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掂量了再三,才悄悄的讓人去煮醒酒湯,自己假則裝跑了一趟迴來迴話。


    “這個,公主殿下恕罪,禦膳房現在還沒有動火呢,那是此時去要衛冕引人注意,奴婢已經安排了,咱們的小廚房做幾樣湯,一會兒送來。”


    “嗯?”胥如茹聽得一愣,忽然抬起下巴,聳著鼻子嗅了幾下,忍不住笑道。“你就喜歡胡說八道,若是沒有動火,本公主怎麽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你這蹄子,現在真的是懶得連跑這一段路都懶得去了嗎?”


    “啊,公主殿下誤會了,那是賢妃娘娘那邊,說是五殿下養病,想吃鍋子,才叫人送的蔬菜過去。”


    落英一驚,不過下一刻就很快反應過來,胥如茹的五官靈敏也算是出了奇的,知道的人雖然不多,可她身為近身伺候的丫鬟,怎麽可能會想不明白。


    隻是她雖然安撫了胥如茹沒有繼續吵鬧,這會卻換做蘇嬌那邊情況不妙了。


    蘇嬌一聽,當即憤恨的將手垂在桌子上,咬著牙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


    “——還吃過火鍋?!當真是興致好得很。”


    話音落地,落英連忙抿著嘴巴可不敢再多說什麽了,木蓉和木槿也隻能在後麵看著她,等著她的情緒自己平靜下來,才好開口勸慰。


    而蘇嬌自己轉著眼睛,心裏盤算了一陣子之後,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沒醉似的,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挪到胥如茹的位置上,跟她抱了個滿懷。


    “老妹兒啊,可別信那什麽屁話,傷心事多咱們就隻能忍著麽,咱們憑什麽要逆來順受呀,就算咱們能力有限,反抗不了什麽東西,那咱們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我也是這個意思,那你現在也開竅了,”胥如茹閉著眼睛,滿臉的酡紅,憨憨的笑了兩聲,平日裏對蘇嬌那樣的嫌棄,現在雖然和好了,可也不至於親密成這個樣子。


    落英和木槿木蓉都看的一陣詫異,隻可惜這會兒醒酒湯還沒來得及做好,否則還真想知道她和蘇嬌的和好,是真心還是醉酒導致。


    “那你打算怎麽做呢?”胥如茹緩了一緩,拍著自己的胸口,以免吐出來,隨口這麽一問,正好正中他的心懷。


    “秘密,”蘇嬌神秘兮兮的伸出一根手指,貼在嘴唇前麵輕輕的噓了一聲,然後就飛快地湊到胥如茹的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


    “是這樣的……”


    一頓悄悄話,關鍵蘇嬌也沒說幾個字,所以木槿她們也沒聽清楚蘇嬌和胥如茹背地裏商量了些什麽,但想著是醉酒的時候說的話,想必也未必記得,她們便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來自胥如茹的請帖,就在滿朝文武的官眷之中送開了。


    因為胥如茹不日就要為了大澤和倭國之間的協議,出去和親,而且眼下皇帝的身體正在恢複當中,所以她的這個邀請,皇後還是會願意給個麵子去看一看的。


    至於賢妃,她本來也想趁著蕭淮安離開的,這段時間拉攏幾位大臣夫人,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實施,人就都跑到胥如茹那邊去了。


    胥如茹那邊有皇後坐鎮,就算有些人還真有和賢妃同流合汙的打算,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所以賢妃即使自己沒有收到帖子,今天也不得不暫時厚著臉皮一同過去赴宴。


    這次的宴會,在所有人的心裏,都把它當做是給胥如茹和親前的踐行會,但是因為礙與胥如茹在場的緣故,所以也沒什麽人好意思直接講明白。


    反正也隻不過是一場最簡單不過的下午茶茶會而已,也就算是給了大家一個聚在一起說話的機會吧。


    胥如茹冷著一張臉,即使自己的寢宮頭一迴如此熱鬧,來來迴迴的人把她的院子都給擠滿滿當當的,她也沒能露出半分高興的笑容。


    “今日多謝公主殿下的邀請,實在令臣婦等受寵若驚,此等薄禮,還請公主殿下不要嫌棄。”


    所有的官眷夫人聽說今日皇後親自為胥如茹坐鎮,所以大家都準備了豐厚的禮品,將那兩張禮品桌上都給堆得像小山一樣,可不想胥如茹居然是這樣的表情,叫她們心中一陣不悅。


    不過也聽說了胥如茹被安排了去和親之後,性情就一直不太穩定,所以她們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尤其是,身為平成公爵府唯一獨女的平城縣主周紅嫣。


