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年過完年,易中海小心翼翼地迴到軋鋼廠裏上班。剛一迴到廠裏,就聽說車間裏和自己不太對付的老王,評上了鉗工八級,易中海的心裏更難受了。


    這心情一不好,做起事來難免丟三落四。這不,中午去食堂打飯的時候,他連飯票都忘帶了。


    剛想開口向徒弟借些飯票菜票,抬頭看到窗口後正忙著打飯的傻柱,他就閉上了嘴。


    眼看著要排到了自己,傻柱這時候把大勺一撂就想走。易中海急了。


    “柱子,柱子!”易中海大聲地叫著何雨柱。


    “一大爺,我有點內急,去方便一下。你有事嗎?”何雨柱很客氣。


    生活就是這樣,不管你心裏對一個人有多煩,隻要沒有撕破臉兒,見麵就得客客氣氣的。


    生活在這個年代裏,你隻要敢跟一個長輩呲呲牙,你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什麽,我忘帶飯票了,迴頭你先幫我付一下,迴到家裏我再還你。”易中海隻得提前開口借。


    “那行吧,嵐姐,這位易師傅的票迴頭我給補上,你先給他打吧。”何雨柱隻能答應。


    “知道了。”劉嵐應了一聲,手裏的大勺也沒閑著。


    到了易中海,他把飯盆往窗台上一放,“麻煩給我打份土豆燉肉,一份炒豆芽,兩個饅頭。”


    “一共四毛五,迴頭記得還人家傻柱飯錢。”劉嵐提醒了一聲。


    賈東旭就站在師父的身後,他聽到師父打了一份肉,心裏還有些奇怪。


    師父這是怎麽了?日子不過了?居然吃上肉了。


    我明白了,師父的身體還沒好利索,需要多吃點肉恢複恢複。


    “給我一份燉豆腐,兩個饅頭。”賈東旭的嘴也饞了,打些豆腐過一下癮。


    賈東旭舍不得,一個人掙錢四個人花,隻能在吃食上省上一點兒。今天要是吃了一份燉肉,明天就隻能打半份豆芽菜充饑了。


    賈東旭坐在易中海的對麵,埋頭吃著自己飯盒裏的菜。這時候一雙筷子遞到他麵前,夾著一大塊肉。


    “東旭,吃塊肉。”易中海很和藹。


    “謝謝師父。”在肉的誘惑下,賈東旭僅僅道了一聲謝,然後夾上肉就塞進了嘴裏。


    看著徒弟吃得很香,易中海很滿意。拿著傻柱給的東西,來幫一下自己的徒弟,生活就這麽美好。


    易中海又給徒弟連夾了兩塊肉,自己才埋頭吃了起來。


    ————


    下班迴到家裏,易中海看到媳婦炒了一點肉絲。


    “翠蘭,你今天買肉了?”


    “我把這十天的肉買迴來了。你這剛上班兒,身子骨還虛,得補補。”


    “別人沒看見吧。”這是易中海的第一反應。


    “我放菜籃子最底下呢,看不見。我炒菜的時候是把煤球爐拎進屋裏炒的,別人應該不知道。”


    “那就好,你把這肉菜收起來明天再吃。今天我在廠裏吃過肉了。”易中海吩咐著媳婦。


    一大媽很聽自家男人的話,他怎麽說,她就怎麽做。於是一盤炒肉絲放進了櫥櫃裏。


    易中海吃飽了飯,在院子裏遛著彎,巡視著他的領地似的。


    現在何雨柱見到易中海,基本上都會躲,不想搭理這個人。現在看到他,想了想中午的四毛多錢,何雨柱主動招唿著易中海,希望他能想起來還錢。


    “一大爺,吃過了?”


