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醫館,卻不見韓信,趙子京正待詢問,卻見醫館的小廝來報信。


    “韓信與胡洙姑娘迴東河鄉了,聽說韓信去東河鄉胡嗇夫家提親,準備迎娶胡洙姑娘!”小廝氣喘籲籲地說道。


    趙子京聽了也是高興,看來韓信終於邁出那一步了。


    白道義聽到搖搖頭,心想:好好的一個幹女兒卻被豬拱了。


    “可是事情沒成!”小廝又說。


    “這是如何?沒同意?”趙子京心中一咯噔,問道。


    “聽說張屠夫借著司馬家的秋風,提前重禮去胡嗇夫家提親,胡嗇夫不敢不答應,已經允下張屠夫與胡洙的婚事,禮金已收!”小廝迴道。


    “什麽?”趙子京與白道義驚的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趙子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就是那個長的膀闊腰圓,欺壓鄉裏的西街張屠夫?”


    小廝點點頭。


    “我早該想到的!”白道義揪起胡子說道,“東河鄉屬於司馬家族下轄之地,鄉裏的裏正,嗇夫之職都出自司馬家,胡老哥原是司馬家族上任管家的後人,前任家主去世前特意分派嗇夫一職給胡老哥,本體上,他還是司馬家的人。”


    趙子京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在內,家族力量堪比蒼天大樹,枝葉繁茂,胡嗇夫一家依靠司馬家生存,絕不會拒絕司馬家的決定,韓信與胡洙的婚事,怕是又要困難重重。


    一家街邊酒肆,奔騰的雨勢撲打青磚綠瓦,酒客皆都頂雨歸家,隻有一位酒客仍然抱著酒壇痛飲,咕嚕咕嚕,似乎要狠狠地把自己灌醉才罷休。


    韓信披頭散發,不複前日意氣風發,反倒更像個病入膏肓的病患,破罐子破罐摔似的迷醉酒香。


    “連這老天爺都和我作對,今日我非天晴不歸,我看你下到幾時?”


    韓信抬頭指天,狀若瘋狂,似笑似哭,一旁的小廝警惕地盯著他,身怕他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嘿嘿!你們看不起我,反倒是那個殺業滔天的屠夫,仗著大家族的權勢得你們的歡喜。你們看不起我韓信,總有一日,我韓信,讓你們高攀不起,,,”


    自說自話完,韓信又低頭飲酒,一旁小廝滿臉擔憂,偶然看見雨霧中來一人,他總算是放下心來。


    “韓哥,酒香否?”


    聽這兒聲音,韓信抬起頭,通紅的雙眼望見濕漉漉的趙子京近在眼前,嘴角揚起笑容。


    “成衣,來,陪哥哥喝酒,不醉不歸!”


    飲盡碗中酒,豪爽地抹一抹嘴角,趙子京又倒一杯,說道:“敢有不從?”


    “哈哈,好,好酒量!”


    兩人抱著酒壇子痛飲,混像兩個四肢僵硬,全身無力的僵屍,肩搭肩,背靠背,在酒肆前的蒼空下隨著暴雨跳起四肢不協調的奇葩舞蹈。


    酒肆的小廝原想將兩人拉迴來,被酒肆裏大腹便便的老板拉住,並說:“讓他們瘋去,瘋完了,這日子還得照樣過!”


    小廝年輕,扶著腦袋,看著門外的兩個瘋子,完全不懂這有什麽意義。


    ,,,,,,


    醒來已是傍晚斜陽,趙子京用清水胡亂抹了一下臉,依然擋不住眉間的英氣。


    喝得太多,被醫館的侍從背迴來,期間灌下去一大碗醒酒湯,冥冥中印象深刻,那湯十分苦澀,料想韓信也是同樣的待遇。


    夕陽的餘暉灑在內院樹上,鋪上一層金黃色,前院傳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看來白老哥是有的忙了。


    趙子京推門進到韓信屋內,又快速的轉身關門出來,望著渾圓的夕陽,低頭歎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天天吃狗糧。”


    正當覺得無事做時,前院小廝來報有位病患特意讓他出診,趙子京輕舒一口氣,總算是擺脫了尷尬。


    前院,醫館門口擠滿了人,都張頭向裏望去,順著視線,可見醫館裏由一個侍女攙扶的妙齡女子正背對跪坐於就診室裏,素色


    曲裾衣裙襯托出膚色的豐腴潔白,光是背影就讓無數男子思慕不已。


    趙子京沒有想到是位女患,一般家眷兒女都會上府就診,以免被人詬病,然而眼前這位,帶著侍女大搖大擺前來看診,倒是個特例。


    他對引路的小廝使個眼色,小廝領會到趙子京的意思,附耳介紹幾句,聽完,趙子京看著莫煙的倩影,到多了些好奇!


