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闌將其放在手中晃了晃,佯作困倦:“你一直口口聲聲自稱自己是《逸聞》的作者,著實逗弄的我有些想笑,你若是作者,那我究竟是誰?當真是好笑。這印章你可有?若連這個都拿不出來,著實有些寒酸。”


    她沾了沾一旁的茶水,在桌上印出了一個逸聞同款的小印。


    茶水所印畢竟保留不了太久,向夜闌一語既出,當即便有不少人擠到了向夜闌的茶桌旁圍觀偷看。


    “太,太像了!”悄悄偷瞄的小二驚愕得連茶壺都差點掉在了地上,“不對,我不會認錯的,這根本就是逸聞上的章子,不會有假的!難不成你才是真正寫了逸聞的人不成?莫非這章子是你偷來的?”


    此人的腦迴路令向夜闌深感神奇。


    男子羞憤得臉頰通紅,當即爭論道:“我怎可能沒有?哼,區區一個木雕的紡織品也敢拿出來唬人?我這枚章子可是陛下親賜下的金章……”


    說罷,男子手足無措地翻起了自己的衣懷,終於是在衣袍裏翻出了一枚金刻的印章,瞧著嶄新嶄新的,連印泥怕是都未沾過幾次。


    那小二又滿臉驚愕道:“不錯!這位公子的印章我是見過的,和逸聞上所印的一模一樣,他這個還是禦賜的,一定才是真的!你那印章又是如何仿製的,竟然連這麽重要的東西都敢仿製,公子說的不錯,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茶樓怎會進來像你這樣的人!”


    男子的笑容愈發得意,原以為能將向夜闌氣得原地跳起,可向夜闌眉目無波,好似沒事人一般,哪在乎他這般挑釁。


    反倒是他,向夜闌笑了他要露怯,向夜闌不願理他,他更是氣得額頭冒青筋,好像向夜闌欠了他一般。


    “若這東西那麽好偽造,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偽造,那公子手中這個,恐怕也沒什麽值得一提的分量吧?我還說我手中這枚印章是當今天子親手所刻後相贈呢。”


    向夜闌這倒是未曾說謊。


    那男子單單是在冷笑,為了給自己圓場倒也真是“付出了太多”。


    “單憑一個印章的確是看不出來什麽,畢竟隻要有心,任何事物都可以偽造,不如公子直接來與我比較字跡,瞧瞧誰更像是逸聞的作者,如何?”


    向夜闌終是打好了要給他點教訓的算盤,可時值這時,那男子反倒是不敢答應了。


    他逐漸反應過來了向夜闌不是一個能招惹的人物,如此掙紮,倒不過是為了尋個台階下去罷了……


    男子搪塞道:“字跡亦可偽造。”


    “所以咱們要寫,便寫從未寫過的字。”向夜闌勾唇一笑,“就寫當今天子的本名,你看如何?”


    她一眼便看出來了那腦子的字跡之所以與自己相似,是因為他有意在模仿自己的字跡,可若是未寫過的字,就有些吃力了。


    男子果真是在猶豫,可周遭人起哄之勢實在泰國誇張,不得已之下,男子隻好應著頭皮答應了下來,托人去取紙筆。


    第一個薄字尚且寫的有些意思,可後兩個字,便有些差強人意了,然他剛氣勢十足地撂下筆,便有數名身著甲胄的華國侍衛殺了出來,一腳踢上他的膝蓋,迫使其會煩在地。一人大聲嗬斥:“膽敢直接寫下聖上的名諱,帶迴去審問!”


    避諱絕非說說而已,男子自然知曉嚴重性,但他未料到會有人如此恰到好處的殺出來,抓到他寫了薄昭旭的名諱。


    他嚇得馬上開始抱腿求饒,大哭小叫的:“官爺,誤會,誤會啊!小人真不是有意寫下陛下的名諱的,隻是文人之間寫上一些墨寶再正常不過,求求您就饒了我吧,小人擔保,絕不會有下一次了!”


    一旁的看客傻了眼,不知道該不該攔。


    說好的近臣幕僚呢?


    說好的結義兄弟呢?


    怎麽這會單單寫了個名字,就要被帶迴去嚴加拷問了?


    那小二不免為其擔憂道:“官爺,您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可是堂堂《逸聞》的作者,如今聖上的結義兄弟,怎會介意他寫了自己的名兒?我瞧您們這多半還是有誤會,還是先放人吧!”


    他的勸說算是費力不討好,反被那男子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閉嘴!你懂什麽你?我不過是想賺些名望,可不是想死,你可少在那胡說八道,空口無憑的,小心我做了鬼到時候也不放過你!”


