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鍾三年不是傻子,瞬間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太過於僵硬了,好不好,差一點兒就能直接動手了。


    她看著兩個人,目光快速地轉過,露出了個微笑說道,“老板,你不去跟生意夥伴,談談生意的細節嗎?”


    金溪讓保持著方才的表情,跳了一下眉毛說道,“沒有什麽可再談的了,早就已經確定好了,等他調難完,我這一迴也就完事兒了。”


    鍾三年快速的轉過頭來,向另外一邊說道,“柏傾涵,這個時間了,咱們是不是應該迴家下班了呀?”


    柏傾涵笑著說的,“我等會兒還要跟我的遠方親戚再聊一下,現在不著急的。”


    他說這話的目光往一側望去,“金溪讓先生覺得應該如何呢?”


    金溪讓淡定的敷衍的微笑說道,“叫你這話說的,你們親戚之間的事兒,跟我這個談生意的又有什麽關係呢?畢竟是你們家族之間的你來我往,我也隻不過是個外人,何必摻和進去。”


    “哦?”柏傾涵歪頭,“原來金先生一直都沒有摻和進去嗎?看來我真的是有點誤會了,有些事情卻讓我自己給想錯了呢。”


    金溪讓含笑,“想來於還真的是你想錯了,我可從來沒有什麽愛好,去打擾到別人家裏麵的事,隻管著自己的生意,但願那些家事,也不要打擾到生意才是。”


    兩人唇槍舌劍的,互相誰都不饒了誰。


    甚至連表麵上的那些客氣,也不願意多麽隱藏,彼此之間話語酸的不得了。


    鍾三年夾在兩個人中間,感受著落日的餘暉,甚至覺得自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聽著兩個人離來,我往的夾在中間怎麽都覺得不自在。


    眼看著他們兩個人也就隻是說說話,動動嘴皮子,有些想要吵架的架勢,他兩個人明顯都沒有這樣的心思,自己悄悄的唿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天色有點晚了,我先迴去了。”


    她落下了這一句話,自己躡手躡腳地往門外走。


    “等等。”金溪讓說道:“你手機過來我給你掃個碼,然後你平白無故折騰這一套也該給你錢。”


    “不用了。”


    鍾三年卻感覺到有一塊冰坨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瞬間冰冷的氣氛席卷而來,慌忙地擺了擺手。


    她確實挺摳的,但也不至於連場合也不管,現在這種場麵之下,隨時隨地都很有可能爆發一場鬧展。


    又何必在這個時候在乎那點小錢呢?


    柏傾涵蹙眉道:“金溪讓先生還真的是有意思,平白無故的讓過來實習的學生為你跑腿,還是先墊付了錢。”


    金溪讓雙手抱在身前,微微的歪了一下頭,露出了皎潔的笑容說道,“沒有辦法,我們兩個就是這麽的互相信任,或許你是感覺不到,但我們彼此相信對方呢。”


    窒息。


    什麽叫做窒息?這才叫做窒息一瞬間,這樣的話語緊緊的扣住了。


    鍾三年便是覺得自己唿吸都有些許的困難,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氣勢瞬間跳躍了出來,望著彼此恨不得將人狠狠的撕了才是好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同時引起對方的不滿,將那一份心中的怨念彼此麵見。


    鍾三年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


    “那個…”


    她發出了兩個音節,卻不自覺的把話全部堵在了自己的喉嚨裏,究竟要怎麽婉轉的說,似乎才更合適一點,自己怎麽感覺說什麽都有點不對勁呢。


    她不是舌燦蓮花的人,麵對些許的社交困難,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調節的好,要是自己真是那麽能夠調節的人的話,也就不至於,讓自己落到現在的場麵了呀。


    鍾三年認命的點了點頭,幹脆一咬牙往門外走。


    “喂。”


    金溪讓輕輕地喚了一聲,“好了,也不要僵持下去了,柏傾涵你與鍾三年,一同迴去吧。”


    柏傾涵聽見這句話冷冰冰地掃了一眼,隻不過堵在了喉嚨裏麵,倒也沒說什麽。


    鍾三年見著他這倆的模樣,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冷風輕輕的吹過,落日的餘暉留下了最後一絲的溫暖。


    柏傾涵雙手朝在寬大的袖子裏,站在街角的一旁,向旁邊的少女壓低了聲音說道,“抱歉,我不是想讓你難堪的。”


    鍾三年都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哪有什麽呢?隻不過是場麵有點尷尬,我不想夾在你們兩人中間,或者說我在那一刻想要躲避開了,反而是我要跟你道歉,沒有好好的緩解一下那方才的狀況。”


    她頓了下。


    不自覺的腦海之中,自己悄悄的開始思索。


    她…


    並沒有太多的朋友,或者說唯一一個交情好的是那個瘋了的李桃園,現在雖說狀態好了些,但兩個人的交情…


    若有若無的也是迴不到,曾經最初見麵那陽光之下,穿著淺綠色裙子的少女,和那個出入到學院之中羞澀不安,想要麵對這些生活充滿了期待的她。


    世事無常,時間的轉變讓兩個人早已經發生了改變,其實並沒有相處太多的時間,彼此之間也並沒有體會到什麽做人的道理,這樣深刻的令人根本無法解釋的話語。


    她人際關係處理的並不是多好,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在朋友瘋了之後會被所有人針對,也不至於被硬生生地針對要搬出去,打上十幾分鍾來維持自己的生活狀態。


