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草長鶯飛,本就是一個鮮活的季節,臨淵城內甚是繁華,大街小巷皆是一片祥和之氣,不少孩童當街耍鬧,街邊的攤販數不勝數!城內百姓門前種植的丁香開的無比妖豔,香氣逼人!


    臨淵城建城時背靠祁綿山,修建壩渠,引了祁綿山的山泉水於城中,城外還有元淩開國建造的護城河環繞,走水路便可順西直下,不出一月便能進入溫婉水鄉。這裏雖比不得聞熙城繁華貴氣,卻也能和聞熙城以西的水鄉比較一番,因此此地倒也是東部才子佳人,名門望族盤踞之地。


    今日清風和睦,早晨時分剛剛下了些細雨,薄霧彌漫,似籠了一層紗一般美妙。臨淵城內最有名氣的大酒樓---倚春樓內已經門庭若市,三樓窗邊品著香茗的才子,見窗外如此景象,不由得作詩一首:


    辰時細雨伴芳菲,


    清風薄霧露華濃;


    酒席忽聞女兒淚,


    應是金簪帶信來。


    字裏行間盡是對女兒家的調戲,引得樓下少女一陣臉紅,不由得一片笑罵之聲,樓內也熱鬧歡騰起來。


    而此時一輛馬車緩緩使進了臨淵城內,那馬車精巧別致,一邊掛著一盞琉璃燈,另一邊掛著一塊古質的玉牌,上邊雕刻著豐滿立體的白字,再說駕車的兩人,一位看似二十歲左右,身姿豐滿,膚質細嫩白潤,眉梢略挑,美目盼盼,用一塊紗巾包裹著烏黑的秀發。另一位貌似是個小公子,身穿深藍色錦衣,衣領和袖口處繡著淡淡的雲紋,五官精致,眉目略顯鋒利,頭發高高的束了起來,同樣的皮膚白皙。


    馬車穿過大街小巷,引來無數人的目光,最後在倚春樓對麵的客棧停了下來。


    櫻娘從馬車上輕輕跳了下來,這才半掀著簾子等著裏邊的人出來,那人身著玄色的錦袍,袍子上沒有半點修飾,手持一把白玉扇,纖細的手腕間來迴蕩漾著一串極純粹的菩提根手串。


    馬車裏的人一手扶著馬車一角,輕輕一躍便安穩落地,周遭的路人見此人不由得心神一顫,那人五官精巧,目光似深海一樣深邃,似黑珍珠般明亮,鼻梁高挑,皮膚亮白,烏黑濃密的發絲在頭頂用玉冠束著,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皓齒,嘴唇粉粉嫩嫩,像是抹了蜜一般透亮,真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要是再長大一點,不知要成為多少姑娘魂牽夢繞的人兒啊。


    櫻娘拿了包袱隨著莫顏兮進了客棧,而香雪則隨著小兒去後院停放馬車。


    二人剛進客棧門口,迎麵來的便是一位機靈的小二,熱絡的問:


    “兩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櫻娘道:“住店”


    “哦,客官裏麵請,掌櫃的,有人住店!”


    小二高聲一喊,隨即引著眼前的人來到櫃台處。


    掌櫃的見來人穿著不凡,氣質也是頂尖兒的好,於是諂媚的問:


    “兩位客官,不知道住幾天啊,咱家上等,中等,普通三種客房都有剩餘,不知道您二位要幾間啊?”


    “掌櫃的,我們三個人,要兩間普通客房,住十天。”


    莫顏兮淡淡的說完,看著那掌櫃的臉色從原來的諂媚逐漸變得悻悻然。掌櫃略有不爽,卻也不敢說什麽,隻好語氣淡淡的詢問了些基本情況,這才登記好,收了五兩訂金,等退房之日,再收五兩。


    莫顏兮倒也沒太在意,世道中人,趨利避害本就如此,冷暖自知便好。


    待小二引著二人來到客房,櫻娘這才長唿一口氣趴在桌上動彈不得,這一路走了有十來日,路上舟車勞頓,就算是客棧也睡的不踏實,如今到了目的地,繃緊的弦突然鬆懈下來,少不了困乏難受。


    一刻鍾後,香雪安頓好後也推了門進來,和櫻娘同等姿勢趴在了桌子上。莫顏兮望著二人,輕輕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麽,這一路她們二人一直在外麵駕車,屬實勞累,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如此想著,莫顏兮喊了二人去房間舒舒服服的睡一覺,自己則拿了一本醫典看了起來。


    約莫未時,二人才鬆鬆散散的醒來,去樓下端了些吃食來到莫顏兮房中,三人落座,莫顏兮並未立即動筷,而是與她們二人商量起來。


    “我想等一會兒吃過飯了去市集逛逛,如今我們身上所剩銀錢不過二十來兩,且不說日後需要用錢的事情數不勝數,就眼前來說,我們在這臨淵城吃喝住行都要支出,這些銀子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得快點兒尋一個靠譜的法子,賺點銀錢。”


