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夜闌麵向薄昭旭眨了眨眼,戲弄道:“所以,薄公子可答應好了要給我記上一功的,現在怎麽說?”


    “六宮許了你一人,江山也許給你了,我倒想為向大國師記上一功,可我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能有什麽可賞給向國師的?”


    薄昭旭的狼尾巴漸漸露出馬腳,神思敏覺的向夜闌打了個哆嗦,立馬改口:“不急不急,薄公子先把我這一功勞給記上,至於日後想要什麽,我自會開口的,您不必著急,不必著急……”


    畢竟向夜闌找城門守衛算上這麽一賬,純粹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教育教育這些搶了自己吃食的地痞。


    助薄昭旭收迴老皇帝當年在君城放的權,也就是“順手”而已。


    究竟會有多少人因為貪嘴而染上皮膚病,向夜闌也拿捏不準,至少今日擄了她東西的這位,還有昨兒個那位“傷員”,一個也跑不了。


    “我們來君城探查謝家賭坊的底細,謝家那邊怎麽說?”


    向夜闌撚了塊君城特有的華國吃食,竟覺這瞧著別致的小東西味道也不是那般差強人意,也許,這就是勝利後的自帶濾鏡吧。


    “謝大人一心想著將功贖罪,若不是我命人攔著,他怕是能忽視自己一動氣就喘不上氣的身子骨,直接從京城連夜快馬殺到君城。”


    單是聽了謝大人勞人傳來的話,薄昭旭的腦海中就已經浮現了謝大人急得臉紅脖子粗的景象,免不了一笑,念及這人的確勞苦功高,從未給做錯事的謝曦辯解過半個字,還挨了謝夫人不少埋怨。


    他輕抿了口茶,將京城傳來的消息平靜述給向夜闌:“謝大人說分坊的生意基本還是由族中旁支小輩在照顧,需得等他打點幾日。也因此,他一心想著親來君城搭把手,我沒有答應。”


    “還是讓謝大人在京中等著消息吧。”


    向夜闌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兩聲。


    幸好謝大人對自己適不適合快馬加鞭趕到君城這件事有些分寸,薄昭旭一時未答應,他索性打消了趕來君城的念頭,留在京城調養身體。


    勸住了謝大人,還有一位勸不住的。


    向夜闌在君城度了幾日春假,還未安生偷得幾日閑,就被君城這幾日傳得最多的傳聞嚇得一激靈。


    那些君城百姓都在議論向老夫人親臨君城的事,似是因為君城有人假冒向家子弟為所欲為,向老夫人親自來徹查澄清,揪出這個假冒向家小輩的人,維護向家的顏麵,聽聞身邊還有自家的事,向夜闌自然不願錯過這樣的熱鬧。


    畢竟這得是怎麽樣的巧合,才能讓自己在遠離京城之外的地方,吃到自家人的瓜?


    直到聽說向老夫人氣勢洶洶地帶人殺了過來,向夜闌才冷不防的反應過來,這個假冒向家小輩為所欲為的人……


    原來是自己。


    怎會如此!


    向老夫人勢頭洶湧地登了門,那斷了胳膊的胖官兵便在一旁點頭哈腰地侍奉著向老夫人,抱怨道:“向老太君,那假冒向家子弟在君城作威作福的人便落腳於此,您可得與她們好好說清楚,斷不能讓這些人汙了京城向家的門楣啊!”


    “知道的事,還需你一外人來提醒?”


    向老夫人冷眼瞥了他一眼,嫌厭地歎了口氣,道:“向家的門風,我自然比你們這些外人看的要重要,否則又怎會親自來君城澄清,此人若真是假冒我向家子嗣,我定是親自將他押入京城,請陛下發落!”


    胖官兵賊眉鼠眼的長相原本就不討向老夫人的喜歡,竟還於眾目睽睽下又抓又撓的,著實是讓向老夫人覺得多看一眼都汙了自己的眼。


    向夜闌在一旁聽了有些時辰,萬沒想到胖官兵竟還真有些門路,能把這樁事捅到向老夫人那去。


    她原本還以為是胖官兵請人假冒向老夫人,來陪他演完這場狐假虎威的戲。


    “祖母。”


    向夜闌從月門處探出了頭,佯作羞恬地同向老夫人眨了眨眼,“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啦?”


    瞧見向夜闌的一瞬,向老夫人直接傻在了原地。


    這便是胖官員口口聲聲說假冒向家小輩的人?


    向老夫人剛要詰問怎向夜闌不在宮中,便被向夜闌拉著胳膊走到了一邊:“祖母,我不是有意要給您老捅婁子的!噯呀,我們實在是瞞著他家裏的長輩出來的,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我便報了自家的名了,祖母不會怪我吧?”


    薄昭旭家中哪還有什麽長輩?


