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恆的手被老耿死死的握著，他一個當兵兩年的人，都感覺到疼痛。
可見老耿此時用了多大的力，心裏是怎麽煎熬的！
“叔，我必須跟你說實話，這事我們已經沒辦法了。
我迴來前專門問過，濤子的是從部隊帶走，已經移交到地方。
他是當兵的，處理起來還要更加嚴厲。這對家裏不是好消息，他現在已經認罪了！”
沈恆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他知道實話難聽。可現在任何好話也解決不了問題，幹脆讓家屬知道真實情況。
“不可能，我兒不可能做那事，他最多吃個狗肉。
這事我不認，憑什麽給我兒栽贓流氓罪。”
精神處在癲狂的宋曉燕，這會兒嘴裏一個勁重複這些話。
老耿眼圈通紅，他絕望的眼神，讓沈家昌看著難過。
“耿大哥，想想該怎麽辦吧。還是要去看看，不然你心裏過不去。”
耿解放點著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要說他心裏相信嗎？不信。
自己的孩子即使再壞，父母從心裏也不想這樣定義他。
不信又能怎麽樣？他無力改變什麽，眼神愣怔，有心無力，此刻的耿解放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下子老了！
“走吧，迴家吧。”他的話說得有氣無力。
宋曉燕像是沒聽到，她嘴裏念叨著。
“走吧，”耿解放突然一聲怒喝。他這一聲吼，更像是懲罰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眼見耿家夫妻離開，佟霞心裏怪難過。
沈晴被剛才老耿的那聲吼，嚇了一跳，手裏拿著的書也掉在地上。
她皺著眉頭走出房間，看到的是兩個沉默的男人。
佟霞送客迴來，看到兒子時，她說。
“剛我想問，什麽時候把錢給他。可又不敢開口說，怕人家覺得咱們看笑話。”
她說這錢，一家人都知道，沈晴之前已經告訴哥哥。
“先別問了。他要是想好了，真要用，還會來找你。”
這是沈家昌說得。
“媽，今天我哥和爸都在場。我覺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可以再跟他們說一次。”
沈家昌和沈恆一臉迷茫，他們都看向沈晴，臉上的表情是，“你說的什麽話？”
“爸，哥，我跟媽說，咱們搬家吧。”
“為什麽呀？”沈家昌不解地問？
“因為事太多了。”
沈晴接著說，“爸，你和我媽為什麽生氣？還不是聽人嚼舌根了。
哥迴來了，卻要攪在耿家的事裏。
不是我做人無情，這事跟我們家沒關係，我哥就是把知道的事說出來。
可你往後看吧，老耿叔那人沒什麽，宋曉燕就不好說。
今天咱家知道內情，往後她會像防賊一樣，防著咱家。外麵隻要有關於濤子的流言蜚語，她都會覺得是咱們在外嘀咕他。
爸，宋曉燕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
不是她厲害，是她夠無恥夠無賴，我們怎麽也做不到她的份上。”
聽了妹妹的話，沈恆發狠說，“她敢。”
“哥，她就是敢。
這麽多年了，大家都是一個廠的人。她每次在外耍無賴，吃過虧嗎？
你看連廠長家都不惹她，人家都是不想和她糾纏！
哥，你總不能每次跑迴來跟她沒完吧？難道你還動手打她不成？”
大家都知道沈晴的話沒錯，可沈家昌心裏舍不得這裏。
“閨女，咱們在這兒生活了幾十年，都是熟悉的鄰裏鄰居。
你讓我們這一搬走，還真得不適應，我們出個門都沒人可以說話。”
沈晴知道父母沒離開過家鄉，外麵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也隻是在電視裏看到。
“爸，媽，你們是不知道，以後搬家是常事。
沒有那個城市會一群人一直住在一起，那都是老黃曆了。
大家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環境，身邊的鄰居幾年就換一批。
咱們這裏要不了多久，就會跟上其他地方的發展。”
“你說的都對，可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咱們幹嘛非要走？”
沈晴聽出老爸反對自己想法，她不想勉強他。
也不想讓老媽替自己撐腰，這種事還有時間讓他們考慮。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去的很快，哥哥歸隊的日子到了。夜裏老媽抹了幾次淚，沈晴都知道，她沒有去打擾媽媽。
