理會。


    即便人家不在乎這種事情,也沒人跟她論輩分,哪怕是竹筠的祖父也隻敢代祖師爺收同門,自己不知矮了多少輩。


    不過畢竟有這麽一層關係,彼此的關係自然親近很多。


    而且竹筠也是青帝的傾慕者之一,曾經壯著膽子向青帝進行了表白。


    後者自然沒有答應他,卻也沒有為此而動怒,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現如今,竹筠也是納悶不已,青帝和那個李木倒底是什麽關係,因為他,竟然當眾罵街,這可真是不多見。


    “你們有沒有調查過李木?”他對翟楊問道。


    後者立即迴答道:“有,他就是褚炎轉世!”


    竹筠立刻跳起來,厲聲道:“你說什麽,他是褚炎,你說的是真的嗎?”


    “竹師,此事千真萬確,我不敢隨意胡說。”


    竹筠皺眉說道:“那個禍害竟然迴來了,難怪陛下會如此失態。”


    事關天帝的隱密事,翟氏不敢多問,不但不敢問,還生怕自己聽見不該聽到的東西。


    好在竹筠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對翟楊說道:“甭管他是誰,隻要進入府堂就得遵守府堂的規矩,開學典禮上打傷老師,你們懲治他也是應該的。


    所以,你們與他約鬥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既然說好了事後兩不相幹,繼續糾纏不休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想,陛下之怒也是在此,你們與李木發生了矛盾,很大責任在李木身上,陛下是非分明,自然不會為此而生氣。


    你們聯絡奮勇堂繼續為難李木,這是無信的表現,陛下之所以動怒,恰恰因為這個原因。”


    翟堂主支吾了一會,決定說出他的真實目的。


    “竹師,我們父女知道錯了,想請竹師幫忙,求陛下寬恕我們,我們肯定不敢再為難李木,懇請陛下不要降罪翟家。”


    “明白了,繞了一圈原來為了這個目的。”竹筠笑道,“這件事情不難,我會替你們求情,陛下一定能賞我一個麵子。”


    翟楊大喜,忙不迭的表示感謝。


    竹筠看著翟璿兒,皺著眉頭說道:“你這丫頭真是夠笨的,腦袋怎麽不開竅呢。”


    翟璿兒被罵,莫明其妙,低著頭不敢吱聲。


    竹筠杵著她的腦門,責怪道:“怪不得總是找不到如意伴侶,差的看不上,好的抓不住。


    我原以為是你太挑剔,現在才知道是你的眼光不行,怨不得旁人。


    憑你的姿色才情,配那個李木富富有餘,隻需略施小計,以他好色的本性,肯定會乖乖就範,用得著這麽麻煩嗎?”


    翟氏父女直咧嘴,這是您老該說的話嗎,怎麽聽起來像是市井無賴。


    殊不知,竹筠真是在生徒弟的氣。


    如果徒弟聰明點,靠姿色拿下李木,他就不用擔心青帝與那個人再次糾纏不清。


    翟堂主不敢反駁,胡亂解釋道:“竹師,璿兒也是想試試他的本事,看看他…”


    “一派胡言,想要人家的性命,有這樣試探的嗎,你們這麽做,已經把事情給做絕了。”


    竹筠流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試探他的辦法有很多,何必要賭人家的性命,你們如此對待他,豈不是與他徹底結下仇怨。”


    翟璿兒低聲說道:“是我自以為是,他若是肯原諒我,我願意磕頭賠罪,我可以…”


    “那個主意就不要想了,誰會要一個想殺自己的女人,睡著時不害怕嗎,你與他不可能了。”竹筠篤定的說道。


    翟堂主大為難堪,竹師說話還是這麽直率,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不過此話倒是真的,有幾個男人敢迎娶想殺自己的女人。


    人一旦動了殺心,哪怕沒有成功,從此也再無敬畏心理,這份漠視是磨滅不了的。


    而居家過日子哪有不臉紅的,要是吵個架拌個嘴,衝動之下再次動手,對方一個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當然了,他們父女也沒有那個想法,婚配是絕無可能,隻求青帝不降罪翟家,那就燒高香了。


    翟璿兒一臉失落,懊悔的情緒溢於言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沒準是為了配合師父,哄他高興呢。


    竹筠勸慰道:“算了,就當一次教訓吧,璿兒,以後做事要留有餘地,做事留一線,事後好見麵,不能把事情做絕了。”


    翟璿兒趕緊點頭稱是,表明自己一定會牢記師父的教誨,再也不敢亂來了。


    竹筠歎了口氣,對翟堂主說道:“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了,我去會一會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此事畢竟因他而起,他的行為同樣不可理喻,可不能輕易的放過他。


    他若是講道理,那麽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講道理,我就打服他,叫他乖乖認錯!”


    翟氏父女嚇了一跳,這位祖宗怎麽說一套做一套。


    剛才說的好好的,怎麽話風瞬間又變了。


    他們父女哪還敢再找李木的麻煩,隻求青帝寬恕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父女倆的臉色變得很差,心裏麵暗自叫苦,他們甚至開始懷疑請竹筠過來是不是一招臭棋。


    畢竟青帝剛剛罵過街,這個時候竹筠再去找李木的晦氣,陛下會怎麽想?


    一旦陛下動怒,他們父女會不會跟著一起吃瓜撈。


    你竹筠身世顯赫,與陛下私交甚好,我們可是官小位微,根本不入陛下的法眼。


    陛下也許不會把你怎麽樣,我們呢,陛下會不會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我們頭上。


    一時間,翟氏父女的臉上變幻不定,不知說什麽好。


    他們哪知道竹筠的心思,這位打定主意要以公謀私,說什麽也要找李木的麻煩,不能讓他再和青帝扯上半分關係。


    竹筠看出他們的心思,樂嗬嗬的說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像你們父女這麽衝動,做事不留餘地,我不會與他結仇,你們不用擔心什麽。


    而且,我不會打著替剛烈堂報仇的旗號,我的一切行為與你們無關,與剛烈堂無關,即便陛下不喜,也不會怪罪你們。”


    翟楊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竹筠問道:“他如今在什麽地方,你派人盯著了嗎?”


    翟堂主的神色變得尷尬,小聲迴複道:“不敢欺瞞竹師,自從被陛下訓斥後,我們不敢造次,害怕惹陛下惱怒,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竹筠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說道:“廢物,沒用的東西,那幾家府堂呢,有沒有派人去盯著?”


    翟堂主訕笑道:“這個倒是一直在做,那幾家府堂都有我們的人,隻要他們出現,就一定能有迴報。”


    竹筠想了想,自語道:“也不能幹等著,這樣未免太被動了,我去奮勇堂堵他,他肯定會去奮勇堂!”


    翟楊附和道:“竹師所言極是,我們也覺得他肯定會去奮勇堂。”


    翟璿兒故意奉承道:“師父,你怎麽能斷定他一定會去奮勇堂。”


    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捧著老師說巧話。


    竹筠笑道:“因為奮勇的名字很好聽,當初,我是沒有想到,我要是想到了,就給你們起名叫奮勇堂了,叫什麽剛烈,怪難聽的。”


    幾句話說的有些無厘頭,翟氏父女相視無語,都沒法往下接話了。


    “我現在就去奮勇堂,希望能夠及時的攔住他們,你們不用跟著我,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竹筠說走就走,扔下幾句話後,起身朝外麵走去。


    翟氏父女跟在後麵親自相送,一直將竹筠送出了剛烈堂,爺倆這才止住了腳步。


    直至竹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父女倆這才歎息一聲,心事重重的往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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