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再多說兩句就丟了月錢,趕忙拉上了身邊人的衣袖,匆匆逃離了當場,隻當自己從未來過這兒。


    ……


    為了不被府上的其他人誤會自己是把薄昭旭趕出了房門欺負,向夜闌隻好先把主動上門“求收留”的薄昭旭領迴了自己的閨房。


    正如姚潤兒為了與她生硬寒暄時所說的那般,向夜闌的閨房的確時常有人打掃,連院裏的花草都是精心修剪過的。


    隻是缺了些生人氣兒。


    向夜闌直接癱到了許久未睡過的床上,氣唿唿地將腿一翹:“說吧,你來做什麽?還帶著被子來的?”


    薄昭旭好像還有點委屈:“我害怕你在府上蓋著的被子太小,不夠我們兩個人將就這一夜。”


    道理向夜闌都懂,但她怎麽總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向夜闌忽然反應了過來:“我明日就迴去了,你這怎麽一副要搬來住的架勢?你明天難道不上早朝的?”


    她到底是低估了薄昭旭這男人“操縱全局”的能力,薄昭旭竟然趁著她一時不注意,直接反客為主,明晃晃地坐在了她閨床的另一側。


    “早起迴宮也來得及,但一夜見不到你,心慌。”


    薄昭旭捂著自己的胸口,好像確有其事似的。


    他不等向夜闌有所反應,就自顧自地為向夜闌鋪起了床褥,確實有幾分體貼小嬌妻的意思。


    想起薄昭旭楚楚可憐地抱著被褥的模樣,向夜闌到底還是心軟了。


    等薄昭旭鋪好床褥,微微蹙起眉丈量著床褥有些窄時,向夜闌發現自己這不是心軟了,是中計了!


    向夜闌一把搶過薄昭旭的枕頭,嚴肅的咳了兩聲,開始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你來了我向家,就要守我向家的規矩——晚上老實點,不然我就把你踹下去打地鋪!南諶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他傷得頗重,不宜折騰,所以我讓他在宮中好生休養,等傷勢半愈再來找我。事已平定,不差一時。”


    薄昭旭十分懂事地在床上找到了分給自己的舒適角落,生像是專程來為向夜闌“侍寢”的,看得向夜闌臉紅心跳,一瞬間,向夜闌好像懂了麵對妖冶妃子的昏君是什麽心情。


    她也想當昏君!


    “也好,那就等過幾日的吧。”


    向夜闌故作正經地咳了兩聲,隨即上前把薄昭旭不經意間敞開的衣領搭在了一起在,遮住了白皙的脖頸,順便還把被子壓在了人身上,裹得嚴嚴實實。若不是床小所限,她甚至想再蓋幾層被子來封印薄昭旭。


    “向府還有些小事需要處理,我估計一時還迴不去宮裏,你今晚先將就一夜,可別受涼了。”


    薄昭旭應聲,“看來是要將就幾日了。”


    “嗯?”


    向夜闌兀自扭過頭,“你還想將就幾日?”


    眼前的男人理直氣壯的反問道:“皇後娘娘想讓我獨守空房幾日?還是,皇後娘娘不願再讓我侍寢了?”


    薄昭旭眉眼彎彎,竟如同紅了眼似的,在燭光映襯下好是楚楚可人,萬般惹人憐惜,好似嬌柳。


    若不知這男人有多可怕,向夜闌還真是要信了她的邪。


    造孽啊。


    向夜闌不爭氣的眼淚從嘴裏流了出來,說好的老夫老妻不會再有半點波動了呢?她怎麽還時常被薄昭旭給迷了心竅呢?


    想來坐懷不亂這事是注定與自己無緣,向夜闌悄悄歎了口氣,枉她以為自己練就了能防妖精的心智,結果還是栽在了薄昭旭這男妖精的身上。


    “囉嗦!男人、男人真是麻煩!”


    她把被褥一把丟到了床上,自己也十分別扭地爬上了床,故意不去看薄昭旭的臉。


    結果睡到後半夜,腿就夢遊一般搭在了薄昭旭的身上,還夢見自己成了被人家養的短腿兔子,嚼著幹枯沒什麽味兒的草。


    再一睜眼,向夜闌趕緊拋開罪證,把薄昭旭的頭發壓迴了他身下,假裝自己早已睡醒,拍了拍床邊。書袋網


    把薄昭旭送去早朝上幼兒園以後,向夜闌站在院子裏伸了伸懶腰,問映顏:“這都快中午了,那些鬧著要分家的人還沒來?這家他們到底還打不打算分了?怎麽還沒我這個根本不在乎的人急呢?”


