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麵對謝朝朝的循循利誘,小笛子還真有些抵抗不住。


    他撓撓頭。


    “你饒了我吧。”


    “這件事,牽扯的有點大,你說皇上想殺你對不對?他不想殺你才有鬼了,或許,他連你母親都想殺。”


    “算了,臭老頭不讓我告訴你,我也確實不能說。”


    他嘟囔了兩句,轉身往迴走。


    謝朝朝站起身,直勾勾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將軍府。


    謝朝朝迴去,聽到屋裏傳來憤怒聲。


    “蘇墨青什麽意思?宴會過去,為何還不動身?”


    “邊北人水深火熱,要什麽沒什麽,我們還要在京城待多久!”


    這是楚恆的聲音。


    楚將軍出聲,語氣格外雄厚。


    “胡鬧,你等等,我進宮詢問。”


    門被推開,楚將軍出來,看到謝朝朝搖頭離開,她跨步進去,楚恆背對自己坐在凳子上,顯然氣的不輕。


    她詢問,楚恆迴頭看到她,火氣消了一半。


    親自為她倒了杯水,放鬆語氣,“沒,你不用擔心。”


    謝朝朝淺喝了一口,表情凝重,“還記得你說過什麽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這句話把楚恆噎到了。


    沒想到謝朝朝記憶力這麽好,苦笑一聲,把事一五一十告訴她,包括蘇墨青做的這些爛事。


    謝朝朝得知,緩緩眯起眼睛。


    上輩子,沒有蘇墨青,楚恆在邊北依舊沒逃過他們的魔爪。


    這一世,楚恆依舊沒逃過。


    “我們不能自己走?”謝朝朝問。


    “不行。”楚恆猶豫,“皇上特別派遣蘇墨青跟隨,豈有不等他的道理?”


    “不會,世人都知,邊北人處於水生火熱狀態,蘇墨青還在這裏磨嘰,證明壓根沒把他們當成人,我們提前過去,會收獲他們的好感,這些人,會成為我們對抗皇上的最佳後援。”


    這番話,著實說到楚恆心坎裏。


    很快,察覺不對。


    抬頭看她,輕聲道:“你的意思是?想和皇上對抗?”


    “嗯。”謝朝朝麵不改色心不跳。


    現在,謝朝朝已經肯定,皇上想殺他們。


    兔急咬人,狗急跳牆,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既然他不想好好待他們,他們就反。


    楚恆深深的看著謝朝朝,不知不覺,和新婚之日的她重疊,那時,小心翼翼,堅定不移,救自己與水火之中。


    如今,膽子大的很,竟然敢和皇上對抗。


    娘親說的對,楚家的人沒一個孬種。


    包括謝朝朝。


    楚恆伸手,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


    “這些事是男人的事,和女人無關,你也說隔牆有耳,不怕被外人聽到?”


    “不怕。”謝朝朝輕笑,“有你啊。”


    瞬間,楚恆就感覺心髒被狠狠擊中,看她的眸越發深邃,握著的手逐漸縮緊,剛要說話,門外走進一人。


    嚇得他手急忙鬆開。


    楚夫人迴過身,真摯的道歉,“抱歉,下次我會敲門。”


    很快迴過頭來,臉上笑容滿滿,眼裏帶著什麽都懂得光,看起來內涵滿滿,“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小孫子?我這手癢癢的,別人已經抱三四個,我一個也沒有,我們努努力,好嗎?”


    伸手,把二人的手再次握在一起。


    謝朝朝無動於衷,經曆過上一世,很難再對任何感情有感覺,楚恆耳垂都紅了,感受手掌下柔軟的小手,心跳如鼓。


    真想就這樣一直牽下去,一直一直。


    楚夫人握著二人的手,說,“你爹進宮去找皇上,我與你爹商量,想讓你們二人先去。”


    “和夫人想的一樣。”楚恆說:“朝朝也是這樣想的。”


    楚夫人一愣,看向謝朝朝的目光,越發驚喜,甚至驚喜,“真的?”


    謝朝朝點點頭。


    謝夫人雙手合十,最終念念叨叨,仔細一聽,是感謝上天給了他們一個好夫人,不斷的誇讚,恨不能把人誇到天上去。


    謝朝朝無奈搖頭。


    大約一炷香左右。


    楚將軍出門外迴來。


    風塵仆仆,把手中披風給下人。


    坐在凳子上,仰頭喝水,怒氣衝衝,擦了擦嘴上的水漬,“你們猜,皇上和我說什麽?”


    楚恆與楚夫人好奇的坐著,看著他,楚將軍氣不打一處來,簡直要被惡心死。


    “皇上說,蘇墨青忙著納妾呢。”


    “可能要耽誤一段時間,讓我們延後再去。”


    “納妾?”楚夫人詫異,“他不是剛剛娶了謝月兒嗎?”


    “就算是花天酒地,這剛娶沒有十多天,怎麽就……”


    “說的就是。”楚將軍無奈,“說是謝月兒這麽久都沒懷孕,怕是伺候不好蘇墨青,蘇墨青母親,也就是皇貴妃,讓他重新納妾。”


    這是多大的侮辱?


    嫁過去,蓋上了不孕不育的頭銜。


    出去都丟人現眼。


    一家人沒一個惋惜,還要感謝她,不是她要換親,謝朝朝也不會嫁過來。


    楚將軍深深看了一眼楚恆,重重拍打他的肩膀,“這件事就靠你了,去吧。”


    “是。”


    ……


    連夜,楚恆整頓好數百輛馬車。


    上麵物資等候,隻能到達地方,發揮作用。


    謝朝朝披著毛毯,躺在馬車裏,安然入睡,外麵楚恆整理好一切,吩咐馬夫前進,鑽進馬車裏,看著一側正在熟睡的夫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伸手把小毯子往上蓋了蓋。


    謝朝朝驚醒,側頭看他,揉了揉眼睛。


    “睡吧,明早還要早起。”


    “好。”楚恆睡在一側。


    這次出行安安靜靜,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前往邊北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路上,糧食足夠,停停靠靠。


    謝朝朝簡單喝了一口水,抬頭看遠方。


    “還有多久?”


    楚恆拿出地圖,伸手指中間。


    “大概還要十多天。”


    ……


    一個月。


    終於到達都是龜裂土的幹旱之地,邊北。


    謝朝朝從馬車上下來,能感受到風的律動,劃在臉上,格外的疼。


    不遠處,走來幾人。


    骨瘦如柴,皮膚黝黑,顫顫巍巍詢問情況。


    旁邊一人簡單匯報。


    就看那人感動到淚流滿麵,抓住楚恆手上下搖晃。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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