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大喜,上前拉住了幾個人,來到王鬆的麵前,抱拳道:“相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在下的好友,個個武藝高強,忠肝義膽。這位是王貴,這位是徐慶,上次相公在平定軍見過。這位是在下的恩師陳廣,小人和王貴、徐慶等人的槍術就是他所教的。陳廣師傅乃是相州有名的槍手,不是等閑之輩!”


    他隨即鄭重地介紹道:“陳師傅,兩位兄弟,這位是王鬆王相公,同知院事,兩河宣撫使,保衛汴京城,大破金人的就是他!”


    聽到嶽飛介紹,幾人不敢怠慢,一起上前肅拜道:“小人陳廣、王貴、徐慶,見過王相公。”


    眾賢聚集,王鬆也是心情舒暢,笑容滿麵,他朗聲道:“各位英雄,本官欲和你等一起建功立業,共抗金人,不知爾等意下如何?”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都是笑容滿麵,一起肅拜道:“全憑相公調遣!”


    嶽飛等人把王鬆一直送出了村口,眾人這才依依不舍,告辭而去。


    等王鬆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麵,嶽飛旁邊的眾人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村裏的男女老少都過來向嶽飛等人祝賀。劉氏和嶽翻的嘴太快,嶽飛當官的事情,早已是家喻戶曉。


    嶽飛一一迴禮,好不容易,村人才個個散去。


    “這王鬆果然是勇力過人,隻怕上了戰場,五郎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廣歎息道:“想不到天下還有此等人物!光是他那一對鐵槍,最少也有二三十斤,怪不得他能殺了完顏宗望!”


    “兩年前,我二人在河東一起殺敵,徐慶,王貴等人也在場。王相公一杆鐵槍,殺的女真人心驚膽戰,紛紛退迴了河對岸!”


    嶽飛搖頭道:“光是王相公的神力,我已經望塵莫及,就更不要說對付金人了!”


    徐慶,王貴等人也想起了當日的血戰,紛紛都是點頭稱是,驚歎於王鬆的勇力。


    “五哥,你這次可謂是功成名就,想不到這王鬆竟然是你的舊人,你二人還有一段善緣!”


    旁邊的徐慶臉上綻開了花,興高采烈地說道。


    “五郎,這王鬆是不是另有所圖?”


    陳廣猶豫道:“按理說,他和你隻是萍水相逢,相遇也已是兩年之前,你隻是一軍中小卒,他為何對你如此禮賢下士,莫非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王鬆是官家跟前的紅人,坊間盛傳帝姬也會下嫁於他。但他畢竟是武夫出身,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們,不一定能容得下他!”


    王貴思索道:“五哥,朝堂上的事情,咱們這些人,一輩子也參透不了!或許王鬆真的是慧眼識珠,或許他另有所圖,隻是拿五哥出來當擋箭牌。其中緣由,也隻有邊走邊看了!”


    “陳師傅,你們這樣背後議論人可不是什麽好事!”


    嶽翻臉上的笑容還沒有退去,這時候正色道:“王相公對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對五哥,可以說是仁至義盡。兩年前,王相公還隻是小小的一河東招討使,就對五哥已經推心置腹。難道說他為了五哥這樣一介軍漢,要從兩年前開始布局,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王貴,陳廣等人臉上都是一紅。


    “況且咱們隻是鄉下的一群村漢,王相公憑什麽給咱們官做,還不是看在五哥的臉麵上。”


    嶽翻繼續道:“你們也不要不服,人家王相公靠的是殺死殺傷幾萬的女真人,就是給你們千軍萬馬,你們誰有這個本事?”


    嶽翻還要喋喋不休下去,卻被自家兄長攔住了。


    “好了,都不要爭下去了!”


    嶽飛沉聲道:“王相公已經說過,趁金人此時退兵北上,要加緊募兵,練兵。你們都迴去,安頓一下家人。王相公做事雷厲風行,千萬可懈怠不得!”


    他正色道:“從今日起,我等就是軍中之人,自當以忠義軍的軍令為先。誰若是出了岔子,莫怪我翻臉不認人,軍中自有軍法!”


    眾人一起噤然肅拜,紛紛告辭離去。


    “飛兒,你隻管和翻兒放心而去,家中之事,自有娘照顧!”


    院子裏麵,嶽母對兩個兒子殷勤囑咐到。


    “娘,你就別擔心了,相公他們就在河北作戰,況且他是一軍主將,自有下麵的人衝鋒陷陣,你就不要擔心了!”


    嶽母心裏麵一陣歎息,自己的相公是個什麽秉性,一點也不了解。若是作戰時,他肯躲在後麵,做母親的反而不擔心了。


    心裏麵雖然這樣想,嶽母嘴裏麵卻說道:“娘的話你可以不聽,你混家的話,總該聽幾句吧。家裏麵還有兩個小的,你可不要作戰時光往前衝,下麵自有做事的人!”


