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要人的,讓他們族長找我說話,要是敢硬來,都給我扣下來。


    至於這三個家夥,阿芙給他們稍微治療一下,別死也別有內傷,臉上就不要管了。


    你們有仇有怨的,都可以順便發泄一下,反正掛著也是掛著。”


    卓婭和薩沙有點發愣,這麽強硬的態度讓她們本能地感覺有點不安,可內心卻又有一點竊喜和期盼。


    還是艾薇兒反應最快,皮靴在地上磕了一下,立正喊道:“遵命!”


    直到她們去了,菲利普才歎了口氣,琢磨起來。


    這次的事情是一個機會,可是這場戲卻不是那麽好唱。


    他可以幫著頂住第一波壓力,可是如果這些女人自己已經習慣了伏低做小,不自強自愛,他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找上門了,是虎嘯部落的一位團長,帶著十幾個爪牙大搖大擺地砸響了三大團的寨門。


    原本他以為自己親自出馬,這些女人還不畢恭畢敬地放人,頂多迴頭送來一點補償就是了。


    結果艾薇兒愣是在牆頭安排了一百多個弓箭手,全部彎弓搭箭指向下麵的十幾個男人。


    這位團長不屑地笑了一聲,他可不認為這些女人敢來真的,反而大聲羞辱起了艾薇兒等人。


    艾薇兒下意識地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給娜塔莉洗澡的菲利普,卻在觸碰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後被嚇了一個哆嗦,然後硬著頭皮下達了放箭的命令。


    一時間上百支粗大的箭支將營門前麵的這一小片空間覆蓋,十幾個大老爺們除了三個身懷高階堅壁的僥幸輕傷逃走之外,其他人全部被射翻在地。


    尤其是那位之前罵得酣暢淋漓的團長,整個下半身就像刺蝟一樣,密密麻麻穿透著十幾支箭,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可是又不敢劇烈地翻滾。


    不得不說這些女人的箭術還是很高明的,說射你腿就絕對不會誤傷那個要害。


    雖然她們都挺想的,但菲利普已經暗示過了,她們是報仇又不是結仇,沒必要下死手。


    從大的層麵上講,這屬於人民內部矛盾,還需要注意方式方法和尺寸。


    這些男人雖然慘叫得厲害,但是都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一個個叫起來中氣十足,聲傳十裏。


    然後就是阿芙的表演時刻了,把這些男人全部沒收了武器盔甲之後,簡單地醫治了傷口,就掛到了一個大木架上,沒有水沒有飯食,他們隻能悲催地掛在那裏,被來來往往的女戰士們像某種珍惜野獸一樣觀賞著,還有扔果核砸他們的。


    看著這些往日裏高高在上的男人奄奄一息狼狽不堪的樣子和驚恐的眼神,這些女人的眼神漸漸變了。


    就連另外兩個營地的女戰士聽聞了消息,也有不少跑來看熱鬧,品頭論足的。


    這裏麵自然也包括被這十幾個男人以前的女人,菲利普原以為她們會求情,卻沒想到不僅一個求情的都沒有,反而表現得十分冷漠,還有一個躍躍欲試想要衝進去殺人的。


    好在在她刺中了一刀之後,阿芙及時出現拉開了女人,還止住了鮮血。


    倒是那個男人明顯的軟了,不僅不敢再出聲咒罵,反而試圖用以前的美好時光感化那個女人,結果差點又被砍了一刀。


    隨著消息在三個營地不斷地散播流傳,越來越多的女人自發地開始磨礪自己的匕首,調教自己的弓箭,躍躍欲試。


    如果不是菲利普下達了戒嚴令,緊閉營門,說不好就會有人衝出去引起大麵積的衝突。


    整個女子營地都籠罩在一片壓抑卻亢奮的奇怪氛圍中,讓三各女團長又是擔心又是興奮。


    終於,當天的日落時分,虎嘯部落的族長和落日部落的老伊萬並肩來到了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帶,就好像過來串門喝茶一樣。


