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恍惚了一下精神,發覺最近一段時間裏,她還沒有做什麽事情,但別人的行動比她快多了。


    她也意識到了,那怕自己想要拖後腿,對方也帶得動自己。


    言沉淵看她神色不對勁,以為嚇到她了。


    “那個,是不是嚇到你了?”言沉淵有些慌不擇手,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主意,隻得起身到她身後拍了拍肩膀。


    “你就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有什麽不對勁嗎?”雲舒咬牙問道,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但命這種事情人隻有一迴,不像自己。


    到來之前很簡單,她隻想混吃等死,鹹魚一輩子,後來才有了出宮的念頭,可現在呢?


    隨著知道的越多,她怕自己遲早會被這一個世界給同化,怕找不到迴去的路,說道底也隻是想要迴去要那一個安寧的生活。


    但是不迴去也不會少了什麽,可有可無,在乎她的人不多,死了對方還有很重要的人,怎麽可能陪著自己死?


    雲舒陷入了迷茫,她對待這裏逐漸有了一點點的歸屬感,這才是最可怕的。


    言沉淵看她陷入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著關於天宮的事情。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何況他們就算是想要殺我們也沒有那麽簡單。”言沉淵說道,眼裏閃過一絲寒意,看來他也得準備一些事宜了,否則,下一次,地下皇朝的人再度出現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了。


    “那萬一呢,我是說萬一你要是一個不小心就中了招怎麽辦?”雲舒無奈的說道,對於地下皇朝來說,隻要能夠達到目的就好。


    她也是地下皇朝的人,很早以前就提醒過了言沉淵。


    既然言沉淵還是一心一意的沒有懷疑上自己,那麽她想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對他下了這毒手。


    何況,他們已經在給自己施威了,還有言晚青也在宮裏盯著他,除此之外容枝子也是。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言沉淵說完,便沒有了想再說下去的打算。


    “行吧。”兩人默默無言,沉默下來,像是在無形之中隔了一道什麽。


    許久,言沉淵才想到自己的目的。


    “在別人的眼中我們是一體的,就算我死了也會有人勒令你來陪葬,所以呀,你就少一些不切實際的幺蛾子。”言沉淵說道,淡淡的警告了她。


    雲舒抬起臉來,無辜極了。


    她是有想要把這人弄死的想法,可如今她是當真不敢把這人給弄死了。


    言沉淵覺得過了一天,以為地下皇朝的人不會那麽快的就給他惹上麻煩。


    但他估計錯了,就在他以為的第三天裏,就從遙遠的潭州之外傳來了一道讓人震驚的消息。


    朝堂之上,左相朗聲說道:“啟稟皇上,潭州之地一夜之間爆發了洪水,大多數百姓由於熟睡,大部分都被困在城裏。”


    “洪水很猛?”言沉淵坐在龍椅之上,心中極為的不安,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地下皇朝那些人。


    “迴皇上,可能已經泛濫到了意州。”左相繼續說道,眉宇之間帶上了淡淡的憂愁。


    身在廟堂之上,心係著遙遠之地的潭州那些無辜百姓。


    “此事便由諸位大人尋找一下良策,等到明天再重報上來。”言沉淵說道,說完便讓人下了早朝。


    他第一時間便有了打算,直奔著後宮而去。


    所去之地便是雲舒的宮中。


    雲舒看他來的有些急,不禁有些詫異。


    她可從來沒見過這人有著慌張的樣子。


    “你怎麽了?怎麽急成了這副樣子啊?難道後頭有洪水猛獸在追著你?”雲舒半開著玩笑,心中提了起來。


    “可不是有著洪水猛獸嘛,這不來找你來解決了。”言沉淵咳嗽了一聲,雖然這麽做有些不地道,但好得那個地方的人也是他的子民。


    雲舒一看他這副表情,便知道他是有什麽事兒來麻煩你自己了。


    “說吧,有什麽事兒?”雲舒問道。


    “潭州發現了洪水,很大,許多百姓在夜間被困。”言沉淵沉聲說道,語調之中帶著一絲憂愁。


    雲舒眼裏劃過一絲狐疑,問道:“春季多水,可能不隻是一個地方吧?”


    雲舒剛剛問出這話便沒了下半句,他說這話豈不就是代表不隻是一個地方會發生洪水暴漲?