    莫顏兮說完,櫻娘香雪二人也點頭同意,用過飯後,三人就出了客棧,從東市開始轉起。


    不得不說這臨淵城的市集還是非常熱鬧的,街上人聲鼎沸,賣什麽的都有,從尋常百姓到高官貴人的穿著來看,這裏絕對是個富裕地兒,街上的乞兒非常少見,這才將將傍晚時分,已有很多人出來玩耍了。


    街邊還有很多猜燈謎的攤位,在往前走,橫穿臨淵城的河道內飄著好幾艘別致精巧的畫舫,畫舫內笙歌四起,藝妓門唱著悠揚的小曲兒,裏麵的客人或飲酒作樂,或觀棋博弈,好不風流。


    很難想象的到,這裏的人居然這麽會享受生活,真是一個好地方!


    直到戌時,三人才轉完了東,西,南三個市集,因著北市是高官顯貴的集中住所,尤其是南柳巷更是一宅千金,再加上她們三個並不是本地人,若是出了什麽事也不好申辯,所以並沒有去北市逛。


    三人迴到客棧時,莫顏兮靠著窗,氣定神閑的喝著茶問:


    “這城裏的有趣營生確實不少,可我們畢竟是外地來的,能插手的少之又少。你們怎麽看?”


    櫻娘眨了眨眼睛,率先道:


    “今日轉下來不得不說這臨淵城果真繁華,而且與其他國家的商旅往來頻繁,市集中有不少外來物件,但是此地還是有些東西沒有流通,一來是墨,剛才一圈,三個市集很少有買墨的店鋪,就算有也沒有什麽上等的好墨,剛才我也打聽了,比較頂級的青山墨也隻有北市才有的賣,但是這個生意不好做。不說我們並沒有貨源,就算有一路運送下來層層抽利,最後能到我們手裏的不到五成。”


    “還有一個就是香,臨淵城內似乎還沒有佩戴香囊的習慣,一路走下來,也並沒有看到賣香的店鋪,就連熏香也就極簡單的幾種,更別說女兒家抹的體香什麽的了。”


    莫顏兮聽完櫻娘的話,忍不住感歎不愧是商家出來的子弟,嗅覺及其靈敏,一圈下來已經對著城內的營生了如指掌。


    莫顏兮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第二個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雖然沒有香鋪,但是這城中買香料的商旅還是挺多的,剛才停在猜燈謎的攤位前,那寫著燈謎的燈籠倒是香得很,自古以來就有以香塗紙的說法,這香料估計都被那造紙的店家賣了去,加在了紙張裏,我想此地不流行配香的原因還有可能是缺乏專業的技師,如果我們能夠先人一步,搶占這個位置,並借機打響名聲,相信這整個聞熙城以東的城池都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隻是…”


    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同樣的問題,她也不認識懂香製香之人。


    櫻娘似乎是清楚莫顏兮心中所想,隨即拍了拍胸脯,道:“小姐可擔心沒有製香技師,不知櫻娘如何?”


    “你會製香?”


    香雪聞言,不禁興奮的叫出了聲。


    “自然,我娘親可是有名的製香大師,我們商隊製得香更是供不應求,我雖然沒有娘親那般技藝,但是尋常技師會的我都會,尋常技師不會的我也略懂一二。”


    櫻娘說著不由得傲嬌起來,直叫香雪崇拜的欣喜若狂,就差將櫻娘拉出去炫耀了。


    這倒真是個好辦法,本來莫顏兮還想過借著白家的名聲開醫館,但終究不是萬全之策,如今櫻娘要是真能製香,可以平白少去不少麻煩。


    如此想著,莫顏兮眼前一亮,轉頭問:“不知道你那製香的工藝裏能不能加些藥材進去?既然我們決定了要做香的生意,必定是要與別家不同的,不然出了這臨淵城到了香鋪盛行之地,肯定是要被比下去的,這樣走不長遠。”


    櫻娘聞言道:“小姐放心,我這裏可是有很多我娘的獨家秘方,保準兒與別家不同,而且這藥材嘛,也是可以加的,隻是工藝比較複雜,不僅要留著藥的功效還要遮住它的味道,一般香鋪的技師且不說找不到辦法,就算找到了也是要花長久的時間才能中和出來,所以市麵上是很難見的。”


    莫顏兮聽完櫻娘的話不由得大喜,既然能做出與別人家不同的東西,就說明可以有壟斷市場的權利,再加上自己熟通藥理和櫻娘配合下來必定事半功倍,真是天賜良機,再好不過了!


    “隻是…就算我們要開香鋪,這買香料,租店麵還有作坊都要花很多錢的,就算我們把全身的值錢物件兒當典當了也不過百兩,我們的錢怕是…”


    那邊莫顏兮櫻娘二人正在激烈討論製香之道,這邊香雪指出了關鍵性問題,櫻娘隻覺得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但是莫顏兮此刻卻依舊胸有成竹。


    “你小姐我可是那種紙上談兵之人,瞧著!”


    莫顏兮說著,從懷中掏了一張撒了金箔的宣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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