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的失態令程坤安直搖頭,忍不住說道:“這孩子,都快魔怔了,真是家門不幸!”


    程夫人又不高興了,兒子就是她的紅線,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聽到丈夫的不滿後,立即出言反駁道:“峰兒怎麽了,怎麽就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兒子除了癡情外,還有什麽毛病?”


    “我沒說他不好,我的意思是說,他不應該因為一個女人而喪失鬥誌,他是未來的程家家主,如此頹廢下去,以後怎麽能扛起家族的重擔。”


    “扛不起就不扛,隻要我兒子開心快樂,我就心滿意足了,你以後不要再埋怨他了,他走出來需要時間,你不要逼他太急了!”


    “好,好,我聽夫人的,以後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


    林家大院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南洋林家的主要成員,幾乎都住在這個院子裏,這並非是他們團結的表現,而是有祖訓的約束,要求後代子孫必須居住在一起。


    也許老祖宗的想法是好的,他們的本意想讓大家抱團取暖,哪怕兄弟姊妹之間麵和心不合,麵對外敵侵犯的時候,也能做到一致對外,畢竟所有人的家都在這裏。


    說是大院,其實是一處大莊園,占地甚廣,裏麵商鋪學校一應具有,如同是一座小型城市。


    林浦生是林家的四爺,也就是林婉的四叔,是林家的主要掌權人之一,這是一個麵容陰翳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書房裏,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陣,幾個本家的親信和他的小兒子相繼來到了書房。


    他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小的時候害了熱病,因搶救不及時,頭腦變得傻傻憨憨的,而他的小兒子其實是一個私生子,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他對外宣稱,這是他從外麵抱養的孩子。


    他給小兒子起名叫做林丹陽,希望他能給自己帶來好運,寓意著丹鳳朝陽的期願。


    結果也算是遂心如意了,在大哥夫婦被害,二哥夫婦病故後,他在家族裏漸漸得到了老輩的欣賞,逐步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上。


    現在的他離家主隻差一步之遙,而他前麵最大的阻礙,就是他那個好侄女林丹彤了。


    為了掃除這個障礙,他和他的親信們絞盡了腦汁,結果一直都沒有成功。


    由於大小姐一脈的支持者也為數眾多,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想辦法逼林婉主動退位,自願將家主的寶座讓出來。


    林丹陽給父親倒了杯茶。


    “爹,我與丹彤妹妹青梅竹馬,關係一直很好,後來因為程峰的糾纏,丹彤妹妹逃婚出走,這才讓我們斷了聯係,如今獲知了丹彤的消息,你看我們的事情…”


    “四哥,丹陽和丹彤沒有血緣關係,按理說,他們成親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都看好這門親事,如果他們能成親,我們和主脈就是親上加親!”一名本家親戚出言附和道。


    林浦生點了點頭,他也有這個打算,讓他的小兒子娶下他的侄女,然後利用族規,變相的把家族大權逐漸奪過來,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這家主的位置自然唾手而得。


    至於表哥娶表妹,在他看來並不是什麽問題,古家族為了保持血脈純正,近親結婚的事情並不少見,更何況,他兒子的身份隱藏的很好,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林丹陽隻是他的義子。


    “丹彤那孩子不懂事,跑到大陸後私自成婚,嫁給一個叫做李木的窮小子,真是丟盡了林家的臉麵。”另有一人出聲埋怨道。


    “哼,聽說還被人家拋棄離婚了,堂堂的首林大小姐,被人家棄之如敝屐,在我們麵前裝什麽清高。”一名中年男人忿忿不平的說道。


    “七叔,你不要這樣說丹彤。”林丹陽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李木拋棄她,是他沒有福分,不懂得珍惜她,如果丹彤妹妹肯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永遠的珍愛她!”


    “好,算七叔說錯話了,各位,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林浦生摸著下巴,沉思了很久,這才緩緩的說道:“我們暫時不要逼迫她了,小心物極必反,等她迴到南洋後再做打算。”


    “迴南洋?”七爺嘲諷道,“四哥,人家現在滿世界的找丈夫哪,哪有心思迴南洋。”


    這些話說的莫明其妙,林浦生根本沒有聽明白,很是詫異的瞅著七弟。


    七爺對他解釋道:“據線報,死丫頭離婚後還再繼續糾纏李木,後者不堪其擾已經離家出走了,那丫頭滿世界在找他,情況就是這樣。”


    此言一出,眾人議論紛紛,都一致認為,林婉此舉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實在是有失林家大小姐的身份。


    “爹,看來丹彤對李木並未死心,那小子不死,我和丹彤始終沒有機會,這個阻礙必須清除掉。”林丹陽對他的父親說道。


    林浦生緩緩的點頭,慢條斯理的說道:“丹陽說的有道理,那丫頭一直對李木癡癡不忘,我們需要想個辦法斷了她的念想,才好令她迴心轉意。另外,她這個樣子很丟人,不能讓她繼續敗壞林家的臉麵了,這個李木必須除掉!”