    嶽飛嘴裏答應到,心裏卻不以為然。


    劉氏喜滋滋地迎上門去,和前來道謝的一群村中婦女在院中一處熱聊了起來,反而把嶽母和嶽飛冷落在了一處。


    “娘,你覺得王相公這人如何?”


    沉默了一會兒,嶽飛才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相公此人……”


    嶽母沉思了一下道:“此人目光清澈,麵相沉穩,應是赤誠之人。隻是……”


    “隻是什麽?”


    嶽飛不由問道。


    “朝堂之上,盡是些屍位素餐、寡廉鮮恥之輩,要不然國事也不會如此艱難!”


    嶽母看了看院中正在熱聊的一群女子,低聲道:“王相公令金人損失慘重,可見他文韜武略,一片赤誠之心。怕就怕這王相公受不了朝中諸般的掣肘,到時候……”


    嶽飛點了點頭,母親雖然沒有說出來,他卻是心裏明白。


    一旦王鬆被逼出了朝廷,到時候他又該何去何從?


    “孩兒明白!不過,如今也顧不了這麽多!”


    嶽飛點頭道:“金人肆虐,百姓受苦。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況且,如今諸事都沒有發生,王相公還是朝廷重臣,孩兒自當追隨其後,精忠報國。”


    “相公,我去王家嫂子那喝茶了,順便商量一下搬家的事情!”


    劉氏歡快的聲音傳了過來,脆聲道:“過一會兒我才迴來,你們自己吃飯吧!”


    嶽飛和母親對望一眼,均是搖頭苦笑。


    窮苦人家吃頓餃子過年,也是不容易啊。


    “相公,這嶽飛,真有這麽大的本事,用得著你三顧茅廬,親自登門拜訪?”


    董先搖搖頭,顯然有些不明白。


    “這事以後你就明白了!”


    王鬆笑道:“嶽飛是大才,隻有上天才能賜予。我這麽一說,你明白了吧!”


    董先搖搖頭道:“這小人倒是沒看出來!不過我卻看出來了一點,此人性格極為倔強,一旦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迴來!”


    王鬆哈哈一笑。嶽飛若是不倔強,也不符合他曆史上屢次對抗上官,一怒之下,棄官歸隱,連趙構麵子都不買的莽夫行為了。


    隻可惜賢臣碰上了“明”君,以至於他不得不壯誌未酬,含冤而死,毫無價值。


    為這樣一個民族英雄,自己親自登門拜訪,禮賢於門,王鬆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旁邊的牛通等人則是牢騷滿腹。


    “相公,你胸懷坦蕩,禮賢下士,小人自然是佩服之極!”


    牛通卻是搖頭說道:“隻是我觀他身旁幾人的言行,除了那嶽翻人還正派,其他的王貴、陳廣,還有徐慶,都是市井之人,斤斤計較之輩。小人恐怕這些人不會和相公一條心,將來是個禍患!”


    “相公,牛通說的不錯!”


    楊再興也是接道:“大丈夫急功好義,坦坦蕩蕩。這幾個人,除了那徐慶還豪爽些,其他幾個看著,一點也不爽快,說話扭扭捏捏,察言觀色,都是寫牆頭草,不易相與之徒!”


    王鬆點點頭,心裏麵沉思。誰說武藝高強之輩都是肌肉發達,頭腦欠缺,這牛通和楊再興一眼就看出來了其中的奧妙,誰敢說他們都是粗人。


    “幾位兄弟說的對,不過,這件事就交給嶽飛去處理吧!”


    王鬆點點頭道:“董先和牛通,還有張勝留在河北忠義軍中,給我看好了這支隊伍!董先,你持我的名帖,到相州拜見知州和通判,告訴他們,我們要在相州招兵買馬,讓他們提供方便。”


    在天氣轉涼之前,他必須要訓練起一支隊伍,人數自然是越多越好。


    “相公放心,我等一定會盡力而為!”


    牛通搖搖頭道:“不過,相公今日上門,表現的太過急促了一番,搞得我等好像要求嶽飛擔當這重位。嶽飛極有主見,相公如此做,反而可能過猶不及!”


    王鬆不以為然,搖頭道:“我就不信,我傾心以待,他嶽鵬舉來日還能有負於我?”


    “相公,那要看什麽事!”


    楊再興卻是同意牛通的說法。


    “知人知麵難知心,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謂誌不同,不相為謀,若是相公和嶽飛是殊途,那就如何樣也走不到一起去。最後隻能是割袍斷義,分道揚鑣!”


    “你們幾個家夥,都給我住口!”


    王鬆惱羞成怒,大聲道:“董先和牛通,馬上帶人去相州;楊再興先到固鎮打探消息,我隨後就來。你們還不快快前去,難道還等著挨鞭子!”


    “兄弟們,趕緊跑!”


    楊再興怪叫一聲,董先和牛通等人紛紛打馬,落荒而去。


    王鬆微微一笑,卻是隨即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他今日表現的太過謙遜,一上來就不應該給嶽飛高官?


    想到曆史上在12道金牌的催促之下,嶽飛放棄北伐,入獄被殺,王鬆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該來的總會來,隨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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