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天真的以為那就是她的身份。


    但容枝子這個女人,她的家族……


    都出自地下皇朝。


    “那天宮呢?”兔子問道。


    “天宮的曆史比起地下皇朝更加久遠,也請您不要選擇與他們為敵,否則您的身份和使命也無關緊要了,當然,您的下場也不會好。”她的語氣裏帶著淡淡的警告,眼裏對於天宮多了敬畏。


    兔子還是第一迴見到她有了人氣,他確信對方能夠為了地下皇朝丟掉性命,但也能為了天宮背叛地下皇朝。


    “殿下,地下皇朝的人遍布世間,耗費心裏布局千年之久,皇族宗室也一樣有我們的人。”她這話已經不是陳訴了,而是威脅。


    兔子聽到這話隻覺得腦袋一疼,布局千年,現在的文國所傳承的遠遠沒有千年,隻有八百年之久,而陵隻差了他們一百年,安國更是差了足足兩百多年。


    至於重洋之後遙遠的雲國,至少已經有了兩千年的傳承,是名副其實的天堂帝國。


    文國明麵風平浪靜,水波無痕,底下暗湧不斷。


    他以為陵國覬覦天下,妄想統一全國。


    他以為安國平安無事,對方在籌備銀兩,網落天下人才。


    他以為西堯想要脫離文國和陵國的牽製,卻不想西堯的文化傳承也是出自地下皇朝。


    他以為邊境的亂動被平複了,但各個狼子野心,妄圖瓦解整個文國。


    而他自己……


    更是身負地下皇朝中人的血統,文國明麵上先帝的五皇子,如今的沉王。


    想起玉樓……


    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玉樓出身西堯皇族,更是當過西堯的皇帝,雖然現在當家做主的是他弟弟,但也改變不掉這樣的血統。


    “除了文國,還有其它的國家裏,也有你們的人嗎?”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有別人和他一樣?


    “是,所以,請您接受天宮為您安排的宿命,您會接觸到您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比如異魂。”


    兔子不解。


    蒙麵女子微笑了起來,說道:“要想了解異魂,您可以去問當今的皇後娘娘,她便是異魂。”


    兔子還想問,但是她看到如今的時時間已經到了,連忙離開來,留下了茫然和震驚的兔子。


    炮灰迴到了席位上,沒有等到狩獵她便迴到了宮中。


    言沉淵得知的時候並沒有不高興,隻是莫名的從心裏更沉重了。


    雲舒剛剛迴到宮中,就被太後召見了。


    宮鹿,太後坐在高位上,身邊還有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


    使得她震驚的是這名女子身上的衣服,竟然和提醒言沉淵那名為首的女子的衣服一模一樣,隻不過她的底擺,蓮花花瓣為三。


    “青兒,這位是個哥哥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堂嬸嬸。”太後說道,笑容和藹。


    雲舒如今隻有戒備,沒有一點高興的神色。


    她歡喜的從前麵蹦躂過來,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樣子,她甜甜地說道:“我叫言晚青,嬸嬸,你叫什麽呀?”


    “雲舒。”她沉聲說道。


    “雲舒,雲卷雲舒嗎?真好聽。”她自顧自答,不像有點神經質的,素手放在背後動來動去,活潑可愛極了。


    雲舒冷漠地點頭,她怎麽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個寓意,雖然也想過。


    “不過,太後娘娘,我可不可以和嬸嬸去宮裏走走啊?”言晚青問道,親昵的挽著雲舒的手臂。


    太後看她如此自來熟,而雲舒雖然有些尷尬可也沒有拒絕。


    到底是笑笑揮了揮如同枯樹皮的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了。


    出了太後的宮裏。


    言晚青沒有了天真無邪,笑容也收斂了下來。


    她問:“你怎麽那麽久沒有下手?”


    雲舒聞言,也知道她是在質問自己,說道:“下過了,但是事情發生了變故。”


    言晚青不滿了起來,眼裏冰冷逐漸閃現,“地下皇朝要全體現世,我們的任務就是讓言沉淵徹底死去,無論用什麽辦法。”


    雲舒十分反感這種命令,不動聲色的想要和她拉遠距離。


    “你不能抗拒命令,不然你是異魂的事情就會爆發出來,同樣的,你也不願意成為主子的小白鼠吧?畢竟異魂的研究可是十分具有價值的。”


    雲舒停了下來,和她對峙了起來。


    “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夠找到迴去的路,而且金部的手也不能插到木部來吧?要是被他知道了,第一時間削的就是你們。”雲舒隻有三個月,對於整個地下皇朝隻有基礎知識。


    更多的就沒有接觸到了。


    言晚青貼身附耳,低聲說道:“他不會,因為我所做的是是為了那個目的,對於這個目的而言,過程不重要,結果是想要的就好。”


    雲舒全身冰冷,是啊!


