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彎月懸空,縣衙府裏一間公辦房間裏閃著微弱的明光,這是縣令大人蕭維正在通宵達旦地處理積壓的公事。


    書簡在案幾上堆積成一座小山,蕭維美美看見這積壓的書簡就頭暈眼花。


    “該死的黃縣尉,總有一日,我要消滅你們,獨攬大權,,,”蕭維心裏怒吼著。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蕭從國都鹹陽調配到地方瀘縣,可以說是下調了。結果這新官的三把火剛燒完,以黃縣尉為首的地方勢力就開始對蕭維的命令真聽不做了,強龍難壓地頭蛇,黃縣尉在瀘縣經營多年,又有地方豪強泰山家裏支撐,位高權重,形成自己的利益集團。而他蕭維人微言輕,雖然自信官場混得也是油光滑水,但是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己的指令傳達不到地方去,他就是想做什麽也無從下手。


    蕭由強自鼓起精神批閱書簡,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眯成了一條縫,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的異動。剛要躺下,隻見一支離弦之箭“嗖”地一聲穿過窗戶紙,正好釘在房間裏的柱子上,嚇得蕭轉身趴下,四周沒有動靜後,他直起身神來,守門的侍衛提劍衝了進來。


    “大人,如何?可有受傷?”侍衛將蕭維圍成一圈,其中一個領頭的侍衛問道,這都是他從鹹陽帶來的心腹,其他人蕭維用著不放心。


    蕭維驚魂未定,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是黃縣尉派人深夜刺殺,也說不定是單單來警告一番,不禁咬牙切齒,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豎子安敢傾害縣官,你去看看那隻箭矢,上麵有沒有絹布之類的東西?”蕭維鎮定下來,指派一個侍衛說道。


    侍衛抽出箭矢,忍不住手臂一酸,心想這射箭之人定是高手,箭矢入木極深,這要是射在人身上,生死難以預料。果然,箭矢上掛著一快絹布的東西,侍衛取出恭敬地遞交給蕭維!


    “大人真是神機妙算,這正是賊子留下的絹布!”這位侍衛拍著馬屁說道。


    蕭維扶須得意地笑了,自己就是胡亂猜的,要是猜對了就好,猜錯了也沒有損失。蕭維看完絹布上的內容,哈哈大笑,喜不自勝。一旁的侍衛首領一臉奇怪,大人自從到達瀘縣就沒有一天這麽開心過,何故今天遭受刺殺就喜笑顏開。


    “大人,何故發笑?”侍衛頭領問道。


    “均,你來看!”蕭維將絹布遞給自己的心腹“均”,侍衛均禮貌接過,隻見上麵詳細地羅列著黃縣尉的幾十條罪狀,落款是黃縣尉的心腹黃平,還有他的親筆畫押。隻要對照筆跡,就能知道這份供詞是真是假。


    “恭喜大人,得償所願。隻要這供詞不虛,扳倒黃縣尉,大人就可以獨權大欖了!”均也高興地拱手說道。


    “是啊!總算是出了這口氣!”蕭維扶著胡須又說,“這樣,先不要去追查今日的刺客,明日去將這黃平抓來,我要探問究竟!”


    “大人這,,,黃平是黃初平的心腹,他會這麽輕易地招供乎?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均擔憂地說道。


    “他不願意說,,,那你就想辦法讓他指控黃縣尉,不擇手段!”蕭維眼裏閃過一絲兇光,均低頭稱諾。


    又一日,大雨傾盆,空氣都是濕潤的水汽,這麽好的雨勢對農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天氣,可是對憂心忡忡地黃初平來說就像跟自己心情一樣遭透了。


    淩晨守門的侍衛們醒來發現趙子京和奴隸心逃跑了,趕忙上報,黃初平問清情況,又懲罰了幾個瀆職的侍衛,加緊派人全城搜捕趙子京。緊接著侍女來報夫人也生病了,臥床不起全身發熱,請來大夫也是束手無策,隻有開了一副清熱解毒的方子先喝著。


    黃初平遭透了,今日自己輪休也沒有去府衙,在家裏無所事事,總感覺少了趙子京就少了一點樂趣。他猛然想起黃平的妻子黃氏,心裏不由得一陣蕩漾,於是趕忙派遣侍衛去往盧鎮將黃平一家人都接到府裏來,現在夫人重病,整個府上就他最大,他豈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等了幾個時辰,侍衛快馬加鞭趕迴來,急忙上前報信說道:“今日淩晨聽鄉民所說,蕭縣令的侍衛將黃平抓去府衙,至今生死不明!”


