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三年張了張嘴巴無言以對。


    是了,這位不知名的男子衝上前來,分明是對黑衣人不利,其中的殺伐之意,就算自己開口解釋也未曾消退。


    她發自心底裏麵的,對於人類還是有許多的偏頗。


    明明傷害自己的不僅僅是妖怪,人類也從來沒有少過,隻是有各種規矩的束縛,不該傷害到自己太過於深沉,但是若有若無的傷害,早就已經席卷而起,根本沒有任何客氣的樣子。


    然而這件事情還是會下意識的偏像人類。


    就像麵對老師,就像麵對著此時此刻這位兄弟。


    “好了,何必多想這些呢。”


    黑衣人一個手勢,將那位漂浮在空中的存在緩慢的推遠甩在地上。


    迴過神來救助了三年的袖子飄去,不過半個唿吸,便是行走出去半條街。


    他停下腳步,微微會轉身去,敲著在地上勉強支撐著抬起頭來的人。


    “你這般的力量也想要與我抗爭,若不是三年心情好前來向我求情,你這條小命便在此時終結了。”


    冷冰冰的一陣清瀟,向後的那一聲冷痕,如同一把刀劍一般,戳在那地上之人的心尖麵容見破碎的崩潰,就算是隔著半條街的距離,也可以倒映在眼中,三年微微的皺眉,卻沒有任何的言語凝望著那個人的身影,體會了眼神。


    有些事情也應該明白,這位兄台前來確實是有些不自量力,並不站在情意之上,也沒有任何的道理,反倒是有些衝動了,此時能夠明白到也不算晚。


    鍾三年妄想對方的影子露出了一個稍顯歉意的微笑,或許並不是自己的話,他也不至於如此的衝動誤會著黑衣人的行為。


    還會來得及將自己的視線收迴,便覺得眼前一花怕是連半秒鍾的工夫也不到,眼前便又重新迴到了那個小小雜亂的雜貨鋪子。


    “老板感情你還可以瞬移的?”


    “本就不是什麽天大的本領?”黑衣人對此倒是平淡的語氣,隻是從外在的鬥篷弧線可以看得出來,他的頭微微的向上抬起,倒是有些許的得意之情。


    鍾三年上前去,略微頓了頓,從腦海之中搜索出了些許的讚美之詞,緩慢的吐露出來。


    在誇獎之下體會的虛偽感情,果然要比真正的情感要真摯的多了。


    趴在鬆軟的枕頭之間,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掐著手盤算,卻有著一股歎息之聲從喉嚨之中吐了出來。


    “唉聲歎氣的,做什麽呢?”


    “我去的老板,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趴別人門口幹什麽?”


    鍾三年用手搓著頭發,滿臉詫異的打開了門,黑衣人手捧著幾方大罐子站在門口。


    “本是將煉製好的東西放在前廳的,聽著你唉聲歎氣的便是過來詢問一聲,全當是我關心,誰又曾想著你的心眼了實在是太過於狹小了,誰都當跟你是一樣的?”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還敢。”


    鍾三年說起這樣的話來理直氣壯其十分坦然。


    兩個人略微有些停頓,同時的笑了起來。


    “你這人呢,實在是讓人討厭也不是喜歡也不是。”黑衣人對此頗有感慨,手裏捧著罐子往前走,“還冷著幹嘛呢?既然沒睡,過來幫我整理一下前麵的東西。”


    鍾三年:我就知道你這個家夥不安好心,大半夜的還要起來壓榨員工。


    “好咧。為你服務就是我的榮幸。”


    手中拿著小抹布,仔細地擦著那老大的瓶子。在黑衣人懷裏倒是顯不出個來,放到自己手裏才覺得這兩個瓶子都夠自己一個懷抱了。


    鏤空雕花紋路暗紅的底漆,整體的審美風格依舊站著,完全不美的形態在運行著,很難想象出來精湛的手工藝,怎麽會做出個這麽外表的存在了?


    倒是有些許可以叫人吐槽的點,不過在整體的工藝掩蓋之下,倒也算是可以忍受得住。


    黑衣人同樣並沒有閑著,手中拿著心儀的小毛絨刷子,仔細的刷著上麵沾染上的星點灰塵。


    鍾三年:老板雖然說確實是有點坑,並且在錢財的方麵摳門的很,甚至說自己一個在他手底下打工的都要偶爾被坑被宰。


    不過在做生意上倒也算是可以價格物美,就連一點小灰塵也要提前打掃幹淨,也算得上是良心的。


    “唉,現在每迴打掃起來便覺得有些煩惱,早些時候無論怎麽樣的髒物都會有人接受,隻是上次在上麵留了塊鐵鏽不當心,讓那賣家的孩子吃了差點把人噎死,在那之後便總有各路的要求,反著他來毫不煩惱。”


    黑衣人手下動輒不自覺地露出了些許的抱怨,或許二人關係處的不錯,有些體己話倒也是能說得出來的。


    然而三年並沒有想要聽,這般體貼話的意思,並不想要知道對方之前,做的生意究竟是有多坑,在那曾經的經曆之下,為何不得已到了如今的良心地步。


    夢想之中的破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一個稍微好點的價值,怎麽就在此時煙消雲散,瞬間崩塌而開?


