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溪糯站在門廊上,微微迴過頭來望了三年,趴在一旁睡得很安穩。


    哪裏還有之前被凍的,怕是快要死了的模樣。


    “紅雨晴尋不見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隻是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打算怎麽和鍾三年說,你用了胡忠珺?”


    嗯?


    黑衣人說話的嗓子極有特點,穿透力也比較強,所以說隔的有些遠,他不免還是聽到了一些聲音,悄悄的豎起耳朵,屏住唿吸,在劈裏啪啦的雨聲之下聽著。


    “胡忠珺必要的藥材,我自然愧疚卻也沒有法子,三年還是暫時瞞著吧。”


    冷秋寒垂眸,掩蓋他那冰冷的眼眸之下所誕生出來的情緒。


    他雖說已經在力量上占到了巔峰的位置,自然也就不會遵守那些行為的。


    可曾經無緣無故的傷害了一個妖怪的生命,並且還是如此重情重義,願意報恩而付出生命,於三年又是極為交好的妖怪,心裏麵難免,還是有那麽些許的不自在的。


    隻是這一件事情,他確實沒有任何膽量透露出去的,若是讓三年自己來選擇的話,恐怕是要自己付出生命,也不肯讓其他人…


    隻能先隱瞞下來,他也不清楚要如何處置,可是這句話卻怎麽也沒有辦法說的,這讓三年知道了,恐怕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原本就已經有些脆弱的情感,就這麽斷裂了,或許他以後都沒有資格再去見麵了。


    並且…


    三年會為了這麽一件事情,在心裏麵愧疚,沒有辦法翻過身來,會緊緊的扣住了心中的枷鎖,是會壓在他身上一輩子的事情,沒有辦法有任何衝突的可能性,會就這麽一直碾壓著,化為一道結石。


    如此像這便是更加的難受,這一個事情怎麽都不能透露得出去,望著麵前的人,他的目光閃爍了下,卻微微的鬆了口氣。


    黑衣人與他雖說是有些不對付,如今也是吵了起來,卻也不會為了細枝末節事情,鬧到鍾三年麵前敲起傷心。


    遠處在那一處冷雨之下隱藏的身影,微微的合起了眼睛。


    金溪糯蹙眉,片刻之後又緩緩的鬆開,收迴了自己的眼神,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望著外麵還在不停下著的雨水。


    有點意思。


    胡忠珺他不是很熟悉,卻也知道曾經三年就救過這個小妖怪,便一直記掛在心裏麵,重新杠杠的很,他稍微也是有那麽一點好印象的。


    而聽著這兩位的話語,這個小妖怪明顯是變成了藥材的。


    變成了什麽藥材怎麽變成的藥材,是他心甘情願的還是別人要做的,人既然已經死了,那究竟能留下來的發揮空間似乎就多了。


    金溪糯眼睛微微的暗暗,就連了金黃琉璃的顏色,似乎也暗沉了些。


    冷秋寒他是沒有任何資格去針隊的,甚至說這一位曾經名字在心裏麵想過,有什麽別樣的想法,對他們來說都是不敢擁有的思。


    可是…


    如今他心裏麵卻是相當的排斥,打心底裏麵看不上這一位人,並且是相當的生氣,他將三年卷入到了妖怪的世界,拉攏到了如今的場合,收集了這麽許多的罪。


    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避得了的心情,是真心實意已經產生了恨意的念頭。


    可他卻並沒有受到任何的不適,反而是在心裏麵醞釀起了一個長長的計劃,漫長的讓他似乎都已經覺得有些無力支撐了,可他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自己的思索著。


    偶然間聽到的消息,或許可以讓他所做的一切加快。


    他知道這麽多會引發許多的事情,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壓抑得住自己心裏麵的想法了。


    全程他都不會出麵,沒有任何的影子,他知道推動這個計劃會讓他陷入到萬劫不複的深淵,他的心再也迴不到當初的那個樣子。


    可是他心卻怎麽也沒有辦法放過這一個層,怎麽也不能原諒冷秋寒,無緣無故的把一個無辜的少女牽引起來。


    原本以為早就已經埋葬好了的念頭,已經被自己掛在了心底,覆蓋上了塵埃,隻是片刻之前便被沒有任何的掩蓋在瘋狂的生長著,就算咬緊了牙關,也沒有辦法阻礙那樣的心情再跳動。


    “嗯。”


    “什麽?”


