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求,後世的台灣,春秋戰國時期被稱為“島夷”;秦朝稱“瀛州”;三國時期稱“夷洲”;隋朝至宋朝稱“流求”。9至10世紀的唐末宋初時,開始有漢族人開始定居澎湖。


    陽光明媚,海麵上風平浪靜,幾艘兩千料的海船由北向南,在一望無垠的海麵上航行著。這些都是南洋各國的商船,他們從勃泥、瓜哇、真臘等國,運象牙、珊瑚、瑪瑙、珍珠、沉香、甚至稻米等貨物北上,然後在海州或密州、登州等地銷售,再買上中華的玻璃、陶瓷、絲綢、茶葉等,迴歸本國。


    宋室南渡,大量士卒流亡,陸地上的聚嘯山林、盜賊峰起,沿海的則是扯起風帆,搖身一變成了海盜,縱橫海上,官軍莫能製。


    突然,位於前端的海船上,水手揚起了手中的旗子,船上登時亂了起來。


    “有海盜,趕緊往迴滑!”


    船上的綱首大聲呐喊,指揮著水手和梢工們拚命轉舵,立即轉變航向,想要快速離開。


    “馬上去澎湖的巡檢司!”


    船主臉色鐵青,立刻下了決定。


    一旦被這些海盜們纏住,極有可能人貨兩失,血本無歸。


    幾艘海船紛紛轉舵,向後劃去。幾十艘小船上的海盜,紛紛張牙舞爪,大聲喊叫著,從後麵跟來。


    “跟上去,不要讓嘴邊的肥肉掉了!”


    “快,快跟上去!”


    商船在前,海盜船在後,紛紛由南向北,不知不覺,前方的島嶼已經是赫然在目。


    “大當家的,這島上好像有官軍。”


    注意到島上飄揚的旗幟上麵,一個大大的“宋”字,有海盜大聲喊了起來。


    “怕個球!咱們兄弟縱橫海上,還怕這些個窩囊廢!”


    不知道為何,海船上的人們忽然歡唿雀躍起來,他們手舞足蹈,滿臉通紅,似乎遇到了救星,海船也很快進了風平浪靜的港灣裏麵。


    海盜船跟在後麵,不管不顧,這些縱橫海上的彪悍之徒,完全無所畏懼。他們的船隻進入了水波平靜的港灣,兩旁的島嶼像一個巨大的懷抱,把所有的船隻擁抱在那裏麵。


    “大當家的,官軍的戰船!”


    忽然,一個海盜指著周圍的海麵,大聲叫了起來。


    滿臉風霜的海盜頭子向一旁的海麵上看去,隻見無數的船隻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船上全都是頂盔披甲,手持刀槍的宋軍。


    “怕個球!衝出去就是!”


    海盜頭子氣定神閑,這樣的場麵他不知見過多少。這麽大的海麵,這些個官軍,還不是土豹子,一擊即潰。


    “蓬!蓬!蓬!”


    火炮聲接二連三響起,宋軍的戰船上硝煙彌漫,當先的兩艘海盜船如遭雷擊,船上的桅杆隨著“哢嚓”聲被打斷,重重地砸在艙板上,船隻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來。


    兩艘海船上的海盜們目瞪口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有火炮,而且還如此兇猛。


    “過去喊話,讓他們馬上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李達站在船頭,看著眼前的幾十艘海盜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自忠義軍在流求“拓殖”以來,澎湖列島也設立了巡檢司,首要的職責就是打擊海盜,以便安定四方,保證商路的暢通。


    最重要的是,開衙建


    府,墾荒開礦,把流求建成忠義軍南上北下的跳板。


    “衝過去,靠近他們!”


    海盜頭子硬著頭皮,指揮著部下向前。


    “蓬!蓬!蓬!”


    又是一陣炮聲響起,一艘搶先的船頭上,幾個海盜被打的渾身都是血窟窿,慘叫著,在甲板上蠕動起來。


    “鄭廣,要不是你沒有濫殺無辜,早已經被打成篩子了。還不快快投降,難道想讓這麽多人給你陪葬!”


    李達的話音響起,讓海盜船上的鄭廣臉色發白,他遲疑了半晌,手中的鋼刀“當啷”一下,掉在了甲板上。


    “流求雖然隻有兩成半的土地適於耕種,但土壤肥沃、溫暖濕潤,利於耕作的地方是西部平原及東部狹窄的沿海地帶,但盛產蔬菜、糖、甘蔗、茶葉、大米和熱帶及亞熱帶水果。流求盛產稻米,一年有二至三熟,米質好,產量高,乃是不可多得的產量聖地……”


    督辦海防,以免這個"延袤千餘裏"的"南洋樞要"落入大宋朝廷、外邦尤其日本之手。


    李寶站在修成不久的水泥屋之中,隔著窗戶向外看去,皺眉沉思,王鬆的話猶自在耳邊迴響。


    “若能以一隅之設施為全國之範,以一島基國之富強,功蓋春秋,青史留名!”