    映顏心覺無趣的苦笑道,“來是來過了,隻是誰也不曾提還要分家的事,二房的人來得最是勤快,想來是有求於您,三房那邊送了不少東西來,景明少爺還說畫了您的像,卻沒什麽旁的意思,隻是贈些禮給您。姚氏說了,日後還得娘娘多照應。”


    “她們這卦變得還挺快。也罷,倒是和我一開始估摸的差不多,她們不是真想分家,僅僅是害怕向家沒落,到時候分不到多少家產了而已,如今瞧見向家財能生財,她們哪還舍得分家。”


    “娘娘說得是,屬下晨時依您的命令挑了幾幅名家字畫送給景明公子,他收了話以後很是高興,當即就當作珍寶收起來了。真是難為他有這樣的爹娘,還能生出這般質樸的心性來,實在難得。”


    二人閑談了沒幾句,就瞧見門外有正院侍茶的丫鬟怯生生地守在院子的角落裏,想要上前又不敢。


    映顏從向夜闌的眼神中瞧出了些吩咐,把那膽怯的丫鬟叫到了身前來:“姑娘有事直接上前一步說話就是。”


    侍茶丫鬟喏喏點頭,“老夫人說大小姐得了空便去正堂一趟,讓您去見見外來的客。”


    這外來的客,說的自然就是向老夫人自己掰扯不明白的所謂外室子了。


    侍茶丫鬟走後,映顏問道:“娘娘,咱們此時過去麽?”


    “不急。”


    向夜闌不僅未本正堂去,反而是扭頭迴了屋內,吩咐映顏搬出幾個陳舊古樸的箱子,似要找什麽東西。


    “娘娘這是?”映顏雖不解,但還是賣力氣地逐一抬出了木箱,一一置於向夜闌身前整齊擺放。


    “映顏,你應當已經知道我是為了什麽事留在向府了。”


    向夜闌先是拾起了手邊最小的一隻木匣,邊是吹落了匣上灰塵,邊是與映顏解釋:“但其實向府心懷異心的人不少,我留在向府恐怕會有不少的麻煩,對我而言,唯一的益處就是我若想找什麽東西,很方便。那人有的婚書,我娘也該有。”


    映顏這便懂了,當初向夫人嫁到向府,自然是把婚書也一並帶到了向府,而向夫人母女二人同住在一個院內,婚書若還在,理應就在這間臥房當中。


    向夜闌也的確未把映顏當作需要防備的外人,在床上癱了一會兒,便把映顏喚了過來一起找。


    可連床底都翻了一個遍,也未找到向老爺求娶向夫人的婚書。


    映顏唯恐向夜闌因此物丟失而感傷,故而笨拙的安慰起了向夜闌:“娘娘,那婚書許是被先夫人收到了某處角落,您一時找不到,再正常不過。”


    “未必。”


    向夜闌雖失望地搖了搖頭,但嘴角始終是有絲意料當中的笑意,並不讓人覺得她有何失落。


    反而是很輕鬆。


    “先夫人有跡可循的遺物都在此處了,婚書那般容易破損的東西,更是該妥善保存,而不是隨意夾到某處牆縫而已,若是此處沒有,便說明婚書是與其他遺物一同,葬入先夫人的墳塋中了。”


    向夜闌站起身,將巴掌大的木盒放迴了原處,笑道:“耽誤太久了,也該去見見老夫人口中的外客了。”


    向老夫人作為隻見過高門貴女的大家千金出身,心氣兒與眼光都不是一般的高,所以向夜闌壓根沒覺得向老夫人的評價有什麽可參考之處,畢竟單是外室所出的身份,就夠向老夫人的眼中疊上十層的輕視濾鏡了。


    奈何見了其人,向夜闌覺得向老夫人的評價不僅勉強稱得上客觀,甚至還往好聽說了不少。


    那三人瞧著的確不大對勁。


    因是外室,故而賈岫煙的一對子女都暫同她姓,子名賈行,女名賈驪,二人瞧著很是生疏,甚至瞧著還有些排斥彼此。


    賈行相貌平平,並無任何出眾之處,樣貌卻有諸多不如人之處,手中折扇意在故作風流,隻是大抵要忽略他拿反了折扇,才能勉強覺得他有幾分年輕伊旗。整個人瞧著都流裏流氣的,嘴還有些歪斜。


    一眼瞧下來,賈行像是骨子裏的紈絝,但此時又緊繃著自己的舉止,想要裝作大方得體,怕是累得喘不過氣。


    賈驪的樣貌倒還有些清秀,體態豐腴偏胖,膚色頗深,但瞧著不讓人討厭,甚至有些可愛。


    奈何臉色不好,於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向夜闌打量她時,還被她冷不丁的瞪了一眼。


    怪是嚇人。


    向老夫人一見向夜闌來此,忙擠眉弄眼的使著眼色,用以示意向夜闌去瞧她對外室三口不滿意之處。


    自稱是向老爺所聘外室的女子喚賈岫煙,衣著樸素,發飾也很素淨,但幹淨利落,瞧著也是新裁的,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應當就是手腕上的纖細玉鐲。


    賈岫煙眼眶哭紅,還有些抽抽搭搭地:“老夫人,妾是外室,斷然是不敢奢望能被允準搬到向家主宅,但兩個孩子……妾還是盼著他們能認祖歸宗才是,哪怕不分家產,隻是為了有一個正經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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