    金溪糯是聽到了聲音便下意識地轉迴身去望,這三年隻是略微挪動一下的身影,無奈的笑了笑,卻又恍惚地按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便已經離開了,沒有擋在人的身邊,快速的走了,為了自己的安全,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都沒有深交。


    隻是沒有繼續的去傷害人而已,為什麽這種時候還能有資格站在身邊呢?


    不過是自己心裏麵的癡心妄想而已,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迴應,隻是眼神望著那一道身影,終究還是忍不住的柔和,默默的展開了翅膀,散發著珍惜的熱量,也不知道多久,才是望著一旁的雨水發呆。


    冰冷的雨水打落在一旁,落在地麵上,瞬間消失於無影,隻是偶爾在地化的地方露出了一段小水花,緩慢的聚集。


    ‘什麽?什麽人?不,我是?’


    在水流的方向其中蘊含著一道獨特的意識,能量不停的唿喊著,卻根本沒有任何生命,任何意識可以聽到這一道聲音,隻有他獨自的迷茫在。發出聲音卻根本沒有辦法,有任何的依存度。


    隻能順著那水流的痕跡,順著雨水墜落的方向,一路被剜眼地推的強了大海。


    究竟來自何方有去往何處,根本沒有任何和知曉的在那其中不停的掙紮著,費了多少的力氣,也是自己無法做得到的,用力的在那其中掙脫著,卻似乎隻能碎水而漂泊著。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我究竟要去往何地?’


    到底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已經沒有辦法想象的到了,隻是隨著水流也能感覺到,路過了很長漫長的路途,在那其中不停的流轉著。


    恍然之間,似乎具有瞬間的消失,隻是一道儀式,隨著歲月的行走著,連自己的特色都沒有,怎麽能夠保存的下什麽意識呢?


    “你醒了?”


    ‘什麽?’


    “你是?”


    “我是卿約鶴,你是紅雨晴,還記得嗎?大約應當是記得的吧,如果不然的話,我把你救下來可是有點吃虧了。”


    紅雨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腦子裏麵破碎的記憶才聽著勉強的湊著,有些許的空擋,卻大約可以理出來了。


    他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用力的握了兩下,抬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卻什麽傷口也沒有摸到。


    對了,他也隻是一個情緒所幻化出來的妖怪,又有什麽實質的軀殼呢?就算是有傷口,如今恢複了一身的傷痕自然也是消失了,怎麽可能還繼續的停留下來,自己也未免太癡心妄想了吧。


    怎麽可能和那些有著真實許可的妖怪,是一個樣子呢?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他記得自己已經消失了,在那天地之間徹底消失掉了聲音,還以為自己就那麽死了,怎麽可能還有被人救下來的,而麵前的人究竟是誰呢?


    卿約鶴?不是說他敏感,但隻覺得這個名字以外的有些熟悉,怎麽聽好像都是在那見過的,可自己一時之間又琢磨不出來了。


    “你或許學會覺得我有些熟悉,可又沒有見過,我是龍宮的主人。你朋友胡忠珺曾經的主子。”


    嗡!


    原本還不怎麽靈活的大腦瞬間停下了聲音,麵前的人在說什麽話?他是龍宮的主人。


    不對,他認識自己那位老朋友。


    等等,可就算是這樣,他又為什麽要救自己呢?


    紅雨晴自己作為情緒所煥發出來的妖怪,本來就是在整個妖怪的圈子裏麵極其的不討喜歡。


    稍微有一點名聲也都是逃跑,跑出來的,小妖怪的或許有些崇拜,可發自真心的,也是在讚賞他能夠跑出這麽多年頭來,卻也沒有什麽更好的名聲罷了。


    稍微有些威名的妖怪,是不屑與他有什麽交往的,更不用說傳說中龍宮的主人,他可不覺得憑著自己老朋友的人緣,能夠在這方麵,飛這麽大個勁兒過來救自己。


    不會在背後有什麽樣的陰謀詭計,又在盤算著什麽吧?


