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淵來了氣,她怎麽就可以一個人斷定玉樓不會救她?


    雲舒看穿了他的想法,“唉,要是你真的接觸過他就不會那麽想了。”


    她哎呦呦地歎息了一聲,無比懷念初見時的又萌又膽小,唯獨在她身邊囂張愛嗆人的小辣椒。


    “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還是在自己宮裏躺著睡覺吧。”言沉淵留下話來,他沉默了一下,沒有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至少自己沒有告訴她,他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雲舒看他沉默不語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自己應該沒有讓他生氣吧?


    “那個,你就答應了吧?”雲舒想要等這一件事情完了之後,自己再與他和離,不再摻合這些事情。


    “以後再說吧。”言沉淵說道,心下憋著火,她這是有多麽想要離開自己呀?


    他的目光暗了暗,看來她是壓根就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到心上,不,應該是說一次也沒有。


    不過幾日,所查的這一支案子一直沒有進展,直接卡在了雲舒這裏。等她知道的時候可謂是嗆了一口水,她都那麽等了,那麽期盼了,結果就是那麽一件事情卡了!


    她琢磨了一下午,都在想著,難道是因為柳倩倩的手法太高明了,還是言沉淵的人太廢物了!要不然就是他有意拖著進度。


    雲舒現在出不去,也無法為自己證明了,那邊又卡著,她也沒有法子分身出去呀!一朝失足,讓她品嚐了一把人生淒涼。


    幽雲看著這些日子越過越難熬,蘭采也沒有迴來,宮外麵送來的東西也敷衍了事,更有些人更是直接尋找到了新的出路。


    一小半個月,說來也挺可憐的,她這個交流會隻是露了一次麵兒,第二次就不能了。


    而她更是連交流會的過程是什麽樣子的都不明白,除此之外便是見了一次麵的雲上月等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離開?


    但,他在離開之前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來到她的空中,同自己說了一句道別。


    在臨走之前,他還不忘說了一句,“異世之魂雖然有很多,可獨特的也隻有一個。”


    雲舒看著他那如同煙霧般離去的身影,抖了抖自己的身體,十分惡寒,她到底惹了一群什麽東西才會招惹上他們。


    她動了動小腿貌似是在踢東西,可在神色之間能夠窺視出不滿來。


    雲上月離開過後是一點也不擔心雲舒不會跟自己迴去,無論是那一種原因,她都得迴去,而且還是資源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鬥篷之下揚起,意外有些讓人不舒服,感覺像是被一隻惡鬼給盯上了一樣。


    除了雲上月,也有一些人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而且,雲舒這邊的進度被卡住了。而原因就是因為這人對他們不忠誠,所以發現了這一點由著玉樓反應到天宮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選擇了讓另外的人上來替他們推動文國的破裂。


    而這一位……


    言沉淵看著眼前突然到來的弟弟,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麽神經。他從前不太在乎這人發展,畢竟他對於爭權奪勢是真,貪生怕死也是真。


    但這個節骨眼上卻發現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兵部布防圖已經泄露出去了,還是經過言沉宇的手。


    而眼下也正是言沉宇過來給自己請罪的時候。


    二人此時都安靜下來,房間裏也是能夠靜得掉下一根針來,都充斥著一股疏離和氣憤。


    “皇上,這一件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言沉宇苦著臉色,笑得晦澀難懂,眼裏滿是難堪之色。


    “你都不說緣由隻有請罪?”言沉淵咬牙切齒地問他,暗惱了起來,就因為不知道是什麽人盜取了他自己備好的布防圖,結果自己的親弟弟轉身就盜取了真的布防圖,還他麽的過來給自己請罪?


    這人是想要氣死自己,還是想要弄死自己?


    他氣得把案台上的墨硯砸到言沉宇的腦門上,一下子就砸得他歪了歪身子,閉上眼睛,任由一道血色的紅流落下來,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到的隻有腦門上的疼痛,還有更多的就是心裏的難過!可他是真的沒有辦法呀?


    “你自己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當真不願意說出背後之人嗎?”言沉淵沉聲問道,儼然已經有著生氣的姿態。


    他明白言沉宇過來的意思,那就是打死也不說,自己扛著,更多的是想要看出自己對待這事兒的態度。


    言沉淵快要氣笑了,是什麽勇氣讓他絕對自己會放棄雲舒選擇他這個傻子弟弟?