    向老夫人當即便反應過來了向夜闌話中的意思,又疼又恨地點了點向夜闌的額頭:“你倒是早與祖母知會一聲,單單聽人說是有人假冒我向家的名,在外欺壓鄉裏,可將祖母嚇得不輕!家中又沒什麽擔得起事的小輩,便也隻好親自來瞧瞧了。”


    這下子倒輪到胖官兵開始傻眼了,口齒木訥:“老太君,她,她不是假冒您的兒媳?”


    “真是個沒長眼睛的東西。”顧老夫人輕蔑一笑,袒護起懷側的向夜闌:“她可是我向家正兒八經的千金,我向家門風清廉,難道還能有假不成?反倒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明不白,滿口胡言!”


    胖官兵還未迴過些味兒來呢,向夜闌便從向老夫人的身後探出了頭,笑意狡黠:“這位官爺,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們幾個值差的門丁,都得了你這樣渾身奇癢的怪病吧?”


    一聽怪病倆字,向老夫人直接就變了臉色,護著向夜闌退出了好幾步,仿佛此人不是她帶來的:“哪來的髒東西,也不知當初是誰放進府中的,平白編些不著邊的謊話,騙我大遠來此一程!”


    “你、你怎麽會知道?”


    胖官兵滿麵愕然,他心中一再琢磨,守城門丁染病的事明明被他們兄弟幾個瞞得嚴嚴實實,向夜闌又如何會知道?


    “我猜的。”


    向夜闌打量著被胖官兵抓出血口的手腕,忍不住感歎——著實活該。她下手多少還有些分寸,病情嚴重與否,全看他貪得多不多。


    “畢竟你們常年搜刮民脂民膏,挨些上天的報應一點也不冤枉,我倒還覺得你們被罰的太輕了!不過,我之前曾聽聞犯了錯事,隻需三步一拜,步步悔改自己的罪過,跪到城中佛寺,便還有救,要不你們也試試?”


    其實向夜闌不過是偶從話本中瞧見的這些說法,哪想那胖官兵竟還一本正經的琢磨了起來,連自己是來找向夜闌討債都忘得一幹二淨。


    再不把他趕出去,他怕是都能和向夜闌“討教”更為確切的悔改方法,順道再感謝向夜闌救他狗命。


    向夜闌想想都覺得恐怖


    她輕扯起向老夫人的衣袖,嬌滴滴地撒起嬌:“祖母,此人當初就是想打劫我與他的財物,所以我們才與他發生了爭執,可沒想到他不僅不肯就此作罷,還把這件事胡編亂造捅到了您那去!他一開始還嚷嚷著要告禦狀,讓向家遭殃,闌兒覺得好委屈,祖母,您是長輩,在陛下麵前說得上話,您可一定要給闌兒討個說法啊!”


    向老夫人被風嗆了一嘴,她再怎麽能在薄昭旭麵前說得上話,還能比得上她向夜闌?


    向老夫人自知自己年事已高,早已過了能與人輕易動怒的年紀,稍有不慎,怕是就要咽了這口氣,那可是有千萬的不值當,所以向老夫人硬著頭皮忍了一路,未與撒潑打滾滿嘴胡言的胖官兵動過任何一點脾氣,作出了大家長輩的姿態。


    這胖官兵著實是個不要臉麵也不要命的,連傷成十八彎的胳膊都不管不顧了,竟是一路殺到了京城,四處宣揚君城有個仗勢欺人的向家小輩,不僅不肯支付進城理應付下的稅前,還使蠻力打斷了他一條胳膊,什麽勞什子的皇親國戚,不過是群欺人的草寇。


    這般的傳聞平日裏也沒人在乎,畢竟向家還真是沒什麽小輩,家裏小的都在家中待著呢,向老夫人放心。


    偏生此時的向家風頭正盛,不少人正等著去捉向家的紕漏,一點小事都能被他們上綱上線成什麽大罪。


    逼不得已之下,向老夫人隻好是出了這趟門,去瞧瞧君城“作怪”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證明向家的清白,證明向家絕無仗著身份去欺壓人的小輩。


    可哪想,胖官兵口口聲聲說著欺壓人的向家小輩,竟然就是向夜闌。


    向夜闌究竟是個什麽為人,向老夫人還能不知道?


    向老夫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一聽胖官兵還要沒輕沒重的捅到薄昭旭麵前,扯什麽要告禦狀,向老夫人的臉色簡直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也不說瞧瞧自己是個什麽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竟也敢平白提起聖上,好大的膽子!禦狀二字從你的嘴裏吐出來,簡直就是有汙陛下的皇威!”


    向老夫人罵人不帶髒字的時候,最得向夜闌的“敬重”。


    胖官兵被她罵得打了個哆嗦,咬牙與之爭論:“難不成是你向家的子嗣,便可以欺壓我等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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