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逸辰挑了挑眉:“哦?看來宋大人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你要什麽直說便好,隻要國庫中有的,朕絕對給你。”


    宋文追淺笑:“陛下聖明,可臣要的東西並不在國庫。”


    “那你想要什麽?”


    “聽聞元淩有女,傾國傾城,乃世間少有的天仙,先皇後早逝,後宮主位空懸,國主早就聽說元淩有如此妙人,特地命臣來元淩提親。”


    宋文追語罷,殿內眾人神色各異。目光通通看向了李夢姚。


    “不行!你以為你是誰?李家小姐,也是你們能夠覬覦的!”


    元振軒聞此,猛地起身拍了拍桌子。


    “永祿王嚴重了,我兆遠國雖說是小國,但是好歹也是一宮之後,按理說皇後人選是不能找外國女子,但是李小姐名動元淩,我兆遠國上下覺得皆可,如此殊榮,怎麽能說是覬覦。”


    宋文追說著,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冷意。


    “我瞧著六哥喝醉了,徐公公,我記得六哥進宮時,帶了一個小妾,你去皇後娘娘那裏將人喊過來,帶他迴去醒醒酒吧。”


    “我沒醉!元懷笙你憑什麽讓我走!李小姐是我的,別說是兆遠國了,就算是在元淩也不會有別人能娶她!”


    元振軒吼著,一點兒也沒有皇家作風,活像一個醉鬼罵街。


    元懷笙眯了眯眼睛,臉色一冷:“愚蠢。”


    語罷,元懷笙伸手夠了勾手指,便有暗衛上前,將元振軒拖了出去。任憑元振軒如何亂叫,也無濟於事。


    元逸辰也不阻止,任由元懷笙作為,待殿內再無嘈雜之聲後,才笑道:“明午帝還真是愛江山更愛美人,隻是這李小姐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此事還得問過國公和世子才可以。”


    李誠明靜靜的聽著,雙手攥緊不說話。


    李夢姚見此,心中一涼,自然知道李誠明在計算什麽。兆遠國的皇後,那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國公府在元淩亦是矗立百年,不可撼動。


    不過自從國公老去後,國公府雖說是表麵風光,但是手中已經漸漸沒了實權。哪怕國公府再忠心耿耿,為了製衡,皇家也決不允許擁有百年聲望的李家再壯大下去。


    “李世子,既然人家不遠萬裏前來提親,李小姐是國公府的寶貝,她的婚事如何,全由你們做決定吧。”


    李誠明聽到元逸辰說話,瞥了瞥看著自己的李夢姚,眼神躲避一下,而後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說:“國公府在元淩數百年之久,自存在以來都是孝忠於元淩,身上留的每一滴血都屬於陛下,小女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卻也是元淩的子民,從古至今,我元淩不知有多少皇家血脈,為了國泰民安和別國聯姻。所以此事全憑陛下做主便可。”


    元逸辰聞言挑了挑眉,眼裏笑意更甚:“李世子果真是國之棟梁,如此胸襟,實在是令人佩服。”


    莫傅霖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李誠明一眼,他是打心底裏看不起李誠明。要說國公府頹敗便是從李國公力不從心開始。國公府內有兩個世子,嫡世子李誠明,軟弱無能,可偏偏李國公極看中血脈傳承,尊卑之序。因此哪怕是李誠明胸無大誌,依舊讓他繼承國公之位。


    二世子李誠鴻倒是有些計謀的,奈何有野心無處施展,一怒之下離開了國公府,行走在武林之中,算起來已經多年未歸家。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李世子大義,如今宋某也算見識到了,既然如此,還請陛下決定吧,國主日日掛念李小姐,倘若此婚能成,對於元淩,對於兆遠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陛下,兆遠國山高路遠,我聽小女說李小姐才大病初愈沒多久,倘若真的接親,讓她不遠萬裏去兆遠國恐怕不妥,而且兆遠國氣候幹燥,缺水,恐怕李小姐就算是去了,也無法適應。明午帝又何必強求。”


    莫傅霖聽宋文追說完,連忙出聲說了心中想法。


    宋文追不慌不忙,笑道:“哪怕是在惡劣的地方,隻要願意養尊處優,一切都可改變,國主既然選擇李小姐,那麽自然也有考慮到這些事宜,為了迎娶李小姐,兆遠國皇宮大肆改進,許多建築都是照著元淩的樣子做的。想必李小姐去了,定然會覺得如同迴了家一樣親切。”


    殿中一時爭端不休,李誠明見此,急了眼,道:“莫丞相,你我皆是元淩的臣子,所做的一切都要為元淩著想。倘若有朝一日,元淩需要你們家千金聯姻,想必莫丞相定然不會拒絕,哪怕山高路遠,氣候惡劣。”