    若是真是讓人喜歡,討喜的不得了,又是舌燦蓮花,對每個困境都能夠輕易的化解,也不至於從小到大被人針對著若有若無的,甚至連陌生人,也對自己抱有了深深的惡意。


    鍾三年麵對著那般的困境,兩個人非要好好的吵一架,才算是能夠解決。


    下意識的思索出來的便是躲避,想要躲開兩個人的爭吵的氣氛,想要躲閃開來,兩個人陣風相對的模樣,自己並不想參與其中,就算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也並不想要觀看的。


    她麵對著麵前的人反而有幾分抱歉,沒有好好的緩和下狀況,反而將氣氛弄得更加尷尬,隻是在那一刻自己腦海之中能夠想出來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快些離開,而不是摻合進去,根本沒有能力化解。


    柏傾涵道:“你說的是哪裏話分明是我先挑釁的,不應當說,我們兩個人彼此關係處的都不算多麽好,我們…”


    他話語說到這裏硬生生地停了下來,講了其他的話咽在了喉嚨裏,深深的掩埋目光,往這邊看了一眼。


    鍾三年笑著擺了擺手說的,“理解,這世上還沒有找所有人都喜歡的人存在,無論什麽樣的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釋,我完全可以想得明白。”


    他們兩個可以坐在家族立場上,就已經注定了兩個人陣風相對的場麵,彼此之間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的好感,妖怪和除妖師是直接能夠有什麽好臉色。


    現在處在同一個環境之下,隻能說是命運非要捉弄這兩個人,硬生生的擺在了一起,根本不是輕易可以反抗的,之前也沒鬧出什麽麻煩來安靜的度過,互相之間不看對方也就是了。


    鬧出些許的小錯誤,也並非是他們心中本願。


    若是有這般的心思,早早的便已經挑釁上了,哪裏還會留到現在才開始鬧騰呢。


    鍾三年抬起手來著了一個出租車,對柏傾涵道:“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舒服的,你放心吧,不過我們接下來都要在這公司裏麵待著,你若是氣憤到的太僵硬的話,對自己有些不好。”


    柏傾涵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許顫音的話,終究是沒有說的出口,望著麵前的少女,露出了個淡淡的微笑,說道,“放心,我和他並沒有那種解不開的源頭,隻不過是一時間的重口舌之快,並沒有太多的怨念,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先迴去了。”


    鍾三年擺了擺手坐上了車。


    柏傾涵望著那一道身影快速的領取,直到他再也見不到影子,終究是歎氣,又迴過頭來轉迴向公司的方向。


    金溪讓雙手抱在胸前,慵懶的靠在了大門的一側,略微的挑起了一絲眉毛,戲謔地說道,“怎麽鬧騰了?這麽一溜十三招總算覺得痛快了,讓的姑娘為難,現在你心裏麵反倒是好受多了,可是覺得自己像是,拯救了少女的英雄一樣?”


    柏傾涵將眼神過來掃了一眼,與其這種像是凍結滿了冰碴子一般。


    “將無辜的少女拉扯起來,倒也真是有你的,隻能說不愧是妖怪,有這般的心思實在是令人作嘔,我這樣的人,都實在看不下去你這般的所作所為。”


    金溪讓歪頭,“哦?是嗎?若是你不站在這少女身邊,我怎麽能夠那麽清楚的看到這位姑娘,說到底你還是把火勢引到了身上,卻來怪我這個中間推動的人,說你早早離得遠了一些與我有什麽相幹?”


    柏傾涵蹙眉:“你算是胡說什麽,如果不是你與他在網上傳出了那些許的緋聞,我又怎麽會早早的注意!”


    金溪讓與柏傾涵,言語上便是誰也沒有讓著誰的意思。


    金溪讓輕輕的拍了一下自身的肩膀,滿都是諷刺的,拉了長音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你接觸那姑娘感情是因為我的問題,網絡上說幾句風涼話,你便覺得當了真了,真是讓人感覺到慶幸,原來現在除妖世家,都是這樣的腦子。”


    他說起風涼話來便是有了盡頭,甚至說眼神之中都散發了幾秒,根本沒有存在過的色彩。


    “鍾三年,也真是可憐,原本想著是曾經的學弟想起了曾經的感情,過來與她加上幾句判斷,當時我也曾想這樣,原來這位朋友,心裏麵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和另外一個妖怪,在網絡上傳出來的緋聞?”