    硫磺、石炭、甘蔗、稻米,把流求建成忠義軍的糧倉,這都是他要做的事情。


    他到流求各地巡視、查勘,數月之後,報宣撫司,提出新的開府建衙方案,並且得到了批準,流求行政建定為一府、四州、十餘縣。


    他不知道,王鬆為什麽力排眾議,非要把流求叫作台灣。


    置台灣府,下設澎湖州、台北州、台中州、台南州,其餘諸縣都是相應設置。


    而他李寶,則是第一任的台灣刺史兼墾荒大臣。


    墾荒屯田主要在西部平原及東部沿海,這也是王鬆特意叮囑過的。購買船艦則是從泉州引進,雙方距離十分接近,購買船隻也十分簡單。


    除此之外,興修水利、修路搭橋,修築水泥炮台,整編軍隊,創辦學堂……


    兩年的時間下來,他已經由當初那個年輕氣盛的水軍將領,成了穩重大氣的一方要員。


    局勢發展的太快,忠義軍先滅了西夏,後平了偽齊,淮河以北的海岸,盡歸於忠義軍治下。作為忠義軍大軍南下的橋頭堡,他必須把這個根據地給夯實了。


    20來歲,封疆大吏,位極人臣,手握千軍萬馬,縱橫四海,王鬆對他天高地厚之恩,他也要士為知己者死,好好作為一番。


    經過兩年多的建設,流求已經開拓荒地500多萬畝,年產糧食近千萬石,人口10餘萬,沿岸炮台10餘座,水師戰船近百艘,水師近萬,步卒萬餘,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處海軍重鎮。


    如今,黃飛虎帶領一部水師兄弟駐守山東漣水軍。他則是重點在海上,以流求和琉球群島為翹板,向南北擴張。


    目光所及,幾艘船隻到達海港,下來的人們笑容滿麵,海港內熙熙攘攘,熱鬧一片。


    自從忠義軍占領流求以來,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船隻,運載著將士和移民前來,多時上千人,少時也有數百。


    忠義軍在沿海廣發傳單,台灣(流求)墾荒,墾荒者人均田地一百畝,前三年免征。官府提供房屋,種子和耕具等等。


    東南本就盜賊峰起,田少人多,忠


    義軍的一番招募,自然吸引了無數的破產農戶和無田百姓前來。至於福建官府,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東南人滿為患,盜賊峰起,移民出走,正可以解決各方壓力。


    隨著大量的外來軍民遷入,原來島上的數千宋人,和一些土著,反而成了人數少的那一部分。


    北部的海港內,停泊著幾艘戰船,軍士們嚴陣以待。另外的一處港灣,幾艘民用的商船正在港口上卸貨,都是蔬菜和肉類等日用物資,這都是泉州港的商人送來。


    隻要有利可圖,便會有人涉海前來,逐利而為,況且島上,也確實需要如此多的物資。


    期間,大宋朝廷的官員也曾登島,闡明其主權,卻被他拒絕轟走,絲毫不留情麵。


    有本事就來奪,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話語權。


    弱國無外交!


    這是王鬆對他說過的話。


    要想獲得尊嚴和臉麵,隻有通過一場場鐵與血的征伐,軍事上的進攻,文化上的同化,才能一勞永逸。


    至於大宋朝廷,一再丟土舍民,割地賠款,喪權辱國,臉麵丟盡,那裏還有半分天朝上國的樣子!


    這天下,最終還是忠義軍的,王鬆,遲早是天下之主!


    “將軍,出事了,台南墾荒局來報,墾荒的百姓和當地的土人發生了衝突,百姓死了十幾個,受傷無數,地方官員派人去交涉,竟然被扣了起來!”


    士兵進來稟報,李寶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墾荒屯田,舊有的秩序和平靜被打破,軍民在島上墾荒種地,不可避免打擾了島上原來土著居民的生活,也因此受到了土著的攻擊,不但有百姓被打死打傷,就連墾荒也慢了下來。


    這,恰恰是李寶不能容忍的。誰也不能耽擱了墾荒屯田的大事。


    地方上的部落茹毛飲血,刀耕火種,奴役治下百姓。忠義軍修路搭橋,組織百姓耕田分地,墾荒殖田,島上的那些底層百姓人心浮動,這些部落頭人利益受損,自然不允許。以為空曠的荒地是他們自己的私有資產,現在有人要搶他們的土地,拉攏分化他們的部眾,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先福建的漢人登島,墾荒殖地,已經讓這些部落土著滿腹怨言,他們沒少下黑手,漢人百姓隻能結寨自保。如今李寶大軍登島,更是直接觸動了他們的利益,在他們的地方墾殖荒地,數量巨大,在部落首領和頭人們的蠱惑和煽動下,漢人百姓非死即傷,官府派去交涉的人,也被他們打了迴來。


    宣撫司發下政令,一大批從宣撫司治下各地借調的官員源源不斷地湧入了流求,修路搭橋,墾荒殖地,興修水利,開礦挖礦。


    李寶臉色鐵青,原來他還想給這些部落留點麵子,現在看來,是要下狠手了。


    天下之濱,莫非王臣,對於忠義軍來說,當然不能容忍這樣國中之國的存在,更不能容忍他們破壞和阻撓忠義軍的大計。


    敵視漢人的隻是這些部落頭人和貴族,想讓他們治下的底層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必須把這些人連根拔掉。


    魑魅魍魎,跳梁小醜,居然還敢出來興風作浪,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天下!


    “傳令下去,讓李壯帶兵前往,先讓通事到各部落規勸,如肯就撫,交出殺人肇事兇手,即無需用兵。否則……”


    李寶眼睛裏射出寒光。誰要是敢興風作浪,他必定會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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