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同窗?要不是因為蘇憐的事情被蒙蔽了,差點都要忘記當初蘇大人能當得上官,也是憑借著自己的一身真才實學。


    蘇嬌抿著嘴巴在心裏歎了一聲,就著這個位置,剛好能聽到兩個人說話聲音,她便索性先在此處暫時停下,又怕打擾了墓碑的主人,還很是客氣的衝他拱了三下手。


    “各位大哥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寄情山水,怡然自得,如何不好?”周通闖笑著一攤手,而後瞥見墓碑上寫的是誰的名字之後,他的臉色又有些細微的變化,看著蘇仲世悠悠的歎了一聲。


    “仲世,當初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你又何必這麽苦苦的放不下呢?當初原是水荷不願要你,與經緯一同雙宿雙飛,結果出了事,你也為做彌補領養了他們二人的女兒,又為何非要在此糾結自擾呢?”


    聞言,蘇仲世沒有迴答,隻拿一雙略有些陰鷙的眼睛震驚的看著周通闖,蘇嬌也禁不住往外邊多湊了些,心道:居然還聽到了這麽一個重大的秘密。


    周通闖注意到蘇仲世的視線,連忙擺了擺手,又將自己手上提著的空籃子往上一舉,“蘇兄,你可不要誤會,當初的事情其實我們知道的也並不多,我今日過來也隻是為我母親上一柱香,與你偶遇於此罷了。”


    一聽這話,蘇仲世才收迴了視線微低下頭,卻歎了口氣,“周兄勿怪,是我實在有些想的多了,這世上之事不是那麽容易說的清楚的,我隻隨我自己的心意行事,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周兄保重。”


    “自然,蘇兄慢走。”


    周通闖點點頭,看著蘇仲世走遠了之後又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而後便瞧見蘇嬌突然跑到了自己的眼前。


    “周叔叔好,原來周叔叔是我父親舊日的同窗,今日還是第一次見。”


    蘇嬌一臉的笑容,兩手乖巧的自然向下,整個人看著分外的精神,周通闖瞧著她這麽大方明媚的樣子,很是欣賞的點點頭。


    “我道是誰,原來是蘇兄的大女兒吧,瞧著還真有幾往日的風采,不曾想蘇兄居然把這些事都跟你說了,還帶著你一同過來。”


    蘇大人往日的風采是什麽樣子,還真是難以想象,蘇嬌拿手捂著嘴巴,不好意思的笑笑,“周叔叔實在客氣了,其實並不是父親帶我過來的,隻是我瞧著父親這幾天有些心情不大好,實在關心所以才擅自跟過來了,周叔叔如此豁達開明,應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你能有如此孝心,我自然不會讓你的心意白費,隻是蘇兄為何心情不好,或許我能知道一些原因。”


    看著蘇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周通闖很是肯定的答應下來,隻是說到最後一句話,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往旁邊的墓碑上撇去。


    蘇嬌看的一愣,也順著周通闖的視線看去,隻見蘇仲世上過香的兩個墓碑,原來都是一對夫妻。


    “高經緯,秦水荷,這便是方才周叔叔和父親提到的那兩個人?”蘇嬌看罷,將這兩個名字喃喃地念出來,便可看到周通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懷念的表情。


    “是啊,昔日我們三人都為白馬書院的考生,秦水荷是從別的地方逃難過來,被高兄救下來的,隻是當時高兄與蘇兄同時看上了她,卻可惜蘇兄當時隻是一名普通的學子,而高兄卻出生商賈之家,腰纏萬貫,”


    “秦水荷便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高兄,那既然都親如手足,我便勸著蘇兄看開,隻是沒想到在秦水荷二人大婚那日卻發生了變故,”


    說到此處,周通闖的臉上驟然變成了疑惑,以及對於秦水荷的怨恨,而他方才講的故事,卻叫蘇嬌心裏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想。


    “高兄與蘇兄反目成仇,遣散了家中所有的奴仆,隨後搬去了別的地方,我們最後能得知的消息,也就是高兄得罪了權貴,一家死的死,散的散,隻留下了一個孤女被蘇兄收養了。”


    “那便是蘇憐。”蘇嬌點點頭,真不愧是母女,這一生走過的心路曆程都這麽相似,大婚之日翻臉,那能發生什麽事不是很顯而易見。


    “是啊,蘇兄能夠如此豁達,主動提出收養高兄的女兒,這在我們這些同窗之中一直廣為流傳,深以佩服,隻是當初意氣風發的我們三人,如今卻變成了這麽一副漠然的情景,實在是令人唏噓。”