    紅雨晴一愣,他原本就是在調查著有一個陰謀,如今自己竟然也摻和進來了,而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究竟是何處,目光悄悄的掃視過了,周圍一片水景剃頭的玲瓏模樣,周遭似乎還有些海水湧動的痕跡,這是自己所在的,這個屋子沒有任何的水,反而使氧氣充足的很。


    他有點不好的預感,但又沒有辦法直說,讓人感覺到真正的背後發涼,望著麵前的人,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可是發自心底裏麵的恐慌,是沒有辦法輕易壓抑得住的。


    “我好像覺得我,會傷害你?未免太過於謹小慎微了一些吧,放心好了,我對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的惡意。至少我對自己手下的人,以及他們所在乎的人是如此的。”


    紅雨晴不語,目光環視著周圍所在的環境,他已逃跑出名字,自然也不是多麽弱的。


    想要跑個路,還算是有點算計的。


    如果是之前傷痕突然理解來的,不明不白也不至於淪落到差點要死去的結果。


    “你這家夥在這種處境還是想要跑,而不想想怎麽和麵前的人接觸。”


    卿約鶴見著他這副模樣倒也是有趣,笑著問道,“你和你的老朋友胡忠珺在一起,也是這麽交流的嗎?連句話還沒有說完呢,一句也沒有聊著,就先琢磨著在什麽地方跑才是最好的?”


    紅雨晴抿唇。


    雖然說知道對方是想要嘲諷自己,然而他們兩個人的友情確實就是這麽理解出來的,還真就是先琢磨後退路,在哪裏才會放心的交談,隻是如今倒也不清楚自己哪位老朋友,如今到底是身在何方啊。


    卿約鶴一愣,他也不是笨人,看著對麵這麽坦然的表情,自己也不免得有些呆愣心下稍微有些心虛,小妖怪的生存環境,果然是有些困難的很這樣的一份酸楚,也想來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得了的。


    “我對你並沒有惡意,隻是看著你和我曾經的手下有些熟悉,路過的時候順便救了你,也算是為了報答他當年為我效命的恩情。”


    紅雨晴歪頭,自然是沒有辦法理解這樣的大妖怪,並且是擁有著一定身份的龍宮之主卿約鶴,又怎麽可能被自己的老朋友簽下恩情。


    更不用說,原本就在他手底下賣力,又怎麽會又達到著效命的恩情的說法。


    妖怪世界也是有著相當強的規則,在沒有冷秋寒製定之前已經有了,大家默許的選擇。


    小妖怪追隨一個妖怪而走,自然是想要得到對方龐大力量的庇護,所以隻需做些什麽,自然也就是付出的報酬。


    若是真的在這期中丟了一條命,也是沒有辦法的,是你自己辦事不力,也是你自己沒有能力,保得住自己的小命,沒有辦法他有什麽抱怨的。


    因此從屬關係根本不可能存在恩情。


    看著他疑惑的眼神。卿約鶴道:“我們兩個所遇到的事情比較特殊,要另外來講,我也是發自其他的,不過因為那件事情,他之後就再也沒有搭理過我了,想來也是我自己所得來的報應,也就是如今糾結,救你也是想要緩和一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紅雨晴抿唇道:“我們這些小妖怪沒有任何的力量,也隻是勉強的生存而已,又何至於讓你低三下四的去求情,隻要你說一聲,一切都會迴歸,平常沒有任何的改變。”


    妖怪世界要比想象的殘酷的多,甚至說冷秋寒的出現,對於他們小妖怪的生存空間,有著相當程度的擴展。


    若是放在早些年的時候隨便的殺了,對於他們想要過來說也都是活該,隻能怨自己無緣無故的招惹到了這位,什麽都做不好,才是遇到了人家,說真是無有任何的緣由,那也隻能說一句倒黴,連一句其他的話都是沒有資格說得出來的。


    自然稍微強大的妖怪,對於下者有任何的要求都是理所應當,不會有任何覺得不對的地方。


    對於他們這些專業逃跑的小妖怪來說,遇到這種強大的妖怪想要給你保持什麽,那自然是自己上輩子修過來的很多,甚至是要趕緊感恩戴德才能夠得到的。


    有怎麽可能有強者來低三下四的求和好,還要求一個身邊的人,來彌補之前的事情呢,這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天方夜譚了,是他們想都不可能去想的事兒啊。


    卿約鶴歎息道:“正是因為隻要我說一聲他就會迴來,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猜是想要通過其他的方式來做到,而不是想要看到他假裝出來的,我想要得到的是真心真意。”


    他說到這裏略微的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便的拍了拍手說道,“當然,跟你現在理解的那個樣子,也是有一定差距的。”


    卿約鶴是發自真心的渴望,自己送進了那個小手下迴來,自然也明白再發生過那件事情之後,他們有任何的負荷,同時天方夜譚。


    早就已經訂下了定論,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從一開始的觀念便已經產生了衝突,將所有的一切攤在了麵上,根本無法有任何扭曲的空間,早就已經注定了他們分離的結局。


