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卿尋了半天,終於在一處別苑裏見到了白家弟子。因著都是見過的,所以一見麵,蘇長卿就被認了出來。


    一白家弟子恭恭敬敬的作揖,笑道:“蘇大公子可是來找贏玉師兄?”


    蘇長卿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時隔多日不見,甚是想念,白公子可在?”


    弟子搖了搖頭:“贏玉師兄這幾日忙的很,根本見到人影,不過最近,他總是和風家家主同出同進,這會兒應該是在風家主的院落裏吧。”


    蘇長卿得了消息,隻寒暄了幾句便隨著一仆役,去了風宅春亭軒。


    白贏玉聽到小廝來報,猛地一驚,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趕緊出門迎了上來,行了禮,才帶著歉意道:“在下行事不周,因著那日有了新的線索,竟然一時之間忘了傳信,還請蘇大公子莫言怪罪!”


    蘇長卿聽到有新的線索,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笑道:“白公子辛苦了,大家都在落葉城中,早晚告知都一樣,不知白公子發現了什麽線索?可否與在下分享一二。”


    “自然,此事幹係重大,不如蘇大公子進來,我們同其他幾位共同商議。”


    蘇長卿點頭同意,隨著白贏玉走進了春亭軒。


    春亭軒內坐了五六個人,一眼望去,主座上的男子身著勁裝,十分挺拔,臉龐如同刀刻斧鑿般棱角分明。右邊眉毛上有一道銳利的刀痕,整個人自帶威嚴之氣,就是天下第一刀,風家家主風朔雪了!


    左邊次座首位是個年輕姑娘,穿著輕薄的紫色煙紗束腰裙,頭上戴滿了金珠華翠,一雙纖細潤白的手上塗了鮮紅的丹蔻。細長的眉梢微微上翹,單薄的嘴角總是噙著一絲微笑,此刻斜斜的靠著椅子,總是若有若無的散發著天然的魅惑,此人便是武宗赤練家的小女兒赤練紫。最善暗器,在武林之中的算得上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些門派裏說的上話的長老。


    蘇長卿對著眾人行了禮,道:“在下花靜閣東家蘇長卿,擅自叨擾各位,還望海涵。”


    風朔雪見是蘇家來的,微微頷首,道:“來者是客,蘇大公子是我風家的貴客,請坐吧。”


    “你就是蘇家的大公子?聽說生意遍布元淩,就連其他國家都有行商。果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赤練紫輕挑眉頭,眸子含媚,笑著語道。


    蘇長卿聞言,謙遜道:“小姐謬讚了,不過是做了些沒人做的生意,實在不值一提,讓各位見笑了。”


    幾位長老見赤練紫如此奔放,個個正襟危坐,臉色鐵青,不說話。


    風朔雪見此,連忙道:“蘇大公子可是為了重山道的事兒來的。你們在清風鎮的遭遇我聽贏玉說了,剛好大家都在,贏玉便給大家說說吧。”


    “那贏玉便鬥言了,此事還要從羅家的那批藥物說起。前兩日,我特地和風小姐去了羅家在卜簾巷的倉庫查探,那批藥物被包裹的很嚴實,我們二人打開瞧了,上層都是些普通的藥物,但是底下都是泡子卵,血藤等使人出現幻覺的藥物。本來我們懷疑是羅家有什麽問題。”


    白贏玉說到此處看了看蘇長卿,繼續道:“可是過了兩天,這批藥物又被運了出去,我覺得不對,便派人去問了運貨之人。他們說這貨原是賈家請了羅家押解迴來的,因著賈家前幾日出了事,一時沒顧上,便放在了羅家倉庫中。”


    “賈家?可是城北商戶賈誌傑家?”


    風朔雪目光一凝,沉聲問道。


    “正是那個賈家。”


    蘇長卿思索了一會兒,忽而眼神一亮,問道:“賈家在落葉城內做的什麽生意?”


    風朔雪埋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其他的不清楚,不過在落葉城中,應該是酒。他們家也算得上是因為這個起的家。”


    “既然是酒,那麽必定需要很多存放美酒的地窖了,這種地方,氣味不容易發散,基本不會有什麽聲響能傳出來,確實算得上是一個製作傀儡的上等之地!”蘇長卿分析道,眾人皆同意他的猜測。


    風朔雪拍了拍桌子,道:“好一個賈家,竟然勾結重山道,在落葉城中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我刀宗定然不會放過他!”


    “重山道既然是衝著風家來的,不如我們來個甕中捉鱉,沒準兒還能釣到藏在暗處的大人物。”赤練紫一邊玩弄這頭發,一邊笑道。


    白贏玉瞬間明白過來:“赤練姑娘的意思是,在婚宴之上,出其不意?”