    這兩位女子本是尋水館的官妓,更不用說那端坐的女子更是今日豔絕淮陰的奇女子——莫煙。


    這奇處就在,莫煙姑娘風評不錯,賣藝不賣身,琴棋書畫,才華滿腹,要是一位男子倒是可以建功立業,然而可惜卻是身份低微的官妓。


    傳言她與淮陰許多貴族往來,淮陰縣尉白戰都是她的座上賓客,身後有多大的能量誰都不敢估量,連尋水館的媽媽都得給她幾分顏麵。


    曾經馬家嫡子馬道愛慕莫煙姑娘而不得,一氣之下派出家奴強搶,卻中途莫名其妙被阻止,第二天,更是聽聞馬道一隻手半夜被刺客肢解而走。刺客宛如風物,肢解手段出奇,竟然無法讓人感到疼痛,等馬道醒來,左臂卻不見蹤影,頗為駭人,這也成為淮陰的一件未解奇案!


    自此,再也沒有敢輕易招惹這位帶刺的鮮花。


    “姑娘有何病?”趙子京開門見山坐於莫煙對麵,問道。


    識趣的小廝輕輕關上就診的木門,驅散了看熱鬧的民眾。


    室裏關上門,莫煙到輕鬆許多,隔著臉上的黑紗,美目在趙子京身上上下打量,心情複雜!


    “姑娘不說,我如何為你診治?”趙子京淡淡地問道。


    莫煙身旁的小侍女撅起嘴,說道:“我家姑娘就是奔著你的醫術來的,要是你看不出來我家姑娘的病,我們怎好放心讓你醫治?”


    趙子京差點被喝下的茶水嗆到,頭一次還有這麽奇葩的言論,他看著傲嬌的小侍女,怎麽都覺得缺少社會的教育!


    “公子勿怪,小琴心直口快慣了!”莫煙輕啟朱唇,又說,“今日來此,實在是胸悶氣短,內有不適,希望公子瞧瞧可有無礙?”


    趙子京點點頭,佯裝生氣地橫了一眼小琴,兩指給莫煙把起脈來。


    小琴賭氣地哼一聲,見趙子京認真把脈,無法發作,也就咽在肚裏,等著合適的時機。


    把完脈,趙子京冥思一會兒。


    “莫煙姑娘,可否讓我見見麵色?”趙子京問道。


    莫煙沉默一會兒還是點點頭,輕輕摘下麵紗,一張丹鳳眼,瓊鼻,滿麵紅暈的臉出現在眼前,瞬間讓整個房間都變明亮起來。


    趙子京見怪不怪,這樣的純天然美女少見,可是他見到太多也就不在意了,能夠看一看也不錯。


    “姑娘為何滿麵通紅,看來有發燒的跡象!”趙子京說著用手觸碰莫煙的額頭,感到略微發熱,看來是發燒了。


    小琴剛想上前理論一番趙子京的粗俗無禮,莫煙及時阻止,反而很配合地任其趙子京檢查。


    “張開舌頭看看!啊~”趙子京渾然忘我地說道。


    莫煙照做,雖然覺得這樣有些欠妥,還是照做。


    “嗯!的確有發寒的征兆,寒氣入侵,感冒發燒,唿吸困難隻是外像,隻要治好風寒,一切都可迎刃而解!”趙子京一邊開藥單,一邊說道。


    小琴聽完舒一口氣,她的確是為自家小姐擔心,現在病情得知,已是天幸。看著趙子京,也不覺得那麽討厭了。


    “多謝公子!”莫煙起身,微微躬身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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