    “吃過了,我聞著味兒,你們家的飯剛得。”


    “嗯,今天芳芝下班晚,昨天就說他們單位要盤點什麽的。反正我也不懂。平常都是她在家裏做好飯等我。”


    “結了婚就是不一樣。行吧,你忙著,我繼續轉轉。我這老胳膊老腿,得活動活動。”易中海裝著傻,他就是不想提錢的事兒,他打中午就盤算著沒想還這個錢。


    你一個廚子,平常又不缺嘴,聽說你還是五級炊事員,一個月五十多。也就是我遇到了事兒,讓你撿到一個便宜媳婦,她也有工作,聽說一個月也有二三十塊錢的工資。


    就你們家這個條件,別說請我吃了一頓肉,就是請我頓頓吃肉都應該。


    看著易中海的背影,傻柱咂摸咂摸嘴,沒好意思直接開口提錢。四九城的爺們都要麵兒。


    ————


    第二天,易中海又是摸魚的一上午。中午去食堂,他有意沒帶飯票。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傻柱,於是他就排在劉嵐打菜的窗口前。


    等排到他的時候,他把飯盒往前一遞,“今天的紅燒肉看著不錯,來一份紅燒肉,再來一份燉豆腐,兩個饅頭。”


    “一共五毛二。”劉嵐打好菜,熟練地報著價格。


    “呦,你瞧我這個腦子。真不好意思,我的飯票又忘帶了,你讓傻柱先幫我墊上,晚上迴家我還他。”


    昨天易中海的票錢就是何雨柱幫著出的,劉嵐當然記得。現在正是人忙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想,點頭同意了。


    “下一位,你要吃什麽?”


    易中海得意地端著飯盒找了一個地方開吃,當然,他還是夾給徒弟三塊肉。剩下的全進了他的肚子裏。


    ————


    飯菜一空,各打菜窗口開始點票。這時候劉嵐在後廚叫著傻柱。


    “傻柱,傻柱。”


    “嵐姐,你叫我什麽事兒?”


    聾老太太教了傻柱兩年,他現在和後廚的人相處很好,嘴也不太臭了,人也客氣得多。就像劉嵐嘴這麽碎的人,他也是盡量忍讓一些。他現在的人緣挺好。


    “給我補上五毛二的票錢。要不然今天的賬對不上。”


    “憑什麽?”傻柱很驚奇。


    “昨天那個易師傅,今天打飯又沒帶票,說是讓你幫著先給補上,晚上還你。”


    “我去特麽的,感情易中海這個不要臉的,要吃我的大戶。”何雨柱罵上了人。


    “怎麽了?”劉嵐聽出這裏麵有事兒。


    “昨天他的票錢就沒還我,今天居然吃的比昨天還多。這個狗日的。”


    “他是不是忘了還你了,沒準兒今天一起還給你呢。”


    “你可拉倒吧,昨天晚上和他打招唿,他根本就不提錢的事兒。得,今天算我倒黴,這錢我補上。不過各位。”說到這裏,傻柱的嗓門提高了,“各位兄弟姐妹,以後誰再讓我給墊上飯票,你們就當沒聽見。我可提前說好嘍,你們要是願意,這錢就你們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家早就聽明白了,現在聽何雨柱這麽吩咐,當然點頭答應。


    ————


    晚上何雨柱大約知道易中海不會還錢,所以他也沒主動打招唿。


    易中海站在院裏抻著腿和胳膊,還友善地和張芳芝說了幾句,然後就是溜彎。


    他根本就不提中午的事兒。


    不過第二天中午,易中海帶飯票了,他隻打了一份豆芽。


    看著師父吃得這麽素,賈東旭還有點不習慣。


    “師父,您今天沒打肉?”賈東旭還想著蹭上兩三塊肉解饞呢。


    “你這孩子真不會過日子,哪能天天吃肉。有這菜吃就不錯了。當年我和你爹一起幹活的時候,他出那麽大的力,中午也就是窩頭就鹹菜。現在的日子可比那時候強太多了。”易中海教育著徒弟。


    “……”好吧,你的嘴大,由著你說。賈東旭也不吭聲,埋頭吃飯。


    接下來的幾天裏,易中海天天自己掏錢打飯,傻柱擔心的事情沒有再發生。


    這反而讓何雨柱有點納悶。你個老東西,怎麽不吃我大戶了?我還琢磨著讓你打不著菜,在眾人麵前難看呢。


    可惜,一直到月底,易中海再也沒吃過白食。傻柱失算了。


    ————


    冷泉天天用著功,除了上課,就是遍訪各位名師。他的日子過得很充實。


    這天他被陳方敬叫到了辦公室。


    “老師,您叫我。”


    “冷泉,你坐。我有些事要問你一下。”


    “老師,您請說。”冷泉坐在陳方敬的對麵,然後規矩地問道。


    “今年你就要畢業了,以你的成績和能力來說,僅僅是畢業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別的打算。”陳方敬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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