    男子這般醜態著實是有些好笑,未想他還給那兩名華國侍衛磕了兩個響頭:“官爺。我就是隨口一說,那些個不合規矩的事,我可是邊都不敢沾啊!我可不是什麽寫《逸聞》的,我就是一個窮酸秀才,家中尚有爹娘要養!”


    得,周圍人無一不大唿失望,指著他的脊梁大聲責罵不說,還有人直接拿茶盞摔了過去,知聽他呸了一聲:“你們懂什麽啊!我還想好好活著呢,不就是冒名頂替,你們太好騙了。難道還要怪我?”


    那華國侍衛倒是根本不理會他說了什麽,從向夜闌那得了眼色,便直接將人架起來要帶下去,惹得他又是一陣大哭,甚至尿在了褲子裏。


    向夜闌嫌棄地搖了搖頭――浪費了這副好容貌!


    那男人卻是未忘了向夜闌,指著向夜闌大喊道:“還有她呢!她!他也寫了聖上的名字,你們怎麽不抓她,難道你們看不到她寫的嗎?”


    兩名華國侍衛相視一眼,默契地撫掌大笑起來,好像聽說了什麽極其有趣的事似的。二人將男子丟在了地上,冷笑道:“你知要命,我更知道要命,你可知此人是什麽身份,豈是我們能隨意動的了的?”


    男子不解,向夜闌索性舉起了自己那張紙,富有挑釁意味的一笑。


    他忍不住偷瞄一眼向夜闌的字跡,當即就傻了眼。


    他日夜描摹的字跡,他哪能認不出來!


    這可不就是《逸聞》作者的字跡!


    男子兩眼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可還未等他真的暈過去,便被人再次提了起來,將要架出門在,這下子他倒是沒有力氣再掙紮了。


    向夜闌輕倚在門框邊,沉生道:“這章子可是要印在幾千張紙上的,金子華而不實,你真是謊話都不會說。”


    迴了宅院後,向夜闌又瞧見了那道影子。


    這次可是分外的清晰,衣著淩亂的女子口中竟還叼著一直包子,像隻深山中的野獸般盯著向夜闌。


    半晌,她才連滾帶爬的離開。


    映顏起身要追,留下句話:“娘娘莫急,屬下這便去追,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這倒讓向夜闌鬆了口氣,畢竟她若像追這女子,到底還是比不上映顏那般順利,她隻需追著映顏的影,便能追到二人。


    然而向夜闌追上映顏之時,她正在呆呆地望著院中的井口,一聲不吭。


    此人身手了得,向夜闌早有預料,安慰道:“跟丟了?跟丟了便跟丟了吧,隻要你人沒事就好,隻要她還敢露麵,那之後就還有機會,井邊危險。你還是先過來吧?”


    映顏怔楞一瞬,木納道:“娘娘,您誤會了,屬下並沒有追丟,但……”


    向夜闌好奇地四處張望,卻聽映顏道:“要是屬下沒有猜錯的話,這女子昨夜就是藏身井中躲過了搜查。而屬下方才追來時眼睜睜的看見,此人就是跳進的井中,可至今一點迴音都沒有,實在奇怪!您看,可否需要屬下親自下到井中,前去確認一二,以保宅院平安才是?”


    向夜闌聽到映顏如此說道,她撫了撫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袍角,如刀刃般鋒利的寒風吹在肌膚上,向夜闌的聲音猶如吹散在茫茫的夜空當中,“這件事情屬實有異,你先下去探查一番,我在上麵等你,倘若能找出其中玄妙,也是你我功德,何況你也瞧見了我這幾日因此事愁成了什麽模樣,不把她找出來,我今夜多半又得和星星作伴了。”


    向夜闌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倘若是昨日,她還能當此人是溜進院中未遂,但今日都撞見了,她哪能安心。


    映顏一得到自家主子的口令,當即抱拳朝她作揖,“請娘娘放心,在下必定竭盡全力也會找到那名女子背後的秘密,您在上麵也請多加小心才是。”


    話一說完,映顏不再耽擱時間,她毅然決然的鞋尖越過井口,往黑洞洞的井裏麵一跳,向夜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擔心的,她旋即趴伏在井口,用力的往裏麵探手,想要看清楚些下麵的情況,可耳邊遲遲沒有傳來水花四濺的聲音,可想而知下方是口枯井。


    向夜闌用雙手撐在嘴的前麵,盡量提高音量說道,“映顏,下麵的情況怎麽樣?如果你安全的話你就敲一敲石壁,我能聽到聲音。”


    其實作為映顏的主人,向夜闌很清楚自己這名下屬究竟有多麽高深的功夫,區區跳井實在不在話下,隻是那名女子的身份確實非常的神秘,才讓向夜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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