    當初對方離開自己也沒有任何的可後悔的,隻是有些惋惜失去了這麽一個人,但對於他來說卻也沒有什麽太過於值得去在意的。


    時過境遷,隨著歲月的流轉,當年所有的爭吵,早就已經在記憶之中淡化,留下來的隻有美好的影響,放在自己心裏麵的,自然都是各盡各的好,如今才想起來,不免有些懷念年的情感,便開始想要得到一些許的彌補。


    開始懷念曾經的一切,慢慢的也想要將曾經的時光找迴來,就是算是已經知道他們的三觀,已經走向了不同的地方,他們的觀念早就已經分崩離,可還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得到,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可對於他來說卻總想要抓住。


    卿約鶴所以說這樣的情感,自然不會參加本分的假意,真心實意的想要找迴曾經的日子,麵對著麵前一臉茫然的人也表達出來最大的善意。


    紅雨晴:麵前的這一位大妖怪,不會是在什麽中鬥誌中,撞上了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吧,怎麽感覺都跟傻子一樣呢?


    三觀不同,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對方心裏麵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路線,在妖怪的力量懸殊之下,居然還能夠有這樣的一份心情,是讓人沒有辦法理解的,他從來沒有觸碰過如此一般性,自然也沒有辦法,感受到那一分的真。


    隻是望著對方的眼神,自己原本就是情緒所緩緩出來的妖怪,似乎也有著那半分的真情,在自己的心裏流過。


    看著外在看不出什麽虛假來,可是這話怎麽聽著都像是鬧著玩一樣,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一個心理準備呢?


    紅雨晴頓了頓道:“那你能送我去找他嗎?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是關乎了他恩人的事情,必須要跟他說個清楚才行,你會放我離開嗎?”


    卿約鶴聽到這樣的話,眼睛瞬間閃現出了一道亮光,有些難掩激動的說道,“他的恩人是什麽樣的人?遇到了什麽困難給我說一說,或許我也可以幫得上嗎?”


    這不就是瞌睡給送枕頭來了嗎?他正想要緩和兩個人的關係,彌補起曾經的裂痕,恢複到最初那一份較好的模樣,如今這就恰巧給他來了一個借口。


    紅雨晴: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紅雨晴抿唇,片刻後道:“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隻是我偶然間得到了一個消息,他的恩人似乎會出現什麽危險,所以我很著急的在找他,這事恐怕是你很難摻和進去,畢竟如果是突然間出現了,難免讓他多想,不是嗎?”


    察覺到了自己的大意,便將這整個事情淡然的默契。


    紅雨晴倒是想要看看麵前的人,會不會繼續堅持,自己給出的理由也是足夠的,妖怪之間原本就是多疑,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善於逃跑的小妖怪。


    對於外在的陰謀可以說是把握的相當足夠自然也沒有那麽多的堅持,如果真是遇到了這般可以,事情自然會慢慢的疏遠。


    麵前的人若是繼續再堅持著要一起去的話,那必然是抱有了什麽心思之事,拿自己做一個突破口而已,自己就算是出去了,也絕對不能去找真實的…


    卿約鶴一愣。


    話說的也是有點特殊的,他已經讓這整一座城市大雨連綿。


    再加上另外的事情,恐怕就不是那麽好可以解決得了的事,更不用說自己原本就是想要抱著兩個人能夠和好的態度,這麽隨意的鬧騰起來,對自己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好吧。你如今還是有些虛弱,我再給你帶上兩副藥你便走吧。”


    紅雨晴:“…是。”


    小小的眼睛之中塞滿了巨大的問號,這一位妖怪究竟是抱著什麽心思?難道就是單純的想要和好嗎?可這種玩笑是在騙小孩兒不成嗎?


    等等!


    他還要想給自己再帶上兩副藥,難道說這藥材之中有什麽其他的貓膩?


    紅雨晴麵色平常的望著對方的背影,心裏麵卻沒有片刻的放鬆,仔細的轉悠了兩圈,還是咬緊了牙。


    他不能這麽輕鬆的去找自己的老朋友一旁去去,三,你反而是要找到一個能力稍微強大一點,有願意搭理自己的人,先去看看究竟在自己背後,有沒有什麽其他的陰謀再說。


    否則便是會牽連到其他的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目光掃視過周圍的環境,一片晶瑩剔透的琉璃水晶。


    可以見到大海翻滾波浪的模樣,不免的心中震撼不已,未曾想著他竟然也有資格能夠進到龍宮之中。


    妖怪世界傳說之中夢幻的存在,他也能夠親眼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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