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直接上去安慰賈驪的,說話更是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賈驪抹了抹眼淚:“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未猜到映顏姑娘是為了給你們送吃的才下廚做了那麽多東西,就擅自自作主張把吃的東西送來了,哪怕映顏姑娘現在怪我,也是我的不是呀。”


    “賈小姐。”


    映顏喚著賈驪的嗓音淒冷至極,發著寒意:“我從剛才就未說過你半個字,隻有你在這兒自顧自的說我如何恨你,如何計較誰先來誰後到,可你自己摸著良心好好想想——我有在這說過你半個字嗎?”


    “我……”


    賈驪怯懦不已,話剛出口,就被映顏截了住:“你不必與我擺出這般受人欺負的姿態,我隻記得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了,你口口聲聲喚著的啟桓哥哥,她不僅未幫你說話,甚至根本不在剛才的人裏,沒想到吧?至於你們,別以為自己做了英雄救美的大英雄,被人用三言兩語就耍得團團轉,還想做陛下的近侍?迴頭讓南侍衛好好教教你們吧。”


    向夜闌顧了一眼義憤填膺的侍衛們,竟還真未在人群裏瞧見啟桓與南諶這兩人。


    合著賈驪的這場戲,直接就白演了?


    向夜闌的熱鬧還未看夠,就被映顏拖著走出了院子,徒留賈驪等人在原地不知所措,茫茫然。


    自家侍衛的反駁如此鏗鏘有力,向夜闌忍不住為映顏鼓了鼓掌:“誰知道她有那麽多的心思,既然她已經打算撕破臉了,那日後也不必縱著她,見招拆招就是了。”


    映顏怔怔的應了一聲,不願說太多的話,生怕隨之暴露自己壓抑不住的哭腔。


    她繃著臉,鎮靜道:“娘娘,屬下想與您討上半日的假,出去忙些事情。”


    說的倒好像向夜闌有多不近人情似的,映顏難得開一次口,向夜闌自是爽快答應:“你日後要是有事,直接走就是了,不必與我討假,你看我還能攔著你?不過你這麽著急,是要去幹什麽?”


    映顏抽了抽鼻子,重新挎起食盒,話語鑒定:“喂狗!”


    這食盒裏的吃食,最後恐怕都要落到向老夫人養來看家的狗肚子裏。


    向夜闌無能為力地聳了聳肩,準備迴去與薄昭旭分了廚房裏剩下的包子。


    末了,向夜闌忽的想起:“怎麽就沒看到南諶他們?被你給叫出去辦事了?我記著南諶傷的不輕。”


    薄昭旭先是用苦茶清了清口,方才答複:“是你托我查的那一樁事,南諶搶著要去辦,我索性派了啟桓與他一同去,彼此有些照應,也能讓啟桓見見世麵,總歸不是什麽太危險的事。”


    向夜闌忍不住在心裏感歎了聲近來記性漸差,連讓薄昭旭幫忙查了事都忘得一幹二淨,剛要開口,就見薄昭旭與她使了使眼色,讓她留意門外,有異樣。


    她緊張的噤聲稟住了唿吸,走進來的卻是一頭發花白的婆子,乍一看可與向老夫人年紀差不多。


    婆子默默低頭,與時不時搭把手的向夜闌一同收斂了碗碟,又拿帕子抹了抹桌,做事倒是十分利索。收拾好一切,婆子方才稟到:“大小姐,賈家那位姨娘傳了話,說待會兒要來看您,這會子還在拾掇東西,先提前說上一聲。”


    “我知道了,白婆婆,你要是順路就給她傳句話,讓她一會兒直接來就行,不順路就算了。”


    向夜闌笑吟吟地把映顏昨日買迴來的一包糕點遞了過去,“每日少吃些,別吃多了,不然會牙疼。”


    白婆未推脫,笑容和藹地把糕點提在了手中:“謝謝大小姐還願意掛念著奴才這把老骨頭。”


    薄昭旭鳳眼輕攏,打量著白婆離去的背影:“這位是?”


    “自我娘小時候就開始伺候我娘的奶娘,後來陪我娘一起嫁到了向府,如今就是她管著我這間院子。”


    算下來,向夜闌睜眼後瞧見的第一個人就是白婆,所以比起向老夫人,向夜闌反而與她要親近一些。


    向夜闌低眸整理著桌上的幾枚信封,大多是早幾日時,映顏幫她整理的有關賈岫煙的消息,如今許多尚在追查,還未定論。


    那賈岫煙要來,她自然是得把東西仔細收好。


    “白婆婆很疼我娘,也很疼我,也算是陪我娘熬了很長一段日子吧,我娘故去三年以後,老夫人原本想放她反鄉,但其實她那時已經一把年紀了,也做不了什麽別的差事,真領了辭她的喜錢迴去,根本不夠做什麽的。索性就留了下來,我爹顧著我娘的麵子,就留她在院裏時不時做些小差事,安度晚年,月錢照領。不過……”


    向夜闌有意想要釣薄昭旭的胃口,一臉壞笑的頓了頓,“你就沒有好奇過,為什麽這兩天在院子裏就幾乎每見過向府的其他丫頭?”