    言沉淵看她反應過來的樣子,笑容極為和藹,當即雙手一拍,十分讚成的模樣。


    “潭州裏所發生的事情,我的確懷疑是地下皇朝的人所為,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去查看一下,迴來也好安了我的心。”


    雲舒聞言便知道他是什麽用意的了。


    “你是想讓我去調察一下,再由別人去治理水患?”雲舒的心頭有些涼涼,對於這場洪水的結果,她也和言沉淵一樣偏向了地下皇朝。


    因為自己在那三個月的時間裏見過這些事情,因此……


    言沉淵點下頭來。


    “嗯,聽你的。”雲舒說道,可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感覺他在那個地方一定會遇見些什麽。


    言沉淵看她答應得這般爽快,不禁有些呆愣。


    雲舒冷靜了一會兒,仔細想想這一次差不多要過去一個月了。


    而且去潭州那一個遙遠的地方,也不知道要過上多長的時間,至少她那段時間絕對會發作一次病情,良久,雲舒歎息了一聲,暗道,言沉宇,對不住了!


    “那除了我,可否也讓言沉宇也陪同而去?”雲舒出聲問道。


    言沉淵一聽見,她居然要求自己的弟弟陪同她一起前去?


    當下,他便黑下了臉。


    他咬了咬牙:“那我陪你一起去還不行。”


    雲舒聞言,頓時一噎,心中大吼著不行,他怎麽能夠跟著自己一起去呢?


    他去了也沒有用啊,他根本就不懂得醫藥常識,而且他不坐鎮高堂還想咋滴?


    等待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後,時間就到了,她的蠱蟲也就發作了,言沉宇還能替自己解毒。


    要是言沉淵跟在自己身邊,她覺得自己可能離死期不太遠了。


    察覺到她的抗拒,言沉淵心裏不太舒服。


    “行啦,他跟著去有大用處,不信你就等著看好了。”雲舒誇下海口,就為了能夠把他帶著去到那個地方。


    而且有她在一個王爺帶頭鎮壓,這也會讓他們多了一些信心。


    言沉淵沉下氣來也想到了這一點,磨了磨牙。


    等到明天便有人上了奏折,讓朝廷指派官員前往潭州救治難民,更重要的是還有人為了安全,竟然讓他們帶領著軍隊前去。


    這一點也正好撞在了言沉淵的心口上,當即便下令讓言沉宇去賑災救人之中,並且帶上一萬士兵和當地人一起救人。


    但,這其中皇後也會跟著。


    至於皇上為什麽要讓皇後也跟著前去,他也隻有一個理由,那邊是讓皇後替他看一看當地的百姓。


    有些腦子想歪的人便想著,肯定是言沉淵討厭雲舒,所以直接尋了個由頭把人派到那邊,讓她死在那裏。


    這麽想的不僅是別人,朝中大部分人都是這麽想的。


    言沉淵高居於廟堂之上,把他們一個個的想法都給看透了,忍不住的捏了捏龍座上的扶手。


    雲舒坐在宮中,命人收拾好了東西,等聖旨下達的時候她便從宮中離開了。


    隨著她的離開,以及她離開的由頭,宮中大部分人都在在得意著,尤其是樂瑾和柳倩倩。


    太後聽聞言沉淵讓雲舒去到了潭州那一個危險地方,立即把他叫到了自己宮裏。


    “皇帝呀,即便你再怎麽不喜歡雲舒,她也是你的皇後啊,你怎麽能派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這?”太後氣的忍不住拍了拍扶手,那修長的金色指甲都被她夾到了手心裏。


    “太後,這件事情是朕和皇後一同商議過的結果,還請您不要太過於擔心。”言沉淵平靜地說道,仿佛對於她的生氣跟看不見一樣。


    太後聽到這是他和雲舒一起商議出來的結果,更是一氣。


    “所以你就讓她一個弱女子路途奔波的去到那一個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子骨是如何的,如今潭州潮濕得很,她受得住嗎?”太後急了,大喘著氣,頗有一道被他氣暈的趨勢。


    言沉淵看她被氣得不成樣子,臉都沒變,隻是對於她的話還是聽到了耳朵裏,他暗道自己竟然忘記了這一點,她的確是受不住冷的,一冷全身骨頭的關節處都會犯疼。


    若他不是知道太後讓雲舒成為皇後的目的所在,他還真以為這個女人會那麽好心。


    不過,雲舒既然已經成為了他的皇後,那就該是和他一體的,不是嗎?


    “太後心情不好,還是在宮裏好好休息吧,如果靜不下心來的話,也可以去相國寺那裏好好的誦經念佛,平息心中的怨氣。”


    說完他更是插上了一刀:“來人,讓太醫院裏邊的太醫過來給太後瞧瞧,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導致於今日上了火。”


    太後一聽,瞪大了眼眸,她深唿吸了一口氣,偏偏還堵在喉嚨上下不來。


    言沉淵看她已經不再想鬧幺蛾子了,這才真誠的說了句:“皇後令主後宮,還請太後不要多加幹預,不然,朕夾在你們兩人之間隻會覺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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