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子京與黃縣尉一行人趕往瀘縣,經過長達兩個時辰的跋涉,終於,瀘縣堅實高大的城牆映入眼簾。


    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要是耽誤時辰在外露宿,可能就會遇見外出覓食的山中禽獸,輕則受傷,重則性命不保。


    秦朝時期整個中原地區僅有三千萬人口,基數太少,更不用說人口分布也十分不均勻,幾乎都聚集在水土肥沃的地區。所以古人出行都是成群結伴,不敢獨自出行,要是稍有差錯,就可能葬身虎口,眾人快馬加鞭趕到瀘縣也就不足為奇了。


    第一次望見古代的城牆和鼓樓,趙子京內心激動萬分。終於,自己是第一個親眼看到古代風土文化,街道風俗的現代人,趙子京渾然忘記自己正處於縣尉的威脅之下,驅馬迫不及待地趕往瀘縣城牆大門。


    “大人,他,,,”一個侍衛指著在前的趙子京,轉過身向黃初平請示道。


    “罷了,隻要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他就逃不過我的手掌心。迴門時注意躲過縣令的視線,一定要保守秘密,你們明白了嗎?”黃初平不怒自威地說道。


    “諾!”眾侍衛拱手說道。


    來到瀘縣城牆下,趙子京與奴隸心兩人被守城的兵卒攔住。一個小兵正要上前檢查身份,這時趕來的黑甲侍衛一鞭子抽在兵卒身上,怒目圓瞪,嗬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這是黃縣尉的客人嗎?”


    兵卒趕忙惶恐地退後,連連道歉。黃縣尉在整個瀘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敢惹,更不用說他一個小小的兵卒,要是被怪罪,他就算是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趙壯士,請!”侍衛趾高氣揚地對小卒教訓完,才轉過身對趙子京說道。


    要是別人看到自己被這麽禮遇一定覺得很有麵子,但是在現代人趙子京的眼裏,這是恃強淩弱。並且,侍衛這麽做,無非是殺雞儆猴,警告找子京不要耍什麽手段。這些趙子京都看在眼裏,他看看一旁戰戰兢兢的那個小卒,掏出五枚銅錢,放到小卒的手裏,也沒有說什麽,就徑直和奴隸心進入大門去了。


    “這趙子京太過優柔寡斷,心腸過軟,難成大事!不過,,,他這樣,正好也方便我利用!”坐在轅車裏的黃初平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對趙子京的性格已經大致有一個印象。


    看人麵相是官員,尤其是高官的生存手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是做官的最高境界,黃初平是這麽認為的,也是這般做的!


    初見瀘縣主道全貌,趙子京覺得就像剛從原始社會走進農業社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豔之感。


    隻見士農工商,販夫走卒,騾馬禽物,一時間都聚集在街市上,街道的店鋪,吃食,玩物,服飾,,,走馬觀花一般從眼前一閃而過。人流潮動,身份不一,服飾不一,都踏著大步走在青石鋪就的街坊上,真是物事繁華,風物迷人,熱鬧至極!


    趙子京拿起鋪子上的青銅酒樽一類器具,這摸摸,那摸摸,恨不得都是自己的。“要是這些帶到現代去,花園別墅,豪車美女,金錢權利豈不是手到擒來!”趙子京一邊yy著,一邊口水直流。


    “公子,這不就是一些吃飯的家夥什,你為什麽如此上心?”奴隸心不忍直視地發問道。


    “咳咳,成衣小兄弟要是喜歡這些東西,我送你幾大車,如何?”下車來的黃縣尉,套著近乎說道。


    “呃——”


    趙子京難免有些羞赫,一想到自己這一生可能都得呆在秦朝,也就沒有心思關注這些老古董了!


    “不勞煩你了,還是早點去你府上吧!我都快餓死了!”趙子京麵對不懷好意地黃初平,仍是心直口快地說道。權謀鬥爭也得吃飽肚子才行,不吃飯哪裏有力氣來鬥這些封建官僚?


    “行!小兄弟隨我前來!”黃初平也想早點迴到府上,街道上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縣令的耳目懷疑,還是早點迴府製作清茶的好!


    眾人轉過主道,進入一個分道,行至百步遠,隻見道路右邊就是一棟恢宏氣派的府院,列位的看門小童見到主家歸來,趕忙上前迎接,另一人進院去報信。


    “成衣兄弟,請!”黃初平絲毫不擺架子,拿出禮遇的態度將趙子京迎進府裏。


    進門,一個空曠的院子出現在眼前,院裏種植著一些奇花異草,房屋雕梁畫棟,雖然是單調的顏色,但是不失氣派。黃初平一個小小的縣尉就住這麽華貴的屋宇,這是貪了多少錢財,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趙子京臉色不禁就冷下來了。


    眾人還沒進門,隻見主屋一段急促的聲音傳來,同時一個身胖體寬,穿著不和諧的襦裙的挽上發髻的婦人氣勢洶洶地就踏步走了出來!