    “皇上,臣弟願意自請封地,離開盛京。”言沉宇磕了頭,沉悶的響聲落在言沉淵耳朵裏,讓他更是煩躁,不管是雲舒還是他麵前的人,背後都有一隻手在推著她們二人前進。


    而他們的目標正是自己。


    言沉淵握了握手掌,目光沉凝,隱約帶著怒火。


    他這手能夠執掌天下間的生殺予奪,可不知道的黑暗裏,那隻手更是無處不在,將自己死死的壓製住。


    言沉宇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必須離開!!!


    言沉淵攤在椅子上,臉色難看,手指間被他捏出了紅。


    “雲舒也想離開,你也想離開,盛京,有那麽可怕嗎?”言沉淵幽幽問道,似乎帶了無數的心事。


    “盛京不可怕,可我們怕的是未知。”言沉宇難得說了句,露了一絲破綻。


    “何為未知?”言沉淵不懂,他接觸到的事情太過於片麵了,遠遠沒有雲舒和言沉宇所接觸的多。在朝堂上能夠聰明絕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可在雲舒等人的背後,他一直都不知道她們懼怕的是什麽?


    連昔日的容貴妃也是?


    今日的言沉宇更是?


    “我們不怕死,但是有些事情,比死還要可怕。”言沉宇頓了頓,說道:“皇兄,這是最後一次叫你了,也許下一次見麵,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言沉淵心上一冷,眼裏難道動容了幾分。


    “你想要那一個封地?”言沉淵沒有問他為什麽想要離開了,他不想讓危險置身在暗地裏,算是……


    對自己最後的一點親情。


    “湘嫵。”言沉宇說道。


    “湘嫵人傑地靈,繁堯富庶,是個好去處。”言沉點了點頭,隨後答應了下來。


    在臨走之前,言沉宇還特意叮囑了一句:“皇兄,皇嫂要是想要離開這裏,讓她離開吧。”


    言沉宇不希望得到什麽有用的迴答,隻是告誡了一句,其它的是如何想也隻看言沉淵的了。


    他出宮之後就收拾了一下,毫不意外的碰上了星羅。


    星羅一手捏著棋子,淡笑道:“決定好了?”


    言沉宇看了一眼這裏的水榭庭院,眸光黯然,當下點頭說道:“嗯,他有他的命運,我也有我的命運。”


    星羅拍了拍手掌,當即眉宇含笑,“不錯的覺悟,也是難為你了,小殿下,水部哪裏已經開始發動戰亂了,眼下就隻有安國和文國了,不過安國也快了。”


    言沉宇抿唇,心下複雜到了極點,等安國成功被挑起戰亂,那接下來就是文國了。


    除了文國,還有周圍的附屬國,以及那些遊牧民族,以及與世無爭的雲國也會插手。


    “蓮山也默許了地下皇朝的所有作為,隻是為了讓天宮成功的麵臨世間嗎?”言沉宇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一些怒火的。


    “這個是自然,不過你我都有著私心,不管是誰到最後都是如同那卦上的棋子一樣,有些棋子生來貴重,有些是命如草木,這也怪不得他們。


    反正到最後也逃不了一個死亡的下場而已。


    事實上你也不必這麽擔憂,我們這麽做,隻不過是來完成天命而已。”星羅說道,透露出了什麽,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暗自懊惱了起來。


    言沉宇心下有了些許猜測,卻無法判斷這是不是真正的想法。


    想到明天就會離開盛京,前往湘嫵。又想到雲舒下一個月的毒發,他難免有些不自在,也透露出了一絲絲的擔憂。


    星羅看到他這一副糾結的神情,談笑之間帶著一絲厭惡,“你那心上人估計知道你不在盛京裏了,為了活命,她定然會追到湘嫵。”


    星羅一見他的無奈,冷了冷臉,惡劣地說道,“怎麽,不願意相信是嗎?”


    走到他身邊,蠱惑了一句:“既然不願意相信,不如打個賭,要是她真的追到湘嫵,那我們就留她在湘嫵,做小殿下的傀儡,如何?”


    言沉宇眉宇間似乎是打了結,他極為反感傀儡二字,感覺他沒有把人當做一個活物。


    但,他又想到曾經在石洞裏的一幕,越發反感了起來。


    他能夠確定,玉樓就是把雲舒當做一個傀儡,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是一個人。


    就連如今的星羅也是。


    言沉宇對著星羅點了點頭,掩飾了自己真實的想法,低垂的目光透著一絲算計和陰鬱。


    雲舒在宮中坐得好好的,但也不知道是什麽迴事,或許是得到了玉樓那個混蛋的感知,總感覺有一股惡意環繞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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