    周通闖長歎一聲,收拾著手上的竹籃,就準備下山,蘇嬌一眼瞧見也連忙跟了上去。“若是當時高叔叔與父親有過節,又為何要遣散家中所有的奴仆,周叔叔可知道這些遣散的奴仆大概住在什麽地方,如果能夠解開當年的心結,或許父親也就不會總是為此事困惑了。”


    更重要的是想要找出個真相,要不然蘇夫人這麽多年被蘇大人在鼓裏,也實在太過分了點。更加上自己是在蘇憐之前出生的,如果蘇憐的身世可疑,那這關係說出來就更令人惡心了。


    想著,蘇嬌的臉上都不由得一僵,原書對這一段描寫的十分模糊,自己過來了,反倒有機會能夠查明真相,否則蘇夫人一個將門虎女卻要有這等婚姻,也未免太慘了一些。


    “世侄女你居然能有這樣的想法,看來蘇兄果真是沒有白養你這麽一個好女兒。”


    看著周通闖一臉的歡喜,蘇嬌都有些慶幸,當時在城裏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幸好沒有流傳到郊外來。


    “具體的地址在哪裏,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就住在這城西的村子裏麵,你隻要問他們打聽一下我,就能夠知道我的住處。等我如果有消息的話,我再告訴你。”


    “好,周叔叔肯答應,簡直是太好了,我替我父親多謝叔叔相助。”蘇嬌歡喜不已,鄭重其事地向他鞠了一躬。


    周通闖擺了擺手,便與蘇嬌再寒暄幾句,自行離開了。蘇嬌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滿心歡喜的準備下山,卻忽然注意到一早離開的蘇大人,這會卻不知為何居然還站在墓地山口的一家水果攤子前。


    “哎呦,我的天!”蘇嬌嚇了一跳,慌忙往就近的一棵樹後麵躲去,就連門口在這等候的木槿都沒來得及去招唿。


    好在木槿也還算機靈,一眼發現了蘇大人的身影,也趕忙想個辦法躲起來,所幸蘇嬌每次迴家,蘇大人都沒怎麽在意,更加上木槿又是蕭淮安身邊的人,所以蘇大人還不怎麽能認得出來。


    蘇嬌躲在樹後麵,遠遠地瞧著他應該就隻是想買些水果,但不知為何他在這站了許久都沒有打算離開。


    無奈之下,蘇嬌無意間看到了樹後邊還有一件不知道是誰掉下來的深藍色外袍,瞧著外婆還十分的寬大,剛好能夠包得住蘇嬌整個身子。


    於是,蘇大人潛意識的覺得自己在墓地山上時,好像被人給跟蹤了,但是他在這個當口左右張望了好幾遍,除了看到一個披著長袍的老太太從這裏路過之外,便再沒有別的人。


    “來一斤棗子。”老太太走到蘇大人的旁邊,一開口那聲音沙啞蒼老的,至少得有七八十歲。


    蘇大人眉頭微蹙,卻也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便沒有放在心上,提著一籃子的野棗子,便坐上馬車走開。


    什麽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個唯一被蘇大人注意到的長袍老太太就站在他的身旁,看著蘇大人的馬車走遠了之後,老太太將長袍撤了下來,原來是蘇嬌。


    未曾想這麽一個年輕風華正茂的姑娘,居然操著如此蒼老的聲音,賣棗子的小哥差點沒把一雙眼睛都給瞪出來。


    蘇嬌卻沒功夫理會周遭人那般震驚的眼神,拉著匆匆趕來的木槿,一麵走一麵說,“放心吧,我沒有被發現,我倒是有一個意外的消息,咱們先不急著迴去,先到城西的村子裏去走一遭。”


    “是。”木槿的口才到底不如木蓉那麽伶牙俐齒,一下子給蘇嬌搶占了先機,她隻能呆呆的答應一聲,駕著馬車前往距離此處最近的村子。


    不過最近的村子,距離這座墓地山也就僅僅隻有幾公裏的距離而已,從墓地山下的集市過去穿過中間一條最寬敞的官道,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便抵達了目的地。


    “就這?”早知道這麽近的話,走都走過來了,還能夠拉開和蘇大人之間的距離。


    蘇嬌下意識的這麽吩咐,卻忽略了此地的地形,叫她懊惱之餘,一雙眼睛還不忘四處打量此處的情況。


    “這裏的村子看著挺偏僻的,不知道有沒有學堂呀。”


    “嗬,蘇家大小姐不學無術,蠻橫無理,現在倒是知道找學堂多讀幾個字了,隻恐怕也已經晚了吧。”蘇嬌的話音才剛落地,這個令人討厭的聲音就莫名其妙的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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