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宮裏出現了死老鼠,也不知道是那個人送過來的,氣得她罵了宮人一句。


    也因為這一場突然出現的鬧劇過得心驚膽戰,對她也更是不滿來,可無人敢說半句不是。


    柳倩倩先前的氣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今日又因為父親讓人傳來的話氣到心肝疼,狠狠地拍了桌子一巴掌,那手感覺不到疼似的,陰沉著臉色,迴想到這一天裏皇後無罪,而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想到這些就能夠讓她膈應得吃不下飯。而富華宮裏的人也都知道了她今日氣極了,極其小心的做事,可隻要一到她眼前就能被挑刺兒。


    富華宮裏時常會有幾道熱鬧,每每傳出了一些消息都能夠被當成個樂子。


    雲舒在宮裏度過了一場風波之後,也知道富華宮那邊又鬧騰了。


    她被悶在宮裏憋得慌,也就出宮去了。


    言沉淵得知的時候,整個人都黑了臉。


    “她怕不是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言沉淵無可奈何,要氣也氣不起來,隻得全盤化作擔憂。


    “娘娘隻是出去散散心。”浮沉無語起來,見她到哪裏都要被稟告給言沉淵之後,他都忍不住要吐槽一遍了,監視得那麽嚴,還不如自己行動。


    堂堂一代帝王,怎麽在這事兒上不清楚呢?


    言沉淵很擔心她會遇到什麽,可是桌子的東西讓他離不開。


    離不開該怎麽辦?


    言沉淵隻能用實踐來證明,趕緊解決了!


    但,他一解決,雲舒也迴到了宮中。


    而柳倩倩看她安然無恙地迴來,心裏積攢的鬱氣輪番上湧,也動了讓雲舒死得快一點的念頭。


    她站在宮門前,望著那殘缺的夕陽西落下,眸光暗沉,抱著的貓兒被她揉著後背,發出舒服的貓叫。


    挽玲看她現在不作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要是她真的不作妖,是絕對在憋著什麽招數,就想著怎麽計劃完美一些,好讓別人入了這一個坑裏。


    柳倩倩勾唇輕笑,犧牲一些不重要的人來完成自己的命令,也是她們的福氣,不是嗎?


    她揮了揮手,示意挽玲把自己耳朵貼過來,和她低聲說道了幾句。


    挽玲嚇得臉色一白。


    “怎麽了,當初小荷辦事兒可比你精明多了,你要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好,本宮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從哪裏出來的。”柳倩倩鄙夷地扯了一下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猶如諷刺。


    “奴婢一定會努力辦好的。”挽玲說道。


    哆嗦了一下身子,記起前兩位的下場,她都要懷疑這是柳倩倩要舍棄自己的警告了。


    柳倩倩沒有滿意她的迴答,不過也要不緊,反正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挽玲安安分分地告退,暗中去執行了她的任務。


    這才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宮裏傳出了流言。


    一等侍女:“你聽說那個流言了嗎?”


    二等侍女:“聽說了,那件布防圖可是皇後娘娘盜走的,皇上為了保全她的顏麵,這才放出話說是江湖神偷盜走的。”


    另外一名一等侍女來了勁兒,連忙附應:“可不是嘛,但是我還聽說,那江湖神偷不想背鍋,已經放出話自己從來沒有盜取過布防圖。”


    另外一名二等侍女聽到八卦,摻合了一腳,說道:“不過皇後消停了差不多要一年,這會不會已經覺得欲情故縱這一招行不通,所以改了個招式來吸引皇上?”


    幾人:“……”


    雲舒在宮裏被潑了一盤汙水,現在又有流言蜚語到來,雖然在本質上和她沒有關係,但是流言要是越多的話,估計朝堂上的一群老家夥們該有意見了。


    可她躲在一個死亡視線的角落裏偷聽自己的八卦,也不失為一種享受。


    “皇後娘娘在這裏偷聽八卦,倒是沒有上位者的大氣!”言晚青也將她們的這一幕看到眼睛裏,臉上不禁帶著氣憤。


    “那也比你滿臉扭曲來得舒坦。”雲舒淡然一笑。


    言晚青的臉色直接僵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不該有的情緒,眼裏一片陰沉。


    “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到時候一切都會迴歸正軌的。”言晚青想到了一些事情,看向雲舒的眼裏帶著憐憫。


    雲舒心尖一跳,這半個月來她也感覺到了那一種詭異的氣氛,說是風平浪靜,但又似乎哪裏不對。


    除了言沉宇去了封地的這件事情有些異常外,其它的倒沒有什麽明顯。


    言晚青看她什麽都不知道,還能夠穩坐中宮的模樣,恥笑了一聲。


    “皇後娘娘,這戲算是開幕了。”言晚青低聲說道,從她身邊插肩而過,意味深長地留下一抹笑容。


    雲舒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猛烈的從水裏衝擊上來,讓她幾乎站不穩。


    “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懷安堂失火了!”


