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尉慢走。”蕭淮安心下疑惑,不過是太尉從來也都是這種脾氣,他也就隻好隨他去而了。


    蕭淮安一隻手背在身後,目送著是太尉漸漸遠走,但是為了是太尉方才的那一句提醒,還是讓他在心敲了警鍾,緊趕著便囑咐梁信派人到裏頭四處搜查去。


    此時距離胥如竹受傷已經過去了一刻鍾,胥如竹也在這個地方暈倒了一刻鍾。


    在京兆尹的好說歹說之下,才終於把百姓們勸迴了自己的屋子裏呆著,梁信也才借著這個便利,總算找到了暈倒在這一片狼藉的路上的胥如竹。


    那一匹把胥如竹踢傷的馬兒早已經跑遠了,所以蕭淮安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


    蕭淮安眉頭緊鎖,叫來了京兆尹讓他處理這裏被木板壓著的幾個傷員,自己安排人把蘇嬌和語歌平安的送迴去,然後梁信也派人送來了擔架,小心翼翼地將胥如竹送迴了宮裏。


    蘇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蕭淮安的表情這麽凝重,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事。就隻能耐住了性子先迴去,等他迴來之後怎麽說。


    大概要過一刻鍾的樣子,胥如竹才終於被抬迴了內閣,又因為腿傷的緣故,派人到太醫院去請太醫,連皇帝也驚動了,這一番鬧騰,攪的後宮幾乎人盡皆知。


    等待皇帝聽到動靜後一步跑過來的時候,蕭淮安帶著胥如燁,和胥如烈幾個已經在內閣裏等著,齊太醫也正在著手幫胥如竹治療。


    剛剛把胥如竹的褲管剪上去,露出來的小腿就已經淤青到發黑了一大片。


    看起來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皮膚和血管受到了迫害血液從肌肉的縫隙滲透開來,在胥如竹保養得相對白皙的皮膚襯托之下,看著比血唿啦碴的還要更觸目驚心。


    “嘶~”齊太醫才看了一眼,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雖然醫術不錯,但他畢竟不是軍醫,在後宮裏麵給貴人們看病,也很少會接觸到傷勢這麽嚴重的情況。


    皇帝看到齊太醫這樣一副略微有些崩潰的樣子,心裏也跟著著急,他平日裏不見得對胥如竹有多上心,但終歸是自己的兒子,還是會比較心疼的,趕著便上前來詢問。


    “齊太醫,情況到底怎麽樣?如竹的腿可有痊愈的可能。”


    “這,殿下的腿是因為被馬蹄給踢傷了,估計傷到骨頭,依據微臣的經驗來判斷,怕是骨折,雖然不見得治不好,隻不過這療養的時間會非常長,隻怕會影響到殿下。”


    齊太醫心裏掂量一下,這般迴答道。這滿朝文武上下,隻怕都知道皇帝特意讓自己的幾個皇子來內閣學習,是意味著什麽,眼下胥如竹出了這種狀況,怕是與儲君之位無緣了。


    聞言,皇帝也經不住心裏一陣感慨,輕輕地搖了搖頭。“罷了,還是讓他好好養傷吧,隻要能夠把腿治好,比什麽都重要,齊太醫你看診吧。”


    說罷,皇帝轉過身給齊太醫騰開了位置,又和房間裏站著的胥如烈他們幾個看了一眼,幾人便紛紛聚集的外麵的房間說話。


    皇帝在主座上落座,德全站在他的身側伺候茶水,柳辭臉上也難得掛上了一些陰霾,靜靜地站在一邊,蕭淮安他們幾個則站在房間的正中央正對著皇帝。


    “今日柳太傅叫你們出去體察民情,本來是好事,怎麽會突然發生這些暴亂,究竟是什麽緣故?”


    皇帝端起茶杯,但是心裏越想越氣,便越憤憤的把茶杯放了迴去。


    茶杯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分外響亮,在這空蕩蕩安靜的房間裏麵不斷的盤旋,就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一樣,聽著十分忐忑。


    胥如烈和蕭淮安、胥如燁趕緊跪下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胥如烈跪著自己也險些在馬蹄之下受傷,心裏更是覺得委屈。


    “父皇恕罪,兒臣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如竹原本是走在兒臣身後的,但是兒臣接過燁兒之後,就沒注意到他了,當時兒臣的馬匹也受到了驚嚇,差點連兒臣與燁兒一同摔下馬,”


    “好在燁兒身邊的隨從接住了我們,我們才在蕭淮安的相助之下,離開了人堆,但是如竹那個時候在什麽地方,兒臣確實是沒有留意,還請父皇恕罪。”