    “四哥,三哥和五哥前一段時間匆匆離去,隨行帶走了主脈很多高手,你說,能不能和李木有關。”一名廋高的中年人突然說道。


    林浦生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疑惑的迴答道:“談不上有多大關係吧,八弟為什麽會往那邊想。”


    “四哥,單這一件事情,還不足以讓我聯想起李木,還有一件事情,卻令我不得不這麽想了。”


    “哦,還有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主脈這次出行未做任何掩飾,行色匆匆的樣子很令人懷疑,並且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大陸的一個南方城市,而對他們下達調令的人正是紅嫂。”


    林浦生的眼睛眯了起來,饒有興趣的問道:“是丹彤身邊的紅嫂?”


    瘦高中年人點頭迴應道:“四哥,紅嫂向來睿智,這種昏招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此舉說明她有些亂了方寸,試問,何人何事能令她如此慌亂呢?”


    他的一番話,讓屋內眾人若有所思。


    是呀,以紅嫂的睿智,少有失去冷靜的情況,什麽事情能令她如此衝動,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了。


    “爹,我們該怎麽辦?”林丹陽有些焦急的問道。


    林浦生擺了擺手,讓兒子稍安勿躁,對瘦高男人追問道:“八弟,說說你的判斷吧!”


    瘦高男人的名字叫做林浦鈞,為人機警聰明,是四爺一脈的智者。


    聽見四哥詢問後,他不緊不慢的迴答道:“四哥,據小弟判斷,此事應該與李木有關,他應該就躲在那座城市裏,並且可能有了新靠山,這個靠山讓丹彤她們感到棘手,這才失去冷靜的從後方調兵。”


    林浦生緩緩的點頭。


    “老八,你認為我們該怎麽做?”


    “斬草除根!”林浦鈞毫不猶豫的迴答道,“丹陽所言極是,丹彤對李木念念不忘,他若不死,丹陽絕無迎娶丹彤的可能。”


    “爹,八叔說的對,李木不死,丹彤妹妹不可能死心,這個人必須盡快除掉,我打算親自去尋找李木的下落,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他!”林丹陽恨恨的說道。


    林浦鈞在一旁附和道:“四哥,我可以陪丹陽一同前往,請四哥放心,隻要讓我們找到人,他就絕無逃脫的可能。”


    林浦生交叉著雙手,閉目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好,那就麻煩八弟陪孩子走一趟,具體怎麽做,你們爺倆自己商量吧!”


    林浦鈞點頭答應下來。


    林浦生繼續說道:“你們這次去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把丹彤帶迴來,八大家族的族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她這個家主必須要露麵了,身在其位不謀其政,那還賴在那個位置上做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稱是,說一千道一萬,將林婉從家主的位置上趕下去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至於其他的理由都不過是幌子而已。


    眾人散去後,林丹陽將林浦鈞單獨請到自己的住所,進屋後,他請後者坐在了主位上,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八叔,我們具體該怎麽做,還請八叔教我?”


    林浦鈞蹺著二郎腿,樂嗬嗬的說道:“傻侄子,此事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關鍵要看你我叔侄如何出手了?”


    “八叔此言何意,還請對侄子明說。”


    “丹陽,說不難,指的是找人不難,我們隻要跟緊了林丹彤,也就有了李木的消息。”


    林丹陽點了點頭,有所明悟的問道:“八叔說的難,指的是如何除掉李木吧?”


    林浦生笑著說道:“不錯,李木必須要殺,不但要殺,還要盡快的除去,隻有這樣,才能絕了丹彤的念想,不過嘛,不能由我們去殺,最起碼,你我不能落下殺人的口實。”


    林丹陽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們一旦動手,肯定會和丹彤妹妹結下仇怨,即便掃除了障礙,我也沒有機會迎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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