    這也讓菲利普暗自鬆了一口氣。


    有老伊萬在中間斡旋,會談是愉快的,和善的。


    臨走時虎嘯部落的族長帶走了那十幾個丟人現眼的家夥,除了精神萎靡不振傷痕累累之外,沒有一個缺胳膊少腿的,不過這次大戰恐怕他們是參加不了了。


    不過稍後不久,營門上的哨兵就報告有大量人員在向這邊聚集,引起了一片緊張氣氛。


    女戰士們都握緊了弓箭和標槍,隨時準備迎戰,卻在那夥人靠近了之後發現是來運送補給物品的。


    看著源源不斷被運進營門的物資,三個女團長都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當天晚上,女戰士們點起了巨大的篝火,吃著烤肉喝著烈酒,絲毫沒有女人該有的半分矜持,粗狂得一塌糊塗。


    她們載歌載舞,慶祝著屬於自己的勝利,每個人的眼神中都煥發出一股自信的目光。


    而菲利普也被她們擁在中心,灌得吐了又吐,然後被阿芙撿迴了房間,像褪毛一樣洗刷幹淨。


    她們都以為是自己的勇武讓那些男人害怕了,這麽說也沒錯。


    消息傳開後,匯聚在這裏的幾萬戰士炸鍋了,絕大多數男人都被這些被遺棄女人的反抗驚呆了,不屑者有之,拍手稱讚者也有,甚至還有躍躍欲試不服的。


    可是隻有菲利普知道,他提前讓阿列送給老伊萬的那封信起了很大的作用。


    畢竟之前他可不敢確定,脾氣火爆的虎嘯族長會不會直接點齊兵馬殺過來,如果真的發生劇烈的火拚,以他現在對三大團的威望,還真不一定彈壓得住,時間畢竟太短了。


    而三人的閉門密談,菲利普在索要物資裝備的同時,也以狂獅家族繼承人的身份許諾了不少額外的好處,包括放棄了一部分對擊潰草原人後戰利品的權利。


    不過原本他就看不上那些所謂的戰利品,這些女人的戰場和歸宿也不再是這片大山了。


    那些額外的好處雖然他是以狂獅師團的名字答應下來的,可實際上真沒有多少,以他自己的財富就能辦到,不過能占一點便宜就占一點好了。


    和富庶的沃德斯曼帝國相比,這些大山裏的朋友真是太窮了。


    這件事隻是一個引子,過後的兩天,獲悉了其中內情的十二大部落的族長陸陸續續送來了一些補給裝備,讓三大團的女人們越發覺得自己的新首領英明神武。


    如果不是阿芙姑娘武力強大又寸步不離,說不好這些熱情的女人會不會把菲利普這朵嬌嫩的小鮮肉撕成碎片。


    取而代之的是錢德等人,他們這兩天痛並快樂著,十分懷念家鄉嬌小體弱的妻子們,這些高大的少婦們體格真是太好了,而且異常的熱情,還索求無度。


    就比如到現在錢德都不敢正視薩沙那雙滿是幽怨的眼睛。


    看著賬本上承諾的那些東西,菲利普有些心疼,不過凡事都是有代價的,通過這件事他徹底整合了這些女人,真正地在這次戰爭中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


    終於,幾十個大小部落高達八萬多人的部隊集結完畢,開始向黑水河的上遊邁進。


    各大部落承諾的親衛人選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不出意外,維克多、瓦列裏等人都在其中,這令菲利普非常的高興。