    “來人啊,救命啊!”


    “快來人啊!救命是!”


    遠處傳來宮中侍女的唿喊聲,驚慌失措裏又帶著懼怕之意。


    雲舒腦海裏恍惚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一些被她忽略過的問題。


    趕往懷安堂附近,就看到熊熊烈火在燃燒著,而一襲白衣如雪,猶如姑射仙人的容貴妃站在不遠處,眉目清冷,目光極為平靜。


    樂瑾趕到的時候看到她沒有出什麽事情,也沒有一點狼狽,而是平靜的站在那兒,看著宮人救火,聽著懷安堂裏的悲慘叫聲。


    她沒有誦經念佛,求那所謂的神佛保佑,隻是隱隱的從唇角含著一抹笑意,宛如初雪飄落,溫柔又聖潔。


    宮裏趕來了不少人來看戲。


    懷安堂本就偏居一偶,是容貴妃的棲身之處,也是她住了好幾年的地方,要是看好戲也有,但是容貴妃根本就不在意懷安堂在不在。


    瞧瞧這神佛都沒有了,她還站在那兒,無悲無喜,漠視一切的態度不禁讓人覺得發寒。


    深刻了解到容貴妃的人不多,雲舒恰好是其中一個,而樂瑾也是其中一個,包括時常作妖,陰晴不定的柳倩倩。


    雲舒看了她一眼便收迴目光,她很明白容貴妃的心情,她心裏沒有這滿目的諸天神佛,有的隻有目空一切的麻木,和自我欺騙。


    這才能夠在懷安堂裏壓製住那滔天怨氣。


    容貴妃看著這烈火直上半空,意外的覺得很是美顏。


    可惜和她有同一種目光的人並不多。


    太後聽聞宮中的詳瑞之地發生了火災,若是不重要的人也就算了,偏生是懷安堂。


    “起火的地方在那處的好,怎麽偏就是懷安堂那個肮髒之地。”太後厭惡地說道,對於那個地方她是極其瞧不上眼的,可為了留住這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這才勉為其難的忽視她。


    對於言沉淵的行為也是張一言閉一眼的。


    言沉淵也覺得倒黴,這起火在什麽地方都可以,隻要不是在鳳鸞宮和懷安堂這兩個地方他都無所謂。


    然,就是這兩個之中的其中一個。


    “算了,太後也會去哪裏的,朕就不摻合了,還是去歇息吧。”言沉淵放下手上的書籍,也不看書了。


    負手往外走去,去的地方正是鳳鸞宮。


    浮沉滿頭的黑線,今晚的後宮會十分熱鬧的,而且皇後必然是要處理一下容貴妃的事情,她能夠早點迴來就怪了。


    然,他多想了。


    “沐浴更衣,準備睡覺。”言沉淵說道。


    做好了這些事情之後,他都直接爬上床去了。


    而睡的地方正是雲舒平時睡的床。


    雲舒上前去,拉了拉容貴妃的手,引來了樂瑾的敵意。


    “貴妃今晚可想去什麽地方歇著?”雲舒問道,見她不假思索地說了半句,“想去娘娘宮中的偏殿,青雲殿居住。”


    “?”雲舒疑惑了,為啥不是樂瑾哪裏,她想了想,點頭下來,“青雲殿曾經是樓貴人所居住的地方,很不巧的是她在半年前因為舊疾發作仙去了,這?”


    她就想問這人還願意住嗎?


    容枝子聽到這話,略微有些猶豫,隨即歎息一聲似乎是遺憾,“皇後娘娘,嬪妾自小就有一些潔癖,不知青雲殿?”


    “本宮為了紀念樓貴人,但凡是屬於她的東西,本宮都沒有讓人撤走。”雲舒說道,心裏卻吐槽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是因為他男扮女裝,怕他有一天會迴來,怕他知道自己讓別人住著了,估計能夠被氣著。


    就算沒有被氣到,但是絕對能夠讓她頭疼。


    容枝子聽到她沒有把青雲殿的東西收拾好,心裏被膈應了一道。


    要是往常有那麽個人不懂事兒,她早就把人直接罰上一迴,再發個甜棗給人家了。


    容枝子十分悲憤。


    待看到柳倩倩時,想到那株送來的三色堇,覺得也是一個好時機。


    她朝著柳倩倩問道:“柳妃妹妹,不知道本宮能不能去哪兒住上一段時日?”


    柳倩倩本來是要張口拒絕的,但眼珠子一轉,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笑容明媚而友好,語調親昵,“姐姐要來我自然是掃榻相迎的。”


    容枝子麵露喜色,哦,她今晚的住處有著落了。


    “那就多謝妹妹了。”容枝子十分客氣地說道,那嫻熟的語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和柳倩倩是什麽姐妹情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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