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林家大院張燈結彩,沈家要借寶地舉辦拜親儀式。


    這類儀式最佳的舉辦地點,當然是宗祠廟一類的莊重場所。


    不過,畢竟不是自家的事情,林家不可能允許外人在自家宗祠廟裏磕頭認親,沈家也不會提出這種過分的要求。


    雙方經過商量,一致決定,在會議樓舉辦拜親儀式。


    一番布置後,大會議廳裝飾一新,古樸肅穆,森然莊重。


    大廳的兩邊擺滿了椅子,這些都是給客人準備的,正前方居中放著一把太師椅,那是三姑奶奶的座位。


    座位的後麵是一張供桌,上麵供著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這些大仙都是沈家拚飛機請過來的,出入海關時,可費了不少勁。


    會場布置好後,李木等人曾經被請過來參觀。


    打進屋,小李哥的嘴裏就嘀嘀咕咕,林娘娘仔細辯聽,原來自家爺們在罵人:“什麽xx玩意,整的跟靈堂似的。”


    到了正日子,李木夫妻均是一身正裝。


    林婉的身子多少有些不方便了,穿不了秀禾服,隻能穿一件寬體的連衣裙。


    李木心疼的說道:“你這幅身子能行嗎,一會還要跪地磕頭,要不算了,你鞠躬就行了,別逞能。”


    “沒事,才五個多月,顯懷不是很嚴重,不會有什麽影響。”


    “你悠著點!”


    “嗯,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他們是今天的絕對主角,自然要在最後出場。


    會場內,各方賓客先後來到,在林家武者的引領下,陸續在座位上落座。


    馮家、趙家、邵家,程家、都是家主親臨,王家前來賀喜的是大公子王生鉑,段家前來赴會的是二少爺段雄男,周家來趕場的自然就是周毅嘍。


    別看後三家不是家主親臨,來的三位都是本家的一號當家人,除了不是名義上的家主外,和家主別無二致。


    王生鉑生得人高馬大,頭發剃成了板寸,留著一副絡腮胡,看起來很有男人味。


    段雄男卻是白白淨淨,看舉止有些文弱,恰似一個白麵書生。


    王段兩家的關係不錯,彼此早已結盟,兩家當家人自然也是好友,坐下來後,一直在交頭接耳,顯得很親密。


    周家是最後到場的客人,剛一入場,立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嚴格的說,是兩個女人十分的引人注目,一紅一白,白似牡丹,紅似玫瑰。


    其中一個女人需要打上引號,因為你真的不好確定是雌還是雄,看舉止,恰似嬌滴滴的美娘子,看打扮,又似潘安穿羽裳。


    而且,她好像還病了。


    正如書中所言,“兩彎似蹙非蹙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點點,喘微微,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哎呦呦,好似芙蓉風吹雨打過,強展顏,令人見之猶憐,卻不是妖哥還能是誰。


    王大公子和段二少爺的眼睛都直了,不錯珠的看著妖哥,心髒砰砰直跳,唿吸不由得緊蹙起來。


    哥倆好像一起找到了愛情!


    “王兄,王兄!”段雄男連叫了幾聲。


    王生鉑這才反應過來,小聲迴應道:“兄弟叫我?”


    “王兄,這兩個小娘子好生俊俏,你認識她們嗎?”


    “不認識,迴頭問一問連寡婦,她們一起來的,她應該認識她們,對了兄弟,那個白衣小妞我喜歡,我想娶她。”


    “我也想娶他,兄弟這次不能讓你了。”


    “屁話,你我兄弟各憑本事,誰追到了歸誰,老子不用你讓。”


    “老哥,你已經輸了,白衣小妞是個雄,你仔細看一看連寡婦,眼神已經出賣了一切。”


    王生鉑嚇了一跳,仔細觀察連如習的神態。


    發現果不其然,連大嫂子一臉傾慕的看著妖哥,熱辣辣的眼神都快把對方融化了。


    “乖乖,他還真是雄的,兄弟,你既然知道了,還要娶他?”


    “嗯,不瞞老兄,我對他一見鍾情,說什麽都要娶他。”