    足足一百名各部落的青年翹楚,平均年齡不超過25歲,其中40多名都是一級覺醒,二級覺醒的也有五人。


    20名肉山一樣的魁梧青年更是普遍身高在二米二十五,哪怕穿得隻是皮甲,手裏隻是木盾,也讓人感覺他們的防線不是以人力可以突破的。


    還有40名手持各種重武器的青年和40名善用弓箭的精銳射手,這樣的實力在整個高坎城都鳳毛麟角,讓他們的暫代首領錢德看得眼熱不已。


    在茂密的原始叢林中跋涉了近乎三天,他們終於來到了黑水河的上遊富察加湖。


    巨大的湖麵就好像菲利普的故鄉落馬湖一樣,站在岸邊完全看不到邊際,這還是菲利普第一次在如此高的緯度看到這麽大麵積的湖泊。


    邊緣的地方已經結成了冰,向內延伸出幾百米,但是冰層還不算特別厚,勉強可以承擔一人一馬的體重。


    朱利安最近的任務很重,又得照顧年幼的小獅子,又得侍候好親衛隊一百多號人的夥食,讓他疲憊不堪,最近三大瑪迦團的幾位高層似乎也有將餐廳轉移到這裏的趨勢。


    他進山時帶來的調料早就消耗殆盡,隻能選取本地的一些常用香料烹製食物。


    他是美食家不是廚子,好幾次想要反抗,但是一看到某個人崇拜的眼神就偃旗息鼓,默默地開始處理起食材來。


    這人可不是菲利普,也不是任何一個親衛隊的成員,而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娜塔莎,這個性格爽利健談,並且和獨角獸姑娘名字很接近的姑娘自從那天的宴會之後就對朱利安心生好感,甚至當晚就留宿在了朱利安的房間裏。


    或許是朱利安真的有什麽特長吧,自此便以他女人的名義自居,形影不離。


    “你說朱利安怎麽想的?”菲利普問道。


    杜克看了那邊一眼,從牙縫裏蹦出三個字:“不知道。”


    菲利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不解風情就算了,偏偏對於其他人的八卦都不感興趣,這人的人生真是無趣的很。


    倒是旁邊的傑拉德和法裏很感興趣,或者說是有點羨慕嫉妒,紛紛打賭不會超過一個月。


    “其實我倒是覺得挺合適的。”菲利普發表了不同的看法。“娜塔莎可是霜葉部落族長的小女兒,雖然他們部落不是十二大,但和朱利安他們家倒也登對。


    這還隻是其次,像朱利安這麽肉的性格,就該找個爽利潑辣點的姑娘,這叫互補。


    就像傑拉德,你當初和妮娜在一起從頭到尾就是個悲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打,針尖對麥芒,簡直成了我們每周必看的連續劇。”


    傑拉德被捅到了傷心處,忿忿地轉過身去磨起了手裏的斧刃,留給菲利普一個後腦勺,讓一旁的法裏笑得不行。


    自從菲利普為情所傷之後,就屢屢打擊起他們的感情創傷,各種揭傷疤揭得不亦樂乎,讓他們苦不堪言。


    “菲利普,弗拉基米爾叔叔叫你去開會。”從外麵進來的阿芙打斷了幾個損友的飯前八卦。


    菲利普連忙站起身來,在錢德和阿芙、阿列的陪伴下向臨時指揮部走去。


    “各部落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人到齊了,弗拉基米爾也沒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其餘族長依次匯報了目前的進度,至於那些小部落,直接歸附在大部落下麵行動就好,也不用單獨出息這樣的例會了。


    最後弗拉基米爾總結道:“也就是說,最多再有一天,就可以清理出400米寬的隔火帶?


    尤裏,你們的水壩能如期完工嗎?”


    尤裏正是黑水部落的族長,長著一張大餅臉,塌鼻子,但是他們和怒河部落是唯二善於水事的高山沃德族了。


    隻見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三道水壩都沒問題,每道水壩上的十個破壞點也都檢查了好幾遍,目前水位已經上升了五米。


    最遲明天下午就能全部完工,至少可以承受30米的落差。”


    弗拉基米爾又轉向另一個方向問道:“馬克西姆,你們呢?”