    赤練紫坐直身子,道:“沒錯,他們潛伏了這麽久,卻遲遲不動手,定然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而最近幾日,恐怕也隻有風羅兩家的婚事,算得上的一件難逢的盛世,到時候,人流極大,魚目混雜,可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倘若此事成了,遭重的可不隻是風家,還有其他武林勢力,這樣的好事,重山道怎麽可能錯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如此還要麻煩各位,六日後,同心協力。共同禦敵。”風朔雪朝著眾人作揖,表明態度。


    一番討論之後,蘇長卿便匆匆告辭,傳了消息給蘇長風等人,先行一步迴了花靜閣,將此事告訴了我元懷笙。


    元懷笙斜斜的躺在床榻之上閉眼假寐,聽到蘇長卿的話,冷哼一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絲不屑。


    “這武林之中,雖然內鬥不止,不過他們各自都有分寸,萬不會讓一個野心磅礴的外來勢力,在這裏站穩腳跟。擺在明麵上的敵人,總比藏在暗處的虎狼好對付的多。”


    蘇長卿皺眉,道:“他們倒也不笨,倘若此時不和睦,等到被重山道各個擊破,便很難有迴天之力,各個門派鬥歸鬥,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元懷笙揉了揉眉頭,忽而笑道:“可惜,重山道並不是他們想的那麽簡單,元楚清十歲去的南境,那地方狼豺虎豹,他什麽沒見過,能從地獄裏爬迴來的人,你覺得那麽好對付?”


    說到元楚清,蘇長卿停頓片刻,問:“既然如此,那我們該如何行事?”


    “當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長風迴來,你們二人和村一去調一批精幹的暗衛進城,偽裝好了,千萬別露出馬腳。進城之後,讓他們乖乖的待著。”


    蘇長卿也不過問,隨即出門安排相關事宜。


    刀宗擺宴,實在是熱鬧非常,直到戌時,宴會才結束,眾人盡興而歸,甚是滿意。


    圓潤的月盤當空而立,灑下一片清亮的白光。柳唐月在在窗前,吹著涼風,把玩著今日蘇長卿帶迴來的舉明劍。


    小柔帶著一名老者進來,這人正是今日在春亭軒內參與議事的長老。


    “小姐,打聽清楚了,確實是重山道。”


    柳唐月伸手摸了摸遲鈍的劍刃,這劍放置許久,哪怕是被擦的鋥亮,也掩飾不了上麵堆滿的劃痕。


    “我聽說成安王是十歲去的南境,那時候,前朝已經出現頹敗之勢,南境混亂異常,他再怎麽不濟,也是以皇子的身份去的。你說那些在南境被活活折磨的囚犯會怎麽對他?”柳唐月笑著問道。


    長老一驚,連忙訓誡道:“小姐萬不能忘了柳家的身份,妄論朝政,萬萬不可。柳家的一言一行可都關乎著生死!”


    柳唐月癟嘴,歎道:“也罷,我柳家家大業大,萬人敬重,可背地裏處處小心謹慎,就連說句話,做件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我與籠中的鳥雀有何區別?”


    長老聞此,心疼道:“人生在世,哪有容易的,柳家根基深遠,影響廣泛,如今已經不是關乎一個家族的興衰了。小姐作為柳家的後代,早就該明白這一點的。”


    “我自然知道,可這心裏,依舊有些不甘心,今日見了風家姑娘,倒覺得我和她並沒有什麽不同,不,她可比我通透多了,知道什麽該想,什麽不該想,早早的折了自己的翅膀,以免日後出什麽差錯。罷了,如今說這些做甚,既然是重山道,便是武林中的事,和其他人說一聲,禮也賀了,擇日便迴吧,此地不宜久留,況且還有他們在,想必也掀不起什麽浪。”柳唐月說著,將劍合住,定定的放在桌子上,臨了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終究是老了,瞧著也不大光彩。”


    莫顏兮迴到花靜閣,蘇長卿便將此事告訴了蘇長風與莫顏兮。三人趁著月色,坐在長亭之中飲茶。


    “哥,你說九爺這是什麽意思?”


    蘇長風不耐的敲著桌麵問。


    莫顏兮飲了一口帶著花香的雨前龍井,笑道:“自然是後發製人,守株待兔。”


    蘇長風揉了揉眉頭,苦著臉道:“說的神神秘秘的,聽不懂。你們就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我?讓我聽個痛快?”


    “等過兩日,你自然就知道了,急什麽。”


    蘇長卿說著,轉頭和莫顏兮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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