    王生鉑一陣惡寒,趕緊離他遠一點,心說,雄的可不行,我爹還催我娶妻生兒子呢,看來隻能娶紅衣小妞了,白的嗎,如果不要孩子的話,好像也不錯。


    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邪惡,使勁地搖了搖頭。


    周毅有些懊惱,他沒有打算引人注目,都怨白師兄,遲遲不能起床,這才耽誤了時間。


    至於不能起床的原因,卻是妖哥喝醉了。


    妖哥心裏苦啊,和木哥還不清不楚呢,連寡婦如狼似虎的撲過來,那份熱情令他招架不住,大有一潰千裏的架勢。


    昨日晚上借酒澆愁,不知不覺之間,把自己灌醉了。


    好在師妹一直為他護法,才沒有被連寡婦趁機撿屍,白白失去了清白。


    不過他醉的很厲害,一覺睡過了頭。


    醒來後,又是頭疼,又是鬧肚子,折騰了很久,這才強打精神出了門。


    周毅好心勸他休息一天,白景卻是堅決不答應。


    今天可是一個大日子,到底能不能見到木哥,成敗在此一舉,別說是宿醉了,哪怕是半身不遂,也要過來看一看。


    師兄妹坐下後,眼睛緊盯著大門,緊張的心情無法形容,隻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段雄男不知何時湊過來,對周毅抱拳說道:“周兄,有段時間沒見到你了,一向可好?”


    嘴裏麵打著招唿,眼睛卻是盯著妖哥。


    近處看美人,更覺得心馳神往,不由得感慨,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就在此處。


    周毅趕緊起身迴禮:“段兄客氣了,小弟前些日子出了趟遠門,故此沒有和段兄相聚,過兩天,自當登門拜訪。”


    客氣話說完後,對方卻是沒了聲音,仔細看,發現段雄男瞅著白師兄發呆。


    “段兄,段兄!”


    連喊了幾聲,段雄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哦了一聲,直接問道:“周兄,這位小哥是?”


    “他是我的好友白景白師兄,旁邊那位是他的師妹山婷燕,他們二位是我們周府的貴客。”


    周毅故意把貴客二字咬的很重,他想提醒對方,別色迷迷的看著我朋友,你這幅樣子,會嚇著白師哥的。


    連寡婦也察覺到不妥,一臉警惕的瞅著段雄男,目光犀利,如同護食的母狼。


    段雄男朝白景伸出手,客氣的說道:“白師兄,幸會,小弟段雄男,請多關照!”


    白景起身響應,打算和對方握一下手。


    不想,身邊閃電般出現一隻手,一把握住段雄男的手,使勁地搖了搖。


    “段兄弟,好久不見,怎麽不和嫂子打聲招唿,是看不起嫂子嗎?”


    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將段雄男的手骨捏得嘎嘣嘎嘣直響。


    出手者不是旁人,正是妖哥的護花使者連寡婦。


    段雄男疼的直咧嘴,連忙說道:“連嫂子說笑了,我哪敢看不起您,這不是遇到了新朋友,想和他打聲招唿。”


    “唉,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看見了新人,就不想理睬舊人了,段兄弟,你還真是喜新厭舊啊!”


    旁邊不少人都在偷笑。


    段雄男鬧個大紅臉,奮力地抽出手,對連寡婦抱拳說道:“嫂子說笑了,我哪敢喜新厭舊,小弟段雄男給嫂子見禮!”


    “行啦,你趕緊迴去吧,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站在這裏,好像不太尊重主人喲!”


    段雄男無奈,戀戀不舍的對白景說道:“白師兄,你我一見如故,我想為你接風洗塵,不知白師兄能否賞光?”


    不等白景迴答,連寡婦皺眉說道:“我家景哥哥病了,恕不見客!”


    段雄男悻悻的迴去了。


    這種場合下,一切不合時宜的舉動,都是對林沈兩家的冒犯,段二少爺自然知道分寸,雖有不舍,也隻能暫時退讓。


    隻是那癡迷的小眼神,讓連寡婦看著很不舒服。


    一個大老爺們對我景哥哥戀戀不舍的,要不是場合特殊,老娘非抓你滿臉花不可。


    攆跑了臭男人,連寡婦忍不住對白景埋怨道:“你也是的,怎麽什麽人都理,他明顯對你不懷好意,你看不出來嗎?”


    白景詫異道:“他隻是和我打聲招唿,怎麽對我不懷好意了,連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沒有敏感,我太了解男人了,他就是沒打好主意,他想摸你的手,你真是笨蛋,還主動把手伸給他。”


    白景臊得滿麵通紅,尷尬道:“你,你不要亂說話,握手致禮很正常,誰要摸我的手了?”


    “你不懂,手是心靈的窗戶,不能隨便讓人摸,你可以抱拳行禮,不要讓別人占你便宜。”


    “不是眼睛嗎?”


    “什麽?”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現在加上手了。”


    一旁的山婷燕抿嘴偷樂,聽連寡婦越說越離譜,忍不住低下頭,身體劇烈的顫抖。


    突然,一雙手猛的抓住她的胳膊,把山婷燕嚇了一跳。


    抬頭看,卻是妖哥攥緊她的胳膊,一雙美目淚光盈盈,嘴唇哆嗦的說道:“是木哥!”


    山婷燕的心髒瞬間緊縮,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當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她的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木哥,那個日思夜想的男人,正挽著一個美麗的女人,一起走進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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