做母親的權利中，有一項特別待遇，離別時可以哭。想怎麽哭都行，沒人會笑你丟麵子，還會誇你慈母心。
鋼鐵硬漢的沈恆，站在火車站台前。那雙帶著老繭的手，笨拙地擦拭老媽的淚水。
“媽，別哭了。我隻要能迴來，我就迴家看你們。”
沈晴跟著一旁掉眼淚，反而把站在身邊的耿解放弄得有些尷尬。
這次沈恆迴部隊，帶著老耿一同前往。
那晚他獨自一人來沈家，跟沈恆說明自己要去看兒子，同時也跟沈家開口借了錢。
“家昌，佟霞，我今天就是舍臉跟你們開口。逆子惹出這麽大的禍事，我恨呀，可我是他爸，這臉也得陪著他丟！”
這會兒耿解放看著沈家人送別，心裏一陣難過。
沈恆配著軍裝那張帥氣臉龐，他再想想自家的孽障。
想起了當初，自己也是這樣送別兒子。
可現在……
佟霞抹著眼淚，一邊囑咐兒子。“你爸交代你的話，都記得啊。
有空多往家裏打電話，別一迴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讓我們操心把肺的。
要是錢不夠用了，給家裏說，現在比過去好多了。”
佟霞說這些話時，壓低聲音，用隻有她和兒子聽到的音量，囑咐給他。
千裏送別終有一別，火車的鳴笛聲，打擾了還依依不舍的母子。
沈恆一個標準軍禮，給母親留下漂亮記憶。
“媽，晴晴，我走了。你們都要好好的，等我迴來。”
站台上，佟霞掉著眼淚，慢跑緊跟前行的火車。
隨著車速越來越快，兒子的模樣消失在眼前，佟霞也已經是淚流滿麵。
沈晴沒有追趕火車，她早就泣不成聲，滿腦子都是兒時哥哥和自己的情景。
都說有哥真好，她當然是體會到。哥哥沈恆雖然學習不如餘暉陽，卻是個極疼妹妹的好哥哥。
她攬上母親佟霞的肩膀，母女對視那瞬間，都忍不住一同掉淚。
“媽，別哭了。我還在，以後都不離開你了。”
佟霞擦拭完淚水，她穩了穩心神，對女兒說。
“媽要趕快賺錢。給你賺，給你哥賺，他迴來時讓他輕鬆點。”
沈晴動情的摟著媽媽，“世上隻有媽媽好，我和哥有你真好。”
沈家一片和諧，耿家卻雞飛狗跳。
老耿在那晚迴家後，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隔天出來時，對妻子宋曉燕宣布了“離婚”通知。
可見老耿此時用了多大的力，心裏是怎麽煎熬的！
“叔，我必須跟你說實話，這事我們已經沒辦法了。
我迴來前專門問過，濤子的是從部隊帶走，已經移交到地方。
他是當兵的，處理起來還要更加嚴厲。這對家裏不是好消息，他現在已經認罪了！”
沈恆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他知道實話難聽。可現在任何好話也解決不了問題，幹脆讓家屬知道真實情況。
“不可能，我兒不可能做那事，他最多吃個狗肉。
這事我不認，憑什麽給我兒栽贓流氓罪。”
精神處在癲狂的宋曉燕，這會兒嘴裏一個勁重複這些話。
老耿眼圈通紅，他絕望的眼神，讓沈家昌看著難過。
“耿大哥，想想該怎麽辦吧。還是要去看看，不然你心裏過不去。”
耿解放點著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要說他心裏相信嗎？不信。
自己的孩子即使再壞，父母從心裏也不想這樣定義他。
不信又能怎麽樣？他無力改變什麽，眼神愣怔，有心無力，此刻的耿解放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下子老了！
“走吧，迴家吧。”他的話說得有氣無力。
宋曉燕像是沒聽到，她嘴裏念叨著。
“走吧，”耿解放突然一聲怒喝。他這一聲吼，更像是懲罰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眼見耿家夫妻離開，佟霞心裏怪難過。
沈晴被剛才老耿的那聲吼，嚇了一跳，手裏拿著的書也掉在地上。
她皺著眉頭走出房間，看到的是兩個沉默的男人。
佟霞送客迴來，看到兒子時，她說。
“剛我想問，什麽時候把錢給他。可又不敢開口說，怕人家覺得咱們看笑話。”
她說這錢，一家人都知道，沈晴之前已經告訴哥哥。
“先別問了。他要是想好了，真要用，還會來找你。”
這是沈家昌說得。
“媽，今天我哥和爸都在場。我覺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可以再跟他們說一次。”
沈家昌和沈恆一臉迷茫，他們都看向沈晴，臉上的表情是，“你說的什麽話？”