    “夫婿,今日你是不是得給奴家一個交代?家裏的廚子怎麽又被你趕走了?”婦人裝作明事理地樣子,銳利的眼神盯視著黃初平。


    “夫人,,,這?”黃初平看看自己的夫人黃氏(請將黃平的夫人分開看待),又看看趙子京,實在不想這時候和夫人鬧出什麽家庭殘暴年度大劇。


    婦人見黃初平口語不清,明顯是推脫之勢。於是婦人上前揪起黃初平的耳朵,撕下自己和善的麵孔,河東獅吼似的罵道:“黃初平,別忘記了當初你要不是仗著我娘家的權勢,給你做擔保,四處給你打通關節,你會有今天嗎?”


    黃初平喊著疼,卻也沒有掙紮,任由婦人施暴。婦人說的沒錯,自己要不是靠著妻子娘家的權勢打通關節,自己也不會成為這瀘縣縣尉,更不用說和縣令鬥個你來我往。黃初平想的很明白,沒有夫人就沒有今天的自己。


    但是黃初平仍然心中氣憤難平,當著眾人的麵,這是妻子第一次這麽大庭廣眾地將這些話說出來,頓時氣得黃初平心髒發作!


    “快放手!沒看到有外人在這裏嗎?你這樣讓別人看見了成何體統?”黃初平擺脫掉婦人的糾纏,大聲怒斥道。


    許是婦人也認識到自己做的有點過分,於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就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看向趙子京。


    “小哥兒從哪來啊?長得這般俊俏,家中可有妻妾?”婦人轉一圈審視一番趙子京,好奇地問道。


    “呃——”


    趙子京躲閃地又說道:“大嫂,我是大哥的摯友,隨大哥借住府上,以後還望嫂嫂多多擔待!”


    聽完黃初平一臉不悅,婦人卻高興地捂住嘴巴哈哈大笑。


    “好好好!有你這俊俏的小哥相陪,這府上也不會孤單,甚好!”婦人用化得濃眉大眼的眼神盯視著趙子京,恨不得將他吞下去。


    說著婦人就得意洋洋地離開了。夫婿有正事要做,他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裏十分不方便,這點婦人心裏還是十分清楚的。


    婦人走開後,黃初平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對自己這個兇悍的妻子早已經是厭煩不已,要不是仗著娘家的權勢,他早就想將這個婦人踢出家門,另娶一個賢良美麗的妻子。想到女人,黃初平想到黃平的妻子黃氏,心裏就一陣癢癢,身體也開始有了反應。


    黃初平整理好淩亂的衣裝,轉過身對趙子衣說道:“竟然趙壯士這麽不客氣,那麽我就不客套了。我就自稱一句大哥了,賢弟隻要好好地將這製茶的方法教授給我的手下,我一定會好好地款待你,絕對保證你的安全,如何?”


    趙子京的初衷是奔著惡心黃初平去的,哪會想到他順杆子上架,就稱兄道弟起來了。


    “全憑大哥安排,隻是,,,我的奴隸心是我的重要幫手,所以還是跟著我比較好!”趙子京不卑不亢地說道。他知道,從今之後黃初平就會把自己監控在這個府上,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說不定他還會滅口。


    “本來就應如此!”黃初平接著揮手叫人說道,“來人!將我的賢弟安排下去休息!”


    趙子京跟著侍衛走了,黃初平有些不放心地將侍衛召見過來囑托道:“務必看好此人,寸步不離,要是一有異動,就,,,”說著黃初平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諾!”侍衛拱手稱是,隨即退走。


    侍衛帶著趙子京來到一處後世廂房位置的一處房屋。推門而進,整個房間竟十分寬敞,映入眼簾的案幾和軟坐墊,案幾上擺放著一些粗糙的陶罐一類器具,接著由布簾分隔開的另一處就是臥室,一張大大的雕欄風屏正擋著床榻,趙子京進得屋裏來左右看看,竟覺得與後世相差甚大。


    秦朝臥室中大型架子床往往就在臥室兩側或者對門的牆邊,床的兩側及床前都可以放置床幾,使用時除了用於睡眠,也可以坐在床沿上;較小的床兩端多有床屏,床屏外側放置床幾,架子床的整體是長方形,床麵中間鑲上木板,可以在上麵陳設箱籠等等物品,所以說總體來說是跟後代有十分大的出入的。


    “壯士好好休息,我們就在外麵守候,保護壯士安全!”侍衛公事公辦地說完,轉身出門守住門口。


    奴隸心擔任起侍奉趙子京日常工作的任務,將行李都收拾妥當。趙子京平靜地盤腿坐在軟墊上,喝著自己製作的清茶,一臉平淡。


    “公子,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說是監督,就是怕我們逃走!”奴隸心稚嫩的臉上現出這個年齡沒有的擔憂之色。


    “心!改日你去采買原料,順便跟我收羅一些情報!”趙子京說道。


    “我怕侍衛緊隨不離,想要打探情報十分困難!”奴隸心為難地說道。


    “不用擔心,,,見機行事!”趙子京緩緩說道。


    看著窗外的天色,趙子京眼角閃過一絲明悟,似乎又有人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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