    柏傾涵聽見這般的話,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如同一抹烏雲籠罩在麵孔紙上,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神掃過來卻終究是咬著牙齒。


    金溪讓道:“網絡之上風雲變幻,實際上也有太多的不防作用,隨便的說幾句話,也實在是當了人才叫傻子,不過是一個新聞裏麵冒出來的角色,原本的新聞可是連名字都沒有提,隻是起了個代號。”


    他說著話呢,隨手抓出來一個手機,點了兩下轉過去,將頁麵對準著麵前的人。


    “諾,你越覺得不行,別是看看上麵,可是根本就沒提我們倆的事,隻不過是另外的一個…”


    他因為擅長的望了一眼。見著柏傾涵,故意在他的麵孔上仔細地掃過目光,那美豔之間的輪廓。


    笑嗬嗬的說道,“另外一個姓白的男生,家中實在是厲害,為了給自己家的孩子將去學習的熱度便快速的打壓,另外的老師找出了那原本受欺負的同學,現在魚躍龍門的美景,自然也就順便的拉了一個配對。”


    金溪讓攤手,“倒是沒怎麽想啊,這一個配對反倒是在網絡上紅了起來,也真不清楚是接了哪個東風,非得是讓同人圈裏邊的幾個攜手給逮著了,硬生生的編出了他們心裏麵想要的故事,現在紅火的不得了,還出了周邊的,真是厲害呀。”


    柏傾涵手緩慢的掐在了自己的腰上,麵色忍不住的幾分濃重輕輕的咬了下牙齒中,就將那想要說的話壓在了心裏。


    唿吸了兩口氣,轉而說道,“既然網絡上的是諮詢無憂,你又認為要外部好大方麵的曝光,你又為何出麵來訴說這般的事情,推波助瀾,沒有任何的澄清?”


    柏傾涵蹙眉:“與其說我別有用心的,我說你根本沒有將此事方為重視,反而是對於這其中的事情包含了各類的惡意,想要在這其中吸取到,你自己想要得到的養分,瓜分你想要需要的利益。”


    “哎呦喂!”


    金溪讓順手將手機收了迴來,認真的翻了一個標準的白眼。


    “你當時難道沒上網不清楚,這個配對究竟是活到了什麽模樣,當天的新聞當時就上熱搜了,一瞬間研發出來的同人,等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形成圈子了。”


    他伸出手來指著身後的大樓,點了點身旁的玻璃。手指間的紋路落在了那個玻璃之上。


    “這個公司是我自己一手建起來的,你自己若是不清楚,迴頭看看你們家族的曆史書,我自己一個人扛起了行業的氣質,是我創出了妖怪做公司的這一條路,我是開山者,難道我對於自己的公司,就沒有一點兒的心疼嗎?”


    金溪讓麵容至上的笑容早已經煙消雲散,貌似這種投射出來的怒火,險些燒了那金黃的琉璃眼。


    “大批量的曝光對我有什麽好處,我這麵容多年不變,我到底要怎麽把這一個身份悄無聲息的消失,我還沒有辦法,現在走到網絡人間具備的千萬人觀看,讓他們把我的形象用作同人會一直不停的延續下去,就算過幾十年之後在網絡上,也就可以放出當年畫出來的圖,想到曾經買出去的周邊,難道對於我來說就是好的嗎!”


    嗓子聲嘶力竭的呐喊,額頭上麵已經有青筋暴露了出來。


    金溪讓道:“柏傾涵!你無理取鬧也有個限度,這件事情明顯對我的傷害更大,這網絡上的事情反轉起來對於我們妖怪有什麽好處,你覺得這是什麽好滋味嗎?”


    說到這裏,言語之中莫名的帶著幾分諷刺,打量著對方更是一種輕視的態度。


    “真當是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在網絡上留下的名聲,還更容易紅火起來,推動你們家族的事業嗎?我作為一個妖怪落在人間了,我這一張臉麵以後就是不能輕易的用了!”


    他用指甲撫摸,在自己的臉龐之上輕輕的劃過目光,不由得閃爍了幾分茫然。


    “就算是妖怪也不是那麽輕易可以變換自己的麵容,在了網絡之上究竟可以流傳多久,這新鮮的玩意究竟可以存留到幾十幾顆,千萬年之後這網絡是否還會存在?”


    金溪讓盯著柏傾涵咬牙切齒:“你有沒有想過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新聞,就讓我接下來永恆的時間之內,都要在思考,我究竟要怎麽將自己的身份轉變,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多年來,我沒有找到合適的對策,現在這麽當頭一棒,我到底要如何?”


    柏傾涵目光忍不住的往旁邊挪移了片刻。


    金溪讓道:“怎麽也覺得自己不合道理了,也覺得自己做的是理虧了嗎?剛才我還是言之鑿鑿的,指著我來痛罵,怎麽現在覺得是自己強詞奪理,非得抓住這一個小細節不放,還順便欺騙了,一個單純姑娘的感情了?”


    他牽著對方,沒有任何言語,更是來了幾分的氣勢。


    “鍾三年對你可已經算是好的了,畢竟你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麽交集,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冒出來,沒有懷疑你,反而真心拿你當朋友對待,她以前過的是個什麽日子,你們學校裏麵一點傳言都沒有,在最危急的時刻你不出來,現在又網上的一些名聲了,你冒出來,你自己都不掂量掂量,鍾三年心裏麵要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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