    薄昭旭仔細一想,竟還真是如此。


    除了今天瞧見的白婆,其他的都是在宮中就照顧向夜闌的熟悉麵孔,雖說沒什麽影響,但著實讓人頗為好奇。


    就是隻看向夜闌嘴角的笑意,薄昭旭就當知曉,事不簡單。2018


    薄昭旭饒有興致的挑起眉,“怎麽,還有講究?”


    “這是自然,不過換了外人,我就未必會告訴他了。”


    向夜闌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拍桌動作,頗有說書先生撫尺拍案的氣魄。她戲謔的看向薄昭旭,一本正經的說著不是那般正經的話:“老夫人的原話就是害怕向府不識趣的小狐媚子不長眼,還想鬥膽爬龍床,又怕你是個意誌不鑒定的,沒準兒真整迴宮一兩個,之後宮裏沒我容身之處了。”


    薄昭旭似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話似的,笑意十分囂張氣盛:“你該不會還真聽信了?”


    “那倒沒有。”


    向夜闌格外老實地搖了搖頭,在心中偷翻白眼:“我如實和她說了,你意誌不堅定的時候,隻會禍害我罷了。”


    這次輪到向夜闌率先聽出了屋外的腳步聲,被薄昭旭這般訓練視力聽力,向夜闌縱是想不進步都難。


    向夜闌連忙起身助薄昭旭拾掇:“你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免得她一心防著你,什麽都不肯說,說幾句家常話就走了。”


    薄昭旭把向夜闌的房間整個巡視了一遍,嬉笑問道:“你覺得,有哪一處是我能躲的進去的?”


    放眼望去,最大的地方恐怕就是屋裏擺著的桌子底下,可二人一會就坐在桌旁閑聊,這豈不是得把賈岫煙當成一個眼神不好的傻子?


    向夜闌心虛一笑,順手打開了自己的衣櫃:“你看——這兒怎麽樣?雖然好像瞧著怪異,但我衣櫃比較大,待一會兒一點都不委屈!真的!”


    薄昭旭靈魂反問道:“你認真的?”


    若不是與向夜闌相伴久了,他還真未必敢相信向夜闌這副認真的神色。奈何,向夜闌的確就是認真的。


    他瞥著向夜闌的目光言語難盡其意,歎了聲也罷,薄昭旭從衣櫃中抽出了幾件衣裙,丟到了向夜闌的手上,道:“來搭把手,免得碰壞了你的衣裳。”


    ……


    這男人,這時候還挺體貼。


    向夜闌覺出自己臉頰發燙,趕忙扭過頭,撇著嘴“哦”了一聲應下,就上前去接薄昭旭遞來的衣裳,邊幫忙,邊低聲咕噥:“就是幾件衣服而已,也沒什麽不一樣的,你不用那麽仔細,有幾件衣裳墊著,還能不那麽硌。”


    “自然不同。”


    當即整理好了衣櫃,薄昭旭把向夜闌捧著的衣裳都小心翼翼地接到了自己的懷裏,低聲言:“這幾件,你穿著好看。”


    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快躲進去!”


    向夜闌不痛不癢的嗔怪了薄昭旭一聲,捎帶手拿過薄昭旭懷中捧著的衣裳,一並都扔到了床上去。


    還有幾件因為實在擺不下,隻好辛酸的刮在了床邊,另一半滑落在了地上。


    她甚至想給衣櫃上道鎖,薄昭旭根本就屬於日常犯規!


    向夜闌故作平靜的舒了口氣,卻被臉上這股熾熱擾得心神不寧,被人這般撩撥,耳根怕是都紅了。


    照了一眼鏡子,果真如此。


    賈岫煙被丫頭帶進屋裏時,向夜闌正對著銅鏡重新整理自己的發髻,她多理出了兩縷鬢發,半遮住羞紅的耳朵。


    兀見人影,向夜闌坐迴了桌前:“賈姨?坐吧。”


    賈岫煙客氣地福身行了一禮,才挪椅坐到了向夜闌的對麵,滿眼愧疚:“大小姐,妾不知道您在忙。”


    “哪有的事,就是趁著你還沒來,隨便梳洗一下罷了。倒是賈姨你——眼睛好像腫了?應該是為了大哥的事,擔心了整整一夜吧。”


    向夜闌掐算著時間,賈行這會兒應該也被接迴來了,否則賈岫煙哪裏會放心來找自己議事。


    至於眼前人紅腫的眼眶與眼底的烏青,應當都是因賈行而生。


    賈岫煙懵愣一怔,半天都未從向夜闌所喚的那聲“大哥”中緩過神來。她心中暗喜,如今算是把向夜闌的關過了!


    殊不知,這會兒若是沒有她那個沉不住氣的女兒賈驪,向夜闌的確會真心實意的關心她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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