“爸，哥，我跟媽說，咱們搬家吧。”
“為什麽呀？”沈家昌不解地問？
“因為事太多了。”
沈晴接著說，“爸，你和我媽為什麽生氣？還不是聽人嚼舌根了。
哥迴來了，卻要攪在耿家的事裏。
不是我做人無情，這事跟我們家沒關係，我哥就是把知道的事說出來。
可你往後看吧，老耿叔那人沒什麽，宋曉燕就不好說。
今天咱家知道內情，往後她會像防賊一樣，防著咱家。外麵隻要有關於濤子的流言蜚語，她都會覺得是咱們在外嘀咕他。
爸，宋曉燕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
不是她厲害，是她夠無恥夠無賴，我們怎麽也做不到她的份上。”
聽了妹妹的話，沈恆發狠說，“她敢。”
“哥，她就是敢。
這麽多年了，大家都是一個廠的人。她每次在外耍無賴，吃過虧嗎？
你看連廠長家都不惹她，人家都是不想和她糾纏！
哥，你總不能每次跑迴來跟她沒完吧？難道你還動手打她不成？”
大家都知道沈晴的話沒錯，可沈家昌心裏舍不得這裏。
“閨女，咱們在這兒生活了幾十年，都是熟悉的鄰裏鄰居。
你讓我們這一搬走，還真得不適應，我們出個門都沒人可以說話。”
沈晴知道父母沒離開過家鄉，外麵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也隻是在電視裏看到。
“爸，媽，你們是不知道，以後搬家是常事。
沒有那個城市會一群人一直住在一起，那都是老黃曆了。
大家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環境，身邊的鄰居幾年就換一批。
咱們這裏要不了多久，就會跟上其他地方的發展。”
“你說的都對，可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咱們幹嘛非要走？”
沈晴聽出老爸反對自己想法，她不想勉強他。
也不想讓老媽替自己撐腰，這種事還有時間讓他們考慮。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去的很快，哥哥歸隊的日子到了。夜裏老媽抹了幾次淚，沈晴都知道，她沒有去打擾媽媽。
做母親的權利中，有一項特別待遇，離別時可以哭。想怎麽哭都行，沒人會笑你丟麵子，還會誇你慈母心。
鋼鐵硬漢的沈恆，站在火車站台前。那雙帶著老繭的手，笨拙地擦拭老媽的淚水。
“媽，別哭了。我隻要能迴來，我就迴家看你們。”
沈晴跟著一旁掉眼淚，反而把站在身邊的耿解放弄得有些尷尬。
這次沈恆迴部隊，帶著老耿一同前往。
那晚他獨自一人來沈家，跟沈恆說明自己要去看兒子，同時也跟沈家開口借了錢。
“家昌，佟霞，我今天就是舍臉跟你們開口。逆子惹出這麽大的禍事，我恨呀，可我是他爸，這臉也得陪著他丟！”
這會兒耿解放看著沈家人送別，心裏一陣難過。
沈恆配著軍裝那張帥氣臉龐，他再想想自家的孽障。
想起了當初，自己也是這樣送別兒子。
可現在……
佟霞抹著眼淚，一邊囑咐兒子。“你爸交代你的話，都記得啊。
有空多往家裏打電話，別一迴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讓我們操心把肺的。
要是錢不夠用了，給家裏說，現在比過去好多了。”
佟霞說這些話時，壓低聲音，用隻有她和兒子聽到的音量，囑咐給他。
千裏送別終有一別，火車的鳴笛聲，打擾了還依依不舍的母子。
沈恆一個標準軍禮，給母親留下漂亮記憶。
“媽，晴晴，我走了。你們都要好好的，等我迴來。”
站台上，佟霞掉著眼淚，慢跑緊跟前行的火車。
隨著車速越來越快，兒子的模樣消失在眼前，佟霞也已經是淚流滿麵。
沈晴沒有追趕火車，她早就泣不成聲，滿腦子都是兒時哥哥和自己的情景。
都說有哥真好，她當然是體會到。哥哥沈恆雖然學習不如餘暉陽，卻是個極疼妹妹的好哥哥。
她攬上母親佟霞的肩膀，母女對視那瞬間，都忍不住一同掉淚。
“媽，別哭了。我還在，以後都不離開你了。”
佟霞擦拭完淚水，她穩了穩心神，對女兒說。
“媽要趕快賺錢。給你賺，給你哥賺，他迴來時讓他輕鬆點。”
沈晴動情的摟著媽媽，“世上隻有媽媽好，我和哥有你真好。”
沈家一片和諧，耿家卻雞飛狗跳。
老耿在那晚迴家後，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隔天出來時，對妻子宋曉燕宣布了“離婚”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