    “什麽!”黃初平拍案而起,說道,“好啊,你個蕭維,竟敢動我的人,這次保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大人,要是黃平向蕭縣令揭發你,,,,這,,,”侍衛遲疑地說道。


    “不會,他明白出賣我的後果,要是我倒了,他也活不了;再說,,,他的嬌妻現在在我的手裏,他不會鋌而走險!”黃初平果斷地說道。


    黃平覺得一切都像注定好的!


    昨晚說出一切,早上一醒來就被一群黑甲侍衛從床上拖出來,接著就坐上了去瀘縣府衙的馬車,黃平明白趙子京已經將自己的訴狀上交給蕭維了,隻要控製住自己,黃初平就不敢輕舉妄動,蕭維和黃初平的鬥爭黃平知道得一清二楚。


    “黃初平,要不是你想要殺人滅口,我也不會鋌而走險,這是你逼我的!”黃平在心裏發狠地想到。


    很快車到瀘縣縣衙,黃平被押進大堂,蕭維和一些當地有名望的士人正正襟危坐在上麵!


    “黃平,這是你控訴瀘縣黃縣尉的訴狀,你看,可有假!”蕭維擺著官威說道。


    黃平接過看一眼,這正是昨晚寫的訴狀,其上還有自己的手印,雖然不知道趙子京是如何將這訴狀交到蕭維的手裏,但是現在已經是板上訂釘的事情,容不得黃平狡辯!


    “是的,正是小人所書,這黃初平欺上瞞下,草菅人命,搜刮錢財,請大人定奪!”黃平說完,單膝拜頭。


    在場的士人大吃一驚,又覺得這件事本該如此,黃初平在瀘縣耀武揚威,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早就對黃初平不爽了,正是一直苦於沒有找到他的罪狀,現在人證物證具在,容不得黃初平狡辯。隻是黃初平代表瀘縣大多數人的利益,也關乎他們的利益,這事情有些難辦!


    最震驚的應該是黃初平的嶽父薛公了。黃初平就是靠著薛家的權勢在瀘縣站穩腳跟,和縣令鬥個不相上下,要是沒有薛家的助力,黃初平連個黃平都算不上,所以當薛公聽到黃平指證黃初平,就知道這件事情麻煩了。黃平是黃初平的心腹,那麽這指證就更加真實有效了,薛公看向端坐於上的蕭維,懷疑是蕭維搞的鬼。


    “既然如此,那就,,,”蕭維還沒有說完,正看見黃縣尉蓬頭垢麵地從雨中衝進來。


    “且慢!”黃縣尉打住蕭維說話,自己說道:“這黃平,以前是我的屬下沒錯,但是幾天前我已經把他革除亭長之職,永不錄用,所以不能算是我的人!”


    蕭維大怒,薛公卻笑了,暗道自己這個女婿有點子智慧!


    “黃縣尉,正如你所說,黃平不是你的下屬,但是以前呢?”蕭維看到一旁的書吏點頭就知道黃初平這是要洗白自己!於是他又說道:“黃平控訴你的罪狀都是以前可以考據的冤假錯案,你怎麽狡辯!”


    “大人,定是這賊子懷恨在心,見我不器重他就想要迫害於我,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望大人明察!”黃初平狡辯說道,他沒有想到黃平真的把他告了,他怎麽也不明白黃平是吃錯了什麽藥,有這麽大的勇氣告發自己,難道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黃平看向黃初平一臉的怒火,沒想到這個黃初平既然死不認賬,黃平剛想說話自己手裏有證據,沒想到蕭維卻暫時退堂!


    “來人,將黃平羈押在大牢裏,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一個人接近!”蕭維看了一眼黃縣尉說道。


    “諾!”眾侍衛聽命。


    蕭維走後,黃初平和薛公一同向府衙外走去。


    “女婿,你這件事情辦的不漂亮,要是黃平手裏有證據,你怎麽也逃脫不了,當務之急,是殺人滅口!”薛公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黃初平連連稱是。


    “多謝泰山提醒,今後還望泰山傾力相助!”


    聽到黃初平的話,薛公扶著白須說道:“你是我的女婿,我當然不予餘力。香兒是我最喜歡的女兒,雖然這孩子有些刁蠻任性,但是你要包容他,夫妻之前要和睦相處,你說是嗎?”


    黃初平連連稱是。


    “聽說香兒病了?”薛公說道。


    “是的,今早起來有點不舒服,已經給叫大夫開過方子,吃幾副藥就會痊愈!”黃初平恭敬迴話道。


    “如此甚好,要是讓我發現你虐待香兒,哼,,,”薛公警告道,說完就上馬車離開了。


    “不敢!泰山大人慢走!”