    現在皇家雖然勾心鬥角是常有的事,不算什麽稀奇,但是真像今天這樣出了大問題,皇帝是絕對不可能姑息的。


    胥如烈心裏清楚,更是擔心皇帝會第一時間誤會了自己,便趕著解釋當時的狀況,興許是因為驚嚇,所以他一點添油加醋也沒有,說的十分誠懇。


    皇帝聞言,淡淡地垂下了眼眸,德全也在旁邊幫勸著。“陛下,就算三殿下平日可能惡氣了些,但是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的。”


    “朕心裏清楚。”皇帝一抬手,打斷了德全的一通羅嗦,他剛剛也是因為胥如竹受傷的緣故,氣的很了,眼下聽完了胥如烈的話,皇帝終於是迴過神來。


    胥如烈他們幾個尚且年紀大,經過了一些事情,可胥如燁今天也算是在胥如烈身邊,從鬼門關走過一遭,想必是嚇壞了。


    想著,皇帝抬起頭,衝著小小一個身子,卻也跟著自己兄長一同跪在地上的胥如燁招了下手。“燁兒,你過來。”


    聽到皇帝的聲音,胥如燁猶豫了一下,確定沒有聽錯才躊躇著站起身,但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


    “燁兒,今日是你頭一次出遠門,怕是嚇著了吧?”


    皇帝看的不忍心,拉過胥如燁抱在自己的懷裏,替他把蓋在頭上的鬥篷拉下來,果真看到一張滿滿都是害怕和淚光閃爍的小臉。


    胥如燁身子到現在都有些微微發抖,明明臉上害怕的情緒一覽無餘,卻還特別抽著氣,故作堅強的搖了搖頭。


    “不怕,身為父皇的孩子,燁兒不怕,燁兒可以為三皇兄作證,他說的一點沒錯,還望父皇明察,當時簫皇兄也在我們的前麵,所以我們沒有一個人幹了壞事,父皇可千萬不要再動怒了,別氣壞了身子,我們一定會幫五皇兄找出真兇的。”


    胥如燁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在皇帝的懷裏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卻固執不肯讓眼淚流下,正對著他背後的門外,徐矣依舊身形挺拔的站在走廊之下等著。


    “朕知道,那這件事果真是個意外了。”其實說來也是,按照胥如烈他們所描述的那樣,當時人頭攢動,連行走都十分困難,胥如烈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怎麽會有人想得到暗中下手。


    更何況馬兒本就是畜牲,若是突然發狂,被病人們驚嚇到了也實在是個難以控製的事,主要就是賢妃那邊肯定也少不了一頓鬧騰了。


    皇帝心裏感歎著,一隻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轉頭看向還跪著的胥如烈。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如烈,你今日救了燁兒有功,父皇不是賞罰不明之人,一定會好好嘉獎你的。”


    “是,多謝父皇。”胥如烈鬆了口氣,雖然是借著胥如燁的緣故,讓自己得到了嘉獎,叫任盈盈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總歸聊勝於無。


    想著,胥如烈謝恩起身,皇帝便看向蕭淮安,眉頭再度皺在一塊兒。


    “隻不過究竟是什麽緣故,才會讓這些百姓突然躁動起來,據說今日之事,起因是出自你那邊,你可得與朕細細的說明清楚。”


    “是,此事原是因為城郊——”蕭淮安點點頭,心裏正盤算著一會怎樣跟皇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理清楚。


    卻在此時,終究是瞞不住後宮的耳朵,賢妃緊趕慢趕著吵吵著往內閣方向跑來,皇後也緊隨其後來到了此處。


    “如竹,我的如竹啊,怎麽會出去一趟就受傷骨折了呢?之前往邊境跑也沒見得受過這樣重的傷呀,既然迴來了,為什麽不送到本宮的寢宮之內,居然還要送到這裏,柳辭,你就敬安的是什麽心?”


    賢妃傷心的一麵哭,一麵提著裙擺,在安好的攙扶之下,跌跌撞撞的衝進來,由於太過著急,也沒注意到皇帝還坐在那裏,直接就先衝著柳辭一陣大唿小叫。


    柳辭自知今日的事情確實考慮的不慎周全,沉默的垂著眼眸。皇帝卻有些看不下去,擰著眉頭,怒喝一聲。


    “放肆,內閣之地,本不該是後妃踏足之處,你既然來了,就先過去看看你兒子,在這裏大唿小叫的,成什麽體統?”


    話音落地,賢妃這才注意到了皇帝還坐在這裏,趕忙深吸了一口氣,很有些躊躇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與皇帝先行便推托著往胥如竹躺著的房間跑去。


    “這,臣妾見過陛下。那臣妾就先過去了。”


    後麵,皇後今天突然聽到胥如竹摔斷腿的消息,高興的連蔻丹都沒來得及染,幾乎就打算和喜鵲慶祝這天大的喜事。


    但是又要顧念著自己皇後的身份,少不得要過來關心一下胥如竹的情況,皇後便也跟著來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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