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李師師盡量避開來往的軍士,進入到了五嶽觀的後院之中,原以為王鬆身旁肯定是前唿後擁,誰知道那一扇亮燈的房屋裏,隻有王鬆一人,在燈下寫著什麽。


    “王相公,奴家過來了。”


    王鬆抬起頭來,放下筆,看著門口秀麗的佳人,怯生生的表情,俏生生的身材,心神一蕩。


    “李大家,你到了。我不是讓軍士去接你嗎,怎麽你自己來了?”


    穩定了一下心神,王鬆上前,接過了李師師抱著的被子,女子身上那若隱若現的香氣,讓他恍然如夢。


    明日要到城頭慰軍,李師師住的地方太遠,她又不願意白日招搖過市,王鬆便想把她安排在五嶽觀中,好第二日去城頭。


    李師師臉色發紅,邁進門來,腳步不穩,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假戲真做,她被門檻拌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王鬆趕緊上前一步,一隻胳膊攙住了李師師,那柔軟的身子立刻倒入了他的懷中。


    盡管穿著棉袍,女子的腰肢纖細,盈盈一握,王鬆看到麵前咫尺的白裏透紅的臉蛋嬌羞萬狀,黑亮的眼睛秋波流轉,還有那如雲的癢癢的黑發,他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女子。


    “王相公,你……”


    李師師臉色紅透,更添了幾分嬌羞。


    原來不是套路,王鬆暗暗慚愧。不過女子胸前的柔軟緊貼著他的胸口,盡管隔著棉袍,也讓王鬆感覺到了它們的豐碩。


    管他是不是套路,如此可人的女子,隻要她不拒絕,自己又焉能放過!


    “李師師,要是你願意,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王鬆終於忍不住,湊上前去,找到了那嬌嫩的紅唇,吻了上去。


    李師師嘴被封住,想要掙紮,卻迷失在了有些霸道的粗魯之中。她終於沒有掙紮,反而慢慢迎合起眼前的男子來。


    “娘子,你這是羊入虎口啊!”


    王鬆終於鬆開了口,他過去關上了門,輕聲笑道,把有些驚詫的李師師一把攔腰抱起,就向裏麵走去。


    “王相公,你這是要……”


    李師師羞的滿麵紅透,眉眼間的風情讓人心神俱酥。


    “這外麵的軍士,有人看到我進來了,萬一傳出去……”


    “娘子,把王字去掉,喊相公就是。”


    王鬆輕輕笑道:“你太小看我忠義軍的軍規了,這後院如今隻有我一人住,誰敢胡說!”


    很快,李師師衣衫褪盡,變成了一隻雪白的綿羊,那凹凸有致,那含羞帶誘,那筆直的長腿,渾圓的翹臀……


    一番征伐,李師師很快癱成了一堆,看到王鬆又一次重振雄風,她大驚失色,想要拒絕,卻是無力抗拒,又是身不由己地迷失。


    “相公,你如此……兇猛,難道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嗎?”


    又一次敗下陣來,渾身汗水淋漓的李師師臉色發紅,努力掙紮著問出幾句話來。


    “娘子,你可說對了,你確實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看到李師師不堪征伐的可憐樣,王鬆在她耳邊低聲笑道:“我剛才說過,如果你願意,你以後就是我王鬆的女人,孩子他娘。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難為你,自會護你周全。”


    這樣一個出色的女子,若是願意跟他,他不介意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姐弟戀,照顧她一輩子。


    李師師臉色難看,苦笑道:“相公,我比你大這麽多,已是徐娘半老,今日能春風一度,奴家已經是感謝上蒼了。相公放心就是,奴家不會阻擋你的前程的。”


    她話音未落,臉上一紅,原來王鬆的魔手又開始肆無忌憚地活動了起來。


    “春風一度那夠,怎麽也是梅花三弄。”


    王鬆輕輕笑道:“若是娘子願意,我王鬆願意照顧你一輩子,誰也不能染指。”


    李師師臉紅耳熱,正動情時,王鬆卻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明日你還要登城給將士們義演,今天我就不折磨你了。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明晚咱們再接著折騰。”


    躺在男人結實的臂彎裏,撫摸著那堅實的胸膛,李師師心裏麵像做夢一樣。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似乎又迴到了年幼時的故鄉,碧綠的田野一望無垠,自由飛翔的燕子雙宿雙飛,快樂的孩子們無憂無慮放著紙鳶,茅屋前流水潺潺的小溪,空氣中到處都是春天的氣息……


    醒來時,已經是天色微亮,她滿眼是淚,濕透了半邊枕頭。


    再看看身旁,王鬆已經不在,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起床。也不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的哭泣沒有。


    正在狐疑間,王鬆已是走了進來,手裏端著幾樣熱騰騰的食物。


    “李大家,若是醒了,我熬了粥,炒了兩樣小菜,趁熱吃,肚子裏也暖和些。”


    李師師心中一酸,激情過去,留下的,果然是感傷。


    早上天還沒有亮,城牆上已經一片喧囂,熱熱鬧鬧,像唱戲一般。


    從城牆下的戰棚裏麵,徐虎就被部下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不滿的一邊揉眼睛一邊罵道:“你這廝,不知道老子一晚上沒睡覺嗎?剛睡著就被你吵醒,欠抽了不是!”