    不!


    不是的。


    言晚青看她眉眼裏縈繞上了痛苦,神色沒有一絲同情,反倒是詫異了起來道:“看來,你的人性還存在著,這樣是不行的,異魂怎麽能夠擁有這種東西呢?”


    言晚青厭惡的離開來,手腕一轉,係在上麵的銀鈴鐺發出了一種清脆的聲音。


    雲舒猛然迴神。


    “不要!”她驚唿道,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青蛇從花叢裏鑽出來,吐著蛇信子。


    見到言晚青快要說話了,她連忙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口。


    言晚青的身影快得隻見殘影,餘音響徹:“木部雲舒還沒有摒棄塵世之心,對於執行任務十分不利。”


    雲舒:“……”


    青蛇的遊離速度比起其它的蛇足足快上了十幾倍,有時候掠過了人群的腳都沒有被發覺。


    言晚青冰冷的神色沒有一絲改變。


    雲舒心涼極了。


    青蛇離去,所去之地是西堯。


    言晚青走了。


    蘭采站得遠,有些話聽得斷斷續續的,隻不過言晚青最後一句話卻是聽清了。


    不過塵世之心是什麽?


    “娘娘?”蘭采上前問道。


    “沒事。”她心煩意亂的歎聲,如果隻是別人她不會那麽看待,但言晚青是在地下皇朝長大的,他們的思念早就根深葉茂。


    想要改變他們的思想,天方夜譚還差不多!


    中宮裏,幽雲和幽月在宮裏等候多時了,好不容易等到雲舒迴來,二人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恭恭敬敬的行禮。


    雲舒抿著唇。


    “你們不恨我嗎?”


    “迴娘娘,奴婢不恨。”她們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更是讓她心涼得厲害。


    “娘娘,我們的喜怒哀樂,貪嗔癡怨都被時間消磨殆盡,故而是想恨而恨不起。”幽雲說道,一旁的幽月點頭讚同。


    雲舒張了張口,感覺到了心累,滿身疲倦。


    地下皇朝的人沒有喜怒哀樂,貪嗔癡怨,她們也沒有進入真正的皇朝,隻是一個侍女,無關緊要,猶如木頭,也有思想,但……


    喪失了人性,不,是殘留。


    和她一樣,隻不過她的殘留比較強,又因為時間緊迫,所以能夠保持下來。


    但她發覺現在的意念在不斷的消失,讓她拋棄掉二十一世紀的道德三觀。


    沒有了這種東西在,她隻是一個帶著思想的木頭,黑白不辨,善惡不分。


    比起遵守封建王朝的三觀還要讓她膽寒。


    “娘娘不必擔憂,隻要奴婢們還活著,就會一直效忠您。”不論是在什麽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


    “知道了。”雲舒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但已經沒有了想要和她們爭辯的心思。


    她疲倦地洗漱完後便躺在了床上。


    也隻有床上,她才能驅散那種看不見的恐懼。


    三天後,春獵的人都迴來了。


    言沉淵也迴來了。


    今日,他還是來了這裏。


    “雲雲,我們是一體的對嗎?”言沉淵想到了一個法子讓她斷絕掉了那一個約定,但前提是能夠把人坑到再說。


    “?”雲舒對於他的行為開始了疑惑。


    看著他那張好看的容顏,雲舒磨磨唧唧地點了頭,她認為在沒有和離前,他們的確是一體的。


    “雲雲想要知道地下皇朝的事情嗎?”言沉淵誘惑著她,不動聲色的企圖引起她的好奇。


    事實上也的確引起了,她對於地下皇朝所了解到的隻有片麵,而且看樣子地下皇朝還和所有帝國之間保持了什麽約定。


    但是他們的其中一方選擇了破壞。


    但轉而一想,她要是沒有擺脫地下皇朝,擺脫她的師父玉樓,她該知道的事情是遲早的。


    倒是那個自己一無所知的天宮。


    “那你先說說天宮吧。”雲舒說道,一個願挨一個願打。


    “天宮存在了多久沒有人知道,但是被整個地下皇朝捧為神明,而地下皇朝的出現也是因為他們是從天宮之中分裂而出的。”言沉淵沉思了一會兒。


    “傳聞天宮和一個十分神秘的國度有著聯係,我們稱為天國,而藍天之下通常遍布雲朵,所以現在的雲國也有幾分關聯。”


    “另外,根據時間上,天宮的存在是臨駕在天國之上的,出現時間最少在兩千多年前,但不一樣的是天宮與人為善,天國為惡,天宮一出,天國也會隨之麵世。”


    “而其中的關鍵點便是地下皇朝,通常地下皇朝一動,雲國也會有所動作,雲國在重洋之後,可以說是我們三過共同的敵人。”


    雲舒聞言,已經不僅僅是背脊發寒,而是腳底上掛了寒冰,她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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