    馬克西姆是怒河部落族長的兒子,老族長快要不行了,這次無論是出席會議還是帶領大軍,都是他代替父親主持的。


    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下遊三十公裏和五十公裏的兩處導流壩就快完工了,足足用了2000根原木和石塊,完全可以承受水流的衝擊。


    那道小山嶺已經被挖斷了,隻留下十米左右的碎土層,如果可以保證水流的衝擊裏,絕對會垮塌的。


    但是我不確定改變水流方向後,那些水會按照我們預想的方向流動,畢竟他們的軍事地圖已經十幾年沒有更新過了,很多地方的地形地貌都發生了變化。”


    弗拉基米爾看了一眼方案的提出者和設計者菲利普,等待他的解釋。


    對於這個方案可行性自從提出伊始就一直爭議不斷,各大部落族長習慣了實打實的貼身肉搏,對於這種陰謀詭計的東西本能地有些排斥。


    但是如果這個方案可行,那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消滅掉幾十萬的敵人,甚至還可以一勞永逸地將草原人的來路封鎖,這個誘惑力真是太大了。


    現在各個部落都麵臨著人口不斷減少的困境,能少死一個男人,就是部族未來延續的保證。


    如果不是這次草原人實在來勢洶洶,他們是絕對不會趟這場渾水的。


    菲利普迎著幾十道懷疑的目光,將隨身攜帶的軍事地圖重新打開,不厭其煩地再一次把他的計劃詳細講述。


    他指著其中的幾道不規則的虛線說道:“眾位族長都是有經驗的,自然清楚這是等高線,它們的存在就是表明這一部分的海拔高度在不斷降低。


    而改變河道後,龐大的水流在重力的影響下,必然會沿著我畫出來的這條紅色的路線前進。


    為了預防可能的疏漏,我的護衛隊已經帶著三大瑪迦團的戰士們下去偵查了一圈。


    雖說個別地方由於風化塌方的原因與地圖有所差異,但並不影響最終的效果。


    尤其是這條裂穀,隻要它內部沒有斷裂,也沒有通往地下的大型溶洞,就一定會在這個位置宣泄出去。


    我現在隻是擔心兩點,一是富察加湖的水量不夠大,這也是我要求預設三道水壩盡可能儲水的原因。


    二是我們的行動已經引起了草原人的警惕,畢竟水流的變化他們不可能不派人到上遊查探。


    目前瑪迦團的女戰士們幹得很不錯,零零碎碎地已經消滅了超過一萬人的草原斥候。


    但是他們的那些獸寵很討厭,飛得太高了。


    所以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明天之前必須全部完工,後天一早就開始實施。


    另外我還有個建議,就是將隔火帶再加寬至少100米,雖然眾位都是熟悉山裏風向的老獵人了,但是如此巨大的火場加上大湖的水汽,會對周圍區域的氣候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我們誰都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我可不想親手點起的這把火燒到自己,而且祖先留給我們的這片大山,能保留一點就保留一點吧。”


    菲利普的話引起了一片嘈雜的議論聲,就連弗拉基米爾也盯著那副地圖,不知道是不是沒有下定決心。


    第一次聽聞菲利普計劃的他被嚇了一跳,雖然知道之前他憑借30個人就燒掉了一萬人的草原狼寇,但這小子似乎是放火燒上癮了,竟然天馬行空地想出這麽一個大膽的計劃。


    弗拉基米爾低頭與幾位族長討論了一下,最終認可了菲利普的建議,下令連夜將隔火帶加寬到了500米。


    對於幾萬名孔武有力砍樹成癮的高山沃德族戰士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容易的作戰命令了。


    原本粗大的原木被一顆顆地放倒,簡單地砍掉多餘的枝條,就可以被輕易地拖拽到任何地點。


    有些被送到下遊做成了木壩,有些被捆綁在一起,做成了超大號的木筏,成為他們下一步轉移的交通工具。


    走迴營地的路上,菲利普的心裏也是忐忑的,他並不敢確定最終的效果會是怎樣,如果不是那道山嶺後的天然裂穀,他絕對不會提出如此瘋狂的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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