    她向來自命不凡,自然對於身為公主之尊的胥如茹,最終隻能落得一個任人擺布的下場,而感到樂見其成。


    可她卻有沒有想過,自家的保命符,丹書鐵券被她如此輕易的送還給了陛下,自己和父母又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眼下她隻是滿懷嫉妒和嘲諷的站在胥如茹的附近,冷眼看著她這麽一副冷漠的表情,將下麵這一群過來趕赴胥如茹宴會的人,也都當成了笑話。


    胥如茹身邊的落英,卻不想這些人會因此記恨上胥如茹,隻得滿臉堆笑的。在各位夫人之間來迴奔波。


    “今日公主殿下身體不適,讓各位夫人見笑了,還請夫人隨奴婢往這邊來,公主殿下一早就吩咐了奴婢,為列位準備好了茶水點心,皇後娘娘一會兒就會過來,還請各位夫人稍等片刻。”


    如果不是因為皇後也會過來,又有誰會稀罕光臨胥如茹這個名不副實的大澤長公主的宴會呢。


    眾人麵麵相覷,在胥如茹麵前還很客氣地行了個禮,卻在轉身之時,許多人都忍不住翻個白眼。


    胥如茹卻也不在乎這些人如何看待自己,從鼻子裏輕輕冷哼一聲,也要轉頭迴大殿中去休息一下,卻在這時,早在旁邊等候多時的周紅嫣突然一聲冷笑。


    “公主殿下果然是今非昔比,馬上就要和親成為我國的太子妃了,難怪脾氣也這麽大,連過往的友人在這裏,都沒看見嗎?”


    聞言,就算不用轉頭去看,胥如茹都可以想象的到周紅嫣臉上是怎樣討嫌的表情。


    “你是何人,本公主為何要將你放在眼裏。”


    與此同時,就像落英所說的那樣,皇後娘娘這段時間一直留在養心殿照顧皇帝,也確實覺得有些疲乏,便想著趁著胥如茹的宴會來散散心,順便看一看朝廷中的風氣。


    然而她走到胥如茹宮殿前麵的那條走廊上時,倒是狹路相逢,和正麵迎來的賢妃碰了個正著。


    “賢妃?你來做什麽?”皇後看的一愣,站住腳,一臉平靜地整理自己的手帕,然而她心裏盤算著什麽也隻有自己才能知道。


    賢妃一直走到她麵前幾步的位置,才停下腳,平日裏她喜歡囂張跋扈,願意當做睜眼瞎,搶在皇後麵前走開,這次倒是破天荒的忍住了,反而跟皇後做了個請的動作。


    “大澤的公主殿下即將和親,她的宴會,臣妾怎麽能夠不來呢,皇後娘娘先請。”


    皇後給她這個動作看的一愣,垂一下眼眸,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意思,但為著自己身為皇後之尊,便坦然地挺胸抬頭,先她一步往前,然後賢妃才放慢了腳步,乖乖的跟在皇後的身側。


    “你這話倒是說得確實,不過你現在不應該很是得意嗎,陛下又站在養病,此處又無人看見,你素日裏待本宮如何,本宮可都記著,今日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皇後娘娘多慮了,臣妾實在惶恐,臣妾母家如何,臣妾實在是不知,臣妾一番赤誠,隻為了大澤為了陛下而考慮,至於一些虛名,臣妾可實在不敢承擔。”


    賢妃低著頭說話一半真一半假,她許顧盼雖然對於自家兄長動靜如此猛烈感到疑惑,但實際上還是有些歡喜的,畢竟能夠先一步登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誰會不樂意呢?


    隻不過她的這些話現在講出來,也沒有什麽人會相信,皇後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心裏照舊還是認準了她這次不請自來,是和自己一樣,試探那些大臣們的心思的。


    而胥如茹的寢宮中。


    另外,邀請的夫人們都被落英請到了後院的小花園中坐著喝茶,而算是自己人的蘇嬌和張語歌就坐在正殿之中,原本聽著外頭的動靜已經小了下去,胥如茹早該進來了才是,這會卻一直不見人影。


    蘇嬌一時好奇,就拉著張語歌兩個人打算出門去看看,便正好瞧見了半醉之中的胥如茹和周紅嫣。


    周紅嫣瞪著一雙眼睛,平日裏胥如茹為了體麵,不高興與她爭辯,她便以為胥如茹是怕了自己,這會兒也不知收斂,索性提著裙擺走上來,站在和胥如茹一樣的高度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好歹也是公爵府的獨女,我母親乃是皇後娘娘的故友,就算是皇後娘娘的公主,見了我也是姊妹相稱,你不過是區區良妃的女兒罷了,馬上又要嫁出去,你以為還能像以前那樣趾高氣揚嗎?”


    對於周紅嫣這股莫名的自信,胥如茹這麽些年也早就已經受夠了,她輕蔑的笑了一聲,雖然知道再怎麽糾正周紅嫣也沒有用,但她的這些話聽在心裏,也著實叫胥如茹十分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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