    部下趕緊說道:“徐統製,你隨後再抽小的不遲,先聽了李大家的曲子再說!去遲了,可就沒有地方了!”


    “李大家,哪個李大家,是做甚的?”


    徐虎仍然是一腦子漿糊。


    部下小心賠笑道:“我的統製大官人,還能是哪個李大家,當然是才藝無雙,名動京師的李師師李大家了!”


    “你這廝,如何現在才說?”


    徐虎大吃一驚,眼睛一瞪,一下滾了起來,一邊穿鞋子一邊問道:“你說是李師師來了,她怎麽會在這裏?”


    部下趕緊幫他穿衣服,很快打了一盆洗臉水過來。在徐虎洗臉的時候,在一邊說道:“是大官人請了李大家過來,給兄弟們唱幾首曲子,鼓舞士氣的!”


    徐虎在前,幾個部下在後,大家手忙腳亂的順著城牆向前麵的人多處跑去。


    城門樓處,前來觀看的宋軍士卒左三層、右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沒有人說話,人人都是閉上了嘴,都在凝神靜誌地聽著前麵的奏唱,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喧囂。


    李師師穿著一件棉袍,脂粉不施,不顧寒冷,調好琴弦,開始輕輕唱了起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琴聲激昂,曲子從李師師清脆有力的嘴裏吐出來,卻更平添了一絲悲壯的色彩。慷慨激昂,鏗鏘有力,悲壯中帶有豪情,憂憤中催人上進。


    周圍的宋兵完完全全都沉寂了下來,許多人都是心潮澎湃,悲憤不能自已,殺敵之心猛漲。


    李師師自己,這時也心緒不平,沉浸在了自己的琴聲之中。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豪氣幹雲,碧血青天,可見作詞者胸中的丘壑和抱負,隻可惜自己和他,隻怕是有緣無分罷了。


    一曲彈罷,李師師眼中有淚,起來向著人群施了一禮,人群中想起了一片讚歎聲,更多的士卒拄著長槍,低下頭來,暗自垂淚。圍觀的士卒,人人麵露悲憤之色,似乎心有所觸,難以平複。


    “各位兄弟,大家恐怕都是深有所觸吧。”


    王鬆站了起來,對周圍的士卒們說道:“李大家本已經遁入空門,聽到番子入侵,這才重入紅塵,前來為兄弟們助陣。番子殺害咱們父老,糟蹋咱們姐妹,咱們大夥一定要守好汴梁城,讓這些番子也見識見識,咱們大宋也有大好男兒!”


    牛皋帶頭怒喊了起來:“殺虜!”


    底下的士卒都是怒眼圓睜,紛紛舉起手中的刀槍,大聲怒吼道:“殺虜!殺虜!殺虜!”


    “兄弟們都是大宋的忠良,奴家隻是彈彈曲子,兄弟們卻要和女真人血戰!奴家還有一曲,為兄弟們壯一壯英雄膽。”


    李師師坐了下來,活動了一下凍的有些僵硬的手指,開始彈起了第二首曲子。


    “…………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迴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琴聲高亢激昂,下麵的士卒不由得跟著唱了起來,一時間,士卒高昂的歌聲在城牆上遠遠的傳了出去。


    李師師每到一處城頭,都會引起士卒的熱烈反應,東水門、宣化門、士卒守城的士氣高漲,王鬆等人看在心裏,也是暗暗點頭。


    金營之中,正在和諸將商討戰事的完顏宗翰,聽到外麵傳來的曲聲,不由得詫異的問道:“宋軍這是在作甚,難道說,宋人的小兒皇帝又上來巡城嗎?”


    高慶裔仔細聽了一下,搖頭道:“完顏元帥,好像是宋軍在城頭唱歌,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好像是這些玩意!”


    “宋狗真是可惡至極!”


    完顏宗翰大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怒吼道:“等下就攻城,我看這群宋狗到底有什麽能耐!”


    完顏希尹搖搖頭道:“今日恐怕是不行了!宋人士氣高漲,我軍若是強攻,隻會是損兵折將,還是等待幾日吧!”


    “還是趕緊撤兵才是!”


    完顏婁室歎口氣道:“斡離不傷勢嚴重,恐將不治。若是長此下去,天氣轉暖,宋人勤王之師四麵而來,我軍到時就會退守不利啊!”


    大帳中眾人都是臉色難看,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和上一次一樣,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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