    怎麽說你老人家也是個有地位的妖怪。


    並且每一次都要坑人家幾乎十倍不止的價格,稍微長點心不好嗎?


    差點害了別人孩子,還好意思在這抱怨嗎?


    黑衣人如同是閑聊,嗓子的音質很是差距,隻是偶爾間的說話,倒也真有些平常時的聊天。


    “說來那個賣家,如今還真是碰見了過來與我聊天,真的是好意思,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怎麽治愈到如此勞累的經曆?”


    等等!不是老板你這個話題,稍微等一下,今天過來跟你搭話的人,你們一個都認真的會懟迴去,搶人家的麵子一幹二淨,根本沒有什麽留情麵的地步吧?


    這麽理直氣壯的,馬上會認真看待一下自己的工作呀,做生意的人有必要這麽火烈的性子嗎?再說了人家也是正常的需求!


    妖怪的世界,就沒有點消費者保護協會之類的存在嗎?


    鍾三年默默的將吐槽的言語全部壓在了心裏,麵對著自己不讚同的言論,也隻是淡定的點頭,並沒有細加的再繼續訴說,而且與對方拉了家常話語,就這麽過去。


    老大的幾個瓶子倒是容易清理的很,有些鏤空的紋路,這是一唱一和之間倒也把這工作做完了。


    “老板,這些貨物究竟是誰的?”


    “青月真人。”


    “啊?”鍾三年隻是隨口一問占個話題,倒是會曾想著這貨物預定的主人自己還認識,還是那清冷高雅如同世外高人一般的龍宮皇子。


    不對勁呢,畫風不對呀,明顯的不像啊,這般的奢靡豪華,還有一些老土的畫風,怎麽擺在那裏如同仙境一般的房子之中的。


    鍾三年默默的眨了眨眼睛,隨後緩慢的抬起頭來,凝望著黑衣人,沉默了片刻。


    “老板他當初所要的要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哦。”黑衣人歪著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大約是要求著仿古的風格,千年前製作的瓶。”


    大約?


    再說一遍對待自己的工作,能不能稍微有一點認真嚴格的心理要求,有必要這麽放肆嗎?


    為什麽客戶的需求要想了半天,還要做出一個大規模的態度來呀?


    而且仿古的風格你確定嗎?千年之前有這樣的畫風嗎?塗到這種程度。


    鍾三年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前方寧望著他的樣子。


    黑衣人很是無辜的送了送肩膀,很是自然的說道,“你別瞧,這樣子有些難以想象,然而千年之前還真有這般的奢靡之風。”


    “原來老板,你還真的知道是奢靡?”


    “王公貴族所用的從來是如此,可以瞧著那些清新淡雅的,除了是個別,也有在歲月痕跡之間,社區的色彩,若是當年的景象,哪有這般的古韻古風?不過是你們自然的想象罷了。”


    說到此處,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三年身上,三點明確可以聽到一聲輕輕的笑,像是調笑一般的說道,“不要給曾經的過去,留下太多美好的幻想,不過是如同常人,哪有那什麽審美啊還有品位,像是你們所琢磨的一般?”


    鍾三年不知怎麽迴事,總覺得似乎在那花裏胡哨裏一無所知,黑衣人卻並不願意在這般的話題上繼續停留,隨意的胡扯了兩句,便是傳到了曆史課程的教導之中。


    甚至還是沒有給自己提出了不少,在他課本之中,甚至在各大文獻之間,根本沒有辦法學到的偏僻知識。


    果然活的長久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見證,而那知識的累積也是萬萬不可比擬的,不清楚是不是她的錯覺,最近的時間,總有些許的知識向自己蓬勃而來。


    而自己也默默的,走向了對於知識的探求之路,難道說文學路總算可以開展?


    等等!她不是理科生嗎?


    腦子裏麵胡亂的飄著,偶爾也會重新點點起,那完全屬於課外的各類知識,好在自身記憶力不錯,牢記的知識點也算是真的掛在了腦子裏麵,重新複習了一遍,在隔絕了時間的情形之下,倒還真有一番別樣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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