    直到看不見薛公的車架,黃初平鬆了一口氣,正是氣難平的時候,於是對侍衛說道:“迴府上之後,將黃平的嬌妻黃氏偷偷送到我房裏,記住!不可聲張!”侍衛露出男人都懂的眼神,恭敬稱諾。


    卻說黃初平迴到府上,趕忙就關閉房門,和黃氏勾搭在一起,完全不顧生病臥床的妻子。


    趙子京偷偷潛到後屋,來到黃夫人的屋子,打倒服侍的丫鬟,看向正昏迷不醒的黃夫人。他拿出銀針,施渡內力到銀針,眨眼間紮到黃夫人的幾處穴道,再輕輕轉動,不到一會兒黃夫人就悠悠轉醒來。


    “我這是在哪?”黃夫人病態地說道。


    “嫂嫂,你在家裏呢!”趙子京說道,“唉!都怪我,早知道不做那麽多湯藥,沒想到你都喝下去了,這湯藥虛不受補,就把你補倒了,唉!”


    “這件事怪不到你,小兄弟,是我太貪心了!”黃夫人明事理地說道。


    “嫂嫂,我給你施針之後,讓全身的火氣排出,不到一會兒你就能恢複正常,唉!都是我不好啊!”趙子京又唉聲歎氣說道。


    “多謝小兄弟救命之恩,賤婦無以為報啊!”黃夫人感動地說道。


    趙子京脫清了自己的責任,下一步就好做了。


    “對了,我的丫鬟清兒,純兒呢?”黃夫人問道。


    趙子京繼續歎氣,欲言又止。


    “兄弟盡管說來,我都挺得住!”黃夫人拉著趙子京的手說道。趙子京掙脫黃夫人的手,直起身來,仰天長歎說道:“我也不瞞嫂嫂了。自從嫂嫂病重暈迷不醒,大哥就放飛自我了,不僅把清兒,純兒兩個丫鬟,狠狠糟蹋了一番,又將黃亭長的嬌妻黃氏也搶奪到家裏來,天天縱情酒色,公事也不辦,家事也不理,連床榻都沒有下過。我勸誡大哥好多次,可是他非不聽呢!我也沒有辦法了!”


    “什麽!”黃夫人大驚,不敢置信。


    “嫂嫂注意身體!”見到黃夫人又急火攻心,趙子京著急勸道。


    “這對奸夫淫婦在哪?”黃夫人衣著不整,狀如發瘋的母獅子。


    “嫂嫂還是養好病再說,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等病好了再去勸大哥也不遲啊!”趙子京說道,黃夫人猛地抓住趙子京的袖口,慘戚戚地說道:“兄弟,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裏,我來生來世再報答你!”


    看著黃夫人痛哭流涕,趙子京不忍地說道:“在左廂房,隻是你看了千萬別動氣,,,”還沒有說完,黃夫人就衝出門去。


    趙子京看向廂房位置,若有所思。


    路過的侍從看見黃夫人衣衫不整,狀若虎獅,都躲得遠遠的,身怕被波及,在遠處望著黃夫人走去的位置,都在想今日是有好戲看了。


    黃夫人走到左廂房,守門的侍衛不敢阻攔,她踢門而進,正巧撞見一副羞人的春宮畫麵,俄向膽邊生,抽出侍衛的寶劍就向那對奸夫淫婦刺去。


    “夫人莫要衝動,請聽為夫解釋!”黃初平匆匆拿起衣物遮住羞恥之處,躲閃到一邊說道。


    “我還聽什麽解釋,不殺掉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心難平!”說完,黃夫人有提著寶劍刺向黃氏,嬌美的黃氏正被嚇個神魂皆沒,一時定在床上沒有動彈,嫵媚的身材被眾人盡收眼底。隻見黃夫人一劍刺進黃氏的小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黃氏驚唿一聲就倒地一命嗚唿!


    眾人皆驚,沒想到黃夫人真的敢殺人,侍衛想上前搶過寶劍,但是一時怕傷到自己也是猶豫不決。黃夫人繼續追向黃初平,圍著整個屋子亂跑,黃初平一直解釋不聽,隻是揮劍劈砍,其中有幾次割到黃初平的手臂。


    “竟然如此,就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黃初平陰狠地抽出另一位侍衛的寶劍,狠狠地朝黃夫人麵門劈砍下去。黃夫人躲閃不及,目瞪口呆,驚唿一下,也倒地生死不知。侍衛上前探脈搏,說道:“大人,夫人,夫人,,,夫人死了!”


    屋內到處是血腥的氣味。黃初平披頭散發,揚天長笑說道:“我命該絕啊!不過,除掉這悍婦,心裏可就爽快多了!”侍衛們見慣了生死,但是聽到黃初平的話,心裏還是一陣激靈。


    “屍體處理好,丟到亂葬崗,不要讓人發現,對外就說夫人養病在床!”黃初平丟下血淋淋的寶劍,吩咐道。


    眾位侍衛連忙處理,這才將屍體處理幹淨。可是他們卻沒有發現,丟到亂葬崗的兩具屍體卻轉眼間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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