    至於此刻大家正議論著的李夢姚,端端正正的坐著,看著李誠明的眼睛之中,多了一絲冷意。李誠明根本就不敢看李夢姚。


    “明午帝竟然還有這樣的閑心思,可惜我們元淩有自己的規矩,至於李小姐,既然身體有恙,那皇上定然不會讓她冒著生命危險去那麽遠的地方。元淩有的東西太多了,隻要明午帝心思端正,一切都可以商量。”


    元懷笙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目光慵懶的看了一眼宋文追。


    “皇上,身為臣子,這些都是應該做的,倘若元淩需要,國公府自然是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李世子為何這樣說,先不說老國公是兩朝元老,國公府世世代代的先賢都是精忠報國,皇上自然會顧及國公府的臉麵,更不會讓國公府萬死不辭。李世子如此說,可是覺得本王剛才說的話不對?”


    元懷笙居高臨下,聲音越來越低,明明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黃威怒火,可聽在李誠明心裏,卻讓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


    “王爺嚴重了,臣不敢。”


    盡管再不甘心,李誠明還是乖乖聽話,坐了下去。


    “宋大人也聽到了,此事怕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明午帝乃是明君,受萬民敬仰,想必定然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而怪罪宋大人。”


    宋文追神情凝固了一下,忽而笑道:“陛下說的對,但是剛才臣聽聞陛下說此事全憑國公府做主,既然是國公府,那不如聽聽李小姐的意思。”


    語音剛落,李誠明還是厚著臉皮,抬頭看向李夢姚,眼睛中滿滿都是祈求。


    李夢姚恭恭敬敬的起身,朝著主座上的人行了禮,而後才道:“其他的,夢姚不懂,隻是家父說的對,國公府世世代代孝忠元淩,夢姚的婚事自然全憑陛下做主。”


    屋外的雪又積了三寸,哪怕是在黑夜之中,也出奇的亮堂。枝頭的紅梅被白雪覆蓋了大半兒,隻留一丁點紅色底子在外頭。


    欽政殿內繼續歌舞升平,歡鬧聲不斷,直到子夜,眾人才盡興而歸。


    李誠明和李夢姚對坐在馬車上相對無話。馬車出了宮門,進入寂靜的街道。


    “夢姚,為父對不起你,是為父一時之間被熱血衝昏了頭腦,一心隻想著元淩,你在為父的心中,絕對是無比珍貴的。”


    李誠明抬眼,看了李夢姚一眼,低聲說著。


    李夢姚沉默了許久,而後才斂了眼中的冷意,莞爾一笑:“父親,您為元淩所做的一切,做女兒的可全都看在眼裏,如若真有一天,為了國公府的榮譽,需要女兒做出犧牲,女兒定然會義無反顧,隻是今日,是父親太過魯莽了。”


    李誠明見李夢姚並未責怪自己,心中鬆了一口氣,而後蹙眉,問:“太過魯莽?夢姚為何這樣說?”


    李夢姚歎了口氣:“雖說父親滿腔熱血,願意為了元淩犧牲國公府,可在陛下眼中,這一切卻是其他的意思。父親不如想想,國公府在元淩存在數百餘年,所積累下的人脈根基有多少,再加上百姓的愛戴,如果女兒真的遠嫁兆遠國,那麽國公府的立場將如何是從?女兒羞愧,在元淩有些小名聲,可還遠遠沒有到各個國家都知曉的地步,更何況明午帝從來沒有見過女兒,又何來傾慕之說。”


    李夢姚說著,語氣越來越低沉:“更者,明午帝乃是一代明君,素來以清正廉明聞名,他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子不遠萬裏獻殷勤。”


    李誠明聞言,瞬間明白過來,怪不得當時莫傅霖那個家夥會阻止自己。原先他還以為是嫉妒,如今看來,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有些愚蠢。


    李夢姚見李誠明神色慌張,又道:“國公府在元淩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哪怕最近這些年,國公府的實權被一點點的分散出去。但是它的存在,就意味著軍心與民心的絕對統一,兆遠國此行,便是為了瓦解元淩的軍民之心,而陛下允許元淩的內鬥不斷,但是一定不會任由其他國家沾染分毫。倘若父親再堅持下去,恐怕會觸了皇怒。”


    李誠明越聽,越膽戰心驚。最後顫顫巍巍的問:“那為父…為父做了這麽大的錯事,國公府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我怎麽對得起你祖父,對得起國公府的列祖列宗。”


    李夢姚冷淡的瞥了一眼李誠明,道:“父親怕什麽,國公府可不是陛下想動就能到動的,有朝一日,國公府定然會重新迴到以往的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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